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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晨丽隔着餐厅的玻璃窗看着杨士光和两个人依依分别,恨恨的啐了一口,“不知所谓!”
欧裴琳颖五十年不变的惜字如金,拍拍女儿的手背,向她展现一个笑容,“妈咪,您说,有这样九唔搭八的人吗?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欧裴琳颖给她使了个眼sè——是杨士光进来了,“对不起,我回来的晚了点。怎么样,点餐了吗?”
“珍妮特,……”袁九用席间用英文问道:“这……是您的学生?”
“是。杰森,你也知道,我回国之后,一直在担任教职,后来的事情……算了,这些不愉快的也不必多提。不过这个卢利,可真是了不起!说真的,我从中国到香港、到美国的走了很长时间,人生阅历也算有一些,但卢利,真的是我生平仅见的一个人!说来你们可能不会相信,66年的时候,卢利只有八岁,为了当初的一句话,连着近两年的时间,不分寒暑,不避风雨的为我送菜送饭!说实话,这份恩情,我……”
袁九用安慰xing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珍妮特,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我知道。”杨士光强自装出一个笑脸,席间环视一周:“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孩子啊,小时候不知道有多让人讨厌!我们这些老师、还有他当年的同学,都恨不得弄死他呢!”
“这不奇怪,我刚刚见过他两次,就恨不得他立刻弄死他!”
众人一片轻笑。便是杨士光,也为之莞尔,“不过啊,在北方人说话,宁养贼子,不养痴儿。卢利这个人吧,后来可不一样了……”左右闲来无事,杨士光滔滔不绝的讲述了起来。
卢利的二十余年生命,确实是很有一点传奇sè彩的,听着杨士光的讲述,便是萧远也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只有一个欧晨丽,心里憎恶这个人,因此故意和她添乱,“珍妮特,我现在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让你接受采访了。”
“哦?”
“他自己本身就是那个该死的政党的一员,自然不允许别人攻击、并把其真实的丑陋面貌展现在世人面前喽!”
杨士光一愣,这倒是连她也没有想到的,但认真琢磨,以自己对卢利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人!“频频。这话我不同意。”
欧晨丽的英文名叫pink,念的时候发‘频克’音,于是家人便叫她频频了,对于杨士光,她倒是蛮有淑女气质的,“为什么?”
“卢利绝不是掩耳盗铃、讳疾忌医的那种人,等你和他接触的多了,就会明白。他刚才说的话你也听见了,错非**后不再回国,否则的话,这样的言论和采访,会很麻烦。”
欧晨丽浓黑的眉梢一扬,直言不讳的问道:“珍妮特,您不认为这种做法很不正确吗?难道就因为您接受这样的采访,会为您ri后带来很多的麻烦,就采用这样一种避祸桃花源、听之任之的策略?任由发生在中国的这种丑恶行径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
欧晨丽真不愧是法律高材生,辩才无碍,只是一句话就把杨士光问住了。
欧裴琳颖一摆手,阻止了女儿将yu出口的说话,“频频,你这种说话,对珍妮特是不是很不公平呢?首先说,在大陆,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公平的司法制度,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因为一句话说错被立刻投入监狱。你认为,与此同样的时代,在历史上能找到几次对应的例子?”
“本世纪之内,若是按照前后顺序来说,也只有苏联当年的格鲁吉亚屠夫斯大林和后来的希特勒纳粹了。”
“就是啊。你不考虑如今大陆的政治、司法环境,而是把出现这种国家暴力的行为归结为如珍妮特这样的知识分子‘知是非之不可为分’的行为,你不认为这又是另外一种形式上的暴力吗?”
欧晨丽点点头,向杨士光展颜一笑,“对不起,珍妮特,是我说错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虽然不是学习法律出身的,但在国外很多年,也清楚的知道国内的情况有多么不正常——在眼下的时代,我所能做的,就如同卢利当初和我说的那样,独善其身了。”
欧晨丽一听到卢利的名字就觉得不爽!浓黑的眉梢飞快的锁紧,又迅速平缓下来,“妈咪,我饿了,我们点餐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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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云剑从走出餐厅就一直沉默,甚至等两个人回到华富邨的临时居所,他还是一反常态的一言不发,卢利一开始没注意,等了一会儿发觉出不对头来,“哎,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
“小小,你说,我要是追那个丫头,追得上吗?”
“哪个……丫头?”
“就是刚才见过的那个?”
“那个……欧晨丽啊?”
胥云剑还是第一次知道女孩儿的名字,讷讷的念叨了几遍:“她叫欧晨丽啊?名字真好听。”
卢利扑哧一笑,打来水把脚泡进去,笑**的和他说道:“干嘛?你现在不是有琪琪了吗?怎么又想换人了?”
