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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麟雪进门之后,根本就没有看地上痛哭流涕的徐锦兰一眼,而是径直朝着蓝善央走去,躬身说道:“父皇,相爷和蓝修远来了!”
蓝善央微微点头,然后抬头看向依旧很悲痛的胡天庸。
“给相爷赐坐!”蓝善央淡淡的说道。
立时周围有人给胡天庸拿来椅子,扶他过去坐下。
而蓝修远看见地上的徐锦兰,则脸上的神色变得又是悲切又是恼恨,恨不得冲上去要把徐锦兰给直接杀了似的。
蓝善央看着胡天庸淡淡的说道:“相爷看过倩玉了?”
一句淡淡的问话立时让胡天庸老泪纵横,一下子又从椅子上站起来,“皇上!我儿死的冤枉,还请皇上做主啊!”
蓝善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神平静无波的看着外面说道:“是啊,要做主!总不能让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人就这么白白的死过去!”
说着,蓝善央平静的低头看着徐锦兰:“朕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出手害胡妃?”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
徐锦兰哭的简直把自己的脸要哭成图谱了。
“皇上,臣妾昨天确实是去教训过胡妃,可是臣妾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更何况,臣妾还明着告诉冷宫的所有人,绝对不准虐待胡妃,谁成想昨晚上她就死了!皇上,这件事和臣妾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皇上!”
说着,徐锦兰将脑袋沉下去,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你胡说!”蓝修远冷冷的看着徐锦兰,眼神犀利的瞪着她,“我已经找人询问过来。昨天你去询问我娘的时候,下的就是死手。在场所有人都说你根本就是逼着胡妃娘娘去死!你是没有亲手杀了我母亲,可是你却是活活的将她逼死了!你这样和凶手有什么区别!父皇,儿臣请您替我母妃做主啊!”
蓝修远满身悲愤,跪在地上就开始直接磕头。
蓝麟雪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心里冷冷一笑,这狗咬狗的情景可真不是常见的,精彩的部分真是不容错过。
正在这时,蓝伽缘在外面求见。
蓝善央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手指。
立时,下面的人让蓝伽缘走了进来。
蓝伽缘进来一看,自己的母亲那么可怜的在地上哀求,立时恼怒的瞪了一眼蓝修远,然后跪在地上给蓝善央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蓝善央似乎有点疲累,一句话都不爱说,只是动了动手指头,让蓝伽缘起来。
蓝伽缘却根本没有起来,而是直接叩头说道:“父皇,我母妃是冤枉的!刚才儿臣差问过母妃宫里所有的太监宫女,昨天母妃傍晚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而是一直都在宫里吃斋念佛。而起,我也去问过老太医,就算是我母妃给过胡娘娘教训,但是却绝对不至于致死!而胡娘娘是千真万确自己吊死的,和我母妃没有丝毫关系,请父皇明鉴!”
“你母亲要是没有逼迫我母妃,她怎么会含羞而死?”蓝修远恶狠狠的瞪着蓝伽缘,“你说一千到一万,我母妃就是被徐妃娘娘害死的!这害死了总是要偿命的!”
“你胡说!”蓝伽缘勃然大怒,“你别在那到处胡乱咬人,和疯狗一样!我告诉你,蓝修远,这件事父皇明白着呢,就是你现在在这胡说八道的冤枉人。你休想让我母妃给你的龌蹉心思当垫背的!”
“我有什么龌蹉心思?”
蓝修远腾的一下直起身体,和蓝伽缘对峙着,大吼的说道:“我的母妃尸体未寒,我能和你有什么龌蹉心思!倒是你,贼喊捉贼的,在这喊什么冤枉。要是你们真是清白的,父皇为什么把你们叫进来训斥。就是你娘,心思恶毒,这些年来处处想要谋害我母妃。现在我母妃被你们逼死了,你们满意了?我告诉你,蓝伽缘,这件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就算死,我也要让你给我母妃偿命!”
“你做梦!”蓝伽缘也恼恨起来,指着蓝修远就开始破口大骂:“你那个娘才是真的一肚子坏水。这宫里的人谁不知道,狐媚子转世,就知道在皇上面前下阴功夫。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冤魂也不知道有多少,你还有脸在这喊冤?你怎么不出去到坤宁宫门口喊冤?那里面被烧死的那位还在地狱门口等着要你娘的命呢!”
