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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晚晚的目光顿住,落在那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身上。
瞧着那裹着厚重如粽子一般的人,盛晚晚差点没有认出来这是夜婉云。
因为穿的太多,夜婉云走路都变得有些艰辛起来,她艰难地爬起来,摸了摸自己摔疼的鼻子,看着坐在床榻边的摄政王,她心惊地不敢靠前,又不甘心就站在原地不阻止。
“王爷,这太后的病可是会传染的,王爷别靠的这么近。”她鼓足了勇气,虽然话已经说出口了,可是却又不敢靠近盛晚晚。
玉莲转过身子,因为身子太圆,根本没有脑袋和身子之分,因此它转不了头,要转只能整个身子一起转,便蹦跶着落在地上,朝着夜婉云跳去,用着它那蹩脚的人话说道:“假,作,女人。”
玉莲的话,让盛晚晚在心中大大地鼓掌,说的可真是好。
是说夜婉云是做作的女人,说的可真是太好了。
轩辕逸寒看都未曾看夜婉云一眼,淡淡出声道:“赶出去。”三个字,自然是对着门外的侍卫吩咐。
“哎呀,等等,王爷怎么能够辜负二姐的一片心意。二姐可真是让妹妹感动,这病可是传染的呀,二姐不顾性命安危,毅然来看妹妹我,我还是得好好感谢二姐一番。”说着她掀开了被褥,起身了。
夜婉云的脸色大变,往后退去,问道:“你想做什么?”看着这丫头满脸的痘疮,心中满是震动,感觉到一股恶心感袭来,她吓得往后退去,却是因为再次被门槛绊住,“啪”地一声又是摔倒在地。
盛晚晚连鞋子都不穿,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
夜婉云的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惊恐之色,尖着嗓子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往日的名媛气质全无,声音更是尖利万分,这高分贝的声音简直足以将人的耳膜给刺穿去。
这声音让盛晚晚的眼中划过了一抹不耐烦,她忽然伸手摸向了夜婉云的脸蛋,“二姐这皮肤可真好啊,不知道染上天花后,会怎么样呢?”
因为盛晚晚冰凉的手触碰,夜婉云的脸都懵住了,忘记了怎么反抗,只是瞪圆了眼睛看着突然靠近的脸。
夜婉云猛地意识到,这个丫头的手摸在了自己的脸上,她猛地甩开了盛晚晚的手,连滚打爬就跑。那身影犹如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她似的。
她心中恐惧万分,想着会不会明日起来就长了天花?
看着那女人狼狈的身影,盛晚晚冷冷一笑,起身拍了拍手,一抬眼,发现刚刚还站在门边的众仆人早已自动退避三尺,离她远远的。
她挑眉,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再乖乖转回床榻上躺着。
“王爷,我困了,王爷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她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
轩辕逸寒看着她,挑眉不语。这丫头,刚刚整人的时候倒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这会儿就焉了?
盛晚晚以为他会说一声好,然后起身离开,她就这么一直等待着他的回答。
却不想,良久的沉默之后,男人只是淡淡勾唇。
“本王照顾你。”
这五个字,简直是要让她崩溃。
盛晚晚笑的颇为勉强,“这……这就不劳烦王爷了,哀家会很快好起来的,真的。”这男人到底是又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说要来照顾她?
“太后看来是不想?”他出声道,语气带着一丝威胁。
看着他微微眯细双眸来,一副威胁的神情看着她,盛晚晚很想骂一句泥煤,这是照顾人该有的态度吗?
“哪里的话,王爷这么衣不解带地照顾哀家,可真是让哀家感动流涕,这般不顾性命照顾哀家,哀家无以为报啊!”她干巴巴地说着奉承的话,这种假话谁都不信。
“那就以身相许。”然后,男人面不改色地接了下去。
盛晚晚嘴角抽搐中,隐约觉得,她这是被调戏了。扯过被褥盖住脑袋,不想搭理了。天知道,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轩辕逸寒的目光落向她拉扯着被褥的小手上,直到渐渐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确定她睡着了,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阎泽立刻跟上他的脚步,轻轻道:“王爷,再过两日科举就要开始了,王爷可要亲临去瞧一瞧?”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住脚步问道,“宏王呢?”
