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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玉?”简玥和任汝嫣一愣,尤其是简玥,早已经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夙薄的脸:“你说什么,这是空玉?”
夙薄不可置否,出言淡笑:“天子不会这么便宜了他们,有玉就会有假玉。”
任汝嫣听完这话,迅速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暗暗思忖,难道夙薄的意思是,天子在设下这个局,让皇子们往里钻,自己坐收其成了?
“那么这个假玉,莫非是夙公子您…”任汝嫣片刻地讶异,却见夙薄点了点头,淡笑:“正好接了这个差事,全程都是天子掏钱,何乐不为?”
天子虽然是皇子们的父亲,但也不希望他们对这把椅子太过虎视眈眈,于是就拜托了夙薄,设了这场游戏,琉璃玉是自己送给夙薄的,因为他是质子,所以天子有信心夙薄不会抢这把椅子。
夙薄见银俩不错,也就接下了,反正他也是拍卖行的东家,对于一个拍卖、散播消息到皇子耳中,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这个拍卖会有好几层关系,天子也能凭借这次的拍卖会,看看自己的儿子到底对这个玉热衷到什么地步。
往往,越是热衷,越要遭殃。
任汝嫣微微一笑:“太子、三陛下都来了,为什么五皇子没有来?”
“他?”简玥一时讥诮,冷冷道:“他若是喜欢皇位,那就不会跟在本小姐屁股后面儿转悠了。”
夙薄抿笑,简玥一听到颜觥,浑身不对劲儿。
任汝嫣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她本以为,五皇子是要得到这个位子的,因为他既有太后娘娘的宠爱,又得到了夙薄的帮衬,一定对这个位置十分的,了如指掌。
可万万没有想到,颜觥竟然追简玥,追到这份儿上了,竟然对皇位一点儿也不挂心,反倒天天、没事儿跟夙薄对弈几盘,那叫一个快哉!
“莫非,这个琉璃玉,不止有一个天子在插手?”任汝嫣想到了皇后、太后那些人,甚至她感觉,自己的父亲也参与了这个游戏,能获取一个天子都开口允诺的愿望,是谁都梦寐以求的。
夙薄微挑着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任汝嫣,任汝嫣眼皮一跳,被这种眼神给慑到了,偏开了头。
连简玥都惊愕地看着任汝嫣,瞬间恍然大悟,蹙着好看的眉:“怪不得边疆那儿人心惶惶,三陛下随便就撤了人马,让西凉的内部很不安啊。”
难道颜宗已经调动了一部分的兵力?为了这个游戏?任汝嫣眸光微闪,本来以为颜宗会有所收敛,毕竟他今世,丰翼未满,即使是任汝嫣都觉得,他现在还没有把握跟太子他们拼,怎么可能这时候调动兵力呢?
任汝嫣一时想不通,看了下夙薄,发觉他不知何时,眉眼温顺,挑着手底的棋,满满走到该站的岗位,然后,一一被吃。
任汝嫣像是思绪理顺了般,脱口而出:“边疆那儿城固,根本不需要再增加兵马,简大小姐一个就够了。”
夙薄抬起眼帘,充满赞赏地看着任汝嫣,她确实没想到,这个举一反三的女子,再一次猜透了整个棋局的一举一动。
“三陛下,已经等不及了。”任汝嫣再次道破天机。
夙薄的素手微顿,轻轻捏着棋子,不由分说,直接跳棋,把主将吃掉了。
这个动作,不禁让任汝嫣瞳仁缩了缩,握紧了拳头,原来如此,怪不得简玥会带她来拍卖行,这不过是一个局罢了,本来颜宗的目的,就是琉璃玉。按照边疆的说法,只需要简玥一个人就能防守,那么颜宗自然有空间去整理这些事儿,那么下一次的目标…
“琉璃杯…”任汝嫣喃喃自语,直到夙薄停下手里的动作,对着任汝嫣忽而一叹:“任大小姐,你可要注意了。”
