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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天桦的订婚宴说大也不大,一个小小的订婚宴再大能大到哪里去?不过在季家庞大的背景下又是另一回事了。
女方慕沐是京城有头有脸的慕家长女,慕家是一个世家,势力不大不小,可以说是“高攀”了季家。
慕沐还在大学,不过明年就毕业了,脸上还带着未涉社会的天真可爱,相过亲后不时被季天桦约出来吃饭也是不点贵的,只点对的,偶尔还撒撒娇,不拜金更不浓妆艳抹,如果要联姻,季天桦还是比较满意慕沐的。
两家一拍板,这订婚就摆上了日程。
季沫晚上被保镖护着去一家大酒店去看看自己未来嫂子长什么样,到了酒店,不用递邀请函就自动被侍者领了进去,不过保镖就免进了。季家办的晚宴,难不成还会放些漏网之鱼进来?
说是订婚宴,却和正式结婚的流程没什么两样,准新郎和准新娘交换订婚戒指后端着酒杯挨桌子敬酒。
那几个季老头子和几位奶奶还有一群亲戚凑在一桌,季沫不喜欢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趁没有人注意从酒店侧门溜了出去。
酒店后面有着大大的水池,里面的水只有半米深,游了许多锦鲤。
季沫坐在水池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盯着锦鲤看,看它那肥胖的身躯扭动着过来,再扭动着过去,你挤我拥,连季沫都替他们感到行动艰难。
“我们的季少什么时候沦落到独自一人在这里赏鱼了?”
季沫冷冷的回头,一个短发少年怀里搂着一个穿粉红色小礼服的女生走过来,黑暗中他那一身白衣格外的晃眼。
“用不着你管。”
这里只有他们三个,那男生肯定不是对他怀里的女生说的。两个人要是情侣去幽暗的假山边上躲着说悄悄话该多好?非要在自己身边凑热闹?
那男生挥挥手,让女生先走了,笑吟吟地说:“两个月不见,这刺猬的刺又拔高了?”
季沫扫了他一眼:“两个月不见,你那嘴都可以炸出来油了。”
论嘴毒,那男生完败。
“看来今天晚上这后花园里人可真不少——”
正在夜空中放眼刀子打仗的两人回头,得!这又来一个!
“许无禁,你不陪着你家父亲大人,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那白衣男生看许无禁不顺眼的很,刚才还和季沫对峙现在立刻弃暗投明,和季沫划了一条线算是站在同一战线上了。
许家的人?季沫眉头一皱,暗自打量那个叫“许无禁”的少年。
看年龄,和自己相仿,许无禁浑身透着贵族公子的优雅与温和,脸上的表情在幽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身材拔高,比林惊宇还要高上一些。
那男生皮肉不笑地回答:“难道这里是你家的?还不能让别人过来了怎么的?”
白衣男生扁扁嘴,带着挑衅:“不是我家也不是你家的啊!没见到我正和季沫说着话呢!如果你不吭声的靠过来那还不成了偷听了?”
一番带刺的话下来,许无禁脸色仍是面不改色,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蔑。
“那打扰两位了,无禁先走一步。”
许无禁说完,往后退了两步,离开水池。
“季少,两个月不见你怎么变的如此沉默?”白衣男生又凑过来:“还以为你把我们这群狐朋狗友给忘了呢!做人可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哈!”
季沫只是站在那里,不吭气。
“陈子他们在三楼,早知道你回来我们已经谋划好要给你接接风,洗洗尘,还有你的女朋友我们也带来了……”
“你这一走,原来的电话也不用了害的我们还以为你被外星人抓去做实验了呢!要不是回家问了问老子,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有这种魄力,竟敢闹离家出走……”
那白衣男生像是打开话匣子一样,哇啦哇啦不停地说,季沫联想到了林惊宇这小子,也总是不停地说……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回答他。
神游过来后,季沫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三楼,里面有一个小型的party,忽闪忽暗的灯照在孩子们年轻的面孔上。
“亲爱的,你回来啦!”女生甜甜的声音响起,凑过来挽住季沫的胳膊。睫毛上刷的厚厚的,还贴了能扇死蚊子那么长的假睫毛。脸上更是涂脂抹粉,完全盖住她原有的容貌。这个女生和自己未来嫂子天差地别……原来的季沫眼光就低到这种程度吗?
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季沫冷冷地说:“我已经不是你的男朋友了。”
其他少年围了过来,吹口哨有之,看好戏有之,凑热闹有之。
刚才那个白衣少年就是属于吹口哨的那个行列:“呦——季少出门几天,又被其她美女迷花眼了?”
“怎么我看季少腼腆了许多?不会是见识到外面怪蜀黍横行,吓到他的玻璃心了吧?”一个只穿白色衬衫的少年勾上白衣少年的肩膀。
“陈子,怎么能这样说呢!季少出了季家的地盘,说不定人家季少早就挥舞着稚嫩的小翅膀飞到长腿妹子的怀里了!他的花心,就算我们拍马也赶不上的啊!”
