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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琰是什么人呢?
他是当世名士,他相貌俊美,很有威望,曹操对他也很敬畏。建安二十一年,崔琰在给杨训的书信中写道“时乎时乎,会当有变时”,曹操认为此句有不逊之意,因而将崔琰下狱,不久崔琰即被曹操赐死。
当时曹操正式称魏王,杨训上表称颂曹操的功德。这时有人说杨训的表文“希世浮伪”,认为崔琰举荐不当。
崔琰从杨训那里取来表文,草草看过之后,就说了此一番话。
这本来是安慰杨训、捎带对那些吹毛求疵之人发一点牢骚而已,却有人向曹操煽风点火说他是“傲世怨谤”。
一贯生性多疑的曹操很生气:“谚言‘生女耳’,‘耳’非佳语。‘会当有变时’,意指不逊!”于是就下令惩罚崔琰做苦工。
曹操派人去看正在受处分的崔琰时,崔琰“辞色不挠”,没有一点服软求饶的意思。正在气头上的曹操于是下令说:“琰虽见刑,而通宾客,门若市人,对宾客虬须直视,若有所瞋”,遂赐死崔琰。
崔琰就是这般一种人,吕旷、吕翔两人前来问询辽东事项之时,崔琰被软禁久了,有些愤懑之气,就胡乱画了个草图,将如何进兵一一讲来,说给两人听。在他崔琰的心底,实则在暗暗嘲笑着,若按此略来实施战事,多半会被公孙度溃灭其军的。
青州渔船遍布渤海中,公孙度再无知也应有所防备。不说细作之道,不论青州是否已经混入辽东探奸,青州乘船出海之后,定会为公孙度所察觉。
若是青州派遣出的将领能力尚可的话,还能取一县城据守为战,可若只是类似面前两个笨蛋的话,崔琰只会呵呵了。
须知,辽东多马,骑军战力犹胜步军。
青州遣出的兵卒大概为步卒为主,或许略有骑军,在此情况之下,公孙度只需纵马野战,就能破了青州侵入幽州之军,毋论其他。
问道于盲的吕旷、吕翔两人听得崔琰所言,心中兴奋异常,丝毫没觉得出兵征战辽东一事,询问现在还是袁绍谋士的崔琰有何不妥,谨记在心之后,便向崔琰告辞,向青州而来。
刚至青州,便为高顺所遣来东莱高顺军前。
吕旷刚刚说完,吕翔不等高览出口赞同,便接着说道:“不然!以我之见,应于西安平登陆,在此上岸的好处有两,其一可择乐浪、辽东两郡任一攻占;其二以等倭国出兵共讨之。”
看着颇有长进的吕旷、吕翔两人,高览叹了声,左右一顾,言道:“长史大人早有所决,先取东沓以为据点,再作征进。”高览话虽然如此说道,实际这一方略是他强行向诸葛瑾、高顺两人谏言来的,不管是西安平,还是汶县,相对于东沓来说,实在过于遥远,高览承受不住那般煎熬。
吕旷、吕翔两将相对无语,从崔琰那里盗取来的谋划就这么被高览无视了,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高览不管两人,号令开船起航,向着辽东而去。
青州东莱至幽州东沓虽然看似不远,但航行过去,还是花费了三、五日,才登岸的。
上得幽州之地后,高览紧绷着的精神松懈下来,令吕旷引前军速行,攻取距离东沓不远的北丰城,而自己与吕翔则向东沓而来。
东沓不能算城,只是一个海港。
辽东全郡人口才八万余,可想而知,东沓这个临近青州的海港村落,会有多少黎民百姓。
高览与吕翔两人率军进入此处之后,当地百姓在一老者的带领下,巍巍颤颤着来向高览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这是标准的犒师拥军行为,以示百姓欢迎高览率军前来幽州辽东,进驻东沓。
其底下是否怀着畏惧之意,怕高览在东沓扰民闹事不得而知。
看着这些父老百姓,高览聊表敬意,接过壶喝了一口之后,就下令开拔了。
高览没有留下吕翔驻守此地,没有必要,止有数百人的样子,这个地方根本容不下数千大军的驻扎。
反而是那些运载自己等人过海的船只,有必要驶离岸边,以免为公孙度所获,断了退路。
高览、吕翔两人将辎重卸下船只之后,押解着向北丰而来。
待至北丰之时,吕旷已经据守在城头,看觑高览、吕翔两将率军前来,乃令人开城门,迎入其中。
进的城内,一路向县衙而去。
看着几无商铺的街市,高览暗暗太息,这如何是好?
难道在辽东的这一段时日,只能以鱼为食,偶尔捕杀野马以为肉类?