猛地,任汝嫣不敢想象了,琉璃杯现在还在自己手中,若是被颜宗注意到了,以颜宗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拼尽一切目的拉拢任汝嫣。
若这个思想成真,颜宗把注意力都转向了任汝嫣,估摸着任青柠也会察觉到,任汝嫣到时候又要费脑细胞跟任青柠周旋,她相信任青柠不会听这些说辞;本来任青柠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有林氏一直叫她稳当点儿,现在还不适合出击。可即使是产卵,也有破壳成蝶的一日,何况是狡诈的任青柠,任青柠她肯定等不及了。
任汝嫣摩挲着下巴,心里头没想到,天子竟然会弄出这等子事儿,难道以为皇子们都是瞎子?任汝嫣淡笑,本来她打算把颜钰当做盟友,虽然太子很温顺、能察纳雅言听取别人的意见,对待下属也是十分仁慈,即使是任汝嫣,也觉得颜钰不失为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故任汝嫣把目光转向了简玥,不经意间已经问了她:“简家小姐,边疆那边儿还好吗?”即使再稳固,城池也会有崩塌的一天,若是简玥不在那里指挥,估摸着会让士兵们造成不安的。
简玥听完,摇了摇头,语气充满自信:“若是他们连这等子事儿都办不好,那也不配当本小姐的属下。”
简玥的豪言壮语,一时间让任汝嫣心中一动,只见简玥突然从袖口中把一个匣子打开,从中掏出了一个令牌,抿着笑容:“若是遇到不测,还可以用这个令牌跟他们通风报信,自然不会出什么岔子。”
“可以让我看看吗?”任汝嫣三分试探,她很早以前就从任家那里听过这个令牌,不像调动几十万大军那般的令牌;而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第一时间出现,保护令牌者的东西。
简玥听毕,豪爽地给了任汝嫣,本来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分享的,任汝嫣还没来得及拿住,就感觉这个令牌寒得紧,似乎从四肢百骸慢慢扩散,到达无法想象的冷意。
夙薄突然一双手拉住了任汝嫣,在不知命的情况下,站起身并把令牌还给了简玥,淡声:“她可不是习武之人,若是这般毛毛躁躁的,估计早就寒气入侵、伤风好几天了。”
简玥瘪嘴,她觉得这令牌没什么,可一时间忘了任汝嫣不是习武之人,这个令牌因为是简家的传家宝,每个先祖都会把这个令牌放在冰窖里,直到有资格进入这里取出令牌的人,才能拿得住它。
“没事吧?”简玥知道自己闯祸了,低声细语说道。
任汝嫣摇了摇头,多亏夙薄打掉的及时,否则自己真的要冻成冰雕了,怪不得无人敢说起这个令牌,光是那变态的条件,都让人张皇失措、更不用说抢了。
听完简玥的自述,任汝嫣才缓和过来,先是螓首蛾眉:“这也不怪你,是嫣儿冒冒失失的,故才会惹出这种祸,对不住,让简家小姐操心了。”
“这有什么?”简玥眼底里含杂着一丝疑惑:“本来就是该操心你啊?”
理所当然的口气,仿佛跟简玥认识了很久,任汝嫣不禁对简玥的自来熟,心里一暖,没有说什么。
“想不到你这个夙扒皮还有点儿良心。”简玥安抚完任汝嫣后,抬起眼帘,毫不忌讳地说道。
夙薄浅笑:“以前我都是没良心?”好听的嗓音,夹着一丝淡然,让任汝嫣的心底泛起点点涟漪,任汝嫣先是颔首,对夙薄道谢:“多谢夙公子出手。”
夙薄谷波的眸子一闪,点头示意。
“这儿有夙扒皮的书,给你解闷。”虽然任汝嫣想要看这个令牌,但归根结底,简玥还是觉得自己有错,故直接一把抓住了夙薄刚刚看的书,严肃的给了她。
任汝嫣瞥了眼夙薄,见他一直挂着浅笑,丝毫对这事儿不建议,这让任汝嫣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心下想,夙薄这么嫡仙,会看什么书呢?
