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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芳容感受到谢小宁不善的眼神。
她怯怯看向谢小宁。
谢小宁是做男装打扮的,和魏谨言都蒙着面。
察觉到庞芳容看她后,谢小宁眼底掠过一丝邪肆。
庞芳容立刻瑟瑟发抖,又往后缩了缩,战战兢兢地道:“多谢两位大哥的救命之恩。”
谢小宁故意道:“看这位姑娘也不是这个村子的里人,为何会流落到此地?”
庞芳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她是专门为了陆玉衡来通州的,之前一切都很顺利。
可就在昨天遇到劫匪,逃命的时候慌不择路,和丫鬟马夫他们走散。
还在山里迷了路,误打误撞来到此处,被这个村的人收留,结果今天就碰上刚才那伙人准备洗劫这个小村庄,于是差点就……
一想到,庞芳容哭得更伤心。
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有什么,从未受过今天这样的委屈。
谢小宁见状眉头微皱。
“我和家人走失了。”庞芳容抽抽噎噎,“求两位大哥带我找我的家人,我一定重金酬谢。”
“听你的口音是来自京城吧?我们可不去京城。”谢小宁淡声道。
“不用去京城,只要两位送我去长金县就行,我的家人在那边。”庞芳容急声道。
谢小宁笑了笑:“你就不怕我们半路卖掉你?”
“你们行侠仗义,不会做这种事的。”庞芳容心里也没底,可是她无计可施。
这里的人都是些土包子,说不定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长金县。
而且庞芳容也怕谢小宁他们走了,自己逃不出去。她听说很多穷地方,都是从拐子手中买媳妇的。
她可是通州刺史的表妹,死都不要留在这种地方。
所以比起可能会被这些土包子糟蹋,庞芳容觉得自己还不如赌一赌,这两人武艺高强,还能护她周全。
谢小宁一眼看出庞芳容的打算。
“抱歉,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你倒是可以让他们带你去。”
“不行,谁知道他们会安什么心?”
庞芳容毫不犹豫拒绝。
村民们的脸色非常难看。
谢小宁冷笑,该不该说这个庞芳容没脑子呢?
还在别人的地盘就说别人,啧啧啧!
这是来到通州的?
“两位大哥,只要你们带我去长金县,多少银子我都给。”庞芳容哀求,“他们都是山里土包子,说不定连长金县是哪儿都不知道。
再说要是你们离开了,我被他们扣留在这怎么办?乡下人没一个好东西的。”
村民大怒,看起来像是他们村长的老者气得浑身发抖:“姑娘,虽然我们是乡下人,但我们也是堂堂正正做人的!”
魏谨言讥诮地道:“姑娘说自己是走失的,可瞧着姑娘好像也没吃什么苦,想来是这村子的人收留你,你骂他们不是好东西。万一我们将你送到长金县,你跑去报官说我们是拐子怎么办?”
庞芳容一噎:“我、我是着急,口不择言,我的意思是怕又遇到刚才那些人,他们都是禽兽。”
谢小宁和魏谨言相视一眼。
谢小宁道:“是吗?可我们还有事,得在这留一晚上。”
她想看看这个陆玉衡表妹心狠到什么程度!
“请两位恩公到寒舍一坐。”刚才说话那老者闻言,急忙说道,“我们还没好好谢谢恩公的救命之恩,请恩公千万不要推辞。”
其他人刷刷跪下,向谢小宁和魏谨言磕头。
两人都不习惯古人动不动就下跪的,立刻闪身避开。
魏谨言道:“诸位若是这样,我和我兄弟就不敢再逗留了。”
众人闻言,赶紧起来。
他们簇拥着两人去了老者家中。
悍匪们只将村民们集中到一起,还未来得及抢东西,就被从天而降的谢小宁和魏谨言阻止。
庞芳容犹豫了片刻,也爬起来跟了过去。
虽然她说话过分,但是村民们淳朴,有年轻媳妇见她衣衫不整,取了一套衣裳给她换上。
庞芳容一看那些粗糙的布料,差点就扔掉,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委委屈屈地穿了。
谢小宁一问才知道原来通州虽然富庶,在这些偏远的小地方却有很多打家劫舍的悍匪,他们四处流窜作案。
前任刺史惯于粉饰太平,要不是祁家被灭门引起了朝廷的重视,才下令围剿了几次。
可这些悍匪十分狡猾,官府奈何不了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陆玉衡刚到通州赴任,一直收拾着通州城的烂摊子,腾不出手收拾这些山匪,长金县又地动了。
“本来我们这里靠山吃山,生活都还过得去的,可谁经得起一年来两三次山匪抢劫呢?这日子就越过越艰难了!”老者眼泪汪汪。
“我们报官,可是人还没走出去,就被山匪杀了,久而久之,没人敢提这事了。这些山匪很狡猾,一般不会去打劫外乡人的。”
谢小宁和魏谨言都已经取下蒙面的布,不过两人都没有用真容。
魏谨言紧抿着唇,若有所思。
谢小宁问:“那刚才那伙人,你们认识吗?”
“好像是狗儿山上的。”老者道,“就在我们隔壁镇的徐家庄,据说徐家庄每年都要向他们缴纳一百两银子,才不遭殃。”
谢小宁想了想,这些山匪杀人如麻,所到之处无不掠夺一空,竟然不吃窝边草?也不抢外乡人?
他们好像就是要让本地人忌惮他们,害怕他们。
这是干嘛呢?
谢小宁看了魏谨言一眼。
显然两人都想到一出去了。
于是,他们决定今晚一探狗儿山。
打探清楚狗儿山在哪儿之后,两人就没再继续这些问题了。
谢小宁和魏谨言还要去埋监测地震的仪器。
两人暂别村民们,表示会回来。
庞芳容想追着两人跑,可惜两人都会轻功,很快就在消失在她视线里。
庞芳容绝望极了。
“通州的山匪挺有意思的!”离开那个村子后,两人找到了埋仪器的位置,谢小宁轻笑,“寻常的山匪,不都是专挑外乡的肥羊宰吗?”
“是有些意思。”
“你说,这些山匪会不会是荣亲王在通州的旧部,化整为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