“不是,小小,我可一点儿也没和你开玩笑,她长得多漂亮啊?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儿,比陈琪琪强多了。这样的要是能娶回家,你想想,我爸妈该有多美?”
“你糊涂啦?你现在凭什么?还娶回家,人家根本就不乐意搭理咱们!”
“什么啊?我刚才看了,她就是对你有意见,对我……,她刚才看我好几眼呢。”
卢利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呸了他一口,“你别不要脸了。人家那就是眼角余光扫你一眼,也算看你?再说了,就算她看见你了,又代表什么了?”
“不是啊,小小。”胥云剑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着,说道:“你当初不是也和我说过吗,一家女、百家求!我也不比别人少点什么,怎么就不能追她了?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和我抢!”
“你乐意追就追,这样的丫头,就是白给我我都不要!”
胥云剑难得的面带愠sè,瞪了卢利一眼:“小小,你别胡说啊,我是真的特别特别喜欢这个闺女,还白给你?我自己还爱不过来呢,凭嘛白给你呢?”
卢利呵呵发笑,“行,你爱,留着给你爱!行了吧?”他把脚擦干,胡乱脱下衣服,躺在**,闭目养神。
“小小,不过我琢磨,人家可能看不上我。”
卢利闭上眼睛,和他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这一次倒是你有自知之明。”
“不是,小小,我这么说的意思,是要让你帮我想个办法。你脑子好,帮我想想,这样的闺女,我得是嘛样,她才能跟我?”
“我哪知道?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她倍儿腻歪我,我能帮你想什么办法?睡吧,我累了。”
“哎,别着急啊,我问你,你知道他们家住在哪儿吗?”
“知道,你打算干嘛?”
“你把地址给我写下来,回头……”
卢利不得不重新翻身坐好,盯着胥云剑,“我说,你别胡说八道了!干嘛,就昨天见过一面,你就打算登门拜访是怎么的?人家认识你是谁啊?”
胥云剑憨憨一笑,一步跨过来,坐到他的身边,“小小,求求你啊?你也不打算看我打一辈子光棍儿吧?好不容易有一个长的漂亮的,我去见见人家怎么了?”
“什么叫打一辈子光棍儿?你**的比我、曹迅、二蛋子还都先行一步呢!”
“那不就是玩玩嘛。真的,我……”胥云剑没有办法,只好和他蘑菇,最后弄得卢利烦了,“真的,胥云剑,这个事我是绝对不支持!你忘了当年的教训了?再说了,你现在连个正式的香港身份都没有,凭什么追求人家?你没看见那个欧晨丽,一脸凶相,你早晚吃亏。算了吧,啊?”
胥云剑不以为然的低下头去,嘴里讷讷说道:“人家哪儿不好了?挺漂亮的姑娘,让你说的,还一脸凶相?不就是你说不过人家吗?就这么损人家?”
卢利扬手yu打,胥云剑哧溜一声躲回自己的**去了。
卢利笑了笑,重新躺好,不一会儿的功夫,平稳的呼吸声响了起来。
胥云剑无可奈何,一夜辗转反侧的睡不安稳,卢利是他最好的朋友,平常的时候,他是怎么说都要听的,但唯有这样的事情,闭上眼睛就仿佛看见欧晨丽俊美的脸蛋在眼前晃动,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追求到她呢?认真想想,凭自己所会的,也不过是两膀子用不完的力气,可……,人家用得到吗?
卢利根本没有老友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心中反而为能和杨士光在此地相遇引致的巨大惊喜充满,一觉睡到大天亮,“胥云剑,起了。”
“干嘛啊?我再睡会儿。”
卢利看他睡得香甜,也不忍打扰,洗漱一番之后,留下一张纸条,管自出门而去了。
等到胥云剑睡醒,已经过了上午十点,在周围找找,却不见卢利。倒是找到了他留下的字条:“我去看老师,今天各自活动,晚上见。”
胥云剑摇摇头,把昏沉沉的睡意尽数驱散,到楼下的茶楼胡乱的吃一点早饭,却有些漫无目的的失据感,“小小去看老师了,我得干点嘛呢?对了,去找那个什么欧晨丽小姐去!倒要问问,她是怎么看我这个人的?”
他不认识欧家,也不知道欧晨丽工作所在,盲人瞎马,只凭着一股少男的热情,等乘车到了繁华热闹的铜锣湾,看着街上蜂拥而过的人流,有些摸不着头脑:香港这么大,想找一个人无异**捞针!但他终究不是没脑子的,很快给他想到了办法:去找欧裴琳颖!她是欧晨丽的妈妈,一定知道女儿在哪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