“得罪了。”这话也不知对谁说的,任汝嫣打开第一页,便闻到一股清幽的香味,很有竹子般隐逸的风格,任汝嫣洗眼,看着这本书的题名。
“世说新语…”任汝嫣喃喃地把这个书名说完,笑了笑,用一种很怀疑的目光看着夙薄:“想不到夙公子喜欢看笔记小说?”
“闲来无事,随便看一看。”夙薄对任汝嫣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十分不为所动,淡笑:“简玥的光辉事迹也很好,硬把书给撕了。”
小时候,简玥顽劣,极其不喜欢翻看书籍,为了打发时间,简玥没事儿就把整堆的书本给撕了、当火烧,当简玥的先生人,也因为受不了简玥的性格,纷纷离去。为此,简家头疼了好一会儿,只能让简玥从武了,倒是夙薄,文韬武略、出口成章。
这反差的兄妹距离,令简玥不为所动,反则耸了耸背:“那是太没意思了,非要写的那么古板、迂腐,若是能让本小姐看得下去的书,一定是武侠。”
“武侠啊——”任汝嫣略有耳闻,也便思忖地支起下巴,因为她看过一些武侠的,当场就跟简玥列举了几个例子:“神州奇侠…”
夙薄和简玥一听,一直盯着任汝嫣,直到任汝嫣,终于,露出了一丝窘迫,没办法,她前世今生看过的这些书,都是一群小人在打打杀杀,不亦乐乎的状况。
“想不到任大小姐,真是令我吃惊不已”夙薄笑着,丝毫没有震惊。
“兴趣浓厚啊…”简玥扬长着下巴,眉眼微挑,毕竟,简玥真的不爱看书,她可不懂那一帮娘们儿为何非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绣花、盼郎君,还不如去战场上为国争光,总比那些假以虚蛇的周旋来得痛快。
当然,简玥确实没看过这本,不能像夙薄那般说的略有深意,只是淡声:“我觉得挺好的。”
话毕,任汝嫣偏开了头,她觉得,若是再跟简玥说下去,她可真的要囧态了。
简玥以为任汝嫣不信,直接道:“你可别说,夙扒皮以前还看过石头记。”
“…”任汝嫣沉默了,悠悠转头地看着夙薄,发觉他耳根有些潮红,面上却是十分自然。
任汝嫣嘴角一抽,知道简玥说的是真的了,脸不自然地撇开,忍俊不禁,很不争气地笑了。
好在后面传来一则声音,风铃摇曳而响,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舒心无比。
只见五皇子颜觥顶着眼角的一丝乌青,缓缓来到这个阁房,没等夙薄问他怎么了?直接坐下身,沉声抑郁:“陪我杀几盘。”
夙薄从颜觥的表情中,知道颜觥心情不好,只是轻轻叹罢,坐在椅子上,跟颜觥对弈了起来。
颜觥的表情像是能吃了人一般,下棋的步伐也很快,眉头时不时的蹙了蹙,很不耐烦。
简玥觉得不对劲,一时望着颜觥,淡声:“颜觥,你发什么疯?”
眼看颜觥的第二颗棋子被吃了,他的眼眸变得更加阴鹫,镶边微微摆动,压根没有搭理简玥。
简玥从未看到过这样的颜觥,心下坐了回去,冷哼:“算了,本小姐可不管你了。”
说完,俩人不出一言,这场沉默的棋局,也随着颜觥的失败而告终。
“再来。”颜觥像是个痴棋的小子,不等着夙薄开口,再一次的摆棋,俩人又杀了几盘。
直到几个时辰后,彪子觉得晚膳快到了,想让这些主子们赶紧去吃饭,否则饿着了怎么行?
