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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欢心心不在焉,正好易高峰也意不在酒会。两姐弟就双双从酒会上早退了。
回到家中,正好碰到易得顺和胡娴丽也刚从应酬中回来。胡娴丽关切的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遇上什么合眼缘的人?”
“什么合眼缘,孽缘倒是碰到一个。”易高峰没好气的说。
易欢心瞪了一眼易高峰,易高峰不以为意,耸肩对易得顺说,“爸,我看你马上就要娶儿媳妇了。今天周敏学生日会上看见易欢颜了,他们两那热乎劲你是没看见。”
“欢颜和周敏学在谈恋爱?”易得顺问,“周敏学不行,太锋芒毕露一个女孩子。我得给他打个电话,趁早散了,我不同意。”
“爸。”易欢心笑道,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探究,“当初开玩笑让高峰追敏学,你可没反对。”
“欢颜和高峰不一样。”易得顺说。
“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你的儿子。就是你这个态度,他们兄弟两才不齐心。”胡娴丽说,“欢心,见着你弟弟怎么不让他回家来,我和你爸都想着他。就算在外他不给你们好脸色看,你们也得忍下,欢颜他对我有误会。”
易欢心说,“爸生日的时候他会回来。”
“我一想到这么些年他一个人在外孤苦伶仃的,我这心里就不好受。”胡娴丽故作难受的擦擦眼泪。
“他怎么在外面孤苦伶仃,我看他一个人在外指不定多潇洒。”易高峰说。在高档酒会碰见易欢颜,他才是最受冲击的一个。
易得顺没管她们母子,打个电话给易欢颜,说不到一分钟就挂了电话。
胡娴丽关心的说,“欢颜真的谈恋爱了,那是好事,让他带女朋友回家吃饭。”那怎么行?让那小崽子有个得力的岳家来争家产?“敏学是比欢颜大几岁吧,他们要是真恋爱,你也别不准,女大三,抱金砖。”
“谈什么恋爱?”易得顺说,“欢颜是去参加学姐的生日宴会。凑巧你们碰上了。”
“欢颜在纽约上的大学?”易欢心问。周敏学是纽约大学传媒硕士毕业。
“欢颜上的好像是s大。”易得顺说,“他是故土难离的人,不会去国外上学。”
“那他怎么和周敏学学姐学弟的?”易高峰不解。原谅他真的不知道,从胡娴丽十余年刻意忽略他边缘他后,易欢颜不说,其他人不问,他在外过的什么日子没人知道。
“一个中学的,都是润恩公学的。”易得顺说。
“润恩公学?”易欢心惊呼出声,“那不是高峰没考进的那个学校?”
“扯我做什么?”易高峰不高兴的说,“你连考试资格都没有。”
易欢心抿唇,这是她的痛点,她比易欢颜大一岁,她身上的外室之子的烙印更深。虽然易高峰出生的时候,爸爸也还没有离婚,可是当时已经和易欢颜的妈在分居中,爸爸为了气她,把妈接进了家,妈是在易家宅子生的高峰。
“当初让你出面说话把高峰弄进去你不愿意,欢颜你就愿意了?”胡娴丽抱怨说,“两个儿子你得一碗水端平啊。欢颜那水平他能自己考进去?”
易得顺看她一眼,“欢颜自己考进去的,我没插手。这儿子我从来没操过心,也不需要我操心。要不他妈一死他说要出去住我就同意了。那时他几岁,十三还是十四?”
胡娴丽沉脸,“你这是怪我没有照顾他?我想照顾他他也要给我机会啊,我一进门,他抱着他妈的首饰盒子就出去了,这是防谁呀?你说我爱买首饰,我就是当时被你的好儿子气的!给我留下一辈子阴影了。”
“妈,好好的你又说到哪去了。”易欢心忙解围说,“欢颜性子独,也不是说他就成绩不好了。”
“爸,欢颜最近做什么呢?想想他也毕业好几年了,怎么不来公司上班呢?”易欢心说,胡娴丽连忙瞪他。
“不知道。”易得顺点着膝盖说,“他是天生的好命,躺着就有得吃,随便他了。”
“爸,难道我不是天生的好命?”易高峰不服的说,“那你怎么还严格要求我呢?”
