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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凰微愣,看着楚玉璃的面色,隐隐觉得可能似乎也许大概或者会有什么隐情,副词用了一大堆,才敢表述出来自己心中一点小小的遐想,毕竟希望越大失望,她现在也不敢贸然有什么不该有的妄想!但是看着楚玉璃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有些不对啊!难道……
见澹台凰一脸迷惘的看着他,楚玉璃悠远浅淡的眉微微挑了挑,在澹台凰的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然后,澹台凰的表情开始完成了一个蜕变。
从悲凉到惊诧到怀疑,到眼中忽然升起一团火焰,到再次变为怀疑,听完楚玉璃的话之后,她用一种极为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面前这个出尘俊逸的男子,含着些困顿开口询问:“你确定?”
毕竟君惊澜才是她喜欢的人,所以没有理由相信楚玉璃这个外人而不相信他,但是听着听着,也越发的觉得奇怪,因为那个妖孽性子诡谲的很,以他那腹黑的秉性,干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而且……
她飞快的回忆了一下,想起自己端着水盆进屋的时候,那货诡美奇异的表情,还有唇边那温和到让人胆颤心惊的笑意,刹那之间,心中的狐疑又深了几分!
楚玉璃见她似乎尤有疑惑,倒也不马上便要她信,只倾过身子,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又说了几句。出谋划策,君惊澜毕竟太聪明,下重手对方不会上当,反而生疑,所以小小的试探一番便足以……
澹台凰听罢,沉吟着面色点了点头,牙齿也慢慢的咬紧,凤眸中有一簇熊熊火焰,如果楚玉璃说的是真的,呵呵,那这货是不是玩的太过了一点?失忆!她真的是心都被他吓碎了!
两人各自站好之后,便有隔开了小半米远的距离,将这个问题暂且告一段落,毕竟那正主还在帐篷里头睡觉。
风萧萧,吹起他们的衣摆,飘洒如风,他们的似乎是距离很近,又似乎极远。
明明就站在同一方天地,却似乎隔着千里万里,有些地方,永远都不可触及。
五月的风,是有些大的,这风吹来,楚玉璃捂着唇,微微呛咳了几声。澹台凰没有侧头,倒是冷冷开口说了一句:“楚太子,其实你不该来的!”
不论是漠北的事情,还是那些药丸的事情,楚玉璃都没必要帮她。因为这个人情,她也许根本没有办法还,人家是拿命来帮她,她该怎么还呢?她的命只有一条,已经许给君惊澜了!
楚玉璃闻言,倒也并不在意,只是浅浅淡淡的笑了声:“公主此言何意?是本宫碍着公主了么?”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做这些,做的再多,都没用!”她低低叹息。是觉得楚玉璃真的没必要来,付出这么多,她也给不了他任何结果。即便险些搭上了命又如何呢?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楚玉璃听罢,又微微咳嗽了一声,捂着唇畔,竟带出了一丝血腥味,长长的血线,爬满了白皙修长的手,他微微拢了袖袍,将染血的手掩入袖中,没给她瞧见。
旋而,看着朗朗晴空之下,微风卷来的云彩,轻声开口:“就像是云,被风带来,从来不曾奢求能在此停驻,只希望曾经来过,即使只在这片天空残留些痕迹也好,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就如同他,并不奢望自己能够在她心中常驻,哪怕只是眼中有过自己的片刻残影也好。
“求不得之果,又是何必?”澹台凰偏头看向他,眸色有些冷冽犀利,其实除了是觉得自己还不起他的人情,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心中并不百分之百的相信楚玉璃会莫名其妙的喜欢上自己,但是这个人这些日子的举动确实足以给人很深的引导。
她并不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最终丢了面子。而是担心这个人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目的,像他这样的人,若是想算计人,是很可怕的!
从她犀利的眸光之中,他自然能看出来猜忌,心中亦是苦笑。只怪自己先前使计为难了她和君惊澜,现下她不愿相信自己的真心,也都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故而也并未介怀,只轻轻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反是反问了一句:“公主,倘若君惊澜是真的将你忘记了,跟在他身边,也许最后什么结果都求不到,你会选择离开他吗?”