彪子不由得劝:“五陛下、主子,饭好了,您…”
“不吃了。”颜觥紧抿着嘴,直到夙薄再一次把棋吃了之后,目光变得阴鹫,眼角的栀子花,开得也十分妖艳。
“抽什么疯?”等了一会儿,简玥终于看不下去了,皱了皱眉:“这样打根本就没有意思,本来夙扒皮棋艺精通,颜觥你根本…”
明明简玥想出言诋毁他,可看他眼底里一丝痛苦的神情,心下犹如被个梗卡住了,想吐、吐不出;想吞、吞不进。
说实话,这样不正常来到这儿的颜觥,让简玥十分恼火,等了几分钟后,简玥一把掀了棋桌:“要下别在这儿下,赶紧用膳。”
棋局被毁,颜觥的心情一直低沉沉的:“我们重摆,再来。”
“没有必要了。”这次没有等简玥说,夙薄忽而一叹,脸色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泽,淡声:“五陛下,您现在的心静不下,棋是修身养性的东西,这样的你,不够格当我的对手。”
颜觥一噎,沉思了一会儿,无论怎么想夙薄说的话是事实,他现在确实不是夙薄的对手,即使再怎么比,颜觥也终究翻不了这一盘。
颜觥一把摔了棋桌,阴测测的甩袖而去。
简玥不由分说,犹豫了片刻,才追了上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任汝嫣没看懂刚刚颜觥的失态,其实任汝嫣连颜觥什么时候进来,都全然不知。
“用棋局来发泄今天的怒火。”夙薄弯腰,捏着好看的黑棋,轻轻用手拂过。
“莫非…皇宫又出事儿了?”联想到颜觥刚刚的失态,任汝嫣不由得猜忌。
“不错。”夙薄再一次用赞赏的每一个看着任汝嫣,继而道:“今天三陛下在大殿里,提出了琉璃玉是假的,说这事儿跟颜觥有些关系。”
“好端端的,为什么跟五陛下有关系?”任汝嫣皱眉,一想到简玥追出去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动。
“一百一十万银子被坑了,自然是要找个替罪羊。”夙薄一语道破天机,继而轻轻一叹,倒是苦了颜觥。
每当颜觥不开心,就要让夙薄陪他下个一天一夜的棋,在下棋途中,不吃任何饭菜,怎么劝都没有用,只有等颜觥气好了,才能恢复以往的状态。
“那五陛下这次要怎么解决?”任汝嫣刚刚看得十分邪乎,觉得一时半会儿,颜觥是调整不过来了,心下不由得一蹙。
刚刚的模样,若是简玥追出去,被坑了怎么办?现在的颜觥,还在政事的气头上,估计是派自家的暗卫,先把夙薄他现在的地点找到,才敢来这儿的。
“这个时候,不需要插手了。”夙薄仰望着天空,意味深长。
“嗯?”任汝嫣疑惑,一时想不通夙薄的想法,只见他一手拉住了任汝嫣,淡笑:“任家大小姐,今儿的时辰也不早了,我送您回府吧。”
任汝嫣不太放心地看着简玥她们早已不知去向的痕迹,微微一顿:“用不用我去看一看…”
任汝嫣及时噎住了自己话,这才不多大点儿的功夫,任汝嫣就想替简玥帮衬帮衬、护起鸡食来了。
夙薄轻轻一叹,淡笑:“简玥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毕竟,每次陪伴颜觥真正好转的,不是我。”
“不是你?”任汝嫣更加搞不懂了,今天听得信息量过大,让任汝嫣一时消化不了,只能揉着眉心,不确定:“真的不需要帮忙?”
“嗯。”夙薄回给他的,只是温润如玉的笑意,任汝嫣的心又不争气地漏了一拍,觉得夙薄说得有道理,不是自己该帮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也好,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告诉嫣儿一声。”
这算是信任么?夙薄哑然失笑,望着任汝嫣的笑靥,心中一动,轻声跃马:“走吧。”
马蹄声嘶吼,已经上了马车的任汝嫣,不禁把撩着帘子,不经意地看着屋檐上,俏丽的俩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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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这次的颜觥有些莫名其秒的感觉,下一章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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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场上,泣血咒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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