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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来带着何芷出门游玩一场,出去的时候是三个人,回来时却变成了四个。家里的新添的下人们怎么看且先不说,便是魏大娘都有些傻眼了。
两人解释了一番,魏大娘倒是很容易便接受了,甚至还有些欣慰。她一直觉得对不起魏来,也一直以为魏来即便不是战死沙场,也要孤苦终老了。谁知她不仅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自己也找了个媳妇儿回来不说,如今还抱了个孩子回家,这个家,也就越来越像是一个正常的家庭了。
魏大娘觉得没什么问题,但在看在其他人眼中,这没问题就变成了大大的问题——那是一个男婴,没有哪家老人会在自己儿子的长子尚未出生之前就接受养子的,因为那样养子就会占了长子的名分,今后继承家业的时候,也会生出许多波澜来。
习秋见着魏大娘连一句质疑都没有,就轻易的接受了这个孩子,心头当即就是一突,看着魏来的目光也彻底变了——她认定了那孩子就是私生子,而且这个私生子的存在魏大娘肯定还知道!
一家人的注意力都被魏来怀里的孩子吸引了去,也就没人注意到习秋的神色变化。何芷脸上带着些笑,伸手逗弄了一下孩子,谁知却被他一把撰住了手指,然后拉住便往嘴里送。她迟疑了一下,抬头问:“他这是饿了么?”
这家里唯一养过孩子的也就只有魏大娘了,她看着孩子不断的吧嗒着小嘴,便点了点头:“可能是吧,我这就去熬些米糊来。”
魏大娘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做,但现在家里也不是没有了下人,何芷忙把人拦了,道:“娘您歇着,让厨娘去吧。”说完又有些迟疑:“这孩子这么小,吃米糊可以吗?”
这次不用魏大娘回话,魏来便道:“吃米糊也没关系的。寻常百姓家里从来没有奶娘,如果孩子的母亲没有奶水,向来都是喂米糊的。当年我家隔壁的张婶儿生了孩子就害了病,喂不得孩子,后来也是靠着米糊把孩子养大的。”
听她说“奶水”什么的,何芷和习秋都忍不住微微红了脸颊,偏这人一本正经的说着正事儿,让人想要羞恼都觉得是自己的不是。
何芷低头,又伸手戳了戳孩子软软嫩嫩的小脸蛋:“这样啊,那就先喂着米糊吧。”她说完又扭头对着习秋再次吩咐:“找奶娘的事还是快些吧,米糊应应急也就算了,还是奶娘更稳妥些。更何况……更何况我们也不会带孩子。”
突然间就为人父母了,何小姐还有些懵,除了伸手逗孩子她什么也不会。也幸好这孩子生得可爱,性子也很乖巧,除了在于姑娘走时哭过一阵之后,便也没再闹过。
习秋见着自家小姐这般模样,却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刚嫁过来一年就给人当娘了,还平白被个私生子占去了长子的名分,她家小姐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在意呢?!
因着何芷的态度,习秋也打消了和她商量的心思。当初在何芷出嫁时她跟着陪嫁,何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她把何芷照顾好,可不能让自家小姐因为喜欢而委屈了自己。所以此时此刻,一心护主的习秋只有一个念头——要赶紧把这事儿告诉夫人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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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奶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在找到奶娘之前,孩子势必还是要自己照顾的。魏家唯一养过孩子的就是魏大娘,但自去年一事之后,老人家的身体便一直不是十分硬朗,魏来与何芷也不敢拿这事儿去劳烦她。
好在魏来本是个勤快的人,在魏大娘的教导之下,她很快便掌握了喂米糊和给孩子换尿布这样的基本技能。于是第一夜,这个孩子便放在了小两口的屋子里。
说实话,两个突然间为人父母的人,看着这么小的孩子还有些手足无措。魏来时不时就要查看一番,看他是不是饿了又或者是不是尿了,频繁得让何芷都忍不住笑她:“你这样看下去,今晚都不必睡了。”
魏来也笑,有些无奈道:“我没照顾过孩子。小时候周围的伙伴家里都有弟弟妹妹照顾,只有我家就我一个,从小也没带过谁。不过我记得他们照顾弟弟妹妹时,小孩子一饿或者一尿就要哭,半天都停不下来。”
魏家的院子不算很大,特别是魏大娘的屋子离她们的屋子更近。寻常时候有些动静是听不见,但若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孩子突然间大哭起来,魏大娘那里恐怕就得被惊扰到了。
何芷也明白她的顾虑,却还是白了她一眼道:“难道你真就这样守着?今晚守着,明晚也守着,一直守到给这孩子找到奶娘?”
