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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伊望了望,从贺榆洲找他就不着痕迹监视他的青言,苦笑了一声。
“他们待我极好,小洲不用担心。”
贺榆洲顺着奴伊的视线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青言,又回头看了看奴伊苍白的面色,皱眉,他起身道:“青言,祁焱那边可能需要你帮忙,你去看看。”
“少爷……”青言皱眉。
贺榆洲抿唇提醒道:“大家都叫我小洲,你去看看吧。”
青言不太愿意,贺榆洲敛了笑意冷下了面色看着他,许久,青言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贺榆洲望着他的背影,坐回奴伊的身边道:“这样多久了?”
“什么?”奴伊疑惑。
“他们在监视你多久了?为什么要监视你?你面色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吗?”
奴伊一愣,继而恍然:“小洲你……刚刚说主子找人是骗青言的?”
贺榆洲点头:“为了支开他,他也知道,所以他极不愿意离开。”
“……”奴伊低头,似乎就他不知道。
贺榆洲望他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到底怎么了?祁焱他还还在怪你当初不听他命令么?”
奴伊摇头,苦笑,主子并不是在意这个,但真正的原因又怎么能和面前的人说。
他抬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没事,主子已经不在意了,不然早就将我派出去了,现在在青言那里挺好的,他们待人也很和善……”
这些,奴伊并没有说谎,在青言那里他并没有受到为难,确实比之前做任务要好千万倍,但是他的行动被监视着,要见贺榆洲一面……太难。
他也能理解主子的这般作为,毕竟知晓了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所以,他现在只期盼,快点将面前的人从心里抹去,好好的将他当成主子的爱人。
奴伊敛眸,心下有了决定,自然知道如今再见他只会让自己更加沉迷。
他站了起来,不再看贺榆洲道:“小洲就别担心了,我在这里很好,我很感激主子,主子不仅是我的主子,他还是我的恩人,我是死士一样存在的暗卫,从小执行的任务都是以命相博的,我以为我会永远作为死士存在,今后也只是执行任务之时失败而终,但是,主子把我救了出来,给了我安定的生活,让我看见了很多不一样的风景,我真的很感激他,包括现在,我忤逆了他,他也没有责罚我,还让我跟着青言……”
“这样已经很好了……”奴伊的话像是再告诉贺榆洲又像是再提醒自己。
贺榆洲跟着站了起来,担忧的看着奴伊,这样的话是以往的奴伊不会说的,现在说的这般多,句句都在讲祁焱的好,强调自己处境很好,让他更加不太相信他是真的好。
加上他现在面色苍白……
贺榆洲抿唇,奴伊道:“那我先去找青言,他刚刚说着要找我来着,小洲也是,快去找主子吧,你一会不见,他该担心了。”
说着,奴伊也没等贺榆洲回话,直接转身离开。
贺榆洲张了张口,想唤住他,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贺榆洲叹气,心中疑惑。
去找祁焱的路上,贺榆洲的脑子里全部都是奴伊那牵强的笑。
他想着,找到祁焱后,一定要问问他对奴伊做了什么……
然而,他却没有机会问,在梅院找到祁焱的那刻,他无意间听到了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
陆卓曦病重了……
来通知的是那天的温大夫,说好可以治好陆卓曦的温大夫……
“暂时不要告诉瑜儿,你问问陆卓曦……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贺榆洲正想出去质问,传来了祁焱的声音。
贺榆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透过梅花的枝干望着离他不远的两人。
两人似乎没有看见他,都兀自沉浸在对话当中。
“他想最后见见小洲。”
贺榆洲一愣,就听得祁焱道:“我会和瑜儿说的。”
贺榆洲再也听不下去,他走了出来,冷道:“你打算怎么和我说。”
两人回头,面上讶异,祁焱更是皱起了眉头:“瑜儿……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听见了?”祁焱舔了舔唇。
“你很想我没听见?”贺榆洲望向他,祁焱心虚的摸了摸鼻道:“只是不想你担忧。”
“不想我担忧?”贺榆洲瞪着他:“那是不是最后会把陆卓曦的一切都隐瞒着我,你明知道的,那是我哥哥,你每次提出要见他,你总以温大夫要医治他为由拒绝,我以为他能被医好,今后的时间还多,但是现在你们在这里说,他病重了,他没得治了!”