这问题一出,澹台凰整个人都怔了一下!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眯起凤眸开口:“不会!人可以有很多感情,但真爱却最为独特而无法取代,已然到了眼前的爱情,我怎么会放弃!他失忆不失忆,最后有结果没结果,至少现下,此时此刻,我还活着。那么,我绝不离开他!”
她话音一落,坚定而倔强!凤眸中眯出的冷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决和不容置喙!
楚玉璃听罢,眸色一黯,抬起并未沾染血腥的那只手,放到额前,眺望远方那朵似乎要被风带走,却久久盘旋不肯离去的云,浅浅笑了笑,轻声道:“公主的答案,就是本宫的答案!”
不论最后有结果还是没结果,至少现下,此时此刻,他还活着。那么,绝不离开她!
澹台凰一怔,终归是无言,半晌无话。
楚玉璃见她容色尴尬,便又浅浅笑道:“公主不必介怀,只将楚某当成你的朋友,也未尝不可!”
这话一出,澹台凰心中的尴尬才散了些,心中对楚玉璃也多了些好感,一个如玉一般温柔令人舒适的人,做任何事情说任何话,都不会令人觉得唐突,永远张弛有度,进退得益,叫人很难生出恶感。关心爱护,感情,都是如云一般让人舒服,不会给人造成丝毫困扰,当着是个心如琉璃美玉般的男子。
想着,她轻轻笑了笑:“如此,就多谢楚太子体恤了!”
楚玉璃又浅浅笑了笑,看向远方……
两人相谈甚欢,刚刚出帐篷的太子爷,入目便是他们二人的背影,登时唇畔的笑意也甚温和,眉间朱砂竟似染血了一般,看得人胆寒心颤。门口守卫的侍卫们,一看他这笑意盎然的表情,先是直直的涌上了鼻血,最后越看越胆寒,于是鼻血逆流,险些没一命归西!好……好美艳又恐怖的笑容!
旋而,太子爷上前了几步,脚步声轻而浅,是刻意为之,不想叫这二人听到,这样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夜鹰在暗处看着自家太子爷那风华无双,如玉临风的背影,默默的仰天叹了一口浊气,爷啊爷!您老人家居然都堕落到要偷听的地步了,您的形象现在有多让人不忍直视您知道吗?
这些太子爷自然都是不知道的,于是还在做着十分掉身价的事,他刻意匿藏,一步一步上前,澹台凰和楚玉璃竟也无法察觉。
只是,澹台凰的鼻间,忽然嗅到了一阵淡淡的君子兰芳香,这香味若有若无,清雅之中,含着些淡淡的高贵。独一无二的一段香,这世间绝世无双,绝无仅有,除了君惊澜,定然不会有第二个人!
感觉到某人这神神秘秘,明显有着不好企图的靠近,又想起楚玉璃那会儿说的那些话,澹台凰心中咯噔一下,心下更加怀疑了一些!想了想楚玉璃方才说的试探之策,然后偏过头,看着楚玉璃,状若无事道:“楚太子在漠北,还住得惯吗?”
楚玉璃见她忽然如此关心自己,一瞬间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眼角的余光又扫了一片紫银色的璀璨华光,登时明白了过来,淡雅精致的唇畔勾起半丝笑意,温声回话:“多谢公主挂心,自然是住的惯的,尤其时常还能看见公主芳容,叫本宫十分愉悦!”
这场戏,演的还是很逼真的!以君惊澜的沉稳,决计不会当场失态,但他却难免在生气中露出些蛛丝马迹……
澹台凰微微偏过头,似乎不好意思,含羞道:“楚太子何必这般客气,本公主能得到楚太子如此全心相助,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然后,太子爷原本就笑得很温和的面色,登时已经温和到慈祥了!袖袍下的手狠狠攥紧,魅眸中满是幽凉的冷光,这该死的女人,还前世修来的福分?!
好!好得很!
