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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
脑袋浑浑沌沌地,记忆如同皲裂的土地一样,到处都是断层。但唯一记得的,只有一个人,一件事……
被绑架了!
抬起仿佛千斤重的眼皮, 眯眼打量了周围一圈,哥特式风格的摆设,处处都是银白色的家具,靠近书柜的地方有一个专门用来放各种奖杯奖牌奖状和荣誉证书的展柜,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各式各样的奖杯,还有摊开的荣誉证书,距离太远,季沫看不清上面的名字。
背后有沉稳的呼吸声,季沫了动僵硬的脖子,看到林惊宇衣服的一角。
时间再回到他们刚吃过晚饭——
“沫沫,你还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我也要吃甜点!”林惊宇使出各种撒娇,季沫仍然不为所动,当两人一鸟走到公园时。
突然,两个灰衣人蹿上来蒙住两人的鼻子。
季沫立刻屏气,奈何已经吸入**,只能任人宰割。
“该死,竟然挑人多的地方下手!”
动了动胳膊,季沫发现这人绑的特别紧,而且还是属于五花大绑的那种类型,对待林惊宇只是紧紧缠住他的两只手而已。
来了这么久也没见谋谋,只能说明它不是逃脱就是……遭毒手了!
季沫浑身散发出寒气,仔细分析绑架他们的人是什么目的。
要钱?怎么可能,看这房间也知道,绑自己的人不说还巨富,最起码也是豪商。况且一般的绑匪估计还没出公园就被季家的人拦下了。
要说仇家,季沫想到季老爷子口中三番五次出现的“许家”。也只有这一个的可能性最大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开绳子!季沫再次扭动着胳膊,可是连动都难,更别说找出漏洞来逃脱了!
“喂,林惊宇,林惊宇!”季沫碰碰林惊宇,这个孩子睡的可真熟!
一连喊了五六回,林惊宇才迷迷糊糊地转醒,看到季沫近距离靠在自己身上还傻笑了一下,伸出手想拍拍他却发现双手怎么也动不了。
“我们被绑架了,很可能还季家的死对头许家。”
季沫的声音比往常还要冷,冷的林惊宇心寒。
“你能动吗?我试试替你把绳子咬开!”回过神的林惊宇绕一圈子,终于把自己的身份和现在的处境搭上边了,立刻反应过来想到诸如砸碎玻璃割绳子咬绳子之类的解决办法。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绑的,我现在只有头可以动。”季沫皱眉。可惜这个动作背着他坐的林惊宇没能看到。
“我只有手被绑住了,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林惊宇灵活地把腿搭在床沿上,一点一点往下挪。
季沫:“等等!”
林惊宇动作一顿。
“有人来了,快坐好!”
房间门被虚掩着,所以能轻易听到外面有人上楼梯的声音。初步判定这个房间在二楼以上的地方。
林惊宇赶紧挪回原处,唯一靠近季沫的两只手悄悄握住季沫的手:“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暖暖的感觉从手指传来,通过四肢百骸直达心底……季沫点头,没有驳回林惊宇——咱们可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的蚂蚱,你不想陪也没办法走啊!
不多时,脚步声渐近,林惊宇紧张地死命盯虚掩着的门,直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胖子。
嗯,的确胖,比王潇晟还要胖。
那胖子一笑,露出常年吸烟而吸的黑黑的牙齿,浑身的肥肉随着他一步又一步而胡乱颤抖着,随时都能掉下来一坨的样子。
穿金戴银倒是没有,不过他手里的镶金拐杖出卖了他的内心。
胖子笑的很开心:“小沫啊!你不记得许叔叔了吗?你小时候满月我还抱过你呢。”
一想到粉嫩粉嫩的小季沫被猥琐胖子大叔抱过,林惊宇浑身的鸡皮疙瘩全体起立。
“不记得。”
季沫开口,眼中的冷淡埋过去,换上疑惑又无知的表情:“你为什么要绑我?!”
那胖子被他骗过,笑呵呵地拉来一张椅子坐在季沫面前,他刚一坐下,椅子就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差点丧命在胖子的重量下,季沫目不忍视。
“许叔叔找你谈心来了啊!”胖子呵呵一笑而过,对椅子的质量完全放心。
谈心?谁信呢?有直接把人绑过来谈心的吗?!靠在季沫背后的林惊宇不屑地想。
季沫:“你有什么事,直说吧。”他可不相信仅仅是“谈心”这样简单。
这个胖子姓许,那就是许家人无疑。
胖子哈哈大笑:“几年不见,小沫长大了,稳重了!”
