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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卓远伸手给慕容微雪拢了拢身上的墨狐大氅,一边沉声道:“那就不带,朕时时给你暖着就是。”
慕容微雪只是少不得脸红似霞,原本说出那一句,就已然是破天荒了,不想成卓远倒还一本正经地回了她这句。
慕容微雪羞得跺脚,忙得低下头,将整张脸都埋进了那墨狐毛中,好半天才抬起头,瞧着成卓远还一味儿深深看着自己,忙得又别开了脸,一边忙得岔开了话题:“咳咳……万岁爷你瞧瞧,雍宁王送的这件墨狐大氅,真是上品,用手抚摸都觉得滑不留手呢,想来必定是价值不菲,等到雍宁王大婚的时候,咱们必定也要赐了件好的给人家。”
“这些事儿,你看着办就好了。”成卓远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抚了抚慕容微雪的长发。
如今怀着身孕,慕容微雪日日都梳最简单的单螺,长长的乌发就这般随意地垂在身后,成卓远最喜欢这样轻轻地抚摸,又滑又柔,这样的触感,让他迷醉,亏得这小妮子还叫嚷着什么墨狐大氅滑不留手,她自己哪里知道,她的这一头乌发,才是真的滑不留手,惹人爱怜呢崾。
慕容微雪瞧着成卓远似乎一直在走神,都不怎么听进去自己的话,不由得扁扁嘴,一边捉住成卓远的手,一边轻声抱怨道:“不许再摸了,才说了要给人家暖手的,一转眼就巴巴抛到脑后去了。”
“好,好,都听你的。”成卓远这才停下手,一边含笑拉着慕容微雪继续漫步躏。
从前成卓远一直不觉得这太液湖有什么好看的,到底是看了小二十年的,即便再美的景致,如今也只剩下稀疏平常了,不过如今,他倒觉得这太液湖美得很呢。
慕容微雪忽然抬头问道:“万岁爷打算什么时候让哥哥返京呢?如今算着时日,怕哥哥是赶不上回京过除夕了。”
“既是赶不上除夕,那就让忠嘉王等着回除夕过元宵吧,”成卓远柔声道,觉得起风了,又伸出手拥着慕容微雪,一边又缓声道,“且如今忠嘉王府还在修缮,怕是到了元宵前才能完工呢,朕既然已经下令修建忠嘉王府了,小王爷回京就不好继续住在慕容王府了,所以玩些时日回京也好。”
“这倒也是,还从未听过一个王府住两位王爷的,万岁爷思虑周全,是臣妾太心急了,”慕容微雪对成卓远含笑道,蓦地又敛住了笑,垂下头,顿了顿,才又低低地道,“说起来,臣妾的初雪殿也快修好了呢。”
“是呢,工部侍郎昨儿才来御书房禀报过,说是雍亲王大婚之前,就可完工的,”成卓远眉毛一挑,看向慕容微雪,装作漫不经心,顿了顿,又开口问道,“怎么?微雪是想搬回去了吗?”
慕容微雪不语,却挣开了成卓远的手,然后伸手环住了成卓远的腰,整张脸都扎进了成卓远的怀中,像只乖巧的小猫,慕容微雪轻声道:“臣妾不想回初雪殿,臣妾想一直住在养心殿,一日三餐都陪着万岁爷,也日日等着万岁爷,更私心想着能让万岁爷陪着臣妾,日日陪着臣妾同食共寝,就似一对寻常夫妻那般,但是臣妾也知道身为皇妃最应贤德大度,不该有此奢念,但是臣妾就想着日日陪在万岁爷跟前,臣妾虽然面上不说,但其实心里并不喜欢别的姐妹常常在万岁爷身边走动,日日听着人过来跟臣妾禀报初雪殿的修缮进度,臣妾都要心烦死了,臣妾都恨不得那初雪殿一辈子都修不好,臣妾也好能一直赖在养心殿里。”
“那就一直赖在朕的身边吧,”成卓远一颗心火烧火燎的,这个女人总是能够在他的身上,在他的心上,轻易放火,成卓远伸手环着慕容微雪的肩,一边沉声道,“既然今日你的说了,那朕对你也必须有些交代,从现在起,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发生什么,你就这么一直赖在朕的身边,还有咱们的孩子,咱们就像寻常人家一般,朕不要什么三宫六院,朕只要一个会吃醋撒娇的慕容微雪。”
成卓远觉得怀中的人儿身子轻轻发抖,他以为慕容微雪必定是哭了,忙得正要出口宽慰,但是一低头却瞧着慕容微雪正含笑看着自己,那么明艳的笑,晃得他睁不开眼。
“卓远,有你这句话,我这一生都值了。”慕容微雪噙着笑,柔声道。
成卓远不语,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笑,这样的温柔软语,让他说不出话,他只是俯下身,蜻蜓点水般得啄了啄慕容微雪的额头。
真的忍不住了,明知道身后跟着一大队的宫人太监,也明知满皇宫都是侍卫森严,更知道太液湖后面就是慈瑞宫,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这样的夕阳下,这样的湖水畔,这样的赤诚的他和她。
所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而不仅仅只是相拥对望。
“终身所约,永结为好,琴瑟再御,岁月静好,”成卓远的唇瓣轻轻落在慕容微雪莹白的额上,一字一句都用尽此生深情,“慕容微雪,这是朕许给你的,也是你必须要许给朕的。”
这样的霸道和深情,似一张甜蜜的网,将自己包裹,越收越紧,慕容微雪觉得自己都喘息不过来了,她说不出话,只能嗅着成卓远身上浓郁的龙
涎香,这样的香气,让她沉醉,也越发张不开嘴,但是她纤细的手指却在成卓远的胸口,一笔一划地写着——
成卓远。
反反复复,只这三字。
成卓远。
再不用更多言语,成卓远拉着她的手指,送到嘴边,细细密密地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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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成卓远拥着慕容微雪睡下,慕容微雪睡得香甜,成卓远却再一次地失眠了。
这几日生出的事儿,还真是不少,他心里头一直惴惴着,总觉得要出大事儿,他甚至能够感觉得到那股子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这对于一个多疑敏感的帝王来说,无意是最要命的。
但是只要怀中还拥着这个女人,他就觉得踏实许多,不管发生什么,这女人都会陪在他的身畔,还有他们的孩子。
这是她亲口许诺给他的呢。
他不自觉又将慕容微雪拥紧了些,这小妮子今晚上似乎没有做什么噩梦,也没有说什么梦话呢。
成卓远瞧着慕容微雪沉静的睡颜,很是心满意足,一声悠长的叹息后,也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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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慈瑞宫。
彩英居所。
彩英这几日有些不对劲儿,日日坐立不安,神色憔悴,连孙丽华都瞧得出她没有精神,询问之下,彩英胡乱说了句似是染了风寒,孙丽华索性放了她几日歇息。
彩英靠在墙角,盯着手中小小的青瓷瓶出神。
这瓷瓶是几日前,慕容福亲手交到她手中的,当时她还惊得合不拢嘴,半晌才说出话来:“怎么?怎么会……会是灰影?怎么还会有灰影?”