到了这会儿,楚玉璃甚至已经能感觉到背后有一束刀子般的凌厉狠辣的目光,几乎是想将他五马分尸,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十分配合道:“公主,如今君惊澜失忆,恐怕再也记不得你,你便要一直这般痴心下去吗?我楚国太子妃的位置,可一直都为你留着!”
这话么,是配合她演戏,倒也是自己的真心话!
太子爷一听这话,登时便知道这小狐狸已经将自己“失忆”的事情告知他了,而楚玉璃定然也是能知晓他没有真正失忆的,怎么,如今这是打算佯作不知,也好顺坡下驴,趁火打劫么?
就在君惊澜心中极为不悦之刻,又听得澹台凰迟疑着开口:“如此……我好好想想!”
这下好了,显然是要考虑了!太子爷心中的怒火登时拔地而起,还要好好想想,这该死的女人……
正险些没控制住怒气,澹台凰徒然转过头,“呀!”了一声,似乎极为惊讶,好像是刚刚才知道君惊澜过来了一般。
转头看见他眸中的熊熊烈焰,澹台凰心中冷哼了一声,登时明白了楚玉璃说的话八成是真的,这货当真不是失忆了,而是……皮痒了!
她眸色骤然冷冽,看得太子爷心下微惊,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异色,觉得自己也许是露出了什么破绽,还隐隐感觉有点不对!这一丝丝不对的感觉,登时让他沉郁了一会儿,所有的怒火也奇迹般的平息,只微微勾唇,懒洋洋的笑了声:“两位当真是情真意切,叫本太子好生艳羡!”
这一句客气话,还有这徒然淡定下来的模样,几乎是让澹台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了,但,低下头看见他宽大袖袍之上,隐隐有皱褶,方才那一点对自我判断的怀疑,刹时就消失了!
这货从来都极为讲究,同一件衣服永远不会穿第二次,所以件件都是新的,好好的,那袖袍上面怎么会有皱褶呢,一定就是他自己攥出来的了!
现下,一切已然明朗,楚玉璃说的试探之法,也终于是试探出了结果。澹台凰收了眸中冷色,因为有了点火气,所以竟十分忧郁的看着他,眸中悲凉令人心惊,低低叹了一句:“你失忆了,身边也无人能帮我了!”
她说着,绕过他,往营帐走,准备去告诉云起等人自己的决定。没走几步,楚玉璃便大步跟上,浅笑道:“公主何必失意,北冥太子失忆了,不是还有本宫么?”
澹台凰已经试探出了结果,自然不需要再与楚玉璃做戏,是以只是轻轻的敷衍了一句,便大步往营帐走。
于是,一袭淡紫锦袍,风华绝代的太子爷,就这样看着那两人并肩离开,还听着楚玉璃那堂而皇之要挖墙脚的话,狭长魅眸眯出眼中的戾气,对自己这次的严重“失策”,生出了一股滔天的愤怒!可偏偏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又不能说自己先前没失忆,实在……抑郁!
冷冷哼了一声,一甩袖袍,跟了上去。
现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话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
他这一走,忽然有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转动了一下滴溜溜的大眼睛,嗯,听说那个男人就是君惊澜,他有一只血统比它还要纯的狐狸?狐爷还是遛进他的帐篷看看……一个闪身,便闪电一般进了他的帐篷。
门口的侍卫们,都未察觉。
营帐之中,澹台凰将自己的主意说出来,十八位首领,全部陷入了沉默之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眸中有怒气,不甘,愤恨,逐一闪过。最终,全部泯灭了下来!
他们不得不承认,太子这个主意,对他们现下来说,无疑是最为理智的!覆巢之下无完卵,所以想坐收渔翁之利,其实是一件多么虚幻的事情,他们心中都明白!而现下要保全漠北,唯一的办法,恐怕也只有和澹台灭联合起来,方能成功的将东陵的兵马赶回去。因为不论最终是他们胜利,还是澹台灭胜利,都比东陵胜利要好!因为东陵若是胜了,他们面临的就不单单是“失败”二字,而是……灭国!