“傻孩子,严格是对你好。”胡娴丽笑说,她娇惯儿子,但儿子在公事上被易得顺敲打她高兴的很,她觉得这是易得顺对儿子有期望。对比放养的易欢颜,更有心理优越感。
“你也是天生的好命。”易得顺笑说,起身准备上楼,“不过比起他,你还是差了点。”
胡娴丽闻言就要发作,易欢心忙拉住她,笑着送易得顺上楼休息。
再下楼时易高峰已经不在了,而胡娴丽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高峰呢?”易欢心去吧台拿了一支酒两个杯子过来。
“被他朋友叫出去喝酒了。”胡娴丽说,等易欢心落座,她就发难了。
“你怎么回事。”胡雅丽责怪的对易欢心说,“见着那小崽子就算了,私底下跟我说也行,为什么非要当着你爸的面问。”
“现在你爸老了,那小崽子也长大了,更加不能让他们父子熟悉起来。”胡娴丽说,“你还让他到公司来上班?万一你爸起了意要让他到公司来到时候你弟弟可怎么办?”
“妈你还不明白?爸不会让他去公司上班的。”易欢心倒了一杯酒在手上把玩,“他要让早让了。”
“不管怎么样,隔绝他们肯定没错。”胡娴丽说,她还是能看出女儿心情不好的,“今天在酒会还碰到别的不开心的事?”
易欢心摇头,举着酒杯笑说,“我那时候多心高气傲啊,成绩要拿第一,要上最好的学校,润恩公学啊。”那是她第一次直面人生对她的残酷,她第一次知道非婚生子对她的影响。
“润恩是个不错的学校,但是你和高峰上的国际学校也挺好的啊。”胡娴丽说,“你们的同学都非富即贵。”
润恩公学,以开国元首的名字命名的高等中学,花国第一个引进西方教学模式的中学,至今已有一百多年,花国的大学在世界上排名最好的也是前百靠后,但是润恩中学在世界中学中排名第三,优秀可见一斑。
这所没有把贵族和财富作为门槛的中学,却从建立的时候就注定是为特权阶层服务。
润恩公学每年招生五百人,每个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筛选,学生本人要德智体美全面发展,还要审查家庭。因为润恩第一任招生办的立场,家庭审查中就留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私生子,非婚生子是不能入学。
不是没有人抗议过,那位第一任教导主任冷笑说,“你是无辜,但你的出生就带着不光彩,与其指责我的不公正,不如回去埋怨父母管不住下身。”还有诸如“有教无类是老师的责任,我只是招生的,不教学。”之类的话传世,一任又一任的倒把这条潜规则坚持了下来。
“那不一样。”易欢心说,“你看周敏学什么身份,然后想想像周敏学这样身份的校友他有多少?这就是易欢颜的朋友圈。”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和高峰现在都进集团上班,而那小崽子一条边都没沾,他学的是画画也不是金融。”胡娴丽说,“一天也没上过继承者课程,他就算有人脉也不知道怎么用。”
易欢心觉得累,就算他不知道怎么用人脉,但用人脉使坏也就一句话的事。她不想和胡娴丽再解释这个,只问,“妈,别人家的老婆都有老公的股份,爸给你没有?”
“你爸又没限制我用钱。”胡娴丽说,“房子车子首饰也听凭我喜欢就买。那东西我就没问他。”
“这些钱都是小钱,死钱。说不定就只是股份的一年分红。”易欢心说,“股份才是根本。许多上层家庭都习惯给股份给妻子儿女。”
胡娴丽看着她说,“你放心,你的嫁妆我一定风风光光准备好,什么都不缺你的,你就辅助你弟弟好好的把公司办好。”
易欢心觉得累,觉得鸡同鸭讲,她担心她们母子的利益,妈却以为她想要公司股份,她有心想问易欢颜的妈可有爸爸的股份?但那个就是妈的爆炸钮,一碰就着,她也不愿意大晚上的再吵,心灰意冷下干脆上楼。
易欢颜从小就寡言,易欢心对他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父母吵架时他安静的坐在旁边的样子,当时她妈抱着她也在场,呜呜的哭扮足了可怜和凄惨,而易欢颜无悲无喜,仿佛置身事外。
易欢颜死了妈,她妈也如愿拿到易夫人职称,虽然当时她们已经在易家住了好几年,但是她妈还是坚持带着她们先出去,再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易欢颜却收拾好行李在家等着她们,对爸说一句新婚快乐就离开了,再没回来住过,一年两次见面,易得顺生日一次,过年一次。
不管她妈是如何讨好还是示威,不管高峰是如何挑衅还是欺负,他都客气疏离,像陌生人。
和爸也一样。
高峰对妈说的胜利深信不疑,而她却越来越怀疑,对易欢颜,他们真的胜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