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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审讯之后,再没有人来看她,锦言猜想定然是四女探望途中受到阻挠,而她们也想尽快查清事情始末。锦言只希望她们的动作够快,能够赶在别人有所行动之前查明事情真相。
等待的日子注定是煎熬的,尤其还要防着各种暗害,锦言从来没有在这样高度紧绷的情绪下生活那么多天,好在,自从那杀手与锦言达成盟约过后也帮助锦言留意四下动向,如此一来,她才不至于累到虚脱。
杀手名叫简史,锦言曾询问他的过往身份信息,他只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其余的,他只说今后再告诉她,锦言也没有多问。
终于熬到了第五日,算算日子,她在牢里已经关了快十来天了,这日狱卒送饭,锦言照旧警惕,自从上一回出事之后,她每一次,都要认真去看送饭人的长相,然后再判断食物有没有毒,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当看到两名狱卒提着两个大桶进来,当先的人分粥,后头的人分馒头,锦言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后头的那个分馒头的人不是别人,竟是平凡。
她当即心中一喜,趴到铁栏旁边,平凡终于缓慢走近,将吃的分别分到他们的碗里,对着一片的锦言粗声道:“看什么看?好好吃你的东西!”
她随即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是从前的电视剧看得多了,还是锦言与平凡心有灵犀,她一离开,锦言的视线立刻落到碗里的两个馒头上。直接拿过馒头坐到一边,佯作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简史看了她一眼,锦言没有动作,直到看大家都各自吃自己的去了,她才小心翼翼地将馒头一点点撕开,不出意外,馒头中间,放了一张小布条。锦言迅速将布条取出打开,是冷月的字体:公子心安,凶手已明,只待明日公堂审讯。
锦言看过之后,迅速将布条藏于袖中,看了简史一眼,简史也同样看向她,锦言随即微微一笑,简史目光一动,什么也没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去了。
夜深人静,牢房之中终于再次陷入一片安宁之中。锦言原本就一直未睡,她知道,简史定然也没睡。眼看大家都睡着了,她才敢悄悄地坐起身,看向简史的方向,果然,她猜得分毫无错,简史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向她。
锦言随即走过去,低声道:“我的人来信,不出意外的话,我明日应该就会无罪释放。”
简史眸光再次动了动,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锦言继续道:“我已经提早帮你想到了离开的法子。根据你所说的,这牢房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其中,北边角落直通邺城乱葬岗,向来死人众多,没人敢靠近,也正因为此,北边的防守最薄弱。我离开之后的第三日,会让我的人,在南面的牢房外放一把大火,倒是浓烟侵入,火势蔓延,定然会吸引狱卒去查看情况,然后我再让我的人来接应你,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事先我会提起给你一部分迷香,迷倒这附近的人,到时候,你只需要和我的人一起,直接从北门出去,你放心,平凡武功很高,即便劫狱都不成问题,她一定会带你安全离开这里。”
简史眸中溢出别样的光彩来:“没想到,你询问我牢房的地形,原来是为了这个,有温兄弟这般信守诺言之人,简某定不负你我二人盟约。”
锦言笑了一笑道:“好。”
她随即看了看牢房四周道:“如果能顺利在明天离开这里,今晚,是不是该睡个安稳觉了?”
简史也微微笑了笑,很淡:“你睡吧,我给你守着。”
锦言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可是,越到最后关头,越不能放松警惕,不然就功亏一篑了,所以今晚,还是得守。”
简史点了点头:“那和往常一样,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锦言刚要点头,却忽然闻得空气中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她眉眼一跳,看向简史道:“简大哥,好像有什么味儿,你有没有闻到?”
简史细细嗅了嗅,摇了摇头道:“什么味儿?没有啊,你闻错……”
说到这里,他眉头一凝,忽而正色道:“好像是烟味儿。”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烟味儿?”锦言随即站起身来,看向走廊尽头,可是除了一室安静,什么也看不到。
两人出不去,只能耐心的等,想着应该是什么东西烧了,不过同时却也不敢放松警惕,直到,这烟味儿竟然慢慢大了起来。
狱友们纷纷被烟味熏醒,大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原本睡着的两个狱卒这会儿也醒了,骂骂咧咧地去擦看情况,可是,他们二人去了半天,也没人回来,然后忽然的也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声道:“天啊,是着火了!”