“太皇太后下令,将宏王遣回封地,只是这成王该是如何处置?”阎泽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家王爷,其实说起来,两位王爷犯的是一样的错,更何况宏王是直接把萧太后给办了,而成王还未付诸行动就被关押入了天牢,这同时轻薄先帝的女人,这会儿完全是两种待遇。怪就怪在,成王看上的是夜太后。
轩辕逸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冷笑,“丢到魔域去喂狼。”
“呃……”魔域……
阎泽因为这两个字,心头狠狠震了一下。魔域是什么地方,没人敢踏足,当然,那是他家主子的地盘。问题是,将成王丢在那儿,不死也要只剩下半条命了。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办。”他只是震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的表情。不由得同情起这位可怜的成王。
如今几位王爷都是在琅月王朝有各自的封地,这次随着龙脉大祭的事情,就回来了两位王爷,想必是其他的王爷都有自己的野心了吧?
屋子里的盛晚晚听着门外的谈话声渐渐远去,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科举要开始了,她倒是挺好奇这古代的科举是如何。
人走了后,梨晲才推门而入。
“啧啧,瞧瞧他对你多在乎。”
“小梨子,你是羡慕还是嫉妒?”盛晚晚心情够郁闷了,这会儿听这丫头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更加郁闷了。
“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我去宜城找找,回来告诉你消息。”梨晲见她表情郁闷,便也无心再开玩笑,正色着说道。
听她这话,盛晚晚倒在床榻上,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
“该死的混蛋!”骂着某人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
翌日很早。
夜家所有人都变得惶恐不安。
夜太傅站在夜婉云闺房门口,表情严肃,问道:“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小姐,宫中来的太医怎么说的?”
“回……回老爷,太医说这好像是天花,又好像不是。”小丫鬟咽了咽口水,心中满是惶恐,害怕去照顾小姐了。如果去照顾小姐,那不是得被传染了?
夜夫人的脸色更是严肃,“该死的,婉云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夜倾城生了天花她也傻傻地跑去,真是的!”她真是怒其不争,她怎么生出个这么傻的丫头来!
夜太傅一个冷眼扫来,冷冷道:“妹妹生病,去看看妹妹又怎么了?你这个做主母的,也该去看看。”
被夜太傅这么一说,夜夫人愣了一会儿,顿时有些不甘心,可是又不敢顶嘴。
屋子里的夜婉云盯着镜子中那满脸疹子的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这简直是噩梦!
她咬牙切齿,想起夜倾城,她简直是气得不行!
她发誓,必定要讨回这笔账来!
……
五日后,科举到了殿试阶段。
因小皇帝年纪尚小不说,还被摄政王下令软禁,因此殿试的主考官自然就是这摄政王了。
盛晚晚偷偷溜出宫殿去,这么五天,轩辕逸寒那丫的每天都会来查岗,而且还不分白天昼夜,所以她都只能乖巧地待在床榻上。
在这种每天被盯着的情况下,盛晚晚不得不制造出自己好的很快的假象来。
天知道,她丫的是有多无奈的。
殿宇外站着很多人,皇宫外更是凑热闹的百姓们,被侍卫给阻挡住了。
轩辕殿上,今年不但有男子,更有女子入了殿试,这是一件极为可喜可贺的事情。
盛晚晚偷偷溜入了殿试的队伍里,去凑了会儿热闹,忽然目光一顿,落在那两姐妹身上。因为太熟悉,让她不免蹙了蹙眉。
“月瑶,月茹?”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瞧见这姐妹两。
听见这声音,两姐妹同时看了过来,月瑶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的神色,“太……太后。”
不是听说太后生了天花,可是现在看着太后这张倾城倾国的脸,似乎一点生天花的痕迹都没有,看上去并不像是生过天花的样子。这宫中的药材果然是好,这太后过的如此富贵的生活,让月瑶的心中狠狠划过了一抹嫉妒。
瞧着她这神情,盛晚晚只是淡淡挑眉问道:“二位也是来参加殿试的?”