只是,澹台灭这个人,实在太过卑鄙而丧心病狂,他们实在是羞于与他合作!尤其太子殿下还有他们,上次都被害得这样惨,现下更是对他恨到了骨子里,跟他合作,实在叫他们心里憋得难受!
于是,云起上前开口:“太子,澹台灭此人太过卑鄙,上次更是将我们……”
话未说完,澹台凰冷冽的眸色就已经扫了过去,冷冷开口打断,反诘一句:“上次更是将你们全部都抓了,还关在天牢里面好几天不见天日,更是令你们为此背上了谋反的罪名,你心中实在是万分怨恨而委屈,所以不想和澹台灭合作,对不对?”
这一字一句,极为严厉而冷锐,几乎是毫不客气的将云起心中甚至他本人都没有明白过来的阴暗想法,都尽数说了出来,一时间让云起愕然羞愧,没有接话。
旋即,澹台凰又冷喝了一声,扫了他们一眼:“那接下来,你们告诉我,是你们的个人的恩怨重要,还是整个漠北的生死存亡重要?”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十八位首领虎躯一震,被堵得哑口无言,就连一旁在营帐里面饮茶的君惊澜和楚玉璃,握着杯子的手都顿了一下,旋即,两人眸中都闪过深思和赞赏,有眼界,兼爱天下的女子,是值得他们赞赏的!尤其太子爷赞赏之下,还十分得意的挑眉看向楚玉璃,那眼神中有可疑的示威。
楚玉璃收到他这眼神,只小心掩藏着自己手上的血迹,未做回应。
最终,那十八个人一同深深弯腰,面色有羞,重重道:“太子此言,若醍醐灌顶,末将等惭愧!”
“啪!”、“啪!”、“啪!”有人掀开了帘帐,鼓掌而入!
下一瞬,所有人看着门口,先是一惊,旋而都跪下开口:“末将等拜见王上!”
君惊澜和楚玉璃亦起身,翩翩行礼,对着澹台明月打招呼。
倒是澹台凰神色复杂,看着澹台明月那张和王兄几乎是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孔,久久没有说话。从那天她对自己父王说了那一番话,又表达了要软禁他的意思,这些日子父王便一直都没怎么出现,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他也完全没听到一般,只待在自己的帐篷里头。
可现下却就这样进来了……嗯,他身后还跟着拓跋邬。澹台凰微微蹙眉,心下担忧,难不成这拓跋邬归顺之后,就站到了澹台明月的身后?那他们接着软禁澹台明月的事情……她这样胡思乱想着,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却还是上前一步,跪下开口:“儿臣拜见父王!”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不可对澹台明月不敬!
澹台明月亲自将她扶了起来,面上带着一抹淡淡似乎是自豪的笑意,十分慈祥的开口:“起来吧!朕不过是来看看!”
他语气温和,一副十足的慈父模样,竟似已经忘了他们那日短暂的不愉快。
澹台凰也站了起来,只是表情微微凝重,澹台明月见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募然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女儿的疑心当真是重,但,这也不仅仅是疑心,而是谨慎!他对她的表情仿佛不觉,四下一扫,轻轻开口:“朕今日来,听到这些话,很是开心!”
不以个人私怨将国家安危用作儿戏,作为帝王,听见这样的话,自然是开心的!
将领们面面相觑,毕竟君心难测,他们也不知道王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的,他们便都明白了澹台明月的意思,只见他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一方金印,所有人俱是一震,瞳孔也瞪大了几分!
随之,他十分郑重的将这方金印,递给了澹台凰:“父王老了,现下也没了再处理俗事的心思,只想与你母后去游历天下,颐养天年,漠北的大任,就交给你了!”
这状若轻飘飘的话一出,漠北所有人都肃然跪下,不敢多发一言!
王上这意思,竟然是要……传位?!临危受命,将漠北的国祚交托到太子殿下的手上?
君惊澜和楚玉璃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眸中看见了深思。以澹台明月的心智,不可能看不出来自己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自己的女儿,可他却在这个时候交托王印,亲手将其交给澹台凰。他这王位,到底是想传给澹台戟,还是想传给澹台凰?
