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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和莲子约在青鸟湖外围的菏池,两人说好了雪停之后要一起种下睡莲。
太阳升起,事情落罢,莲子央求雪泽带她过去,雪泽只好成全了两个人。
毕竟皇宫人多眼杂,莲子和风行想要好好说些话都难,雪泽只能尽可能地给两人创造机会。以前,她与刘礼走得近,两人自然不愁没有机会相见,但如今确实难上加难了。
“我还是影响了许多人,但愿今后能够弥补回来!”
不知不觉,雪泽漫步到了青鸟湖边,似乎她还是很思念此处的风景。
这里的每一棵柳树都活在她的记忆之中,这里有关的回忆却不再令她生出情意。
雪化了,雾凇没了、冰块没了、积雪没了,只剩下阳光下残留的衰败萧条之景。
那些还没有融化的雪就像雪泽残存的记忆和情感,在阳光下孤独而落寞、黯淡而骄傲。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今天演给他看的戏效果如何呢?再过些日子,我也和他一样了吧!幸好我现在没有感情,只有记忆,否则独自面对这湖心亭应该很难受!”
走了几步,雪泽看到了湖心亭。
“不过,我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一切,不过是她的意愿,即便是糅合了他人的利益、为的是天下的太平,这也显得有些专断。
可是,一切还能回到过去吗?不能,谁都明白!
雪泽看着湖心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刘礼的出现。皇宫之中,雪泽完全隐藏了气息,也没有时刻关注他人的靠近或是突降的目光,毕竟这些都不应该这个身份去做。
若是无心感应,就不会感应到危险之外的气息。
“你在这!”
雪泽一怔,愣了许久。那熟悉的声音如梦似幻,她不敢转过身去,只是紧张地听着他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靠近了
在背后了
“皇上!”雪泽转过身去,正要行礼却被刘礼拉住了。
“此处只有你我,不必拘束。”
刘礼想了想,换了个语调,装作云淡风轻、谦和有礼的样子站在雪泽身边。“皇宫这些天很安静,或许母后会做些什么,你要时刻小心啊!最近镇宁也有人盯着,或许想让侯王出些差错,看来事态已经不可控制了!”
雪泽愣了愣,点点头,也正经平淡地回答:“风雪停了,正是做事情的好时机!如今,你我都安然无恙,定然会再度成为攻击的对象!侯王那边我已经安抚好了,让他不必担忧、不要激动,你尽管处理皇宫中的事情吧!”
“你最近忙吗?”
“还好!”
刘礼看着湖心亭,心中浮现起许多破碎的回忆,虽然支零破碎,但是清晰无比。
一瞬,如同万年。
“你是不是会控雪?”刘礼突然问道。
雪泽惊了半天,仔细寻找着记忆、组织着语言,却不知从何处突破。她从刘礼清冷随意的语气中找不到任何头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刘礼侧了侧身,温和地看了雪泽一眼,将情绪隐藏得很好。“这个问题不便回答吗?”
“我我会,最近在修炼五行之术,风雪霜雾、花木草叶皆可以掌控,只是效果一般!”
刘礼点点头,欣然一笑。“最近劳累,没有好好赏雪。听说控雪之术奇妙无比,雪景比自然常态要唯美得多,不知能否有幸得以一见?”
雪泽看了看刘礼,听出了他的试探之意,轻轻一笑。
“我倒是愿意,但是在皇宫施法恐怕会暴露身份。毕竟,皇宫有特殊阵法,又是火魔紧盯之处,。今日恐怕不能做成此事,若是他日得空,必定呈上漫天雪花!”
“好,那便是许诺了一场飘雪!”
雪泽没有拒绝,也没有回答。有些许诺,还没等到当事人愿与不愿,就可能在某些原因下失了期待、没了后续。
“可否?”
“好!”
刘礼欢喜地笑了笑,心中有些鼓舞,继续说道:“既然今天无缘见到奇妙雪景,可否请你到亭中一叙?此亭看着甚好,观景角度奇佳,听说还是帝都的中心位置。说不定,此处也是北华的中心,那还可能是圣物的藏匿之处!”
“还有这等说法?我最近一直寻找,但是全然无感,想必冰晶被藏匿得极深。此处曾是火魔居所,而后被太后铲除,又怎会盛放圣物?”
“如此确定?”
雪泽清淡一笑,心中已然明晓: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忘记,想试探我是否认识此亭,又想知道我有没有来过。看来你是小看了我,虽然我捕捉不到冰晶的气息,但是靠这么近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刘礼看了看四周,侧身拉起雪泽的手腕,低声说:“这里有人,你得记住现在是雪嫔,先跟我走!”
