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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薛宝钗早早起床,坐在妆奁前,精心地梳妆打扮。
莺儿站在薛宝钗的身后,一边拿着梳子仔细又认真给她家小姐梳头,一边看她小姐化妆。
“小姐,您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认真地梳妆?”平时,薛宝钗梳妆非常简单,就画一下眉,连胭脂和口脂都不擦。今天的薛宝钗,不仅认真地画了眉,还画了眼线,擦了粉、胭脂、口脂。
薛宝钗没有回答莺儿的问题,从妆奁里拿出几对耳环,放在耳边比了比,最后选择了一对红宝石耳环。
“好看吗,莺儿?”
“好看,真好看。”莺儿笑着说道,“小姐,您平时穿戴都太素雅了,其实您非常适合红色,您看您戴这对红宝石耳环多好看。”
薛宝钗也觉得自己戴这对红宝石耳环好看,“就你嘴甜。”说完,她又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珠钗、步摇、簪子。她从里面挑选出一致芍药的珠钗,又拿出一只凤尾步摇。
平时,薛宝钗的头上只会插一只玉簪或者玉钗,有时候甚至是银钗。她很少插金钗,或者精致堂皇的步摇。
“小姐,您这样打扮真好看。”莺儿好久没有看到她家小姐打扮地这么隆重。上一次小姐打扮地这么隆重好看,还是小姐参加选秀的时候。“您平时就该这么打扮。”
薛宝钗属于丰满艳丽型,越是打扮地隆重越是好看。这么说吧,别人穿金戴银会显得俗气,但是薛宝钗要是穿金戴银会显得雍容高贵。
她深知自己适合穿金戴银,但是平时却打扮地非常素雅。她这么做,主要是不想自己那么引人注目。
薛宝钗又从珠宝匣里拿出一对红玛瑙手镯,戴在雪白的手腕上。红与白,相得益彰,十分地好看。
“小姐,您今天怎么了,怎么打扮地这么好看?”
薛宝钗理了理垂落在胸前的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扬起嘴角轻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忽然打扮一下。”说完,就吩咐莺儿,“去把我素蓝色的衣服拿来。”
“啊?”莺儿愣住了,“小姐,您今天难得打扮一番,不应该穿一件颜色鲜艳的衣服么,不如奴婢给您拿那件红色蝶花的衣服。”
“不用,就把我平时穿的素蓝色衣服拿来。”虽然薛宝钗特意打扮了一番,但是她不想让人看出来她花了心思打扮,所以还是穿平时的旧衣服,这样就不会让人看出什么来。
如果不是在荣国府,她一定会穿红色蝶花裙,打扮地更加明艳去见他,但是她现在荣国府,不适合打扮地那么明艳。
无论莺儿怎么劝,薛宝钗坚持穿素蓝色衣裙,不穿那件红色蝶花的衣裙。
这样的事情在贾探春的屋子也上演了。贾探春也是早早地起床梳妆打扮,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地,但是她跟薛宝钗想到一处去了,不想让人看出来她特意打扮过,穿的衣服也都是平日里常穿的。
史湘云也早早地起床打扮,不过她没有贾探春和薛宝钗那么小心谨慎,穿的是新衣服。
她给的理由是今天见林姐姐和林表兄,必须得打扮地好看一点。
薛宝钗她们用完早膳,就去了贾母的屋子。给贾母请完安,就留在贾母的屋子里,等着林淮玉他们的到来。
去请安的时候,薛宝钗一眼就看出来贾探春精心打扮过。不过,贾探春并没有看出来她精心打扮过。
薛宝钗在临出门的时候,把头上的珠钗和步摇,还有耳环全都换了,换成了素雅色,跟她素蓝色的衣裙正好相配。
她之所以在临门前换掉,主要是怕被王夫人看出来。虽然全部素雅色,但是都是新的,她戴着也非常好看。不过,就是没有之前那么明艳照人。
史湘云就非常大方,直接跟薛宝钗他们说今天要见林淮玉他们,所以得打扮地好看些。
贾宝玉听说林淮玉他们今天来,也特意让袭人和晴雯她们帮他打扮一番。别的不说,就说皮相,贾宝玉还是不错。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后,整个人比平时更加玉树临风。
林淮玉他们还没有到,薛宝钗她们就已经在紧张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相比较薛宝钗他们的隆重打扮,林淮玉和小黛玉就显得太随意了。他们兄妹二人并没有特意梳妆打扮,穿的跟平时一样。
林淮玉他们也不急,准备在叶府用完早膳再去荣国府。
贾琏用了早膳,就来叶府接林淮玉他们。他把昨天贾母说得那番话跟林淮玉了。
林淮玉听了后,心里一点也不意外。
叶夫人听了却非常不高兴,“这老太君怎么回事?”