原来他就是陈子?季沫泰然自若:“是啊——我很花心,所以已经投到妹子的怀抱里了。”
那女生好像知道季沫天性如此,撇撇嘴玩着指甲到一边听一个男生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季沫的目光扫到那个点头哈腰的男生,带着不屑地冷哼一声。
“口味变了,所以对胭脂俗粉不感兴趣了。”
陈子哈哈笑,目光随着季沫的瞟过的路线看到那个女生:“早就说那女生不怎么样,蒋函这眼光你也知道……”
“艹!老子的眼光怎么了!那个女生不化妆也是好看的紧呢!”蒋函捶陈子一拳,两个人搂在一团打闹。
“你小子,闹离家出走也不喊上我们凑热闹,万一有什么事咱仨一块顶着……”
闹够了,陈子亲昵地捶捶季沫肩膀。本来这只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动作,换到左肩受伤的季沫身上又是另一码字事了。
季沫往后退一步,捂住左肩,上面刚被季家的医生看过,那医生还友情建议季沫缝几针,可是季沫嫌麻烦不肯缝,这伤口总是裂开,愈合地很慢。
现在又裂开了吧?
不多时,一圈男生端着酒杯过来搭话,看季沫的目光又敬畏又狗腿。
这里也是一圈子不认识的人……季沫觉得更闷了,陈子拉着自己交换了手机号码,和蒋函一起出门送季沫。
司机把自己带回季家老宅,季沫才长吁一口气,把一晚上的憋闷说着呼吸吐出。
“这种宴会,以后还是少去的好……”
谋谋飞腾过来,落在季沫旁边:“主银~你没有被白骨精迷倒吧~”
“主人有这么没品吗?”季沫懒得搭理谋谋,动动肩膀,有种钝钝的疼感,季沫可以肯定它现在又流了不少的血。
不想麻烦家庭医生,季沫拿出医生给的一个盒子,里面装了五瓶药粉,两卷纱布,还有零七八碎的消炎药,碘酒,消毒水,连祛疤的药都给备好了。
手指刚沾了点药粉准备涂,桌子上手机铃声大作。无奈地接通林惊宇的电话,季沫:“喂……”
“季沫!现在在干嘛呢?”
季沫:“换药。”
林惊宇看时间才刚九点,京城里还热闹着呢?“换好药出来玩吧?我找一条步行街等你?”
“嗯。”
得到了季沫的首肯,林惊宇欢快的把电话挂了,拉着李凉让他带自己去京城好玩的步行街去。
季沫换好药,拿着手机按林惊宇发来的地址吩咐司机带自己过去。
即使是晚上,京城的人也非常多,站在步行街路口,人来人往,季沫让司机先回去,拿着手机拨通林惊宇电话。
“喂,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林惊宇就在季沫背后不远处,季沫刚下车他就看到了,这会儿偷偷潜过来,捂住季沫的眼。
季沫:“……”
李凉走过来,拿来林惊宇的手:“好了,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林惊宇扁扁嘴:“沫沫你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真无趣!”
季沫更无语了。难道他这个有着三十多岁灵魂的蜀黍还要装作小屁孩一样惊讶的大叫吗?
“咱们去吃东西!听说京城里的小吃很多的!”林惊宇欢快的拉着季沫的手:“不过不能多吃,辣的也要少吃一点,你伤口还没好呢。”
季沫:“嗯。”
跟在他们后面的李凉惊讶::“呦呵,林大神什么时候变成林大婶了?”
这婆妈地……李凉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季沫看李凉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今天晚上来的是大栅栏,谐音“大石烂儿”,这里的小吃最多,极大的满足了林惊宇的口福。
只要来京城的,不管喜不喜欢都要尝尝豆汁儿,季沫跟在林惊宇后面苦苦思索李凉这个人到底在哪里见过,是前世见过还是这一世见过的?
李凉也觉得这个和季末只有三点水之差的少年和季末简直如出一辙!无论是从气势上,还是气质上,还是那神态,一些小的细节……
季末不爱吃甜食,季沫也不爱吃。季末对生人很冷,对熟人也很冷。季沫也是这样!
难不成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李凉摸着下巴,咂嘴想着“豪门恩怨”“狸猫换太子”之类的俗套,不愧是干策划这一行的,想象力就是丰富!
步行街的人川流不息,林惊宇紧紧抓住季沫的胳膊生怕他走丢,一边还伸长脖子想吃那边的灌肠。
“以前看过一篇作文,上面把灌肠描写的出神入化,简直就是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美食,我早就想尝尝了……”
听了林惊宇的借口,李凉翻翻白眼:“真怀疑你看的是推荐灌肠的小册子,就算你没看作文闻到这香味你的口水也早就流下来了吧?”
林惊宇抹抹嘴边“嘿嘿”地拉着季沫挤过去买灌肠。
林惊宇想吃的糖葫芦得去店里边买,季沫不爱吃甜食,一路上吃的东西屈指可数。
这回林惊宇真真正正地像是一个小孩子了,左手拿两串糖葫芦吃,嗯,右手牵着季沫有种孩子牵着妈妈的感觉。
季沫就任由他牵着,要说熟悉这条街,他可是比林惊宇熟悉多了,至于李凉,他一直笑眯眯地跟在林惊宇后面观察季沫,越看越心惊。
要不是季沫年纪不小,肯定能把季沫误认为季末的亲生儿子!亲生的!可是季末身边出现的女人都能被他的目光冻死,别说儿子了,关系很好的红颜知己都没有……
走啊一路子,吃了一路子,末了林惊宇还被李凉推荐着吃了一个褡裢火烧,这回可把他撑的,连路都走不动了,握着季沫的手心热的出汗出的汗嗒嗒的。
辞别林惊宇,季沫摸着手机回家,上面莫空得到他来京城的消息,嚷嚷着想见一面,犹豫了一下,季沫发回去了个否定的答案。
现在去报社还早……至少等《备战高考》五本全部写完之后吧。京城的季家,还有各种复杂的关系自己还理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