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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怎么会长得像林常鸿?卫绛小惊了把,再仔细看去,他又不像了。
平安没林常鸿这般咄咄逼人,他时常俊眉低垂,眼透忧郁,可抬头见她时,这抹忧郁便化作春水,从他嘴角荡漾开来。
卫绛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怯生生地躲在众人后,似乎一记咳嗽、一个喷嚏就能吓破他的胆。
这样的平安,怎么会像坏人呢?
想着,卫绛朝他眯眼笑,就像只傻呼呼的猫儿,嘴边还黏了粒西瓜籽。
平安抬手把她唇边的西瓜籽摘下,而后放在嘴里含抿。他对她的爱意很小心,生怕她会知道似的。
唉,真是不够通透。难不成非得勾引他,他才开窍吗?
卫绛不想太轻贱,上一世她轻贱得够多了。但她又不喜欢他这般呆头呆脑,实在少了些情趣。
卫绛把瓜皮往地上一放,顿时有了主意。
“算了,听老和尚念经听得头疼。咱们去海边玩,你教我游水,如何?”
“好是好,不过……”
平安抬头看了眼毒辣辣的大太阳,再看看她白如春雪的肌肤,然后摇摇头。
“太阳太毒了,要晒脱皮。”
果然木讷。卫绛朝天翻个白眼。
“这个怕什么,你去拿青椰油,再带把伞。快!”
她挥起小手催促。平安乖乖地取来一把伞和一瓶青椰油。
卫绛拉起他的手,把他带进昏暗的石洞里。石洞阴凉,风穿洞而过,捎来一股泥土清香。
暑气消解,平安觉得很舒服,冷不丁地,卫绛对他说:“脱衣裳。”
“嗯?!”
平安两眼瞪得老大,一下子又燥热起来,不由举手护住前胸。
“你不脱衣裳,我怎么帮你涂青椰油呢?”
卫绛翻他个白眼,好似怪他想多了。
平安紧张地咽下口水,满脸羞红以背相对,而后扭扭捏捏地把外袍、内衫一点一点脱下。
他真瘦,往后看去,后背就像姑娘般阴柔,腰纤细得要命。与墨华相比,他太孱弱了,卫绛怀疑这双上下一样粗的手臂都抱不动她。
哎呀,又想得远了!卫绛暗地里骂咧,然后打开紫砂瓶,把青椰油倒在手心里,“啪”地一下,糊在平安后背上。
平安打了个寒颤。
油有点凉,那只手打着圈儿把这凉意揉开,先是他的颈,再是他的肩胛,而后到他的腰……越揉越干、越揉越热。
“你身子真滑,就像姑娘家。”
卫绛在他身后轻笑,手指轻弹。平安不由起了身鸡皮疙搭,逃不开躲不了。那只手似乎有意挑/起他的情、欲,叫他心神不宁。
石洞昏暗,且只有他们两个。她对他有意;他也喜欢她,何不顺水推舟,生米煮成熟饭?
欲/火难耐,平安情不自禁。他低头偷瞥,身子已经胀得快要开裂。就在这一时候,卫绛突然收手,情、欲顿时悬空,无着落。
“好了,其它地方你自个儿涂。”
卫绛边说边且将紫砂瓶递上,她巧笑嫣然,眸子纯洁且无辜,反衬出他的心中邪火。
平安不由为先前一瞬间的念头自责,他惭愧地低下头,假装抹青椰油,然后飞快穿起衣袍将尴尬遮掩。
见他这般仓惶局促,卫绛心中已明了,她不规矩地瞄上他的腿。
嗯,看来还算有点料。
卫绛微微一笑,假装成什么都不懂,亲昵地携起他的手偷溜出去。
云海洲后有边白沙,连着沙的海碧绿通透,犹如琉璃。卫府里的姑娘们怕晒,白天不常来玩。烈日当空,白沙烫得化人,放眼望去,也只有卫绛和平安兴致勃勃。
卫绛抹上青椰油,浑身涂得油亮亮。她里面穿着月牙白竹叶暗花丝,外头着了件绛红色对襟比甲,底下则是条素绸裤。一入海里,绛色浮起,就如朵遇水方开的花。
“平安,快来。”
卫绛向平安挥挥小手,眉眼弯起,笑得妩媚。
平安目定神慑,人没动,魂却已飘了过去。
以前,平安没觉得卫绛漂亮,在云海洲第一美人卫珍儿的面前,她更是逊色。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他俩竹马青梅,感情甚好。
而眼下,卫绛已脱胎换骨,枯草似的头发黑亮起来,无血色的病容变得白里透红。她有一双含笑桃花眼,稍眨几回,自有魂魄落如其中。
她就如一棵蔫萎的瘦苗,遇上一场春雨,然后拼命地吸取雨露,拼命地生长。渐渐地,它长出嫩叶,再长出花苞,待众人回神,方才惊觉这是朵倾城牡丹。
平安欣喜,他是第一个看到她含苞欲放的人,也是第一个被她喜欢的人。他自觉比所有人都聪明,比所有人都幸运。
“平安……”卫绛又挥手叫他。他缓神之后,踩着白沙跑去,猛地扑进海浪中,游到她身边。
“平安教我游水。”
卫绛嫣然一笑,牵着他的手往深处走。被水浸透的衣衫吸在她身上,女儿风韵已初显。平安忍不住多瞧几眼,腰细腿长,只是胸还有点平。
卫绛注意到他的眼神了,嘟嘴娇嗔:“你在看什么?”