叹了声,高览直觉着,辽东这日子不好过。
与吕旷相见,定下巡逻、城防将校之后,高览草草吃了一顿,便卧榻睡觉了。
次日凌晨,五更造反,饱食一顿,留下吕旷驻守城池之后,便率着六千兵卒向平郭进军。
平郭止有不到千人的守军,在高览一鼓作气攻伐之下,开门投诚了。
进得平郭之后,高览心中慢慢谨慎起来,这里距离汶县止有一日路程,过了汶县,再有一、二路程便是襄平,此刻自己已经攻占了辽东两城,想必公孙度已经获知此事,无论是集中兵势想来夺回城池,还是据襄平而战,此时敌我两军将会短兵相接了。
休息了一夜,次日高览继续征进。
留下吕翔驻守平郭之后,高览率五千军卒向汶县而来。
待及城下,城中并无将校驻守,城门洞开,高览见之,疑惑不解,遂遣人进去查探。
不久,进城之人回至军前禀报道:城中并无将卒,恐怕是听闻青州攻入幽州,已经先行逃遁了。
高览乃率军进城,同时又遣使者至平郭、北丰两城,告知吕旷、吕翔两将,自己已经攻克汶县。
高览就在此城中歇息,睡至半夜,有人来报,城外有大军杀来!
高览大惊!
怎得就这么中了奸计,入了公孙度布下的彀中来?
高览趁夜上城头观看,见城外旌旗无数,马蹄声中,一将从扈从中度马上前,仰望城头高览,扬鞭笑着喊道:“高览,我闻你来我辽东,特来迎接,还不大开城门,让我进去?”
左右将校听得此人之言后,皆前俯后仰哈哈大笑起来。
高览见之,憋忍住气闷之情,向下喝问道:“来者是谁?可敢报上名来?”
那人渺视高览一眼之后,驱马就走,不理高览。
高览恼羞之下,下得城头,翻身上马,令人开启城门,持枪就向那人追去。
高览出得城门,那将麾下骑军见之,便挽弓射箭,直取高览。
数百箭矢一起齐齐射来,犹如夺命芒刺,高览见之魂飞魄散,不敢再赶,急急慌慌拨马回城。
高览仗着身手了得,挣脱了这轮暗射,回至城中,检视左右,这才发觉数名亲卫没能回至城内,被射杀在城外。
高览犹是愤怒,可又不敢出城搦战,怕敌将又来一阵暗射,自己吃亏一些倒也无事,可累及部从,却分外令人烦躁。
高览紧闭大门,据守一夜,倾听着城外蹄声不断,心中带着不安,待及黎明时分,向城外望去,只见仅有数百骑卒在往来反复奔驰。
高览不知何故,身心俱疲间,回府中稍微休息了一下。
时至日西,高览从浑噩中清醒过来,心中暗暗道着,难道是公孙度佯攻于此,实际已经兵向北丰、平郭两城?
念及平郭、北丰两城兵力止有千人,兼城池低矮,不易防守,吕旷、吕翔两将对上公孙度一军,怕是不能抵御,高览心中急躁起来。
再次瞭望了一下西南方向,见城外骑军只有数百,高览乃令人开城,持枪纵马袭取这些骑卒。
出得城门,高览率着几十骑疾驰,那些公孙度骑卒见之,没有着急上前迎敌,而是汇合至一处之后,这才攻击过来。
两支小小的骑军兵势相对冲阵,公孙度骑卒先行骑射,弓矢迎面而来,高览号令身后举盾遮挡,而自己则是舞枪拨箭。
“叮当”声中,箭羽坠落,高览持枪怒吼,半夜一场暗射,就是这班人所为,此时当为自己部从复仇雪恨,高览擎枪前击,径袭身前数人。
那几人见高览长枪挥舞处似有寒光闪现,知只有当长枪快速舞动至极致之时,才会有此迹象,不敢与高览对决,躲避开去。
高览见之,心中大恨,怎会让这数贼人得逞,长枪疾刺,马首交错间,三名公孙度骑卒为高览刺下马来。
高览冲阵而过,拨马而回,又来复战。
再一次攻袭间,五名校、尉模样的骑军为高览所刺杀。
高览如此勇武,公孙度那些骑军不敢与之战,纷纷向四野奔散而去。高览见之,不知追向哪一批,又因斩杀数人之后,消了心中的怒气,担忧着吕旷、吕翔两将,踌躇中,向城中退去。
数日之后,吕旷、吕翔两将逃溃而来的兵卒禀报高览得知,就在高览占得汶县之后不久,公孙度亲率骑军袭取了平郭、北丰两城,因留驻兵力过少,吕旷、吕翔两将为公孙度所获,是降是死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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