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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坤宫内,刘礼无精打采地看着香炉,心中烦闷不解、疑惑难消,更多的是悲愤和哀痛。
“皇叔到底得罪了何人?天下有谁如此大胆、这般阴狠,不仅灭了王府满门,还将皇叔的尸首高悬示众若是让朕查出来,一定让他百倍奉还、懊悔不已!”
刘礼皱着眉,感受着心中无尽的悲苦,恍惚之间嗅到了一股梅花的香气。
夏天,何来的梅花?
“高海!”
“皇上,怎么了?”
“你可有嗅到什么香气?”
高海摇摇头,“皇上,你莫不是伤心过余了?歇息一下!”
“罢了,你出去吧!若是见到异象,就去查一查,再向朕禀报!”
高海出去了,刘礼一个人待在宫殿内,心思不知飘到了何处。
还未想清半点缘由,太后已经摆驾来了。这个午后,太后与刘礼约了相见。
“母后!”刘礼见到太后心中暖了些,也将所有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太后点点头,温柔地笑了笑。“皇帝,候久了吧?”
“没有,但儿臣有话要说!”刘礼激动地向前,拉住太后的手。“母后,皇叔”
“哀家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再说。此等伤心事,就由时光带走吧!”
“母后,你一定要厚葬皇叔一家,一定要为他们追封爵位!”
太后温柔地看着刘礼,“人已故,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儿臣知道母后一向不喜皇叔,但是这已经是国家大事,若是父皇在世,亦会给他们办得体面!再者,这王府一事实在蹊跷,请允许儿臣追查下去,还一个公道给皇叔!”
“不可!”
太后只是一句,却也坚定不已。
刘礼有些寒心,轻声问道:“为何母后如此狠心绝情?难道皇室的人命也入不了你的眼吗?母后是没有亲自见过那番场景,也没有眼睁睁看着刘清断气,那种悲恸实在让人难安。若就此了事,又让亡灵何处安放?让天下百姓如何安心?让祖宗如何安息?”
“够了!”太后怒目瞪着刘礼,训斥道:“你以为哀家就是铁石心肠吗?此事蹊跷怪异,若是让你细查,不知会出现何事。若真相没查出来,而你有个三长两短,哀家该如何向你父皇交代?若是查了出来,真相令人心惊胆颤,哪又如何令天下百姓安心?为了大局,皇帝你还是三思啊!”
“母后,儿臣不怕儿臣不怕艰难,也不怕危险。怕就怕蒙在鼓里,困顿而终。曾经有人传言,谈议父皇的死因有些奇怪如今面临这等事情,难道还忍他人声讨皇室之乱?若是皇家每个人都死于非命、不得善终,这朝政又如何能够安稳?”
太后愤怒地瞥了刘礼一眼,吼道:“大胆!口出狂言,是不是要哀家罚你?”
“儿臣不敢冒犯母后,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刘礼毫无低头之势,也不逊太后的愤怒,两人僵持了许久。
“罢了!哀家多少次疲倦的时候,都想过要还位于你,却又担心你单纯固执。如今看来,果真如此,不顾时局、固执己见,这是做皇帝的大忌。哀家还还不了这位置,恐怕又要让天下人多骂几年!”
“儿臣不在乎权位,只要母后能开明理政,一切都由母后安排。可是,有些事情,儿臣不敢苟同,更不敢忘记列祖列宗的教训!”
太后冷哼一声,瞥了刘礼一眼。“好啊,皇帝这是要跟哀家反着来不成?你何时能够长大?何时能够学你大哥?大皇子虽然不是你父皇看中的人,但是哀家始终觉得他比你更有能力!”
“大哥仁义兼备,能文能武,确实高过儿臣。但是大哥与儿臣又很像,都有自己的思想”
“这倒没错!”太后叹了口气,心里又开始埋怨自己的大儿子,为什么他无心朝政,只知道退隐封地?无论自己如何召见,他都始终那般冷淡,这究竟都是先皇的儿子,脾气个个都很倔强。看来,大皇子、三皇子都倔,只得寄希望于二皇子了!
北华通报:
天降奇瑞,日月减辉,然四海不安、人心动荡。前祸未断,又添新愁。近日,北华朝政不安,皇宫四处流言,更有伤残无数,得证于后山尸野、王府惨案,恐有作恶之人、妖、魔者。特下此通报,望有才者出山献计、佑我北华,平定此祸、探究真相,不惜一切酬报,请此智才。
附加一条:若人才甚多,则以比试择出胜出者全力探查此事男子以武相较,女子以舞相比,择出一男一女摘得金冠。诚意恭迎才子佳人、除魔卫道者入北华,择时于此月十五。
这是代国皇后亲自拟下的通报,由北安皇帝过目、大祭司牡凡亲证、重臣群议,通过快马传至各处,有名望的江湖门派、修行之处、佛家道家、达官贵人之手皆有一份,但是能够符合条件、勇于参加者少之又少。
毕竟,北华国近日发生的大小事情十分怪异,又有王爷的尸首警告,足以让凡夫俗子胆战心惊。一般有才者不会参加,有志者也不会择此事介入,只有那些修仙正道或是奇异江湖之人能够接下这道重活。
“皇上,你说通报一下,会有谁来皇宫呢?”