平安心虚地垂首,眼神闪烁不定。“没……没看什么……我来教你游水。”
说罢,他一头扎到水里。
虽说平安怕水,但在这浅海中还是能折腾几下。他迫不及待要表现,先来个鱼跃,再来个潜龙,游了几个来回,蓦然回首,卫绛似乎有点生气。
“你只顾着自个儿游,怎么不教我?”
平安蹙起俊眉,涨红了脸,然后比划几下。
“就这样。”
卫绛摇摇头,说不明白,非要手把手地让他教。平安局促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卫绛就这般看着,笑意盈盈。
忽然之间,平安觉得她是在有意调戏他。
“阿绛。你是不是在欺负我?”
呀,被发现了。卫绛俏皮地吐下舌,嘟嘴娇嗔:“我是喜欢你才欺负你呀。难道你不喜欢我?”
说着,卫绛靠过去,下巴搁上他的肩头。平安的唇红润丰腴,很有让人啃的*,可卫绛看了会儿,亲不下去,于是就轻轻地亲下他的腮颊,淘气地游走了。
平安的心被这个吻撞了,怦怦乱跳。缓过神后他追上去,一把拉住卫绛的手,在她耳边信誓旦旦。
“我当然喜欢你。阿绛,你今天说过的话,你可不能反悔。我心眼很小,你不能骗我。”
卫绛嫣然一笑,手指点上他的额心。
“骗你干嘛。”
话音刚落,卫绛又溜走了,就像条狡猾的鱼,弄得他心痒痒,却又不肯被他抓住。
平安见她游得越来越远,心像没了着落。他有些慌、有些怕,忙不迭地追上去,直到触到她细嫩的柔荑,方才心神安定。
“平安,你看这里有蚵仔!”
卫绛突然兴奋,拉着他的手往礁石里瞧,果然有很多蚵仔藏在缝里头。
“有没有带匕首?快,快点拿出来。”
卫绛摊开手掌雀跃,平安乖乖地取来匕首。卫绛便拿它撬出蚵仔肉,用海水洗洗,吮入口中。
蚵仔肉的鲜、海水的咸,两者混在一块,就成了天下至珍。本说要学游水的卫绛只顾着吃,一个接一个的,嘴巴不停。
卫绛把蚵仔肉送到平安嘴边,他皱眉,为难地咽下。吃过两三个之后,肚子就咕噜噜地乱叫起来。
卫绛觉得不妙,急忙打发他。
“快!快去!记得离海远点!”
平安像得了圣旨,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直到卫绛看不见。
平安傻得可爱,卫绛见之不由笑出声,他就像她手里的蚵仔,任她宰割吞咽,连挣扎都不会。
看来她选对了人。她就是喜欢平安这般听话的性子,有他在凡事都会方便些。
趁平安没回来,卫绛彻底放开了,她脱去绛色比甲放在礁石上,又解开暗花丝袍衣结。丝袍底下是翠绿的胸抹,胸抹上绣有鱼,一入水,这鱼儿就如活了一般随波摆尾。
卫绛游得欢畅,无意中,她看到海底投落一抹影,诧异平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踢腿一蹬,浮上水面,睁开眼就见一双的眸,带了些许海水般的湛蓝。
卫绛看到他,阴沉了眼色。
“怎么又是你?”
墨华半蹲在礁石上,笑意盈盈。他的脸皮早已修炼到铁打不穿,被她瞪眼,依然笑眯眯。
“看来你的脚是好了,还能游水。”
语毕,他朝四处望,无意似地问起:“咦,平安呢?”
他知道了,故意来逮他俩的。
卫绛不以为然地笑着回他:“不关你的事。都说了,我不会嫁你的,你硬要娶的话,我定叫你头顶碧连天,下雨都不用打伞。”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尽快与你成亲了。”
说着,墨华眼睛往下一溜,略有嫌弃地摇头咂嘴。
“唉……这小嘛还是小了点。”
卫绛翻他个白眼,转身沉入水中,如条小鱼灵巧游走。
墨华蹲身探头,左右寻她。不经意间,一双手突然窜出水面,猛地勾住他的颈,一把将他拉进池里。“卟嗵”一声,激起一朵无比香艳的水花。
水波轻柔,无论是人是声,也跟着柔和起来。
卫绛像变了个模样,不再生硬冰冷。她笑得温柔妩媚,犹如水蛇将他缠绕,慢慢地将他引至深处。
不知是否这海水的缘故。墨华昏昏沉沉,他情不自禁环抱住她腰际,与她交融。
这回她没逃也没躲,摆弄起窈窕的身姿朝他媚笑。她凑过来,有意吻他的唇。光阴在此刻凝结,耳里听见的也不知是谁的心跳。
忽然之间,墨华脑中闪过残影。他来过此处,就在这海中与她嬉戏缠绵,在那块礁石上,他还刻下过四个字: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天长地久……为何……
墨华思绪零乱,忽然嘴上一记刺痛,彻底碎了虚境。
卫绛咬了他,咬完之后,她敛起娇媚,犹如青面夜叉,狠狠地在他肚上踹了脚。
墨华吃痛蜷起身子,海水趁机灌入他的喉里、肺里,把他呛个半死。好在,墨华水性好,屏气往上游。浮出水面,往后一瞧。卫绛已经上了岸。
墨华咳嗽连连,嘴疼得冒火,她的步子却是悠哉,连头都懒得回。
其实那一刻,她有杀他的心,可惜匕首竟然掉了。卫绛阴郁,白白失了这么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