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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几天苏折羽注意到拓跋孤除了仍然在翻阅十八年前的一些可能牵涉到教中变故的记录之外,也开始翻关于青龙教创教之人拓跋旗所留的文献,不觉有些奇怪。不过她并没有问。恐怕教中事务确实很忙。她想。那么,十八年前那件事,我便更该多用心帮他了。
拓跋孤也便随即注意到她这日早上自他吃完早点后就影踪不见。不过他也无心顾及她跑去了哪里。原来他从本来在看的那些记录之中,突然读到了些关于青龙教昔年镇教之兵青龙剑的端倪,虽然知道眼下应该以肃叛之事为重,也忍不住去翻从前的典籍想证实青龙剑之说。第三日下午他又去拜访了此刻已赋闲的一位长老,问及此事,那长老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心下便有几分悻悻。其时天色已晚,拓跋孤颇有点头痛,本拟等苏折羽送了晚饭过来,就略略与她说起此事,哪料苏折羽却并不见踪影,反着了旁人端饭菜进来。他心里忆起三天都鲜少见她出现,不由得愠怒起来。
晚上苏折羽总算还是端了水来给他洗脸,见他脸色不善,便惴惴地站在一边,低声道,主人请洗脸。
你还记得我这个主人?拓跋孤反问她。
苏折羽心中明白是自己数日没有陪住他之故,但她确是替他去细查十八年前之事,只是想等有了结果才予他惊喜,是以只是低头站着,一言不发。
怎么,苏折羽,现在连个解释也没有了么?拓跋孤口气里怒意已显。那么你是打算往后几日也不在我这里出现了?
不是的。苏折羽连忙解释。我……
她没办法禁住他的眼神,不敢再瞒他,照实说了出来。
拓跋孤却未置可否,只哼了一声自己洗了脸。苏折羽虽然心中忐忑,也仍给他铺了床,端了水盆道了告退,便向外走去。门才开了一半,她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已经听见拓跋孤又叫自己。苏折羽。这三个字,在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意识得太清楚时,已经到了耳边,细密到让人发慌。她吃了一惊,要转过身来,却也没来得及全转,门啪的一声被推上,她无路可去,慌乱之中只觉水盆也无处容身,咣的一声倾在了地面。终于转过脸,却还没及看清拓跋孤的表情,便被他倾下身来,强吻到了唇上。
你是不是怕我?他贴着她的唇瓣,语气带着点强迫。自从那天之后你就躲着我,你什么意思!
苏折羽哪里说得出话来,她连移动一下头的空间都已经没有,只够惶恐地摇了摇头。
拓跋孤的手轻易地摸到她的胸膛,随即抓住她衣襟向下一扯,便将她上衣扯脱。这一切事情快得决不容她喘第二口气,她已经被拓跋孤抱到了床上。被他这一双手按住,那是半分动弹的可能也没有了。
我告诉你苏折羽,只听他恶狠狠地道,你本来就是我的,躲也没用!
没……没……我真的没有……苏折羽徒劳地解释着,却止不住身体裸露出来的速度。她才发现那一天拓跋孤是真的并无心对自己做什么,因为他真的有心的时候,便如此刻——又岂会容自己反对一星半点!