蓝伽缘的这些话彻底激怒了蓝修远,他猛然一扬手,朝着蓝伽缘的脸就狠狠打了过去。
蓝伽缘对蓝修远早有防备,一低头就将他的手让过去,然后自己猛然用手肘去攻击他。两个人立时在蓝善央的面前连滚带爬的打了起来。
蓝善央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就好像从来都没看过一样。
蓝麟雪则更是背着手事不关己的看热闹,这样的场面他已经盼了很久了,要是能马上两个人同时把对方打死,那就更好了。
终于,两个人打在了一起,在地上来回滚。
胡天庸阴冷的抬头看了一眼蓝善央,却发现蓝善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正在静静的看着他。
胡天庸赶紧收起自己脸上的阴狠,摸着眼泪的又开始装一副贤良的样子。
蓝善央看着这张恶心了自己快十二年的脸,忽然真是说不出来疲倦和恶心。
缓缓站起身,蓝善央轻轻对全景说了一句:“将徐妃关到冷宫去!”
“是!”
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地上的徐锦兰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晕了过去。
蓝伽缘一看,赶紧过去扶住母亲,这边对蓝善央大喊冤枉。
蓝善央被喊得烦了,猛然一转头,狠狠的瞪着蓝伽缘:“你娘冤不冤枉,朕心里清楚的很!这些年来,她和胡倩玉两个人就从来都没有消停过!现在一个死了,另一个来喊冤枉,真是笑话!你们觉得这深宫内院里有冤枉的吗?”
蓝伽缘看着蓝善央狠戾的样子,忽然不敢说话了。只是悲愤的抱着母亲,小声说道:“胡妃娘娘是自己上吊死的,干什么要让我母妃给她陪葬?”
蓝善央冷冷一笑:“因为你母妃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做了不该做的事!真的以为这后宫里是她说了算吗?告诉你,只要有朕一天,这天下,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只有朕一个人说了算!”
说着,蓝善央不耐烦的对下面的人摆摆手。
立时,下面来人将徐锦兰给拖了下去,蓝伽缘无奈的跟着跑。
等看了那两个人走了,蓝善央才转过头一句话不说的,继续往外走。
胡天庸一看,赶紧站起来,微微侧了一步,算是将蓝善央的路给拦住了:“皇上,老臣请求您,看在这些年胡家为皇上尽力尽力的份上,倩玉既然已经去了,那什么恩怨都应该是了了。她已经为自己的事尝到后果了。不如皇上就将她的封号恢复吧?”
说着,胡天庸再次给蓝善央跪了下去,流着泪的跪地磕头。
蓝修远听见祖父这样说,也赶紧爬过来,一起跪地磕头。就差抱着蓝善央的大腿哭诉了。
蓝善央低头冷冷的看着这两人,良久没有说话。
蓝麟雪却缓缓走了过去。
“父皇,照着相爷的意思,人死就算是一切都了了,什么都可以原谅的话,那请父皇恢复我母后的名号。嘉懿皇后的令牌要供奉进皇室宗祠!母后的遗骸要进皇陵安葬!”
说完,蓝麟雪充满恨意的瞪着面前的胡天庸。
听到蓝麟雪的话,胡天庸猛然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的凶狠一闪而过。
蓝麟雪撇着嘴角冷冷一笑:“怎么?相爷对我的说法有意见?我可是按照相爷的思路来的啊!既然胡妃能被赦免,我母后为什么不能进皇陵?”
胡天庸看着蓝麟雪,缓缓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皇后娘娘当年是谋逆,这样的人怎么能进皇陵?”
蓝麟雪立时立起眉头:“相爷说话还是慎重一点好!这么多年下来,我可没看见朝廷的哪道明文说过我母后是谋逆!甚至我母后的封号都没有被取消过,干什么到了相爷的嘴里就是谋逆了?倒是今天死的胡倩玉,连个封号都没取消了,真真切切的是我们蓝家的罪人!这样人天天算计父皇的人难道还能进皇陵吗?那岂不是真的没有天理了?”