他们都在想着更深一层的意思,澹台凰却没有多想,因为她从来没想过在封建的古代,会有皇帝将王位传给自己的女儿,故而也只当是让自己代替王兄接下罢了!
她沉思了片刻之后,抬眼定定看着澹台明月的眼眸,似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澹台明月见她还是怀疑自己,不由得轻笑出声,威严的声线也沉着响起:“拓跋爱卿,朕今日带你来,便是让你做一个见证!该如何对史官言说,需要朕教你吗?”
漠北王庭的史官,是拓跋邬胞弟的女婿,也是拓跋旭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以他赶紧低头开口:“王上,臣明白!”
这下,便是等于说真的了!
澹台凰心中清楚,这个王印,接下了并不能解了漠北的困局,但是有了这个王印,他们不论再做什么,都是名正言顺,比起澹台灭,远远多了一分舆论的支撑,是一大助力!而父王的意思,在终于这一日也明朗,显然,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她终于低下头,郑重跪下,将王印接过!
没有宗庙之上的尊华,没有万千百姓满怀祝贺的仰望,只在一个帐篷之中,她纤细而带着薄茧的手伸出,将那一方象征着王权的金印接了过来!
这王印,只是小小的一方,落入手中,却似乎比一座大山还要沉重!她甚至感觉,有什么东西,随着这方王印,落上了自己的肩头!那东西,是大到令人心惊的责任!
是她暂且为王兄扛起的责任。
接过之后,众人便都大声开口:“恭贺太子殿下!”
澹台明月也大笑了声,扶起她道:“漠北朕就交到你手上了,漠北平定之日,便是你登基为帝之时!希望你不要叫父王失望!”
他说罢,又淡淡扫了帐篷内一眼,眼神到了君惊澜的身上,两个男人对视的那一眼,澹台明月的眼神似乎是嘱咐,表明他要带着赫连亭雨去云游,女儿就交给他了!
作为帝王,这种时候他原本是不该走的,可却不得不走,因为实在不愿再看自己的子女同室操戈,自相残杀!最终也只能把这样的担子,交到了女儿的身上,也许他这样的作为,对澹台凰来说是残酷了些,但现下女儿显然不信任他也不愿意他再插手,那么,就这样交出去也好不是么?他也相信她会做的很好的!
看到澹台明月的眼神,君惊澜很淡很轻却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即便澹台明月不交代,他也会照顾好她。
得到了君惊澜的正面响应,澹台明月终于放心的点头,转身大步出门去了。
澹台凰看着他的背影,禁不住上前一步,叫了一声:“父王……”她心中终究愧疚,因为担心父王站在澹台灭那边,而选择了控制他的行动,现下……
澹台明月脚步一顿,已然明白她心中的歉疚,大笑了声,头也不回的道:“不必自责,你若不这么做,父皇也不放心将漠北交给你!作为帝王,对百姓要以仁,但对敌人绝对不能仁慈!宁可杀错,也不要放过,即便是自己的至亲也不要手软!这是父王给你的忠告,你且记好!”
戟儿也就是不明白这一点,才会将漠北的局势变成现下这般,助长了灭儿的气焰,也害了他自己!澹台明月这话音一落,叹了一口气,掀开帐篷的帘子,大步出去了。
贵为帝王,将这个金印交出去,从此便落了一身轻松。而那些血腥刀光,阴谋诡谲,战争杀伐,便可以都留给想操心的人去操心了。
他走后很久,帐篷之内才恢复平静,而连云十八骑,一个胜一个的开心,毕竟他们衷心追随的人,现下得到了王上的认可,他们怎么能不开心呢?
澹台凰也是为王兄开心的,愉悦之中,将那方金印小心翼翼的收好,又开始修书,并认真的措词,写完之后,给众将领都传看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纰漏之后,才让人给澹台灭送了过去!