锦言看向外头,尚且还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却能看到浓烟源源不断涌入,她还未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一旁的简史忽然开口道:“地牢起火,温兄弟,莫不是,你想到的事情,被别人先做了?”
锦言心下一惊,再去看门口,此刻竟然突然便有犯人四下逃窜,牢门一个个打开,整间地牢彻底处于混乱之中,直到,锦言所处的这件牢房,也被人打开了。
“哥,这位大哥,赶快逃命去吧,火势太大,再不走,你们一个个都要被烧死了!”小项推开地牢的门,急切的看向他们,火光映天,锦言回头看向简史,简史微微一顿,随即自嘲一笑来,释然的看着锦言道:“温兄弟,看来是老天爷不给我报仇的机会了。你走吧,能活一个是一个,我反正是个废人。”
简史手脚筋被挑断,脚上又拷了那么重的镣铐,长年累月一动不动,早就无法如常行动了,也就是说,他走不了。
小项看他们不走,急忙要自己逃命去,锦言却飞快的跑出去一把拖住他:“小项兄弟,帮我,你帮我把简大哥背出去,只要能出去,我给你五百两银子,够你花一辈子了!”
小项一停,猛然看向锦言:“哥,你说真的?”
锦言点头道:“当然,我是开医馆的,这点银子,当然拿得出。”
小项当即眼睛一亮,二话不说,便重新钻进了牢房。
简史本来以为锦言跟着出去,是要走了,艰难的闭了闭眼睛,可是此刻,猛然听到牢房内再有动静,他睁开眼来,便看到小项已经蹲到他面前道:“大哥,我背你!”
锦言上前一步,走到简史面前大声道:“简大哥,我们一起出去。”
此刻牢房之内,四下都是讧乱的声音,大家四下逃窜,甚至有人直接被踩到了地上,这样的局势之下,自然是尽量能逃便逃。
简史感激的点了点头,锦言立刻上前,帮忙扶起他,小项虽然不大,但到底是小伙子,背起来虽然费力,但比她自然是好多了。
三人一同出来,锦言当即道:“现在四下一片乱,你又背了个人,推搡之下,我们未必能出去,北面虽然通往是乱葬岗,但此刻牢房失火,狱卒也必然在逃命,北面定然无人防守,人又少,我们从北门走。”
小项点了点头:“听哥的,哥说怎么走就怎么走。”
当即三人便朝北面跑去。
果然大家还是有忌讳的,北面虽然也有人,但相对其他几个出口来说,已经好了很多,三人快到北边门口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回头一看,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狱卒又回来了,正在拿拿着剑四下赶人。
锦言心下一跳,急忙道:“小项,忍一忍,再快点,再快点我们就能出去了!”
因为有人追赶,人群便越加慌乱,这些囚犯很多都是关了几年的,此刻有出去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四下都开始乱窜起来。锦言一行三人好不容易出来,迎面冷风吹来,一身的汗,顿时没了一半。
夜色很黑,几乎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黑夜里还有乌鸦的叫声,尤其这里一百米远就是乱葬岗,十分可怖。
小项脚上踩着满地的骨头,差点都吓哭了,锦言鼓励道:“小项,别哭,你就当踩着一颗石子,人命面前,踩几个骨头又算什么?更何况,这么多人陪着你!”
因为有人追赶,一出牢门之后,人群便四下散开,入目之内,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在跑。
夜风呼啸,乌鸦悲鸣,脚下又是一堆森森白骨,此情此景,不说吓人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锦言学医的,对白骨早已淡定,尽管第一次遇到这么多,有些森然,但因为夜黑,看不见,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小项就不一样了,不管锦言怎么安慰,他一路都在尖叫。
三人逃了一路,原本以为,已经彻底安全,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地牢里的狱卒居然直接追到了他们后头,而更加意料不到的是,他们见人就杀,而且,是直奔他们而来。
黑暗之中,锦言与简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没有别的原因,一定是那想要杀锦言的人再次行动了!
