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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远尘顿悟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谁?在这个时候?陈西洲示意大家安静,他自己走到了门口,门外是他的助理,显得有些紧张:“陈总,婚宴要结束了,有些不住酒店的宾客想要离开,但是您之前交代过,不准任何人离开,这可要怎么办?”
亲友们中,不是真正的关系亲密,就是聂黎这种名声显赫,强行把谁留下来,都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伤了彼此的和气。
陈西洲一皱眉:“有哪些人想要走?现在。”
“好几个。”助理有些紧张。
“名单给我。”陈西洲盯着助理在自己的记事本上点了几下,把名单发到了陈西洲的手机,“你先稳住他们,我立刻下来亲自处理。”
助理长舒一口气。
就如同电光火石般一闪,陈西洲想到了一个新的思路,如果说在宾客当中,真有对柳久期图谋不轨的人,他应该查的,是在柳久期打电话直到消失在洗手间期间,哪些人也同步不在婚宴的现场。
他立刻把这个思路传递给了安保团队,而后回到房间内,简单交代:“我去稳一下宾客,有任何进展,立刻告诉我。”
柳远尘低声说:“我有个思路,虽然只是怀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的服务器莫名被黑,我怀疑,和他有关!”
接着,柳远尘吐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名。
陈西洲的瞳孔猛得缩紧,一些蛛丝马迹,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如果,真的是他,这一切突然就说得通了!
陈西洲带着助理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因为有了查证的方向,一切就显而易见,近在眼前。他带着助理和保全团队,有目的地查看了一下监控录像。
陈西洲专程挨个和所有将要离去的宾客道别,显得十分镇定。聂黎挽着邹同的手臂,表情显得欢快:“久期呢?”想了想,了然状,“你们今天肯定正忙,那么明天片场见。”
陈西洲伸出手,同他们说:“我一定会转告柳久期,她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放心,她最敬业,明天一定准时到片场。”
貌似漫不经心,实际上,陈西洲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关注邹同的表情,邹同戴着一副墨镜,看不出眼神,表情却自然。
尽管如此,陈西洲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瞬间放松的手指,微微一颤,陈西洲知道他赌对了。尽管如此,他并不敢大意。他现在身边的人不多,能动用到的资源也有限,只足以支撑他的一次行动。
邹同如果真是魏静竹背后的人,那么无论势力还是资源,都非常惊人,那么他要选在这个时刻,做出这样的事情?陈西洲没有想通。在很多事情他并不明了之前,他选择谨慎对待。
他们的车远远坠在邹同和聂黎的车后面,因为怕被邹同发现,他们又那么几次都险些跟丢。
车首先到了聂黎的酒店,她挥手和邹同道别,接下来,车子继续前行,一路开到了邹同的住所。一切都很自然平静,似乎毫无异状。
陈西洲狠狠地锤了一下方向盘,如果这两个人有任何与以往不同的地方,他都能找到理由,但是现在,他们这么平静,倒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如果他们不是真无辜,就是太腹黑。
柳久期!小九!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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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久期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喉咙里好像冒起一团火焰,她的头痛得不像自己的。就像是里面有一群小人正在疯狂地用锤子敲打着她的头颅。
她晕晕乎乎爬起来,灯光很暗,一间囚房一样的小房间,一张冰冷的单人床,一张干净的薄毯子,她就坐在这房间唯一的一件家具上,穿着昨天的小礼服,她长舒一口气,看起来,自己衣物完好,身上没有伤口。
她忍住恐惧,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一个小天窗,被铁栏杆封住,不知道现在是清早还是傍晚,外面的天色看起来灰蒙蒙的,一片静悄悄,大约不是在市区。
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单人便器,然后就是一扇铁门,门上就像是真正的囚室那样,有个方便传递物品的小门,上面的窗口被铁栏杆封住。
她忍住眩晕站起来,走到门口,从门的栏杆向外张望,外面似乎是一条幽深的走廊,黑乎乎的,看不到尽头。
柳久期试着喊了一声:“有人吗?”她的声音空荡荡消失在走廊的黑暗里,无人回应。
是谁?把她带到这里?无论这个人要什么,只要能谈,一切好商量。
柳久期的眩晕感又袭来,她忍了忍,不再尝试,拖着脚步回到床上,躺在床上晕晕乎乎地想着,她是怎么被带到这里的?