说着,贺榆洲红着眼睛去看旁边撩着自己花白胡须的温大夫:“你跟我说过的,你能治好他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得到的是这个消息!”
“瑜儿,你冷静点。”祁焱上前,揽着他的肩。
贺榆洲甩开了他:“你要我怎么冷静!”
“祁焱,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陆哥哥这次要不是我无意听见,是不是就是他病重就是他死去都会瞒着我,奴伊的监视你也瞒着我,现在奴伊被监视还是被你瞒着。”
“你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贺榆洲轻轻的问。
祁焱一震,抿唇:“瑜儿你怎能这么想。”
“我所做的一切在你心里难道什么都不是吗?”祁焱皱眉。
贺榆洲撇头,祁焱望着他握拳:“……你真的需要好好冷静了。”
说着,他越过贺榆洲,用折扇挑开垂落下的梅枝,往一旁而去。
离开前,他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
“温大夫,带他去看看陆卓曦吧。”
贺榆洲倔强的看着他的背影,紧紧的握紧了手。
床帐连连,室内布满了浓重的药味,即使门窗打开都遣散不去。
贺榆洲跟着温大夫,慢慢接近床边,那床上突起了一个小小的曲线,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待凑近,那曲线微微波动了一下。
温大夫拨开了床帐,露出了里面的情形。
消瘦的只剩骨头的陆卓曦躺在床上,面上手上的青筋,随处可见,他的眼窝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面上只剩下一张包裹着骨肉的皮。
唇薄的如同纸张,与肌肤融成一色,不仔细看都瞧不出他的嘴型。
不过短短数月,他竟成了这般。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眼缝,贺榆洲能感觉得到他想睁开,但是似乎没有力气撑开。
一直强忍着没有掉下的泪水,在见到陆卓曦的这一刻决堤。
贺榆洲失措的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走到了床边跪下,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他的手……
“陆……”
“哥哥……”陆卓曦微微扯了扯嘴角:“叫我哥哥,素闲。”
陆卓曦转动了一下头,看向了贺榆洲:“果然最终还是没能瞒下去呢……”
温大夫望着陆卓曦解释道:“……与祁九相谈,被小洲听见了,于是就带来了。”
陆卓曦苦笑:“我知道,他能就这般前来见我,定是隐瞒不下了……”
他何等的聪明,怎会不知道贺榆洲这般毫无准备的前来,已经是知晓了他的一切,那样,他也没必要装出不知真相的模样了。
想着,陆卓曦抬手摸了摸贺榆洲的发,满脸的歉意:“对不起,素闲,又要让你看到不好的画面,接受不愉快的记忆了……”
贺榆洲失声痛哭着摇头:“你该早告诉我的,你该早告诉我的!你已经知道了我,你已经病重了,这些你该早告诉我的!这样,我起码还能照顾你……”
“别哭。”陆卓曦掉泪:“重逢该是高兴……”
贺榆洲握紧他的手:“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死了陆家怎么办,你不能死。”
“陆家……”陆卓曦暗了暗眸色,望向窗外道:“陆家还有安叔……还有母亲……”
贺榆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外面站在失魂落魄的两人,一脸泪痕恍惚的陆夫人,和强忍哭泣的安叔……
贺榆洲咬紧了唇:“不可以,即使陆家有安叔有陆夫人,你也不能死。”
“卓曦……很累。”陆卓曦敛眸道:“素闲怪哥哥没有接你回陆家吗?”
贺榆洲摇头。
陆卓曦道:“如果我死了,母亲肯定接受不能,我的毒是温秋蓉下的,温秋蓉死了,我怕她会恨你,没了我再陆家没人护着你,我不敢在这个时候接你回陆家。”
贺榆洲一震,握拳:“死的不该是你……不该……”
陆卓曦摇头:“素闲乖,能最后见你一面,我余愿足矣。”
说着,他抽回了手:“屋内病气重,快些出去罢。”
贺榆洲摇头:“我再这里照顾你。”
“素闲听话。”陆卓曦说着,无力的呛咳了几声。
温大夫见状,拉住贺榆洲道:“听陆少爷的,别让他激动。”
说着,强拉这贺榆洲出门。
贺榆洲哭泣:“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为什么!!!”
“说好可以治好他的,为什么你不行!”
“祁焱不是说你是最好的大夫吗?!骗子,大骗子!!!”