刘礼未做细究,仍旧执笔书文。
“朕也不清楚!但是恐怕要遇到许多高人,一定要严加戒备,不能再出乱子!”
高海挑了挑眉,轻声说:“是!不过皇上恐怕要准备一番!”
“为何准备?”
高海笑了笑,“我猜测西海府会派人介入,而最大可能来的便是禾雨姑娘!”
刘礼毫不在意,淡定地写字。“她一介医女,来此作甚?再说了,就算她要来,朕也无需准备!”
“为了见皇上一面啊,不远千里而来,再假装比试一番。就算落败,也能见皇上一面!再者,她上次给皇上出招,帮着瞒天过海,这也是一大理由啊!”高海咳了两声,轻悠悠地问:“难道皇上能对恩人冷淡不语、漠视不见?”
“这后宫的女子还没将朕烦够吗?你又如此说笑?”
高海笑了笑,正经地回道:“其实,我是有好消息要告诉皇上!”
刘礼放下笔,疑惑地看着高海。“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不正经?”
“经过属下多番打探,又私密询问了风行,这才知晓时疫当时的情况。原来禾雨真的是冒名顶替,而真正施药者是天山的人,那些人也正是风行的恩人、这一次搭救世子的人!”
刘礼一愣,“天山的人一直帮衬我们,这一点朕早就明白,你又何必挑起此事?”
“诶,皇上!”高海忍不住笑了笑,“皇上不要故作镇定,属下还不明白你吗?这一次,难道你不期待见见天山的人?”
刘礼咳了两声,耳根微微泛红。“毫无根据,休得胡说!”
“朝廷中发生的奇事震惊江湖、名传九州,并且天山也颇为关注。天山之前屡次暗中帮助,此次可能也会派人前来。那么那么皇上在意的那个人便有可能露出真面目了!”
“高海,不可胡说!朕何时在意哪位了?”刘礼说着说着,心跳渐渐地快了许多。
“皇上,属下跟随你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你的心思吗?杏花村外,你见了谁?此后,见谁都觉得黯然失色。此后,又对禾雨冒名之事有些避讳,怎会如此?解救世子的中途,多次关心风行的恩人,也对天山好奇颇多,这又为何?”
“你!”刘礼狠狠地瞪了高海一眼,随即起身离开了。
高海果真是陪伴刘礼最长时间的人,对刘礼的心思了如指掌,还一语道破、不留情面。
高海偏着头看了看刘礼,见他一言不发、神色怪异,心中有些惶恐,立马低了头、认了怂。
“皇上,恕罪啊!”
“皇上!属下以后不查了!”
“皇上!别生气啊,别生气!”
刘礼无奈地摇摇头,展开他的纸墨折扇看了看,感叹道:“其实,朕很早就认识她了!”
高海瞪大了眼睛,“什么?”
刘礼说及此事,不由得深情款款、眉目温柔。
“你都能了解至此,难道朕本人还比你研究得少?”
“那皇上你”
看着高海激动的样子,刘礼不禁感到好笑。“高大人,你何时变得如此不正经了?你不是一向严肃粗蛮吗?为何开始关心儿女情长之事,莫非”
“皇上不要多想,我只是好奇呃,不,我只是关心皇上罢了!”
“好吧,你我情分宛如兄弟,那不妨告诉你!其实,自从得知她的名字起,朕便一直有心探寻。终于,在昆仑山得到了解惑,原来这个雪颜就是朕在昆仑学艺时遇到的小姑娘。没成想,她竟然暗中帮助,不过碍于她是天山弟子,朕亦未曾搭话!”
“无妨,属下推断这雪颜姑娘是才貌双全、天资聪颖,这一次定会代表天山入北华。”
“你又怎知天山会派人来?天山是修仙正派,少有干政,更是不曾露面。听说,天山弟子在外连姓名都不曾透露,连雪颜这个名字都可能是假的,朕又如何期盼她能够来到此处呢?”
“话虽如此,但是就此事而言,胜算还是有的。毕竟北华出事,已然得到天山关注,况且这等祸事恐怕需要高人处理。这天下能解决此事的,也非天山莫属了!”
刘礼点头一笑,“也有些道理!”
“不过,太后刚跟皇上争执,便又拟下通报。不知道是存心为何?”
“这倒不必深究,总之对我们探案有好处,而且又可保百姓安康,这是好事!”
“也是,此事有助于我们探究王府命案,那些证物恐怕要派上用场了。只是不知,有多少人会慕名而来,又会是谁摘得金冠,会不会有所设计或是别有用心,让我们白白思虑一场”
刘礼笑了笑,看了看他手中的扇子,“那便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