说完,蓝麟雪紧紧的盯着胡天庸,慢慢的弯下身子,气死人的说道:“我瞧着相爷是不是年岁大了,老糊涂了,怎么这么无礼的要求竟然还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您就真的不怕天下人说你不要脸啊?”
“蓝麟雪!你说话别太放肆!”
蓝修远终于受不了了,也不管蓝善央,竟然直接站起身,指着蓝麟雪,警告他。
蓝麟雪缓缓站直身体,好笑的看着蓝修远:“怎么我说的不对啊?蓝修远,你从来都是自诩饱读诗书之人,你琢磨琢磨,相爷提出来的事是不是让人根本无法接受,简直算是无礼要求。相爷这么多年来,可是从来都是朝廷的楷模,今天能说出来这些话难道不是年岁大了,老糊涂了?还是,你们想着借着胡妃的名头在弄出点别的花招来啊?”
蓝修远听完,上前迈上一步就要和蓝麟雪拼命,却被胡天庸一把给拦住了。
胡天庸不再和蓝麟雪纠缠,只是抬头静静的看着蓝善央。
而蓝善央也是没有丝毫躲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良久,胡天庸缓缓点点头,跪在地上将头低了下去:“皇上的意思,老臣明白了。老臣糊涂,还往皇上见谅!”
蓝善央这才微微点点头:“相爷是多年的老臣,有些事自然会体谅朕。以后再给胡妃喊冤的话就不要说了。人死如灯灭,总要让死去的人入土为安!”
说完,蓝善央淡淡的看了蓝修远一眼:“你也是!不要没事起波澜!现在你母妃死了,虽然最后没有任何分位,但是对于你来说,好歹那是你的亲生母亲。就算是不能大孝,但是这一年之内的你的孝服还是要穿的。虽然不用你给你母亲守灵,但是你也要低调行事,不要出去张扬。至于选妃的事,今年你就不要参与了。大丧期间娶妻,成和体统!皇室的孝道还是最重要的!”
蓝修远本来因为早上胡倩玉的事让自己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了,根本就是忘了选妃的事,此时听蓝善央如此说,才想起来秦蔻儿的事,不由得脸色大变。
而蓝麟雪一看他变了脸色,就鬼鬼的一笑,小样的,现在才知道这些事,真是完了呢。
蓝善央说完这些,才想起来,转头看向全景:“秀女的名册都拿过来没有?”
“启禀皇上!一早上相爷就给送了过来!”
蓝善央转头看着地上的胡天庸:“这些人你都已经精心挑选,仔细确定了?”
胡天庸虽然还因为刚才的事心里有些想法,但是此时听见蓝善央问起,便赶紧回答:“是!皇上,老臣都已经确认过了,就是这些人!绝对不会有错!”
蓝修远听见胡天庸如此说,就更是着急,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如何说起,内心里简直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那么难受!
蓝麟雪此时看着蓝修远就完全是在捡笑话,最好是能急死他才能让自己心满意足。
蓝善央似乎很满意似的,竟然让全景将名册都拿过来,自己又坐到书案前一个个的看起来。
此时胡天庸已经被全景给搀扶起来,坐在一旁陪着。
静谧的房间里,熏香缓缓流动,似乎刚才那种悲伤的气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蓝善央一个个的看去,终于,在其中的一个名帖上看到了秦蔻儿的名字。
蓝善央转过头微微和蓝麟雪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胡天庸问道:“相爷,这秦蔻儿也是今年选秀的人吗?据朕所知,她好险个没有什么家事吧?”
胡天庸一听,先是一愣,“皇上,什么秦蔻儿?秦蔻儿的名字怎么会在这里啊?”