“小洲,你冷静一些!这陆卓曦治不好不是我的意愿也不是祁九的意愿,大家都想救他,但是他毒入五脏六腑,又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说救得好就治的好。”
说着,温大夫扯了扯胡子,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治不好的人,他也不甘心,在京城那么多疑难杂症他都给治好了,如今就败在了这陆卓曦的身上!
“你不过为你自己找借口,你就是医术不行,治不好他!”贺榆洲的语言充满了攻击。
温大夫气极,瞪着贺榆洲:“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发泄情绪的法子!我跟你说,小洲,别以为你是祁九的人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要是惹毛了我,我照样!”
“照样如何?”贺榆洲瞪着他:“明明是你说话不算话,说好可以治好他的现在治不好!是你们骗人在先!”
“我……”温大夫举手,最后重重的放下,呼了一口气:“算了,我不跟小娃子计较……”
“你以为我没法子吗?我有啊,但是这法子阴毒的很!我怎么能用!”
贺榆洲一震,温大夫懊恼的捂着了嘴。
贺榆洲跑到他面前道:“告诉我,什么法子?”
温大夫撇头,贺榆洲拉扯着他唤:“温大夫……”
温大夫无动于衷,贺榆洲哀求道:“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从小和他分离,不曾和他相认过,温大夫,你真要看着我们兄弟离别吗?”
说着,贺榆洲敛下了眸:“而且……伤他这般的是娘亲,你懂我的心吗?是我的亲生娘亲害他这般的,是我带他进去喝下的那杯毒茶,要是没有我没有我娘亲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对他不仅仅是亲情还有愧疚,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一辈子都……”
说着,贺榆洲无力的垂下了手……
丧气的模样,让温大夫心软了软……
“好了!”
“先说好,我是看陆卓曦那人才华横溢就这么死了,才告诉你这法子的,你要不要用在你自己,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法子阴毒的很,稍有不慎你们两个都得死,就算是成功了,陆卓曦能活,你……只有十天的命,这十天内我得去找一味药才有可能救得了你,但是……这可能性非常小。”
“……”贺榆洲一震,后退了两步。
温大夫瞄着他:“怎么?害怕了?害怕就好办了,那就当我没提过,好好珍惜和陆卓曦最后的时光吧。”
说着,温大夫转身欲走。
“不。”贺榆洲唤住了他:“告诉我,什么法子……”
“你认真的?”温大夫皱眉。
贺榆洲点头:“死的本就不该是他,他是为了我因为娘亲才这般,他不能死。”
“……但是,祁九不会让你这样做的。”温大夫一脸的懊恼,他本是想吓唬这贺榆洲,没想到贺榆洲当了真,他不能说,说了祁焱还能放过他?
贺榆洲咬牙,突然抽出温大夫腰间的匕首欺身压住了温大夫,将匕首抵住了他的脖颈:“你不说,我当场划开你的脖子。”
“你!”温大夫怒。
贺榆洲将匕首凑近了他些许!
温大夫道:“就算知道法子你也没办法,你必须用到我。”
“那你就给我帮忙!”
“你这么威胁我,你以为我会……”
贺榆洲划开了他的脖颈,温大夫吃痛:”诶诶诶,你!“
这般被威胁,温大夫也恼了::“行,告诉你就告诉你,反正最后死的不是我!”
贺榆洲瞄着他,收回了手。
“这法子是换血,你与陆卓曦是兄弟,体内的血大概是相容的,这只是猜测,若是不相容,你们两个都死定了。”
温大夫凑近贺榆洲道。
“陆卓曦体内的毒最多存在在血液当中,只要血液换了即使五脏六腑残余应该不会致命,所以将你的血大半替换给他,他就能活,而你血液体内留着陆卓曦的血,那毒血慢慢侵入你的五脏六腑,十天后,就你五脏六腑感染了,你就死了……”
温大夫说道:“不过,即使在你体内你还有机会,有一种药可以续命,先续命再慢慢分离出你体内的毒,一步步说不定你能得救。”
“分离毒的药我已经有了,但是续命的药千年难遇,要是十天内找不到,你也没戏。”
温大夫说道。
贺榆洲抿唇,咽了咽口水,僵硬的道:“我知道了,那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可以》”
贺榆洲深呼吸了一口气,握拳道:“那就开始吧。”
温大夫一愣:“你不用回去找祁九商量一下,不用告诉他?”
