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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棠和连蕴神色平静,不为所动。
“周棋,客满楼少东家。”谢小宁将周棋拉出来,郑重介绍。
纪棠一眼看出周棋是女扮男装。
“见过各位大人。”周棋拱手,极力压抑那狂乱的心跳。
“不必多礼。”陆玉衡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撞入周棋心间。
她紧张得不敢抬头看陆玉衡,生怕自己会亵渎那样一个谪仙般的少年。
谢小宁察觉,知道周棋是真喜欢上陆玉衡了。
否则这么个大胆的姑娘,何至于把玉佩的络子都快揪秃了?
可惜——
一想到两人之间的家世差距,谢小宁就不看好周棋。
哪怕是在后世,门当户对还是无法跨过去的条件,更别说在这种阶级分明的时代。
再说陆玉衡能选择的范围太广了,尚公主也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无论如何,这些话谢小宁都没法对周棋说出来。
她收起念头,跟着众人一道进去。
钟离暮和谢青森也正好回来,大家赶紧给钟离暮见礼,这才落座。
陆玉衡和纪棠的到来,让钟离暮都松了口气。
不过两人歇了口气,就立刻去府衙交接。
由于府衙的官吏都伤得严重,这段日子通州城大小事务基本上都落到钟离暮和谢青森身上。
所以陆玉衡一行人还包括调任来其他官员。
交接完毕,陆玉衡就投入了繁忙的公务中去。
周棋本以为能多见见陆玉衡的,结果一晃五天过去,她就在陆玉衡来的时候见了他一次而已!
陆玉衡跟着钟离暮每天不是在府衙,就是在城中各处走动调查,但凡要事全都亲力亲为。
周棋找到谢小宁,跟谢小宁商量:“小宁,要不我们在通州这边也开个客满楼分号吧?”
谢小宁定定地望着她:“那蕲州那边呢?”
“那边……交给金掌柜吧。”周棋弱弱地道。
谢小宁无奈:“你想好了吗?”
“嗯。”
“那就开吧。”
“你不骂我?”
“骂你有用吗?”
周棋撇撇嘴。
她也知道自己跟陆玉衡身份悬殊。
可是喜欢上了,她根本没法子洒脱的放下一切。
哪怕只能远远看着,也甘之如饴。
“傻姑娘。”谢小宁叹了口气,见周棋这么执拗,她决定助攻助攻,要是能成那就再好不过,不成也至少了却周棋一桩心事。
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不开心。
……
陆玉衡从府衙回到临时住处,已经是丑时。
他揉揉酸涩的太阳穴,活动一下僵硬的肩膀。
刚踏入大门,谢小宁就从旁边的阴影处走出来。
“谢姑娘?”陆玉衡有些意外,“这么晚你怎么还不歇息?”
“在等陆大人。”
“哦,有事?”
“我和周棋想在通州开客满楼的分号,不知道陆大人可知是否有比较好的位置?”
陆玉衡想了想:“还真有,不过那一处酒楼已经被烧毁大半,老板要举家搬迁至别处,那是通州最好的地段,你若是要,明日便去瞧瞧如何?”
“好,谢谢陆大人。”
陆玉衡笑笑,把位置告诉了谢小宁,随后又提醒她:“如今通州依旧很乱,你们外出要小心。”
“好,陆大人早些歇息。”
陆玉衡微微颔首。
谢小宁走出了几步,忽然又转过身:“我忽然想起明日还有事,不知道能否麻烦陆大人安排一个人带周棋去看看?”
“可以。”
“若是谈下来,请你喝酒。”
“好。”
等谢小宁走远后,陆玉衡回头对随从说:“你明日带周棋去梨花巷看看。”
“是,大人。”
周棋……陆玉衡无端想起那个看到他就落荒而逃的姑娘。
“算了,明日我自己去吧。”陆玉衡改变了主意。
周棋和谢小宁一样,都跟他见过的京城姑娘不同……
次日。
周棋一觉醒来走出房间,就被院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陆、陆、陆大人……”她以为自己眼花,心都快跳出来。
怎么办?她还没洗脸,她脸上会不会又东西?哎呀,坏了坏了,她怎么先喊人了呢?呜呜呜……周棋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要如何摆放。
陆玉衡抬眸瞧见她窘迫的模样,讶然失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打趣起周棋:“谢姑娘没说过你还结巴呀!”
闻言,周棋脸红到脖子根,像只熟透的虾一样。
陆玉衡看着周棋,要不是房门已经被她关上,他深深怀疑她会转身逃进去。
“陆大人怎么这么早?”周棋生硬地转移话题,只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怎么能让陆玉衡看到她这副模样呢?
见周棋那么紧张,陆玉衡敛起笑意,认真说道:“梨花巷那有一处酒楼要转手,地段不错,正好我今日过去,周公子是否一起过去瞧瞧?”
“啊?”周棋以为自己听错了,“是你要带我去梨花巷?”
“嗯,周公子不去?”
“去去去,陆大人你等等我。”
周棋像一阵风似的转身回房,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翻出一套最喜欢的衣裳,重新挽发。
穿戴好后,她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走出去。
陆玉衡听到动静抬眼看去。
面如冠玉的周棋,正紧张地对他笑,露出一个浅浅的小梨涡,显得特别羞涩可人。
陆玉衡有一瞬间失神。
“走吧,周公子。”陆玉衡很快恢复如常。
周棋小跑追过去,浑然不觉自己这举止有多小姑娘。
她跟在陆玉衡身边,不复平时的潇洒自然,一直紧紧揪着袖口。
“周公子很怕我?”陆玉衡察觉,侧首问道。
“啊?没、没有。”
“那你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陆玉衡不动声色地提醒周棋。
周棋这才发现自己紧张得完全露出姑娘家的做派。
哎呀,周棋你怎么这么笨呢?她暗暗骂自己。
陆玉衡没有忽略她脸上丰富多变的表情,不由得失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点没错,能跟谢小宁成为朋友的姑娘,总是有些与众不同。
嗯,挺可爱的。
“陆大人,您公务不是很忙吗?要不您派个人带我去,我怕耽误您时间。”周棋纠结了半天,结果一开口就恨不得把话吞回去。
陆玉衡顿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