“这……”魏来有些语塞。
何芷拉着魏来离开了临时给孩子找来的小床,把人往屋外推:“行了,我看这孩子乖巧得紧,这大半天也没哭闹过。趁着时候还不是太晚,你赶紧去洗漱吧,孩子我先看着。”
魏来很想提醒何芷,她还不会照顾孩子。不过想想就洗漱那么一会儿功夫,应当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而且自己似乎真的过于紧张了,于是便乖乖点了头,往浴房去了。
等到魏来洗漱回来的时候,便见着何芷如往日一般,正靠坐在床上看书。她看了一眼放在不远处的小床,却见着孩子安安静静的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睡了?”魏来走到床边,轻声问道。
何芷合上了书,也回头看了小床一眼,道:“你刚出去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说不定他早困了,就是你之前一直在折腾,才害得他睡不了。”
魏来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打消了再去“打扰”孩子的念头。她掀开被子爬上了床,一把抱住了何小姐软软的身子,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蹭了蹭道:“我也没带过孩子,太紧张了。旁人做父母还有十个月的时间准备,我们这……”
说到一半,魏来顿了顿,虽然明知道不应该,她却还是问了一句:“瑾睿,没有自己的孩子,你会不会……很遗憾?”
遗憾总是有的,可很多事也是有舍才有得,何芷自认懂得取舍。她抬手捏了捏魏来肉乎乎的耳垂,这是成亲之后她新添的习惯:“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若是没有你,我也许一辈子不会成亲,也不会有孩子。”
魏来低头,轻轻地在何芷的脖颈上落下一吻。她觉得她亏欠了何芷许多,也配不上才情品貌样样都好的何小姐,但她舍不得放手,所以便总是会忍不住去寻求肯定。
“瑾睿,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你说取什么好?”魏来把下巴搁在了何芷的肩窝上,脸贴在何芷的脖颈边,每说一句话,她的唇便会轻轻地碰到何芷细腻的肌肤。
何芷不自在的偏了偏身子,奈何魏来抱得太紧,她也没能避开多少,于是只好伸手将魏来推开了些:“别闹!他总归是要姓魏,名字你来取吧。”
“我不会取名字。”魏来嘟囔着又凑了过去:“在长宁镇大家都没取过什么正经名字,看见了山就叫大山,看见了河就叫大河,看见了狗就叫二狗,你觉得咱孩子叫什么好?”
何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又摸上了魏来的耳垂,轻轻扯了扯道:“那你怎么不叫魏二狗啊?”
魏来之所以名“来”,其实是她娘还期盼着她爹归来的意思,不过这种事不说也罢。她呲着一口小白牙笑:“怎么?你很想我叫二狗吗?狗可是会咬人的!”
话音一落,魏来猛的向前一扑,毫不费力的就把何芷压在了身下,作势要咬她。
何芷笑盈盈的一点也不怕她,竖起了一根手指就按上了魏来的唇,后者从善如流的停下了动作。她正想说些什么,却不料魏来嘴一张,将她的手指含入了口中……
气氛似乎一瞬间就变了。
何芷抬头,对上了魏来的眼睛。对方定定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但何小姐却渐渐地红了脸颊,她别过头,低声道:“别闹,屋里还有孩子。”
魏来含着何芷的手指,轻轻地舔了一下,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她含糊着开口,声音有些低哑:“他睡着了……”
似乎随着这一句话落下,屋子里的温度都随之升高了。
魏来松开了何芷的手指,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动作很轻很柔。何芷也没有再拒绝,她抬手,揽住了魏来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气氛似乎正好,魏来的手都已经探进何芷的衣襟里了,接下来的事便该水到渠成。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划破了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