贺榆洲敛眸:“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要让其他让知道,当然包括祁焱和陆卓曦。”
“……”温大夫皱眉。
无奈的跟着他再次进了陆卓曦的屋子。
贺榆洲特意落后了两步,小声的凑近温大夫道:“温大夫,你有迷药之类的吗?想让陆卓曦……”
温大夫斜眼去看他:“你真的决定了?”
贺榆洲点头,温大夫抿唇:“行,那我就拼一把。”
当所有器具都弄好,最后就差划开自己的手腕,与不知名的管子相连时。
温大夫突然一震,身子一僵,便不能动弹了,而他的身前豁然出现了一声白衣手持折扇的祁焱。
祁焱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状态的陆卓曦,又看了看四处相连的器具,和那不知名管子里的黑血,目光再转到了贺榆洲的手腕。
他冷笑:“这是要做什么?”
贺榆洲一震,就要去抢那管子,祁焱躲过,折扇一敲,点了他的穴道。
“温大夫,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了?”
温大夫满脸的冷汗:“这……”
他哆嗦着,哭腔道:“先多管啥这么多了,这管子已经连了,再不找个让来换血,陆少爷就不用等到毒发,现在就会死了!”
似乎再回应温大夫的话,陆卓曦连吐了几口血。
贺榆洲着急:“他不能死,陆卓曦不能死,祁焱你快把那个接到我的手上。”
祁焱皱眉,看了看温大夫又看了看贺榆洲,突然折扇一划,划开了自己的手腕,管子一接接到了自己的手上。
“啊!”温大夫大叫一声。
贺榆洲呆愕……
“天吶!你这是做什么啊!”温大夫着急:“你贵为九五之尊,你在做什么啊!不要命了啊!我死定了……”
温大夫念叨。
贺榆洲惊愕的瞪着祁焱,祁焱苦笑看着他,扶着桌椅坐了下:“这下真赔了……”
“祁焱,你做什么!”
祁焱将手腕递给贺榆洲看:“换血啊,难道要我看着你跟陆卓曦换,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
“这里就我们四人,温大夫要留下救人,我不忍心让你死,陆卓曦你不让死,那就只剩我了。”
贺榆洲心一震,咬牙道:“你也不能死啊!”
“那你说晚了。”祁焱皱眉,似乎感觉有些昏沉,趴在了桌子上。
贺榆洲焦急:“祁焱祁焱……祁焱……祁焱!!!”
许是屋里的嘈杂,惊了外面的人,安叔和陆夫人推开了房门而进,看见屋内的情况一愣,贺榆洲像是看见了希望,喊道:“安叔,安叔,快……快解穴。”
安叔闻言立马上前。
贺榆洲一得到自由,马上跑到祁焱的面前,温大夫立马终止了换血。
但似乎已经晚了……祁焱嘴唇乌黑,趴倒在桌上。
贺榆洲跪在了他的面前:“都怪我,都怪我……”
“你先让开,我看看怎么样?”温大夫跑了过来把脉……
最后无力的瘫坐:“完了……”
祁焱皱了皱眉清醒,盯着面前贺榆洲震惊的面容失笑:“安心,我可没觉得我会死。”
他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贺榆洲去扶他。
“真痛,可真是难受……”
他抱怨,看向了温大夫:“如果是我病重了,你也就能尽力去救治了吧?”
温大夫欲哭无泪:“恨不得尽十二分的力。”
祁焱轻笑:“那就好,等会收拾收拾回来,好好找解救的办法,我等你好消息。”
“我们回去吧。”祁焱跟贺榆洲道。
贺榆洲扶着他出门,陆夫人恍惚的看着贺榆洲,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出声,贺榆洲一路扶着祁焱回到了阁楼。
众人相迎,看见祁焱这模样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了?”孔阙先问出口:“中毒了?谁跟给你中毒,我们端了他老窝去……”
“是我……都是我的错。”贺榆洲自责的开口。
祁焱闪了闪神,轻笑着开口:“都大惊小怪什么呀?等会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京城的温大夫,他会治好我的,别担心,瑜儿也是,这事也跟你没关系。”
“咳咳……”说着,齐琰咳了一声道:“瑜儿,先扶我回去,我怕累了……”
他说,贺榆洲忙上前,搀着他一路往竹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