是的,她甚至连害羞、连脸红、连思考的时间都不会有。她只能听见他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嘲笑,又像是冷笑。束胸的布条断落,他潦草地似吻又似撕咬着她的身体,而她甚至来不及明白这一切代表了什么。一股从未有过的颤栗已经降临在她全身,让她发出了喑哑的哀鸣。
而后,他的手到了她胯上。她最后的清醒只是那嘶的一声,他撕开了她的长裙。
她想这一定不该叫幸福,因为一切作为都是他在迫她;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她竟就这样放弃了抗拒。是因为他是她的主人吗?她不知道,只是闭上眼睛,由着所有的晕眩和狂乱充塞头脑,由着身体被一个男人随意支配,由着自己的一颗心在这个晚上,终于变回了女人。
一直到恢复神智——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意识到自己正仰面躺在一片黑暗之中,似乎眉头还蹙着,似乎双目还迷离着,似乎口还微张着,但清醒过来了,她终于感觉到身体里那些许隐隐约约的陌生的痛楚,还有一点点冷。
屏住呼吸,忽然好安静,静得像最好的晴天,好像从没有过狂风骤雨。她擦了擦眼角,下意识侧过身体蜷缩起来,小心地伸手去摸被子,却当然一下子触到了身边的人。
这一下好像触到了现实,她一惊缩回手,整个人瞬时弹坐起来。
我有这么可怕?躺在身侧的拓跋孤没动,只有平平的声调传过来。
苏折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没有。她下意识地道。主人,我……
没有就睡吧。拓跋孤打断她的一切疑问。
“就睡吧”。苏折羽怔怔地想。但……我应该在哪里睡呢?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至少知道此刻的他并没有伸手过来抱住自己,给予任何一点多余的温存与爱抚。这是他的房间,他的床。在他的**冷却之后,她的初夜已经结束了。
那我……我先回去了……她手忙脚乱地爬下床来,掖着被撕破的衣衫去穿鞋,惶恐地向他告退,只差开口道歉自己打搅了他。
回去?
主人……还有什么吩咐?苏折羽站好,小声地道。
黑暗之中的拓跋孤沉默了很久。
没了,回去吧。
她退出他的房间,总觉得自己仍然失魂落魄,所有的激动与热情都消退了,她觉得茫然。她躺了许久许久,才觉出被子里暖了些,她的心也暖了些,朦朦胧胧地忆起些什么,有几分害羞,更有几分甜蜜,无论如何也抹不去。
她是个真正的女人了。
一直到天色将晓,她才慢慢地阖目睡去。天色大亮她醒来,瞪目睁了半晌,也想不起是怎么回事——但终究是回过了神来发现自己贪了睡,惊得一下子跳起。初夜留给她的痛楚比起现在她心里的惶急,实在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了。
她又陡地发现自己还赤身**——昨夜恍恍惚惚,居然一直没有穿上衣服。她慌忙翻出一套干净的系上,定了定神,去找拓跋孤。
拓跋孤已经起来,看她怯怯地、像犯了大错一般地走来,小心翼翼地垂首在一边道,折羽……折羽今天起得晚了……
那还磨蹭什么?拓跋孤道。还不去准备热水给我洗脸?
苏折羽连忙道是,慌慌张张地向外走,却听身后拓跋孤又道,回来!
她又折回。
都什么时辰了,我早洗过了。拓跋孤叹气。我看你不若不要起来算了?
苏折羽低头道,折羽以后不敢了。
去收拾一下,过一会儿我与简左使有事要谈,你没事就一起过去。拓跋孤看着她。
苏折羽哦了一声,默默然地去整理房间。什么都没有变。她在心里说。所有的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是整理间忽然看到床单上留下的那数点薄红的时候,她心里还是狠狠一紧,羞愧万分地赶快掩起又撤下,又以极快的速度找了一床新的铺好,好像这样这一切就不会被拓跋孤看在眼里似的。临出门时她甚至不敢向他告个退,只抱着待洗的床单,逃也似的溜了出去。
拓跋孤对她,倒仿佛真的连最后的隔阂都消去了。假戏已经真做,所有的一切,已不再是为了故意让谁看见。他也从没料到自己真会对苏折羽有那样的**,也许真是对她躲着自己不悦而发泄,又也许是因为发现了她女人的那一面而被激起——归根到底,这也只是在她身上多打下个自己的印记,证明这个叫苏折羽的女人——作为仆从或者作为女人——都只能属于他。
只是,除开偶尔的**,对苏折羽,又还有些什么?这个问题,拓跋孤当然不会去想。反正不需要想。反正她是他的,他想怎么样,她都只会迎合,用她迷离的眉眼,用她灼热的呼吸,用她湿润的身体,用她顺从的低吟——用一切再也无可挑剔的方式,取悦她的主人。
苏折羽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还有没有——或曾经有没有过——某种她不敢真切去想的奢望。她记得拓跋孤一贯常说的一句话是,仆从就要有仆从的样子,所以,那种不敢想象的念头,也许,一定,真的,只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