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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黎佑难分喜悲的冷淡外表,十九岁的年轻宗像并没有看出来他本就无意纠缠,依旧严格地恪守着自己的秩序,因此,那段时间KARMA里多了一名未满二十岁、被酒保椎名佑限制只能喝奶茶、用奶茶刷新椎名佑业绩的常客。
你不要这样——黎佑有些无语,总有种被包场的错觉,几次都想如此劝告,但次次都欲言又止,总觉得说出这样的话,情节会更加严重,而且这家伙也不像能听得进去的样子。
宗像礼司来的时间,客人总是不那么多,所以常常能够看到他开着电脑,悠闲地坐在圆桌上一边喝奶茶一边玩拼图,等到周围逐渐喧嚣时,就从容淡然地离开,两人之间如同最为平凡的陌生人,并无过多交流,因而那天听到宗像主动开口搭话,黎佑感到有些意外。
“你总是一个人。”他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平铺直叙,“不过像你这样的性格,应该交不到朋友吧。”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吐槽别人的性格!
“你也是一个人,”黎佑也用相同的语气毫不客气地回复,他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孤独之类的情感会否产生也因人而异,至于朋友还是宁缺毋滥比较好,“这个年纪会为没有朋友感到烦恼,是正常的。”
“是吗。”宗像微微笑了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扶了下眼镜,“我并没有说过为此困扰。”
“……。”但你明明就是在困扰——黎佑保持沉默,因为他敏锐地发现一旦回答,就会陷入一个幼稚争论的怪圈,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他又弄了一杯奶茶推到宗像面前,试图封口,“请你。”
宗像礼司抬起脸,对他勾了勾唇角,端丽的容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些过分漂亮,酒吧朦胧的灯光柔化了那双眉眼里的锋芒,使得这个笑容看上去温温柔柔,赏心悦目,以至于黎佑反常地打开了话匣子。
“你有阳光,”他说,毫无感情的沉冷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巴巴,却意外有种深入肺腑的真实,“有风,有空气,还有树和花,并不是独自一人。”
宗像难得愣了愣,似乎没有预料到黎佑会对他说这些,然而一如既往,那些多余的动容很快湮没在他虚假的笑容里,“‘你也是一个人’,这句话好像是你说的吧。不过,没想到你会这么煽情。”
“……。”这是丧失了张嘴冲动的黎佑。
“说起来,奶茶真的很难喝呢。”
在这不同寻常的一天之后,宗像礼司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
黎佑再次见到周防尊和草薙出云是在一年后,称为“吠舞罗”的BAR HOMRA由于加入了很多新成员更加热闹,而黎佑之所以会回去,是因为草薙出云打电话说遇见了一个和他很像的面瘫,也许面瘫比较懂面瘫的心情,请他帮忙来着。
……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传说中和他相似的面瘫是个叫栉名安娜的哥特小萝莉,知道了这个真相,黎佑默默看了草薙出云一会儿,直到对方挠着头转过身,“我去做饭,十束,交给你了。”
黎佑刚回过头,就被十束与安娜放在一个框里拍了,“哇,果然很相似呢”什么的,屡次被这个呆到深处自然黑的家伙人身攻击,突然觉得有点累。
黎佑在小姑娘面前蹲下来,这么一只庞然大物她好像没有看到,依旧自顾自玩着赤色的玻璃球,乖巧得像小猫,黎佑将手覆在她柔软的发顶,她才停下来抬起头,一双眼睛干净得像假的一样,似乎是在看他,但瞳孔又没有焦距,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她缓缓举起一枚玻璃珠——
这样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就被黎佑握住手阻止。黎佑的手素来偏凉,为了不让自己的手由于低温而僵硬,经常备着暖手袋。刚刚暖热的手将安娜的小手整个包住,舒服的温度顷刻间传递过去,“红色的温度,喜欢吗。”
小姑娘怔怔地看着他,半晌,重重点了一下头。
“那你应该很喜欢尊,”黎佑说,在对待小朋友的时候他总是格外耐心,平素沉冷的声音也温软下来,“他不止有这样的温度,还是红色的。”所以,“让他下来带孩子。”
掌心的小手在这时狠狠地挣了挣,眼前的小姑娘用力摇着头,不知为什么很抵触的样子,黎佑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抱起安娜去一边举高高讲故事了。
安娜之所以会变成面瘫,简单来说就是被变态怪蜀黍看中,抓去做了青王候补的试验品,并且卑鄙无耻地以亲人的安全要挟小朋友不许逃跑,导致安娜不敢接近自己喜欢的人,害怕为他们带来灾祸。
赤组全员干翻变态带着安娜回来的时候,黎佑刚好将最后一道菜摆上桌。热腾腾的饭菜散发着温暖的香息,上等的卖相只是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黎佑不打算留下跟他们瞎胡闹,他上班的时间快到了,准备趁乱离开的时候,却因为十束的一句话止步,“这么说,椎名哥也有过相同的经历啊。”
草薙紧随其后,“猜的那么准,也不奇怪了。”
黎佑顿了顿,似乎很认真地回忆了片刻,才瘫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说,“大概。”
最后与懒散靠在吧台上的周防尊来了一个稍瞬即逝的对视,黎佑的目光掠过那双金色的眼瞳,很快被那头乱蓬蓬的狮子毛吸引——听说这个新发型是十束剪的,不愧是天然黑,前面那两绺红毛无论怎么看,都很像某种生物的触须。
……
门被敲响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外面下着不算小的雨,会在这种天气这个时侯来访的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宗像礼司。
门外的年轻男人没有打伞,黎佑有些讶异地发现对方并未被淋湿,一时来不及反应,便见宗像从容地绕过他,反客为主地走进他家,在沙发上摊开、仰着头望天花板的姿态有种熟悉的既视感。
“一九九X年的七月,赤之王迦具都玄示的王之力发生暴走,关东南部半径数十公里的地区遭到毁灭性破坏,死亡人数逾七十万,其中包括我的父亲。”像是在照本宣科、念故事书里别人的经历,宗像礼司清冷的声音无波无澜,一如既往的平静漠然,“由命运选中并支配命运,却因为力量暴走玷污大义,这样的王,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呢。”
黎佑将手中的牛奶放在宗像面前,然后沉默了很久。
“‘正义缺少力量就无能为力,力量失去正义则会失控崩坏’,它们必须以正确的方式结合。”说到这里的时候,黎佑顿了顿,抬眸看向似乎有些疲惫的宗像礼司,“那个正确的方式,大概就是以‘守护’之名吧。”
“但是,这条路会很难走。”
为了更长久的走下去,必须时刻清醒理智,不允许任何私念影响判断,无异于舍弃作为人类的根本,变成无心无情的怪物。
“原来如此。”宗像礼司毫无迟疑地说,显然早已有了这样的觉悟,而今天来到这里只是需要一个肯定,他坐起来,抬手将滑落的眼镜推上去,遮去眼睛里最后一丝温度,唇边漾着清冷的弧度,“我已经二十一岁了啊。”
二十一岁的宗像礼司,被石盘选为新任的青王,从这天起与所有王者无异,头顶悬着危险的剑,背后是凶恶的鬼,前方唯一的路则是横在深渊中间的独木桥,死亡与毁灭近在咫尺,然而他只是不在意地悠然微笑,“有酒么?”
“我不喝酒。”
“是买不起吧。”
“……。”
“你欠我一杯酒,”冷彻的目光落在黎佑身上,宗像从容地邀请道,“要用别的方式偿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