贾琏说道“老祖宗太把自己当做一回事了。”
林淮玉听到贾琏这么说贾母,惊得差点被嘴里的茶水呛到了,“表兄,你竟敢这么说外祖母。”
“我又没有说错,老太太就是太把自己当做一回事。”这里又没有贾家人,贾琏说起话来就不用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这些年来,荣国府的事情都是老太太说了算,老太太就把自己当山大王了,觉得所有人都该听她的话,顺着她。不顺着她,就是不听她的话。”
林淮玉朝贾琏竖起大拇指,“表兄这话说得犀利。”
“昨天我也是这么跟二叔说得,二叔应该劝了老太太,你们待会去了,老太太应该不会撂脸子。”
“外祖母要是撂脸子也没关系,毕竟我们这次不住在荣国府。”贾母撂不撂脸子,林淮玉他们并不在乎。
“也是。”贾琏说完,忽然想到贾宝玉,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淮哥儿,宝玉还是跟以前一样,待会你们见到他,他怕是又会像以前一样。”
“他要是跟以前一样做出无礼的事情来,别怪我不客气。”几年前,他们第一次拜访荣国府,不好把关系搞得太僵,所以当时并没有立马走人。如果待会去荣国府,贾宝玉跟几年前一样无礼,那他们到时候就直接走人。
贾琏点点头说“是不用跟他客气。”
用完早膳,林淮玉和小黛玉跟着贾琏去了荣国府。在去荣国府之前,叶夫人叮嘱他们,如果到了荣国府,贾家人给他们难看,他们不要顾忌什么,直接离开回来。
有了叶夫人这句话,林淮玉他们心里更有底气了。
没一会儿,林淮玉他们就抵达了荣国府。
他们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站在门口的小厮们齐刷刷地行礼。
上次来的时候,他们可没有这个待遇。
贾琏深知林淮玉他们紧守规矩,这次没有让人打开正门,直接带着林淮玉他们走侧门。
时隔几年再次来到荣国府,林淮玉并没有恍然如世的感觉,反而觉得荣国府好像比几年前破败了些。
“表兄,是我的错觉么,我怎么觉得荣国府比几年前旧了些?”
贾琏也注意到这个现象,现在听林淮玉这么说,心情有些复杂地说“不是你的错觉,府里的确要比几年前破旧了些。”
“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府里没钱了呗。”贾琏压低声音说,“当年给娘娘建省亲别墅,可是把府里仅剩的老底掏空了。现在有点钱,就去弄大观园了,至于府里暂时没钱弄。”
林淮玉想想觉得也是,随后意味深远地说道“看来,荣国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破旧地快。”
贾琏听了这话,瞬间就明白林淮玉的话外之意,心里头莫名地涌起一阵悲凉来。
“是啊,比我们想象中要快。”
林淮玉见贾琏明白他的意思,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表兄多思无益。”
贾琏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说“你说得对,多思无益。”
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来到贾母的屋子。
这次,贾琏不用林淮玉说,率先进了贾母的屋子。
林淮玉和小黛玉和几年前一样,站在门口等贾琏回来。
荣国府的下人还是跟几年前一样喜欢议论主子。他们见到林淮玉兄妹俩,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张嬷嬷听到荣国府下人在议论林淮玉他们,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微微冷着脸说“几年不来,荣国府的下人还是这么没有规矩。”
香菱小声地安抚张嬷嬷“嬷嬷,随他们说去。”
贾琏走进屋子,向贾母禀告道林淮玉他们来了,就在门口等着。
贾母让贾琏赶快把林淮玉他们叫进来。
这时,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
很快,他们就看到走在贾琏身后的林淮玉和小黛玉。
当林淮玉走进来那一刻,薛宝钗、贾探春、史湘云、贾宝玉的瞳孔瞬间都放大了。
几年不见,林淮玉长高了不少。林淮玉现在的身高快要一米七,虽然还有些矮,但是在同龄人中他的身高算高的,毕竟他才十三岁,还有很大的长高空间。
林淮玉的五官也比几年前长开了不少,脸上褪去了一些稚嫩和可爱。虽然还有些青涩,但是他气质沉稳。五官比几年更加精致漂亮,但是因为还有些青涩,所以漂亮地不是很锋利。
在薛宝钗她们看到林淮玉的第一眼时,她们的脑子里浮现那首诗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用这首诗形容林淮玉,再合适不过。
不过,贾宝玉跟薛宝钗她们想的不一样。他看到林淮玉时,脑子里想的是那首很有名的诗词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他觉得这首李延年歌形容林淮玉最合适不过。他还觉得倾国倾城的美人就应该像他表兄这样。
如果林淮玉知道贾宝玉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估计会对他不客气。
在薛宝钗和贾探春她们心里,林淮玉成长成她们心里所想的那样,甚至比她们心里想象地还要好。
贾母她们几个长辈也被林淮玉和小黛玉的容貌震撼到了。这几年,林淮玉越长越好看,小黛玉也是越长越漂亮。用现代话来说,他们兄妹的颜值是颜值天花板。
林淮玉跟小黛玉先郑重地向贾母行了个礼,随后一一给邢氏、王夫人、薛姨妈行礼。
等林淮玉他们行完礼,贾母就朝他们招手,让他们到她身边来。
贾母一手握着林淮玉的手,一手握着小黛玉的手,说着关心的话语,但是没说一会儿就说到贾敏,然后哭了起来。
“如果你们的母亲活着,见你们生的如此出色,一定会非常高兴,可惜你们母亲走得早,没有亲眼看到你们长大……”
对于贾母这种强制的煽情,林淮玉和小黛玉并不买账。几年前,刚来荣国府的时候,贾敏刚去世没多久,贾母提起她伤心流泪很正常,但是现在……真的大可不必。
贾母紧紧握着林淮玉他们的手,双眼含泪地说道“如果你们母亲还活着,你们也不用认义母,都怪你们母亲走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