所以,这场大火,应该也是他们放的。
到底是谁!居然不惜下这么大的本来置他于死地!
利器入肉的声音,这一次彻底把小项吓着了,而且,他本就年纪不大,又背了简史一路,简史就算再怎么轻也是个大男人,他早已力竭,一路又被乱葬岗的森森白骨吓得不行,再加上后头杀人的声音,顿时支撑不住,一跤摔了下去。
而尤为让他更加崩溃的是,他摔在地上的时候,头上砸到了一硬物,稍稍垂目,便借着月光看清,那是一块头骨!
他“啊”的一声大叫道:“我不赚了,钱我不赚了!”
说完之后,便强自推开身上的简史站起身来,撒腿就跑!
那一群狱卒足有四五个,皆围了上来,锦言当即摸出怀里的匕首来,对着简史惨淡一笑:“简大哥,看来今天,我们要命丧于此了。”
简史对自己的性命倒是颇为释然只是歉意的看着锦言道:“温兄弟,都怪我,拖累了你!”
“简大哥说的什么话?既然为盟友,我们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要一起生,我又怎么能丢下你!”
简史看着她,轻叹一声,道:“若是早一点认识温兄弟该有多好。”
锦言微微苦笑。
是啊,要是能早一点多做准备,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地步。
然而,就在四五个人提剑而来,直奔他们二人之时,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三名黑衣人,他们都蒙着面巾,一身黑衣,直接便将狱卒的剑打落,那群狱卒见有人横加阻挠,顿时冷声道:“来者何人?这是我们县衙的事情,还请闲杂人等不要过问。”
“县衙的事?县衙会将未经定罪的犯人赶尽杀绝么?我看,你们是冒了县衙的名义杀人还差不多。”
那个当先的狱卒冷笑一声道:“是有如何?这两人的性命,我们是要定了,识相的,赶紧闪开,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说话的是救他们与水火的黑衣人,声音很陌生,锦言确定是不认识这人的。
只是,她不认识的人,为何来救她?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话音刚落,狱卒便已经冲了上来,两边的人斗到一处,简史忽而道:“这两拨人的武功极高,看来,不论是救你的人,还是杀你的人,都不简单。”
他忽而看向锦言道:“温兄弟,你……”
锦言知道他想要问什么,随即道:“说来话长,我的身份,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
简史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锦言要背他,可是锦言这会儿却犯起了难,她一个十五六岁小姑娘的身体,又怎么背得起一个大男人?就算背得起,那也走不动啊!
锦言当即四顾,想寻一个帮忙的人。
也就是在这时,这群黑衣人似乎是有人看出了她的难处,忽然撤下一人,来到他们二人身前,他全身黑衣包着,尽管此刻夜色极黑,可他却似乎视力极好,一眼便看到了简史脚上的镣铐,长剑一挥,便将镣铐砍断,随即蹲下身来道:“上来吧。”
他声音同样低沉。
锦言也没有注意去听,此刻有人能帮忙,她自然是大喜,急忙将简史扶了上去,当即,身后两人拦住狱卒,那人带着他们离开乱葬岗。
有人帮忙再加上带路,自然是好走了许多,不多时便到了城中。
那人一路将他们送至医馆门前,放下简史后,二话不说便离开了,锦言原本还想说谢谢,他速度极快,已经没了身影,身影也来不及再去找他,急忙喊人。
因为医馆出事,这几天都没有开张,门是缩着的,锦言一敲门,立刻便有守夜的人来看门,这人不是别人,是那次被人打成重伤的那个乞丐,不过,因为锦言的收留,他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留在医馆做事,此刻看到锦言,半天没反应过来。
锦言急忙道:“宋元文,快来帮忙!”
宋元文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出来。等他们将简史背进去,前面的动静也惊到了后头的人,四女赶来,看到锦言之时又是惊又是喜的。
惊喜过后,平凡最先冷静下来道:“公子是怎么出来的?”