雪泽呆呆地被刘礼牵走了,径直去往他下令修建的湖心亭,心中十分无奈:我让你断情遗忘,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按说凡人吃了蓝湖子就毫无记忆,甚至凉薄寡情,你怎么跟做了一场梦似的?幸好我没有感觉了,不然还不得被你带偏!
来到湖心亭,刘礼沉默了一会儿,雪泽趁机将他的手拿开。
刘礼有些不悦,却也隐了下去,低声说了句:“抱歉!”
“无妨,逢场作戏,你我皆非自愿!”
“好话!好一个逢场作戏!”刘礼想说却没有,只是紧紧地捏着拳头,似乎指甲能入肉。
即便知道这话的刻意,他却无法让自己冷静。两个人的互相试探,路不同,却道道如一。
雪泽悄悄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却还是有些担忧莲子,一直往菏池的方向看。
“别看了,万一那些人过去发现了她们怎么办?”刘礼边说边拉过雪泽,将她带到另一边站着。“这边对湖之幽景,值得一看!”
记忆之中,刘礼就是在这里吃下了蓝湖子,他们两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雪泽看着刘礼疑虑深思的样子,又担心又疑惑,反复地思量原因。“难道他不是凡人或者受帝王之气护佑?不对,我看是他身份有问题!能够驾驭昆仑扇,又能降服血月神珠,定然不是寻常人等。哎,怪我,我应该让他也抄写一份冰心诀!不过,将他一生都弄得无情无爱,倒也不对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你在想什么?”刘礼侧过身,目不转睛地看着雪泽。
雪泽一惊,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怎么,你有话跟我说?”
刘礼将手抬起来,似笑非笑地说:“你什么时候不抗拒我了?”
“哦,对!”雪泽看着两人的手还拉着,猛然往后退了几步,惊惶之中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一不留神,雪泽感觉重心不稳,差点倒了过去,却发现是倒在刘礼怀里。
时间似乎静止了,风雪皆无。四目相对,明明心中有些异样,却都没有感到半点温情和羞涩。
刘礼十分疑惑,拉住了雪泽的右手。雪泽见此,赶紧挣脱,生怕他知晓了什么。
“别动!”刘礼固执地拉着她的右手,直直地盯着她问:“你不会控雪对不对?”
“你你说什么呢!”雪泽低头挣脱,又背过身去,心想:看来他对我很是怀疑,我不得不施法给他看了!若是与他再纠缠下去,或许一切都会被他发现。谁让我没有趁机抽取他的记忆,这契合之术什么时候才能破解啊!
刘礼收了所有情绪,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我瞒你的只有关于天山的事,那些没必要让你全部知晓吧!”雪泽顿了顿,看了看四周。“你不信我会控雪,那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一介天女,难道连冰雪都掌控不了?”
刘礼轻快地拉住雪泽的手,劝道:“此处确实有眼线,你不要施法!”
雪泽转过身去,舒了一口气,正要放松下来,却又被刘礼拉住了。“你,你干什么?”
“我曾经查询过古书,契合之术不会暴露另一人,只会感知我原本的气息。你说说,这控雪之术如何施法?”
“你为何对此这般执着?这些天的雪景若是没看够,你尽管等些时候,寒冬还愁没有雪景吗?”
雪泽想要伸手回来,却被刘礼一把拉了过去。刘礼尝试着抱住她,一切都跟记忆中一样,却丝毫没有感觉,他又是惊愕、又是惶恐。
“为什么?”刘礼疑惑地看着雪泽,不顾一切地问:“为什么跟梦中的全然不一样?”
“梦梦中当然和现实不一样!”
“不,你看着我,这跟你有关系,对不对?”刘礼托着雪泽的脸,紧张地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刻意而为之?”
“我没有!”雪泽推开刘礼,往后退了几步。“虽然我是雪嫔,但是也请公子自重!我们本来商议好了,互相帮衬、一起维护太平,如今这些事情倒是让我难堪!”
刘礼愣愣地收回悬在空中的手,也往后走了几步,苦笑着看着四周的景色。“这一切明明这么真实,但是我却丝毫没有感情。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雪泽看着刘礼难过地倚靠在柱子上,心中有些惭愧,但是除了惭愧再无其他感情。
雪泽叹了口气,又悲又喜地离开了。“或许,这才是我们最正确的选择!你有你的大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使命要完成!希望你能释怀,哪怕爱上别人,都比跟我在一起好得多!”
青鸟湖出口
高海看着清冷的雪泽走出来,惊疑地跟了上去。“雪嫔娘娘,皇上呢?他不是来请你一起赏梅吗?”
“赏梅?”雪泽听到梅花,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只要让他放弃我就好了,我何必要他也绝情断爱?那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对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