聂黎?!对!一切都是从她接到的聂黎那个电话开始的。
那时候,柳远尘和秦嘉涵的婚宴吃到大半,每个人都是半醉之后浑浑噩噩的感觉,这是一场盛宴,大家都很尽兴。
然后,柳久期就接到了聂黎的电话,聂黎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紧绷,她问柳久期:“我有点专属女性的小麻烦,能帮忙吗?今天我没带助理来。”
柳久期心领神会,压低了声音:“大姨妈?”
“对,东边的这间洗手间,最靠近窗户的那个隔间,求解救。”聂黎似乎是舒了一口气。
柳久期笑笑:“马上来!”要知道,要是让聂影后因为裙子上的大姨妈被困在洗手间里,那场面的确滑稽。她觉得和陈西洲讨论聂黎的生理周期,的确有些尴尬,于是她侧头朝陈西洲示意,自己要出门接电话,陈西洲点点头。
柳久期的行李里有小翅膀,她专门走回自己的房间拿了小翅膀,装在自己的手包里,一路走到聂黎说的那间洗手间。
一进门,一只大手从门口把她一把抓住,捂住她的嘴,她甚至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一股奇怪的气体熏倒了过去。
她倒下去之前,似乎听见自己手机落地的声音,她费力想要转身,看清楚到底是谁,然而,那个人影刚刚落入她的眼睛,她只看到一片巨大的模糊,然后就是深沉的黑暗。
柳久期躺在这张冷冰冰的单人床上,用手臂压在自己的眼睛上,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她还有家人,还有稀粥,还有所爱的一切,无论发生什么,她不能允许自己就这样恐惧和放弃,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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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肯定吗?就是因为聂黎当时给我们名单的那个u盘?”陈西洲沉着声音问柳远尘。
“不会错。”柳远尘沉着脸,他的服务器被黑,经过查证,确实是当时因为聂黎和邹同姐弟俩提供给他们的那个u盘,里面有一份名单,是和魏静竹的部分人脉网,还有少量的视频和照片,记录了魏静竹和这些人的会面,为了查看这些记录,他把所有的文件都打开看过。
那个黑掉柳远尘服务器的病毒,就伪装成其中的一张图片,在柳远尘双击打开的时候,就执行了这个病毒。柳远尘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个u盘当中,存储文件的实际大小,要比他查看到的文件大很多,病毒就存在这个隐藏容量当中。
“有什么危害?”陈西洲问。
“这个病毒和我当时在魏静竹电脑上发现的那个隐藏病毒很像,到现在为止,我们知道的所有信息,这个病毒的主人都知道,并且已经毁掉了我在这个服务器上存下来的所有备份。”柳远尘有些痛苦,“我们之前努力掌握的所有证据都不见了。”如果他能早点发现这个病毒,那么柳久期也许就不会失踪,他责怪自己发现的太晚。
“不是所有。”陈西洲沉着声音,“所有关键性证据,我都有备份。”他只是早就学会了,不要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哦,幸好!”柳远尘叹了一句,但是情绪依然低落。这并不足以拯救柳久期,他们对于这次的失踪,依然毫无头绪。
“我要有关邹同和聂黎姐弟的所有信息,包含他们所有的社会关系,深入挖,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尽快。”陈西洲拍了拍柳远尘的肩膀,“现在我们仅有的优势,大约就是他们暂时不知道我们已经警觉了。”
“是,我们还是疏忽了!”当初他们选择和这对姐弟合作的时候,对他们做过背景核查,没有暴露出问题。他们姐弟俩是同母异父,聂黎原名沈黎,随着母亲低调嫁入聂家,一个普通的商人之家,改了姓,几年以后,聂青出生。聂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父母去世,聂青继承了大笔家产,做着想做的事情,比如说,突然兴趣来了,投资自己拍了一部电影。
“他为什么把自己出任导演的名字改成邹同?”陈西洲感觉,这其中有联系,“另外,小九的通话记录恢复了吗?”
“这就是诡异的地方,小九在运营商那里的记录,也看不到你说的那个时间的通话记录!”柳远尘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