本来人群并没有人认识盛晚晚的,随着月瑶这声太后,顿时无数人都惊恐地往后退避了几十步。好不容易来参加个殿试,要是被太后传染了天花可怎么办,这寒窗苦读十年都白读了。
瞧着众人往后退去的神情,盛晚晚也相当不在意,只是目光落在这两姐妹的身上。
月茹一如既往地嚣张,高傲地抬头说道:“是啊,再怎么说,我和姐姐虽然家道中落,不过我们好歹也是出生名门世家,难道太后还不让我们参加?”
其实她心中还是挺怨恨这个太后的,上次要不是因为假扮她,又怎么会遭遇那种事情?
盛晚晚隐约不悦,这两姐妹是被小梨子叫来假扮过她的,自然是知道她的一些事情。若是让她们堂而皇之参加殿试,那不是摆明着要暴露身份?
她的眼中泛起一阵冷芒,思考着该怎么动手。
“月二姑娘这话可真是过了,若是二位姑娘有才能有幸成为琅月王朝史上第一位女官,这也是琅月王朝之大幸,哀家又岂会阻止此等好事?”盛晚晚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眼中的冷意更甚了几分。
月茹这丫头好生嚣张啊,不给她点颜色瞧瞧,真以为她盛晚晚好欺负?
月茹一听这话,心中那股傲气再次跃上,挺直着背脊说道:“太后此话分明就是刁难,我与姐姐再怎么也比太后生来坐上太后之位,却没有太后该有的端庄仪容,着实让天下人耻笑。”
“大胆,你们两个,谁允许你们顶撞太后的?”一旁的小叶子见状,立刻尖声喝了一声,“两个刁民还未殿试就如此无礼,小心咱家将此事禀告摄政王!”
小叶子出声后,月茹顿时闭上了嘴巴。
一想到待会儿殿试要见到摄政王,两个女子的神色都有些紧张。
盛晚晚可比她们更紧张,尤其是月茹这样嚣张劲,说不定待会儿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咋办?
她故作镇定地轻咳了一声,说道:“正好,哀家也去看看殿试的状况。”然后抬步往轩辕殿里走去。
小叶子见状,赶忙上前拦住,“夜太后,此次殿试关系琅月王朝的江山社稷,太后还是别进去……”捣乱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盛晚晚霸气地推开了。
他苦了一张脸,再上前拦住,又被盛晚晚给推开。他是奴才,人家是主子,他又不能动手。
盛晚晚完全没有把小叶子的表情放在眼里,走过一排长长的队伍,走入了轩辕殿。这个地方是平日里皇上上朝之地,她还从来没有踏足过。以前也去逛过一些名胜古迹,只是那只有满满的沧桑,如今走入,一股尊贵之气让她莫名也油然而生。
她不经意抬眸,瞧见了那人。
紫袍的男人坐于高位上,神情略显慵懒几分,可是距离即便这么远,却还是一眼就被那双摄魂夺魄的紫眸给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种高贵狂傲,让人不由得臣服。
这个男人浑身的霸凛,注定是让天下人臣服在他脚下。
太后突然的到来,让大殿内的人都不由得用奇怪的目光投射而来。
傅烨坐于摄政王右下方,看着桌上的考试卷,本是聚精会神,听见了脚步声,不由得也抬头望来,不免有些惊讶盛晚晚的到来。
“摄政王恕罪,奴才这就请太后出去。”小叶子心生惶恐,生怕摄政王一个不高兴就把他拉出去砍了。他的脑袋哦,可还是想要留着的。
轩辕逸寒的目光落在那少女身上,淡淡勾唇,出声道:“不必,太后既然要看,便由着太后。”
小叶子错愕,诧异地看着那高位上的男人,只是看一眼就不敢再看,赶忙低下头去。
“给太后备坐。”傅烨也似乎同意摄政王的话,出声淡淡吩咐着。
盛晚晚莫名觉得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抬步却是没有走向高位,她哪里敢走上高位去。以前去摄政王府可以闹,可是这会儿她总不可能上前去对着那人说一句,王爷,麻烦你让个位置给我。
她朝着傅烨走去的刹那,让男人的紫眸微微眯起,那眼神带着危险。
盛晚晚不在意,朝着傅烨走去的时候,想要去瞧瞧这些古代的试题是怎样的。看着那些皱巴巴的文言文,盛晚晚决定投降了。
“你们不是要开始殿试吗?不用管我的,我只是来凑热闹的。”
一旁的太监宫女默默地抹了一把额际上的冷汗,心想着这太后不是来凑热闹的,是来捣乱的吧?