一说到这件事,锦言当即面色一正道:“今夜有人火烧地牢,不得已,才逃了出来。”
“火烧地牢?”四女面色一惊,冷月对她上下打量,急道,“那公子有没有受伤?”
锦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她随即看向简史,对着四女道:“他是同我一起逃出来的,但不能让官府知道,他逃来了我们这里,今夜狱中逃了那么多人,县衙内明日一早一定会有动静,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简大哥藏起来,平凡,这件事你想办法。”
平凡点头道:“公子放心,我定然办妥。”
锦言又道:“还有,你们不能告诉任何人,有见过他。”
虽然是对四女说,但是锦言的目光却看向了一旁的宋元文,宋元文一怔,当即道:“公子放心,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元文打死都不会说的!”
锦言这才点了点头。平凡当即道:“既然这样,那元文,你先来帮我,把他背来。”
锦言这才看向简史道:“简大哥,这几天风头紧,你先委屈一下,等风头一过,我们再把你接出来。”
简史点了点头:“有劳温兄弟了。”
平凡随即和宋元文一起,趁夜将简史带走。而锦言刚回来,自然是好一番洗漱,然后细细追问这件事的始末。
冷月徐徐道来道:“其实,这本来是一件很好查的事情,可是,却似乎有人横加阻挠,小姐不在的这几天,不断有人来医馆闹事,我们为了应付,忙的不可开交,好在后来,我们总算是想明白,是有人存心为难我们,拖延时间,不让我们往下查,所以,平凡姐便让我们把医馆先关了,召集内部人员,开始细细盘问,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查到,下毒的是最后一批招进来的一个负责厨房打杂的人,不过,在我们查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竟然已经被人杀了,我们线索断了,只能从他的死入手,后来,我们知道,他跟城西一德医馆的郑大夫有过来往,这才追查到那郑大夫那里,没有费多大功夫,便从那郑大夫的一个手下中逼问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那郑大夫眼红我们医馆的红火,这才让人做了这么一出嫁祸,好让我们医馆开不下去。”
锦言听完之后,默然无语,半响道:“你们查到的便是这些?”
三女面面相觑,看着锦言道:“我们是寻着事情发展一节一节查的,应该不会出错的啊。”
锦言摇了摇头道:“一个普普通通畏头畏尾的医馆,又怎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三番五次陷害我不说,还不惜混进监狱下毒,又放火烧地牢?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小郎中,会干这样的事,你们信吗?”
“小姐在狱中被人下毒?”冷月大惊,苏绵绵和花蕊同样吃惊不已。
“那小姐有没有……”苏绵绵急道,话还没说完,便见锦言摇了摇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锦言却又摇头道:“这些还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今日逃出地牢时,我遇到了一群杀手,这便更加让我断定,其实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杀手?”三女的脸色又是一白。
一场牢狱之灾,她家小姐怎么会经历这么多波折,而她们竟然一无所知,最关键的是,她们都不在小姐身边,她一个人是怎么扛过来的?
“那小姐……”
“你是要问我怎么逃出来的吧?”锦言看着花蕊,“说来,我也觉得奇怪,本来我都以为要必死无疑了,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救了我,事后,他们还一声不响的,就走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这个救我的人到底是谁?”
“救小姐的人?”
三女再次面面相觑。
“难道是老爷暗中安排的人?”冷月忽而开口道,她细细想了想,又道,“一定是的,老爷知道小姐想要自由自在,可是又担心小姐的安危,所以这才派了人来,暗中保护小姐的安全!”
她一说完,当即便取得其他二女的赞同,锦言细细想了想,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现在,好像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救我的人,暂时不想,就当是爹爹相助吧。只是,这要害我的人到底是谁,现在,我却一点眉目都没有。”
“这么说来,是我们查错了?”花蕊疑问道。
锦言摇头,“你们没有查错,那郑大夫固然是害我的人之一,但是,主谋却并不在他,要么就是他背后有人,要么,就是另有其人利用了这次事件,要置我于死地!”
权利很大,很厉害,又要置她于死地的人,这个世上到底是哪些?