事情处理完,澹台凰这才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大步出了帐篷。
她这一出来,君惊澜便跟上了她的步伐,楚玉璃看了看那两人的背影,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跟上去。纳兰止皱着眉头远远看着他,示意他该回去喝药了,他叹息着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营帐。
而太子爷出了营帐之后,就一直跟在澹台凰的后头,并状若不在意的开口:“公主,即便本太子失忆了,你也不必这么快就投入楚玉璃的怀抱,毕竟爷或者明日就能恢复记忆,这都是说不定的事!”
澹台凰闻言,额角青筋一跳,没多话,心下却已经恼了,她现下这么多事儿,东陵的兵马来了,澹台灭虎视眈眈,王兄没醒,父王莫名其妙的交托了王位,责任更大,这一件一件,堆积起来整个人都要疯掉了,他竟然还有心思捉弄她!不知道还想不想活了!心下恼火,却还是咬着牙没开口回话。
君惊澜这话一出,没有得到她的正面回应,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已然隐隐有些不安了起来,觉得哪里似乎有点不对!顿了顿,正准备接着开口,忽然一阵杀狼般的哭声十分突兀而凄惨的传来:“嗷呜呜呜……”
两人脚步一顿,都十分诧异的侧目,哭成这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凝眸一扫,只见小星星童鞋哭得如丧考妣,一路抹着眼泪前来,它到了君惊澜跟前之后,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满地打滚:“嗷呜呜呜……呜呜呜……”
哭得澹台凰和君惊澜都是莫名其妙。
眼见它的哭声越发凄凉,太子爷终于不悦蹙眉,凉凉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这一问,小星星童鞋当即举起一根雪白色的毛发,眼中全是盈盈热泪,看着他哭泣道:“嗷呜!”主人,这根毛发不是星爷的,是在你帐篷找到的,你老实告诉星爷,你是不是背着星爷养了别的宠物!
澹台凰看着那根雪白的毛,眼角一跳,忽然想起了那只跟着他们跑来的狐狸,莫非……
君惊澜现下原本就烦闷的很,这女人态度不明,已然够他揪心了,哪里还容得下小星星童鞋来撒泼打滚,无理取闹!但,为了早点将它的问题解决掉,于是他破天荒的十分温柔道:“爷的爱宠从来就只有你,不必多想!”
这话一出,星爷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刹那间泪如雨下:“嗷呜呜呜……”主人,你从来就没有这么温柔的对星爷说过话,这陌生到可怕的语气,如此这般甜言蜜语,巧言令色,你一定是要带新的宠物回来!
这样一想,它狼脸一肃,不行,星爷要马上去看看自己的零食还在不在……
星爷悲伤完毕,挂着两根面条泪飞快的奔回去数零食了……
“……”澹台凰看着它的背影,唇角忽然抽了抽。
君惊澜看了一会儿,薄唇也忍不住抽动了几下。收了思绪,不再管小星星,又偏头看向澹台凰,似乎劝解:“楚玉璃此人阴险卑鄙,狡诈如狐,公主还是多多防范他才是!”
太子爷诽谤情敌的时候,是从来不留情面也不要风度的。
澹台凰闻言,忽然在心底冷冷的笑了一声,不知道那阴险卑鄙,狡诈如狐黑心肝的人是谁,他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想着,几个大步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旁,伸手扯下来一根枝桠,然后十分细致的给那枝桠剥干净了皮。
太子爷看着她的举动,心中忽然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旋而,她十分温柔的转过头看着他,轻轻笑道:“太子爷,您是真的失忆了吗?”
这一问,联合起来她这种种不对劲,太子爷心中咯噔一下,登时明白自己八成是暴露了!但,他仍旧故作镇定的勾了勾唇,懒洋洋的笑道:“爷当然是失忆了!”
话音一落,澹台凰一个小树条就抽了过去!毫不留情的下手毒打,高声怒喝:“失忆了?我看你是皮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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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迄今为止,《太子妃》行文已破百万,自去年十二月连载至今,经历过年、考试等乱七八糟各类重大事件,二货山未断更一次,亦未做过无节操的三千党,其情可嘉,精神可勉!特奖励月票若干,以资鼓励,望再接再厉!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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