轩辕逸寒的眸色很冷,看着盛晚晚站在傅烨身边的时候,那眼睛如果可以杀人的话,足以将盛晚晚给千刀万剐了无数遍。
“哦对了,傅丞相,麻烦你让让。”她忽然上前翻起傅烨手中的卷子,然后翻着翻着,硬是把月茹的卷子给翻了出来,看着那上面蝇头小字,啧啧了一声,这字这么小,那丫头是不是故意写这么小的?
傅烨有些愣怔,看着盛晚晚突然上前来翻看卷子,竟是半晌反应不过来。
“哎呀就是这张卷子,赶紧呈给摄政王看看。”她想着要阻止月茹入朝为官,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要将所有的希望扼杀在摇篮中。上面的卷子不知道答的如何,反正瞧着应该不咋样,直接排除就好了。
太后这一系列诡异的行为,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小叶子接过这张卷子,颤巍巍地看向高位上的男人。男人不发一言,可是那股强大的压迫感,简直是让他觉得呼吸都跟着不顺畅了。
“哦,对了,这是两个姐妹花,摄政王干脆就一起看看好了。”盛晚晚又开始找出月瑶的卷子来,再次递给了小叶子。
大殿上,诡异的静默,只有太后翻找卷轴的声音。
“太后……”小叶子想说,还是饶了他吧。
轩辕逸寒却是将卷子随便浏览了一眼,淡淡道:“这两人可以走了。”
咦?这事情是不是进行地有些顺利地过分了?盛晚晚很诧异,看向轩辕逸寒,不免怀疑了。
小叶子这才明白,太后此番行为,完全不是帮人,还是在害人。若是让王爷不看卷子,说不定这两位姑娘还有留下来的可能,若是看了卷子,简直是多处缺点显露出来。
轩辕逸寒也是看着卷子上的答题,实在是没什么水准,便果断做了决定。
轩辕殿外,被宫人给请出的月茹和月瑶,两人的表情有些不解和不甘心。
“为什么,凭什么啊?还没有殿试就让我们走?”月茹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委屈,泪水都在眼眶中打转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盛晚晚无奈摇头。其实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人都是自私的,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她是绝对不会顾及别人的。
若是让她们两人出现在轩辕逸寒的面前,再让轩辕逸寒的人严刑拷打一番,她的身份一旦败露,她觉得她会完蛋!
……
酒楼里,两个女子坐在角落里。
“姐姐,我觉得这事情一定是太后捣鬼!”月茹满满的都是愤怒。
月瑶只是轻轻叹息,“大概是,害怕我们说出她的事情。”她也不想卷入这场是非中,只是为了生存,好不容易有了考取功名的机会,若是真的能够入朝为官,衣食住行不愁不说,还可以天天见到摄政王,这种事情想想谁不愿意呢?
只是……官场黑暗,谁都知道。
“呵,她这分明是心虚。我马上就去揭发她的真面目!”月茹抓起桌上的酒杯,恶狠狠地喝了一口,却是无法发泄她心中的那股烦闷。
月瑶听她这话,被吓了一跳,赶忙抓住她说道:“这种冲动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做。”
“看来二位这是在借酒消愁?”一道轻盈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让两个女子的脸色都是一僵。
盛晚晚观察她们很久了,也知道让人假扮自己这事情迟早会出现问题,既然这主意是她先提出来的,那么善后的事情也必须她亲自来做,梨晲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听见盛晚晚的声音,两个女子的脸色都好不到哪里。
“太……太后。”月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她不敢想象,这个夜太后听见了月茹的话会怎么做?
盛晚晚的脸上盛着温柔的笑意,走近她们两个,非常自觉地拉开了椅子坐下,看着两人,“现在在外面,咱们也别太后太后称呼了,我呢,一般人生中,要么是姐妹,要么就是敌人。”
她的眼中,冷意四溢。
月茹向来骄傲,更何况一想到她夜倾城不过是个草包,坐上太后之位也还是个草包,她又有什么害怕的?她冷冷一笑说道:“太后的那点小心思,不就是害怕我和姐姐把事情说出去,太后的事情若是让摄政王知道,不知道会怎样呢?”