蓝善央微微一笑,抬起手让全景将手中的册子拿给胡天庸。
胡天庸只看了一眼,立时勃然大怒的转头看了一眼蓝修远。
蓝修远却对胡天庸微微摇了摇头。
蓝修远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胡天庸的深上,只希望他能将这份名册拿回来。
胡天庸却心里真是愤恨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蓝修远为了得到秦蔻儿竟然将这算盘都打到他这来了。
他明明已经告诉过蓝修远,秦蔻儿不是他的良配,但是显然蓝修远并没有将他的话当成话,竟然私底下当着他的面将名册给换了,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而更让胡天庸恐惧的是,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和预兆,预兆着蓝修远要脱离他的控制,开始有自己的谋算了。
这一点,胡天庸无论如何也不能忍。
想到秦蔻儿竟然会对蓝修远有这么大的影响,胡天庸的眼神中透漏出来一股森冷的光芒:绝对不能让秦蔻儿嫁给蓝修远。否则蓝修远最后就是秦蔻儿的狗,而不再是他手里的那颗棋子了。
收拾了一下脸上的神色,胡天庸微微转身笑着看蓝善央:“皇上恕罪。老臣因为女儿之死,心思有些烦乱,有些事没想起来!这秦蔻儿确实是秀女的人选。是这次江南的蒋铭推荐上来的。这秦蔻儿追溯起来,和老太妃秦家有些关系,是秦家的亲侄女。所以,今年为了给几位皇子多一些人选,就都上来了。更何况,这秦姑娘现在的贤明天下闻名,又是正当妙龄,所以,老臣考虑再三,还是将秦姑娘的名字列到了秀女的位置上。”
胡天庸说完,蓝修远的心彻底就掉进了冰窖里。
完了,胡天庸这是在恼恨他背后动手脚,要彻底将秦蔻儿送到别人的手里。
今年自己是大孝不能娶亲,这岂不是等于说是自己将秦蔻儿推向了蓝麟雪。
想都这些,蓝修远呆呆的看了一眼蓝麟雪。
蓝麟雪正朝着他露出诡谲的笑容。
蓝善央听胡天庸这样说,似乎也觉得很有道理:“嗯,秦蔻儿这个孩子我也是蛮喜欢的!落落大方得体不说,人也长得好,和这些孩子们也都算是相配。最重要的是知道爱护百姓,知道为朝廷和朕来分忧,这样的孩子,配咱们皇室也是正当好的!相爷到底还是思虑周全,这件事处理的妥当!”
蓝修远一看蓝善央满意的点头,神经就如同受了刺激一样猛然的冲过去,将秦蔻儿的名册一把抢过来,直接说道:“不行!父皇,秦蔻儿不能参加这次的秀女选拔!”
这么多年,蓝善央还从来没有被谁从自己手里将东西抢走过。当然,蓝麟雪除外。
此时,蓝修远能有这个举动不由得让他皱起了眉头。
蓝麟雪一看,立时一个大步就走了过去,一把用力推了蓝修远一下,将他手中的名册又给抢走。
“蓝修远!你找死!父皇手里的东西你都敢抢,是想谋逆吗?”
蓝麟雪的一声怒吼立时让蓝修远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想都不想,蓝修远一下子跪在地上,朝着蓝善央叩头说道:“父皇请恕儿臣无礼!儿臣刚才只是心思不宁,这才冒犯了父皇,还望父皇开恩!只是,这秦蔻儿今年无论如何不能当秀女!”
蓝善央似乎被蓝修远古怪的举动给弄乐了,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轻声说道:“老五,你告诉父皇,秦蔻儿为什么今年不能当秀女?”
此时蓝修远的心思已经是乱了,在蓝善央和胡天庸的共同注视下,竟然有三秒钟不知道要如何说才好。
只是蓝修远这些年到底也不是白给的,慌乱一下之后马上就镇定了。
大声说道:“父皇!秦蔻儿虽然和太妃秦家有些关系,但是说到底,也是太远。而且出身草莽,就算是对朝廷有些贡献,但是也需要以观后效!这样的人,怎么样也要观察一年之后才能参选秀女。这样一来,才能稳妥而又合适。别人也才能更要心服口服!”
蓝修远说完这些自己脸上的汗就下来了。
这样的借口他听着都别扭,更何况是蓝善央和胡天庸了。
果然,没等蓝善央开口,胡天庸便大声的训斥到:“这是什么道理!秦姑娘的名号早就响彻天下,难道还要在咱们这再来看一年,逼着人家出去做好事,才能算是好人?这岂不是证明咱们在敲诈人家?五皇子,您这个说法实在是太牵强了!”