说罢,还朝季沫伸出大拇指。如果不是季沫从头到脚被绑着的样子与这个房间极不和谐,外人看见了肯定会为他们友好相处的情况赞叹许久。
现实是现实,永远消失的只能是过去。
胖子从头到尾都是满脸笑容,深不可测,季沫只是以冷眼相待。
按他所说,季家似乎成了一个阻人财路,无恶不作的坏蛋,可关键是……许家走的是军火生意。
能不管吗?特别是按照季老爷子那满腔热血还自我感觉正义的人。
所谓阻人财路,不过是这个胖子自哀自怜的感觉罢了。
许家从京城四大黑帮之一漂了数十年才漂白,可恩怨是从太爷爷辈就积下的,今儿许家趁最受宠爱的小少爷落单 就趁机绑了过来……咳,那个没用的路人甲咱们就无视了吧。
“你想要挟季家干什么?”如果不是浑身都被绑着,季沫早就跳起来给那胖子一顿胖揍,好让他更趋于球形一点。
胖子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枪放在手上把玩:“小沫怎么说的这样生分?什么要挟?我许冠阳可是好心请小沫家高抬贵手,稍微放松一点对我们老百姓的打压。”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愧是走私军火的,随身携带枪支。
许冠阳胖子笑眯眯地走了,临走前还友好谦恭地对季沫说:“叔叔请你来做客几天,不介意吧?”
“当然介意了!可是介意有个毛用啊!又不会放我们走!”
等那胖子走后林惊宇才敢吐槽出来,等了五分钟左右,确定不会有人再来,林惊宇一扭一扭扭到季沫旁边,和他并肩坐在床上。
“估计手机已经被搜走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逃走。”
听那肥猪说要关自己几天?怎么可以!还有季末的事没有处理呢!
“咔嗒”
门锁被打开,这回从门口走进来的是一个体型正常,相貌正常……还是“熟人”。
“季沫,不是我们故意要绑你的。”许无禁锁上门,深情地看了一眼季沫后开始打量路人甲林惊宇。
评语只有一个词……讨厌的人!
林惊宇的评语里只有三个字……不坑爹!
“不是故意还绑我们到这里?!”林惊宇忍不住反问。
许无禁眼刀“唰”地扫相林惊宇,语气里嫌弃的要命:“你可以排除在外。”
林惊宇忍着怒火,默不作声地呆在季沫旁边,只不过又往他身边蹭了蹭罢了。
许无禁的目光再次回到季沫身上,看到他倔强又冷漠地把头扭到一边,虽觉得比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顺眼多了,但也多了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当他注意到季沫浑身上下都被绑着紧紧的一圈绳子,不禁皱起眉头:“是谁把你绑成这样的?我可没教他们玩捆绑游戏。”
说着就凑近给季沫松开腿上还有脚上的绳子,上半身的绳子没动。
稍微动弹了一下因血液不循环而酸麻的腿,季沫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下一秒,下巴就被人抬起。
许无禁对上他那双比墨研还黑的眸子,轻笑:“就喜欢你这副不服输的表情,从小。”
林惊宇眼皮一跳。
季沫从眼底生出几分厌恶, “就讨厌你,从小。” 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短,不过意思已经全都浓缩在里面。
许无禁手指摩挲着季沫吹弹可破的脸颊:“我知道,不过只要我喜欢就行了。”
被他摸的寒毛直竖,坐在床边的季沫一起身一抬腿,讶异这身体灵活度真高以外,还踢翻了那个吃自己豆腐的人。
“怪不得他们要把你全绑起来,会抓人的野猫驯养起来的确有点难度……”
许无禁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哼哼笑道:“不过别忘了,你的手还被绑着呢!”
疾速移动到季沫旁边,轻轻一推~没有重心的季沫很不幸运地倒在床上。
许无禁居高临下地看着季沫:“要不是有路人甲在,今天可不是轻轻一推这么简单了。”
拿过一边刚解下的绳子,重新一圈圈缠绕在季沫腿上,末了还评论下:“大腿有弹性,摸着很舒服。”
舒服你妹啊!“路人甲”鼓气勇气想要学季沫一样起身踢人,可是许无禁突然朝季沫趴去。
掀开有些凌乱的领口,直到那块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完全出现在眼前。许无禁眼瞳微缩,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气,咬碎一口皎洁牙齿:“谁干的?”
林惊宇也看到季沫脖子上的红痕,眼睛一眯,若有所思。
“关你什么事。”
今天为什么要换成圆领针织衫……季沫皱眉,现在这情形是不是可以换个“一瓶红酒引发的惊天血案”的标题了?
原本以为这个身体的酒量不行,没想到季末的酒量更不行……以后还是少喝酒为妙。
许无禁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留下捆成粽子般的季沫和满脸哀怨的林惊宇。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沫沫,你必须告诉我!”林惊宇语气强硬。
季沫:“蚊子咬的。”
哎呦我操,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吗!大冬天的!你去哪里抓来一只活蚊子咬你!
“一只梦到自己是蚊子的人咬的。”
林惊宇脸上狰狞纠结的表情脱落,随空气飘远,飘远……
“真的。”季沫也想不通为什么要和林惊宇详细的解释,好像不解释清楚心里就会难受一样。
“暂且相信你,不过以后!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变成蚊子的梦!”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季沫懵懂的点点头习惯的应和:“嗯。”
殊不知,醉翁之意不在梦,在于咬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