盛晚晚眯细了双眸,盯着这丫头。危险的目光,落在这女子的脸上,但是很快,她的笑意就又变成了一抹假意的温柔。
“是啊,若是让摄政王知道此事的话,又会怎样呢?”她摸着下巴,看着月茹的目光带着一丝诡谲。
月瑶心惊至极,死命拉扯着月茹的衣袖,让她别说话。她和月茹的性子完全相反,她是个胆小怕事的,自然是希望能够平平安安过下去,可是月茹却不一样。
“夜倾城,你不就是害怕我说出你之前让我们假扮你的事情吗,呵!你随便弄个叫盛晚晚的身份出来,就真的以为自己神秘了吗?”月茹一把拽回自己的衣袖,嘴角泛着冷笑。
盛晚晚平淡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忽然朝着对方的脸上就泼了过去!
茶叶泼的满脸都是,好在这不是开水,若是泼上来注定是要毁容了。
“月姑娘,哀家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哀家觉得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看着此刻面露杀气的少女,月瑶心惊,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月茹完全没有把盛晚晚的威胁放在眼中,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渍,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捞起袖子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夜倾城,我今天是和你没完了!”
一旁的小二见状,赶忙上前来拉住。
“二位姑奶奶,有话好好说!”
“说?说什么,各位都听清楚了,今儿个我来告诉各位,这夜家的嫡女,夜太后,耍着摄政王……呃……”忽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张嘴,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一股凉意自手边传来,她的脸色发青,挤不出一丝声音,眼中却是恐惧。
盛晚晚站起身来,走到了月茹的面前,“虽然之前看在你替我受苦的份上,也挺同情你的。可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月姑娘,我不是善类,不好意思了。”她伸手拍了拍月茹的脸蛋。
月瑶惊恐地看着,因为此刻一条吐着红色信子的银蛇正缓缓顺着月茹的手爬上了她的脖子上,身子顿时卷住了月茹的脖子!
“不,太后,还请太后饶命,妹妹只是性子莽撞,并不是真的想要威胁太后。”她冲到了盛晚晚的脚边,跪下磕头,看着那条银蛇,害怕地身子都止不住颤抖。
盛晚晚看了一眼月茹,想着算了,已经把她给毒哑了,再动手似乎不太好。她向来不沾血腥,并不是不会沾血腥,而是不屑沾罢了。
有一种厉害的手段,叫杀人于无形。
“小银子,回来。”她吹了一声口哨,那条银蛇“嗖”地一声从月茹的身上滑下,窜入了盛晚晚的衣袖中。
“限你们今夜之内,消失在我面前,否则,该知道我的手段。”她的语气颇冷。
月茹惊恐地看着盛晚晚,那眼神中交杂着惊恐,又夹杂着满满的不甘心!
“是,是,我这就带妹妹离开。”月瑶心惊不已,知道月茹这性子迟早会出事。
盛晚晚缓缓看了一眼这两姐妹,平静地转过身去。她不知道哦这番做法,是不是对的。
她刚走,二楼的雅间里。
“老爷,看来那两位姑娘和这太后有过节。”一旁的小厮上前说道,“我看,利用他们解决夜太后,倒是不错。我们小姐被那夜倾城害的这么惨,老爷想如何做?”小厮的眼中满是寒意。
浩王扫视了一眼楼下的情况,端起酒盏,一抹冷意在嘴角边绽开,“呵,这小丫头倒是有两手。”所有人都被蒙蔽了,被夜太傅那老狐狸给骗了,竟是不知道,原来自己养的这草包女儿,是个厉害的角色!
“将两位姑娘,请回王府。”浩王的眼底划过了一抹冷意,既然有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为何不利用?
他不但要让她夜倾城十倍百倍还回来,更要夜家从此一蹶不振!
……
摄政王府的门口。
盛晚晚歪着头想了想,还是动手敲了敲摄政王府的门。
门半晌没有动静。
她蹙眉,又敲了两下,这时候门才缓缓开启。
“夜太后?”小厮惊恐地看着她,因为前不久太后发天花的事情才刚刚传开,这时候不免有些心惊地想着,太后这大病初愈就出来祸害人间了,是不是有些有些吓人啊?