温歌吟吗?可是,她早已离开北宇,先不说,早已不会再威胁到她,就算她真的想要出手,不给她活路,应该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是!
李念娘?那也不至于啊,她和秦非离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怎么可能在费力气派人到路途遥远的楚国来?
而除了这两人之外,锦言已经想不到第三个人了。
彼时,刚好平凡安顿好简史之后归来。
锦言随即对着四女道:“这件事先缓一缓吧,当务之急,是明日的公堂。”
“小姐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还管明日的公堂什么事?”苏绵绵疑惑道。
锦言摇头道:“不行,虽然这次逃出,因为大火的原因,情有可原,但是我就这么逃了,反而给了那张县令把柄,所以明天一早,不得衙役上门,我会亲自前去自首,而你们便随我一起,将查到的证据交给那张县令,不论幕后到底还有哪些人要置我于死地,当务之急,是要先还我清白之身。”
平凡点了点头:“小姐说得对!”
她当即又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小姐不如先去休息片刻,天也差不多快亮了,我们准备一下之后要用的东西,到时天一亮,我们陪小姐一起去衙门。”
锦言点了点头。
住了那么多天的地牢,又逃了这么一路,她确实又困顿又累,因此也没有拒绝。
冷月端了一些吃的来,锦言吃过之后,便匆匆睡了一觉,天亮之后,一行五人这才一番整顿,准备去衙门。
一大清早,路上的人虽然不多,但集市之上已经有很多买菜的人。一行人穿过集市,往衙门方向而去,便听到路人议论非非的声音:“听说了吗?地牢昨夜起火了,犯人死的死,跑的跑,闹得沸沸扬扬呢!”
“你也听说了啊?我也听说了,我们隔壁屋的李二狗前些年犯了事儿被抓进牢里,昨天半夜回来,可把人吓一跳呢,听说今天一早,他就又跑了,怕再被抓。看来,这次张县令该有得忙了!”
“那个昏官,哼,也该让他手忙脚乱一阵!”
“对!”
“……”
议论声此起彼伏,冷月轻声道:“看来,昨夜的事都传遍了。”
平凡懊恼道:“都怪我,若是公子昨夜出了什么意外,这一辈子,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锦言释然一笑道:“好了,都别自责了,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洗白我的罪名,下一部,才是揪出幕后之人。既然他们这么费尽心思,想必一击不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且等着,势必要给他们重重一击,叫他们知道,杀人者,必须偿命!”
若是让她知道,谁在幕后作祟,就是用尽一切手段,她也要叫那人十倍奉还。
一次次的隐忍,只会增长对方的火焰,她不会再忍了!从此以后,若有任何人冒犯与她,她必叫那人悔恨终生!
锦言冷冷的想着,前行的脚步越发绝然。四女点了点头,平凡道:“公子早就该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正好好久没活动,若是被我抓到,我一定将那人戳个稀巴烂!”
平凡咬牙霍霍,仿佛眼前,那个仇人就站着一般。
三女顷刻便笑了起来,冷月道:“的确,公子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若是不狠狠教训他们,倒真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其余众人纷纷应和,锦言没有回话,心里却更加的冷了起来,并且暗暗发誓,从今天起,她再不会做任人窄割的锦言,她要做先发制人的锦言!
一行人穿过集市之后,忽然有一辆马车迎面而来,当时的四女都没有注意。
可是,晨起的风很大,一阵大风卷过,锦言不过一个不经意的一瞥,便忽而看到,那马车的帘子被大风掀开,她的眸光随意的撇过去一眼,原本只是毫无意识的一眼,锦言却忽而浑身一震,再定神,那辆马车已经驶过他们,朝远处行去。
锦言当即站在原地,身体仿佛被顶住一般,四女发觉她突然停下,纷纷停了下来,看向她看着的方向,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同的地方,冷月随即道:“公子,怎么了?”
锦言摇了摇头,定了定神:“没什么,或许看错了。”
而彼时,刚刚经过的马车,车厢外之人忽而出声道:”爷,刚刚王妃迎面过去了。“
车内久久不曾等来回话,车外之人都要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忽而听见一道极其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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