说完,胡天庸转头看着蓝善央,大声说道:“皇上!老臣力荐秦姑娘,这样的好姑娘,如果今年不参选秀女,明年咱们就没有合适的理由了。更何况,明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万一今年秦姑娘被别人定亲订走了,岂不是咱们皇室的损失!”
说到这,胡天庸还特意看了一眼蓝麟雪,微微一笑的说道:“老臣觉得这秦姑娘和王爷倒是很般配的一对!不但两人在江南同甘共苦,在其他方面也是极其相配!所以,老臣倒是觉得将秦姑娘许配给王爷,很是得宜啊!”
蓝麟雪万万没想到胡天庸竟然会说他和秦蔻儿正相配,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这样一来,都不用他父皇开口了,只要顺水推舟,那蔻儿他就可以顺利娶回家去了。
但是蓝麟雪对胡天庸能有这样的好心却绝对不相信!他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地上面如死灰的蓝修远,立时就明白了,这是胡天庸在收拾蓝修远。
胡天庸对蓝修远私下换走名册很是恼怒,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教训一下蓝修远,顺便把他那双想飞的小翅膀彻底折掉。算是给他迎头一棒,让他老实的听自己话,而自己只不过是顺道捡了一个便宜而已。
蓝善央听了胡天庸的话倒是沉吟了一下,才转头看着蓝麟雪疑惑的说道:“把秦姑娘许配给麟雪,这合适吗?我昨天还听说,这蓝麟雪让人家秦姑娘放狗给咬出来了!”
蓝麟雪一听,差点没一口唾沫自己把自己淹死。
天啊,他本来是想逼蓝修远出手的手段,怎么这时候被他父皇给翻小肠了。
蓝麟雪刚要说话,却看见蓝善央对他微微使了一个眼色。
蓝麟雪立时不吱声了,低头垂脑的站在一旁。
胡天庸赶紧说道:“这些不过都是孩子们闹着玩的小把戏!难道皇上没有听过,打是亲骂是爱。年轻孩子们,都有个小脸,王爷那么大张旗鼓的去到人家门口提亲,人家怎么好意思?别说是放狗咬,这要是有哪个登徒浪子这样大张旗鼓的到胡家去求亲,老夫可能都要往外放箭的!”
说完,胡天庸淡淡的看了一眼蓝麟雪,丝毫不介意自己直接说他是登徒浪子。
心情很不好的老头也是可以任性的!
蓝麟雪一听,立时皱起眉头看着胡天庸:“相爷这样直接骂我是登徒浪子,我可听出来了!”
胡天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蓝麟雪:“王爷听出来了吗?诶呦,那可是老臣的不对了!年岁大了,说话连隐晦都不会用了。看来是真的有点老糊涂了!”
蓝麟雪瞪着胡天庸,心里将他骂了一遍老不死。
话都说成这样了,还说不会隐晦这简直就是公开骂人了!
蓝麟雪想要继续开口,却被蓝善央狠狠瞪了一眼。
“相爷说的有什么不对!你那些做法就是登徒浪子。给朕站一边去,别在朕眼前碍眼。”
说完,蓝善央看着胡天庸点点头:“相爷说的也是很对。想来秦姑娘就是这个意思。不如这样吧,既然相爷说麟雪和秦姑娘很相配,那朕就听相爷的意思,将秦姑娘许配给麟雪!……”
“不要!”
地上的蓝修远终于一声怒吼,眼看着自己就要吐血而亡了。
抬起头,惊恐的看着蓝善央,哀求的说道:“父皇!求求你,不要!”
蓝善央立时楞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修远,你这是怎么了?”
胡天庸一看,立时站起身,对旁边的人说道:“五皇子哀伤过度,此时已经神思不清,赶紧扶下去!”