盛晚晚轻轻嗯了一声问道:“让哀家进去。”
“王……王爷还在皇宫中举行殿试。”小厮以为她是来找摄政王的。
盛晚晚却是摇着手指,满脸淡定地说道:“哀家不是来找你家王爷的,麻烦让让。告诉哀家,金莲放在哪里的?”她转过头来问小厮。
这小厮傻愣愣地瞪圆了眼睛,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瞧着这呆头呆脑的小厮,盛晚晚撇撇嘴巴,知道他肯定是不知道。她抬步往书房的位置走去,她现在真的是有些烦躁,因为月茹的事情,她越来越迫切地想要得到金莲。
如果拿不到金莲,她的任务永远都无法往前。
被盛晚晚给推开,小厮赶忙跟上太后的脚步,“太……太后,王爷回来会……”
“啧,摄政王也真是的,养个小厮都是结巴的,你说通畅了再来跟哀家说话。”
“……”他不是结巴,他只是害怕地结巴了好不好。
太后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屋子,一旁的侍卫都不敢去阻挠,毕竟这太后对他们家主子的意味不一样。
盛晚晚朝着书房走去,那脚步真的是有恃无恐,一点都慌张。
小厮欲哭无泪,想着可能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摄政王怪罪下来,他就真的死定了!
“放心,你家王爷如此善良,不会怪罪你的。”盛晚晚一边翻找,一边对着他安慰。
小厮掩面,直接跑出去了。
瞧着小厮的神情,盛晚晚撇撇嘴巴,又开始翻找起来。书房就这么大,她已经来了无数次了,她隐约猜测这屋子中应该会有暗室之类的。
“咔咔”两声,她抬眸一瞧,发现是她的蝎子手下正在奋力地搬书。
“唉,这孩子可真是实诚。”她赞叹道,继续翻找。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关门声。
她的手一顿,心想不是吧,转过头去,发现身后不知道何时站着了一个人。
“太后找什么?”男人不动声色地问道。
盛晚晚尴尬地随手抽出一本书来,说道:“哀家瞧着摄政王这书房的书真是宝贝啊,瞧着甚至喜爱,这不是为了扩充知识,特地来补充一下。”然后随手抽出的一本书,让她红了脸。
这是什么鬼?春-宫图来来了!
轩辕逸寒挑眉,瞧着她手中拿着的书,眼神诡谲潋滟!
盛晚晚尴尬,赶忙扔掉手中的书,一副做贼心虚的神情。
“太后若是喜欢这些书,改日本王派人送去便是。”
“呃……呵呵,那,那多谢摄政王好意了。”盛晚晚有一种被抓包的错觉。
按照着这个时辰,殿试应该还在继续呢,这个男人怎么就回来了,难不成是因为知道府内糟了贼,所以特地来抓贼了?
轩辕逸寒瞧着她这神情,心知她心里的小九九。
“今日特地选出两张卷子,太后是何意?”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坐下问道。
盛晚晚闪烁了一下眼神,凑了过去说道:“也没什么了,只是因为认识,想要让摄政王走一下后门,却不想摄政王公私分明,不要这两姑娘。”
“哦?”轩辕逸寒淡淡扫了她一眼,看着她的小脸。
发完天花的脸上,倒是没有一丝痕迹。
好在没有事,否则他会想着要让这群无能的太医怎么个死法。
盛晚晚继续道:“王爷,既然无事,哀家就先告辞了,殿试很辛苦吧?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她边说边后退,知道这个男人待会儿肯定会找她算账,先走为快。
她快让蝎子把他书房里的东西都洗劫一空了,若是做的太明目张胆,不让人知道都难了。
只是还未走两步,身后的男人淡淡出声。
“夜太后,难道不是来拿金莲的?”
这话,成功让盛晚晚顿住了脚步。
她很诧异,回头去看他,满脸惊讶之色。哎哟喂,他原来都猜出来了,那她刚刚心虚个什么劲?
“既然王爷都知道,那就赶紧把金莲给我吧。”
“太后要金莲何用?”他之所以不给金莲,也是真的很不明白这丫头到底要这东西做何事。
金莲这东西,既是解药,也是毒药。
她要来,是做什么的?
