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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缠绵,不觉晨晓。墨华睁眼已日上三竿,低头一看,卫绛正躺在他臂弯里酣睡,纤长眼睫微微发颤,小鼻子里哼出几声,也不知在做何美梦。
墨华肩膀发麻却舍不得挪身,他就这般痴痴地看着,一会儿傻笑一会儿亲她几口。随后,他小心翼翼掀起红被看她伤处,虽说绷带包着,但不见肿胀,墨华心里诧异:这常师爷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竟然能让她好得这么快。
想着,他替她把红被盖好,动静虽小,不过还是把卫绛闹醒了。卫绛睁开惺松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一时间她分不清前世今生,嘴里咕哝道:“你怎么回来了?昨晚去哪儿快活了?”
老夫老妻的口吻让墨华会心一笑,他故意逗她道:“找春香去了。”
“什么?!”卫绛惊跳起来,两眼瞪得大又圆,然而当她看到房中满是喜红,忽然想起他俩成亲了,昨晚正是洞房花烛夜。
好呀,这家伙故意使诈!卫绛气呼呼地暗自说道,随后灵机一动,干脆将计就计,一边哭闹一边对他又打又掐。
“你去找春香,来我这处干嘛。出去!出去!去跟那女人混去!”
墨华被她打了却笑得开心,他抬手遮挡落下的拳头,无意之中见她双眼晶亮便知她已经醒了。于是他捏住她的腕,顺势拉她入怀,而后腿一抬圈住她的身子,好似摔跤反身压上。
卫绛小受惊吓,经这般晃动之后,昨夜初欢所留余痛又袭了上来,手臂也有些疼。她腰酸背痛浑身难受,不由娇嗔道:“你欺负我。”
“我欺负你?”墨华笑得有点邪气,他一手撑在她耳边,另一只手点上她的唇,问:“我怎么欺负你,说给我听听。”
卫绛脸红了,咬牙瞪他一眼:“下流胚子。”
墨华笑而不答,两手往她腿间探去。牡丹花开,他不多话直闯玉门关,又掀一场狂风疾雨。
他饿得太久了,怎么吃都不觉得够。卫绛也后悔把他憋得太久,到头来苦得还是自己。
转眼近晌午,墨华与卫绛两人方才起床洗漱。体力耗尽,眼下头晕眼花,卫绛吃喝些东西后又躺上床榻补眠。
这时,卫二郎来了,见房门关着,他以为此二人还没起,于是就厚着脸皮在外吼:“你们两个不吃不喝,要当神仙不成?”
“闭嘴。”
话音刚落,有个东西从窗户飞出,不偏不倚击中卫二郎脑门,卫二郎哎哟叫唤,随后低头一看,原来是枚桃核。这桃核湿漉漉的,显然刚被人啃过。
卫二郎向来爱干净,经这么一污物击中,他颇为恼怒,但转念一想,是自己技不如人,连区区枚桃核都躲不过去,怎么与苏师父打?
本来卫二郎是来关心卫绛伤势,顺便想与墨华过两招,趁他脚软腿软的时候,好一报挨揍之耻。如此看来,报耻之事就没什么必要了,反正他也打不过人家,不过卫绛的伤势倒让人牵挂,于是卫二郎隔门又道:“阿绛的伤势好些了吗?不见人影,娘亲着急呢。”
李氏自比不上卫二郎赖皮,女儿新婚不好意思打扰,但见不着人影总有些放心不下。
过会儿,房内回话来:“好些了,早上已经让丫头通传。放心吧。”
看来墨华死活不开门,卫二郎也不想讨没趣,于是就离开新人院,去向卫千总和李氏禀明情况,好让他俩放心。
卫二郎走了没多久,卫绛就醒了,朦胧之中她听见有人说话,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问墨华谁来了,墨华便如实相告。卫绛心想:一直不露面,爹娘定会担心,随后她就起床拖墨华一起去向爹娘问安。
新婚夫妇自然是如膝似胶,墨华哄她就像哄女儿,帮她穿衣再移来妆镜。卫绛受伤手不能动,他便替她梳头绾发,描眉点朱。
卫绛抬眸看向镜中人儿,果真郎独绝艳,世间无双。她开心,不由自主轻笑出声,他听见了也往镜中瞧去。
两人目光在镜中交汇,如香炉上的袅袅白烟、如他手中的几缕青丝,暧昧地缠绕起来。本是一会儿功夫的事,被他二人含情脉脉磨去半晌。
事毕,卫绛与墨华携手去向卫千总和李氏问安。路行至半,恰巧遇到了卫珍儿,她徘徊于园中,身边也没个丫鬟,愁容满面,脸色比受伤的卫绛还差。
卫绛本不想理睬,不过她受伤之后,卫珍儿也十分关心她。看得出来这关心发自腑肺,不像以往假惺惺的。或许是李氏真诚之言说动了卫珍儿,让她明白何血亲。
卫绛也看在这份血亲上,决定关心下卫珍儿,她走过去,拍了下卫珍儿的肩膀。卫珍儿像被人提筋,猛地惊跳起来。
卫绛被她异常举动吓着了,卫珍儿也是吓了跳,她仓惶转身,一见是卫绛,脸色更是如土一般。
“原来是你。”卫珍儿硬挤出丝笑,欲盖弥彰,可卫绛倒觉得她比之前更可怖。
卫绛不由细细打量起她,只觉得她瘦了不少,未施脂粉的面容白中泛灰,眼圈更是深重。
卫珍儿察觉到她在端倪,于是侧过首有意藏头藏脸,再故作轻松笑问:“你的伤好呀?咦,妹夫在哪儿?”