胡天庸很清楚,蓝修远要是继续说下去,很可能就会哭喊着将自己喜欢秦蔻儿的话说出来,而他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场景。
不但是因为秦蔻儿不能嫁给他,更因为此时皇上面前,绝对不能让蓝善央看出蓝修远在这个时候还惦记儿女情长,想要和自己的亲哥哥争夺女人。那样一来,将会彻底威胁到蓝修远以后的皇位争夺。
胡天庸现在真是从心里恼恨,恨不得一巴掌将蓝修远直接拍晕过去,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从来都沉稳干练的蓝修远此时怎么会变成这么没用,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下面人上来搀扶蓝修远。
蓝修远还在挣扎,但是碍于面前的胡天庸正在恶狠狠的瞪着他,这才没有将要说的话全部喊出口。
可是他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委屈,等于是被人强拖着拉了出去。
蓝麟雪看着蓝修远被拉走,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该!
让他没事和自己挣老婆。看看,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等蓝修远终于被拉出去之后,胡天庸才转头看着满脸都是疑惑的蓝善央。
蓝善央紧盯着胡天庸,微微一笑说道:“相爷这是干什么?将修远拉出去,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胡天庸赶紧低头惊惶的说道:“臣只是怕五皇子心里伤痛之下说出点什么让皇上生气的话,实在是犯不上!让皇上心里难受,岂是臣子应该做的?老臣只是让五皇子出去好好休息一下!”
蓝善央点点头,然后长叹一声:“爱卿说的对!修远确实是有点失了体统!不过朕不怪他,到底是没了娘亲,心里不好受!这几天,相爷就多过来看看他,别让他心里不舒服,最后再闹出什么病来!”
“是!老臣遵旨,会时时去看五皇子的!”
蓝善央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接着刚才的事开始说:“既然相爷也觉得麟雪和秦姑娘最般配。那不如就这么定了吧,将秦蔻儿许配给蓝麟雪做王妃。至于这媒人吗?”
蓝善央故意停顿一下,才看着胡天庸笑着说道:“就请相爷代劳一次吧!这秦姑娘是江南的人,最注重礼数。而且这次对咱们朝廷的贡献很大,朕也是没有什么赏她的,不如就给她个面子,本来是不需要什么媒人的,但是朕还是请相爷去提个亲,算是让他们祖上也有点荣光了!”
胡天庸听见蓝善央这样说,心里就很恼怒。
别说皇室娶妻根本就不需要提亲,那就是娶皇后需要提亲的,也没有当朝一品丞相去的。钦天监去个人,那就算是给足了面子。
可是这次,蓝善央竟然让他亲自去给提亲,这简直就是给了秦蔻儿天大的面子。怕是祖坟冒青烟,才能有这样殊荣。
胡天庸其实从心里就是没有瞧得起秦蔻儿的,否则当时安排的时候,也不会想要让胡非凡去娶她,而不是蓝修远。但是此时,他去不得不低下身子,去给蓝麟雪提亲,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但是胡天庸却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心里的愤懑,而是依旧笑着点头,“是!臣等皇上钦点之后就去提亲。保证让王爷娶得美娇娘回来!”
蓝善央满意的点点头,“相爷辛苦了!蓝麟雪,相爷都这样给你当媒人了,回头你成亲的时候要多敬相爷一杯酒,听见没有?”
蓝麟雪赶紧笑着朝胡天庸拱手:“麟雪在此谢过相爷。”
胡天庸微微一笑,棉布表情僵硬的特别难看。
蓝善央看事情算是顺利进行了,不由得疲惫的揉揉头:“好了!这些事都安排完了,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是!臣等告退!”
胡天庸率先退了出去。
蓝麟雪看胡天庸走了,才笑着蹦跶到蓝善央的跟前,笑嘻嘻的说道:“父皇,你什么时候给我批朱砂啊。我想快点娶蔻儿回来!”
蓝善央瞪了儿子一眼,小声说道:“宫里现在还停一个呢,你就不怕现在娶回来晦气?朱砂我今天就批下来。但是你成亲的日子总要是钦天监去批的。估计还要等两天。你放心吧,事情哦度进行的差不多了,你好着什么急啊!”
蓝麟雪立时小声说道:“我不着急,蔻儿的肚子着急!”
说着,蓝麟雪故意在自己肚子上画了一个大圈。
想到这件事,蓝善央就生气,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给你出息的!什么好事吗?哼,也不怕羞!行了,这件事我会多加催促的!你这几天就给朕消停点。还有,有时间去看看你娘,陪陪她。听见没有?”