“彩英,王爷吩咐了,你在宫中务必要照顾好皇贵妃,但凡有人想对皇贵妃不利的,便就用灰影,不必留情。”慕容福这样交代。
彩英接过瓷瓶的手有些颤抖,半晌才开口:“十四年了,我还以为灰影再不会出现了呢。”
“是啊,都十四年了,现在想着还跟昨天似的,”慕容福也是一声感慨,和彩英一样,他也是一脸不自然,顿了顿,慕容福又正色道,“皇贵妃此次能怀上龙嗣,自然对咱们慕容王府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儿,但是对于咱们小王爷来说,也的确又是个劫数,必定皇贵妃自六岁那年就依附着小王爷的身子,所以王爷不能不紧张,也不能不谨慎,必定只有皇贵妃身子康健,小王爷才能平安无虞啊,彩英这个道理,你自然也懂得,不必我多说了。”
彩英自然也知道慕容南风和慕容微雪戴着同生同死的黄泉碧落手镯,说到底这是林月族的法术,她更加知道其中关窍,且慕容南风是她亲子,慕容微雪又是林月翠幽之女,这两个孩子对她来说无疑都是心头肉。
所以慕容微雪绝对不能出事。
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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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英死死地握着那瓷瓶,半晌才从口中溢出一声叹息。
握着这灰影,她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十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思颜公主薨世的那个晚上。
她亲手给那小孩儿换上衣裳,抱进棺材里,那样小的身子,正是最惹人疼的时候,却冰凉得让人不忍直视。
孙丽华哭的晕厥过去,一众宫人扶着孙丽华回寝殿歇息,哭声渐远,小小的公主殿里,安静得让人瘆的慌。
她沿着棺材缓缓坐在了冰凉的地上,那时候,她的袖中就放着这个模样的一个小小瓷瓶,因为攥得实在太用力,她都觉得那瓷瓶随时都有可能被自己捏碎似的。
那里面就装着灰影。
她闭着眼,喘息有些困难,她想闭上眼睛歇息一会儿,但是成卓远却跑到了她的面前。
那双锐利冰冷的眸子,让她浑身一震,明明就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那么骇人的眼神?
“七……七皇子,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一开口,她就开始哆嗦了,不敢多看小孩儿的眼睛,她忙得垂下头。
“沐儿究竟是怎么死的?”那小孩儿一字一句波澜不兴,明明是平静的口气,但不知怎地,听上去就是让人毛骨悚然。
“启禀七皇子,思颜公主死于风寒不治,”彩英跪在小孩儿的面前,一字一句都咬着牙,“请七皇子节哀。”
那小孩儿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口棺材,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公主殿中,又恢复了平静,彩英虚脱地靠在棺材上。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但是对于彩英来说,这绝对是让她在往后的日子里,一想起来就浑身战栗的夜晚。
……
又是一声叹息,彩英将头埋进了双膝中。
承源三年十一月十八
京师。
匈奴长宁国长公主的仪仗队抵京,雍宁王出城亲迎。
是
夜,成卓远在太极殿设宴,为匈奴并肩王和宁国嫡长公主接风洗尘,雍宁王、豪亲王、沈同泽等朝中重臣也均出席。
宁国长公主因为舟车劳累,不过只出来稍稍露了面,便就早早地回了东郊行宫住下了。
成卓远赐长公主婚前暂居东芦行宫,并肩王同住,因为沈同泽是护卫官,又与匈奴有多年渊源,所以成卓远也恩赐沈同泽同住东芦行宫,方便照顾宁国长公主和并肩王。
席间,自是少不了推杯换盏,并肩王也是个豪爽的,和成卓远颇为谈得来,成卓远大悦,让人将席上的桂花酒,换成了烧刀子,一众人都喝了不少,但到底是在万岁爷面亲,虽然面上都是痛饮,但到底也是留着量的,只是沈同泽却扎扎实实喝了个大醉,似乎最近沈同泽都是这般,碰酒必醉。
最后沈同泽还是被人抬上了轿,送出了皇宫。
这是成卓远第一次见到沈同泽。
成卓远对其人印象倒是不坏,话少,沉稳,胸中有丘壑,这样的人,让成卓远联想到了周瑾,若是沈同泽可用,这人倒也配得上恰克图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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