说着,卫珍儿环首四顾,就见墨华站在廊下。或许他是为避嫌,故没有上前。若是之前,卫珍儿定会有想法,但如今她心有所属,他们再怎么恩爱,她都不会嫉恨。
卫绛见她神思焕散,不由担心道:“你是不是病了,让常师爷瞧瞧吧。”
如今她们二人只以“你”、“我”相称,不再说姐姐妹妹。日子久了,彼此也没觉得奇怪。
卫珍儿顺着她的话,回道:“我没病,我只是没睡好。对了,祝你俩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话音刚落,卫珍儿就匆匆走了,像是在逃似的,脚步飞快。
卫绛觉得奇怪,之后她与墨华去向爹娘问安,无意之中便说起此事。
“刚才我在园子里遇上姐姐,她像是病了,我让她去找常师爷看看,她硬是不肯。”
“病了?昨天还见她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就病了?”
李氏与卫千总面面相觑,仔细回想昨日,卫珍儿也没反常之处。不过终究做爹娘的不放心,之后还是去探望了卫珍儿。
卫珍儿只说自己癸水将至,身子虚罢了。其实她癸水有一个多月没来了,腹中正怀着林采晏的骨肉,这也是她刚知道的事。
昨日卫绛婚宴,卫珍儿忽然听人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好像是贤王府的人。一下子,她就想到林采晏,难捺兴奋之色,连忙离席而去。
林采晏走了半月余。这半月来,卫珍儿对他的恨越来越少,思念反而越来越重。她总觉得他会来找她,等了一天、两天、三天……等到妹妹成亲,都没见到他人影。
听到贤王府三个字,卫珍儿好似抓到根救命草,急巴巴地喘息着。她走到主院院口,暗中窥伺,只不过一眼,她就在男人堆里找到了林采晏。他穿了竹青色的长袍,手中持把十六骨象牙扇,喝酒吃菜都如圣贤书中所述标榜那般,他的气度风姿皆不俗,简直是鹤立鸡群,一下子就把周遭的歪瓜裂枣比下去了。
卫珍儿急切地想与他说上话,左等右等终于抓到他落单,于是,她赶忙闪身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而他猛地把手抽走,冷目而视。
“你是谁?”
林采晏竟然这样问道。卫珍儿大为震惊,她以为他是有意奚落,但见他的目光迷离,像是真不认识她。
卫珍儿自觉被羞辱了,抿嘴不出声,而后她慢慢从袖里拿出一块玉佩摊在他眼皮子底下。
双鱼佩,后刻“平安”二字,是之前他不小心落在佛堂里的护身玉。原来卫珍儿时刻将它带在身边,想他时,她就把它掏出来看两眼,以解相思之苦。眼下,林采晏不认她,她只期望他能认这块玉佩。结果,林采晏拂袖而去,将她和那块玉佩一起摒弃了。
卫珍儿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天崩地裂。
他不认!他竟然不认!她没脸没皮,被他羞辱到这般田地,但最终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卫珍儿心如死灰,若眼前有口井,她定会一头栽进去,好藏起自己的落魄与羞耻。不过,卫珍儿没去找井,她惜命,然而老天爷觉得罚她还不够。
当天夜里,卫珍儿难受得要命,吃进去的酒菜统统吐了,还一个劲地干呕,她想起这个月癸水没来,忽然之间如冷水淋身,整个人僵住了。
月事晚几日也属平常,不过卫珍儿掐指细算,这次晚得实在太多了。她不敢去找常师爷,于是就拿出布衣荆钗稍作装扮,假装成农妇模样,去集市里的药铺找坐堂大夫。
这坐堂大夫一把脉,顿时眉开眼笑,一连说了三个恭喜。“恭喜娘子了,你有身孕了,老夫断定此是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