男人的眼神,逼人至极,让盛晚晚倍觉压力。她吞了一口唾沫,“是……是这样的,我听说这东西特别补,吃了可以长生不老,所以才想要拿来尝一尝。”
这样蹩脚的理由,谁信?
不过说起来,什么起死回生,这种话到底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她话说出口,男人就抬步靠近她,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她越是往后退,他越是逼近她,最终逼得她靠在书架上,动弹不得。
“太后难道不知道,这东西不是给女人吃的?”
“呃,啥?”盛晚晚愣住,抬头满脸震惊。
不是给女人吃的,难道是给男人吃的?
轩辕逸寒看她这神情,本是起着逗弄的心思,发现逗弄她更觉有趣了,“金莲是壮-阳之物,太后不知也属正常。”
“what?”盛晚晚蹦出了一句英文,因为这话实在太刺激了,她哪里肯相信啊!
她很想说一句,你他妈在逗我吗?
她初见那朵金莲,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有何功效,不过想着必定是个宝贝,不然他轩辕逸寒怎么会藏得这么好。若是真的只是用来壮阳的话,那她……
她的目光,忽然不自觉地往下移,非常猥琐地盯住了某一处。
“原来,王爷需要壮-阳。”
“……”男人的脸黑了。
盛晚晚这才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她发现了某男天大的秘密。哦不,也不是,其实她不是早就知道摄政王不举,有隐疾了吗?不过这会儿,这么说出来,简直是找死。
轩辕逸寒的紫眸微微眯起,看着这不知死活的丫头,再次上前,缩短了两人那最后一点距离。
盛晚晚感觉自己的身子贴上了他的胸膛,她紧张不已,赶忙说道:“摄政王放心,此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这种伤害男人自尊心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他莫名想要掐死她。
“难怪摄政王这么一大把岁数了,居然还没有女人。真是可惜了啊,让多少姑娘碎了一地的芳心啊!”她仍然不知死活地说着,其实她也真的是想要安慰他一把,告诉他没关系,人生无限美好,不举也没啥的。
见他脸色更是阴沉了,她觉得好像自己的安慰的话语越来越适得其反,她赶忙换了策略,“不如……不如让炎罗大叔给王爷瞧瞧这不举的隐疾,要是瞧不好我帮你揍他。”
“夜、倾、城!”轩辕逸寒的脸色很黑,那三个字吐出来,有些咬牙切齿了。
盛晚晚心下狠狠抖了抖,心想她应该没说错什么吧?
“那啥,我是说的认真的啊,我好心安慰你,你干嘛要杀人的样子。”
该死的!
轩辕逸寒觉得他会被这个小丫头给气死,说好不逼迫她,即便刚刚刹那间,真想把她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给堵住,可是又忍住了。
“本王没有隐疾。”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做镇定。
盛晚晚点头,一副很明白的样子,“我懂我懂,一般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一般人都是这样,嘴里说的总是和事实相反,只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尊严罢了。
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这种话不是拐弯抹角的骂他?
轩辕逸寒的紫眸迸射出了一丝冷光,“你再说试试!”
盛晚晚乖乖闭嘴了。
怎么横竖说着都不对,他丫的怎么这么难讨好啊?
“摄政王,其实壮阳的东西不多,不一定非金莲不可是不是?更何况这金莲是千年的宝贝,若是只是给王爷来壮阳,有些暴殄天物了啊,王爷要不,还是贡献出来?”
她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亮。
轩辕逸寒冷哼了一声,“盛姑娘来取。”
“……”盛晚晚真想拍他一巴掌,可是又不敢这么做,生怕自己做出来就是找死。她暗自咬牙切齿,无奈了。
“叶宁,送太后回宫。”男人忽然蹙眉,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若是再下去,他真怕自己要向她证明一番,他是不是真的需要壮阳了。
门外的叶宁其实早就把屋子里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了,憋笑憋得脸通红,不敢笑出声,真怕这要是笑出声来,会被王爷给弄死。
盛晚晚撇撇嘴巴,转过头来说道:“好吧,摄政王真是小气鬼。别的男人送哀家东西,摄政王不许哀家收,哀家问摄政王要一件东西,摄政王都小气地不舍得给。”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委屈。
听她这话,轩辕逸寒的眸色微闪。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