“听见了!有时间我会过去的!不过,我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
说着,蓝麟雪说风就是雨的转身就往外面走。
“你干什么去?不准惹祸?”
蓝善央真是为这个儿子操心死了。
“我去把蓝修远气死!一了百了!”
蓝修远此时在侧面的厢房里,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
胡天庸进来只看了一眼,便冰冷的对旁边的人说道:“一会等五皇子回神之后,立时带到相爷府上去!”
说完,便再不看蓝修远一眼,自己转身决然的走了。
出到外面的时候还和笑嘻嘻的蓝麟雪走个正面。
只是这次胡天庸的脸上可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了。竟然如同没看见蓝麟雪一样,直直的就从他的身边走过。
倒是弄的蓝麟雪有点意外的看着他,“好好的老头,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了?难道这是要死之前的前兆?”
蓝麟雪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胡天庸听见。
胡天庸的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握住,却丝毫没有回头的大步走了出去。
蓝麟雪冷冷一笑,然后缓步走进了屋子。
看蓝修远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不由得一笑。
将屋里的人都赶出去,蓝麟雪悠哉的走到蓝修远的身旁轻轻坐下。
“怎么样?蓝修远,这次可是输的心服口服?”
蓝修远听见蓝麟雪的话,缓缓转过头,面色木然的看着蓝麟雪问道:“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蓝麟雪斜睨着他,轻轻一笑:“什么是不是我做的?我做的多了,你想问哪一件!”
“娶蔻儿这件事!是不是全部都是你安排的?”
蓝修远瞪着蓝麟雪,眼里快要流出血来。
他现在虽然还想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在瞬间就是去了蔻儿,但是他却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蓝麟雪动的手脚。
蓝麟雪冷冷一笑:“蓝修远!你是不是被你娘的死给气傻了?你刚才也听见了,让我娶秦蔻儿的可是胡天庸!那可是你的外公,难道我还能安排你的外公来给我说亲?这简直不是可笑吗?”
“除了刚才,你别说你什么都没做!”
蓝修远爆发了,猛然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蓝麟雪的鼻子:“你告诉我,昨晚上蒋府怎么就那么凑巧会出现贼?而且那贼怎么就把那么私密的东西都扔在了胡府!而且皇上昨晚上深更半夜的来让今天把秀女名册就交上去,这不是安排好的怎么会这么凑巧?”
想到这些,蓝修远的脑子反而转的快了,他一把抓住蓝麟雪衣襟,恶狠狠的问道:“你是不是昨晚就知道我娘已经没了,所以才把一切都安排在昨天晚上,让我自己去走死路?还是,我娘根本就是你杀的!”
蓝麟雪瞪着蓝修远,一把将他的手拍下去,冷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评书听多了脑子都坏了?你娘死的时候我都要在千里之外了,这件事你也能和我挂上勾?不过,至于其他的两件事,我也不瞒你,确实是我做的!我让人偷了蒋家的东西扔到胡天庸的面前,这样才能让这死老头彻底死了原来要蒋家大小姐的想法,这也才能给你机会,让你去换名帖!
只是,谁成想,竟然这么巧,你娘就死了!所以,总体看来,你娶不上秦蔻儿,那都是天意!是天意让你披麻戴孝根本不能靠近秦蔻儿!”
说完,蓝麟雪扬天大笑,简直要把自己的兴奋全部都笑出来一样。
蓝修远等着蓝麟雪,缓缓的加重了喘息,“你怎么知道我要换名帖?”
蓝麟雪立时收住小声,诡谲的如同恶魔一样的盯着蓝修远:“我当然知道!我盯着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你开始打秦蔻儿主意的那天开始,我就时刻都没有放过你!蓝修远,我早就说过,和我比手段,你差的远了!”
说完,蓝麟雪微笑着站起来,轻轻在蓝修远的脑袋上点了一下:“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不但要把蔻儿抢走,我还要把你身边的一切都夺走。现在你娘死了,蔻儿和你没关系了,你觉得下一个我该要谁的命了?胡非凡?还是胡天庸?”
蓝修远一听,立时睚眦欲裂的朝着蓝麟雪冲了过来。
结果身体刚一用力,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整个人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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