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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沉婉回到姜家就拽着姜向晚进了自己的房间,抱着肩膀睨着他道:“姜老三,你行啊,不声不响的给我来这一手,你是生怕我们家人不恨我是吧?原本我二叔和爷爷就看我够不顺眼的了,这回好了,估计这会儿都恨不能买凶杀了我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家人把你许给邱少晗吧?你二叔和你表姐都计划好了,要给你下药,让你和邱少晗生米煮成熟饭,还设计好让人发现引来大家围观,逼你不得不答应。”姜向晚的语气越来越冷,周身的气势也变得冷硬起来。
这件事,他之要想想就觉得浑身难受,郁闷的想杀人!
岳沉婉并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姜家在岳氏肯定是有内线的,当然陈建亨爷俩在鼎鑫肯定也有间谍,这年头,商场如战场,无间道的上演时必然的。
她蹙眉:“给我下药?呵呵,他们还真会想啊,我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却背后要捅我刀子,好,很好,我倒要看看,谁比谁更狠更无耻!”
岳沉婉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一直觉得当圣母是件特傻叉的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立马犯人。她懒得计较并不代表得让人当傻逼算计。
她在地上来回踱了几圈,有了主意。
姜向晚看着她嘴角诡异的笑容,心情好了很多,这是他的傻姑娘,他捧在手心里疼,放在心里面宠的女孩,谁要伤害她,他必要谁付出惨痛的代价。
陈静初这几日心情非常不好,事实上,从岳沉婉回到H市她就觉得无比郁闷,这个堂妹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每每想起就让她觉得如鲠在喉般难受。
她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岳沉婉,从乡下来的小姑娘,梳着土气的小辫子,穿着红色的化纤罩衣,藏蓝色的裤子,明明那么土气还脏兮兮的,却坐在祖母的怀里笑嘻嘻的,祖母看着她眼睛里满是疼爱,她穿着雪白的纱裙,明明像个最干净漂亮的小公主,却要仰望着那个女孩,她心里很嫉妒。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祖母去世,医嘱公布的时刻,她震惊的发现祖母居然将绝大部分资产留给了这个堂妹,一夜之间,灰姑娘变成了公主,而她被打落凡尘。
她恨她,噙皮蚀骨的恨,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去讨好祖母,原来不过是个笑话,那个该死的老太太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自作聪明的小丑吧?
她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辱,这种羞辱让她越发的憎恨那个傻乎乎的女孩。
她做了很多事情想要伤害她的事,可父亲说祖母为了保护岳沉婉在遗嘱中写明了如果岳沉婉在成年之前死了,所有财产都会捐献给慈善机构。
她越发的恨她,这种情绪让她无法跟她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腺癌,她觉得每天看着那张茫然无知的脸,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就想上去抓花她的脸,那种情绪让她疯狂。她选择了去法国留学,她要积攒力量,要成为真正的名门淑女,即使没有那么多的财富,她的风度气质教养容貌也要比她强。
她回国了,她却出国了。
等她们终于照面了,却发现那个傻乎乎的女孩如此鲜明靓丽,身边还有那么优秀的男朋友。
嫉妒如蚀骨之蚁,吞噬着她的血肉,她的精神,她的每一根筋骨
她趴在美容床上,专业的美容师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上涂抹着精油,大概是看出她的情绪不好,平时比较啰嗦的美容师识时务的一声不吭。
大概是最近的情绪一直紧张,她的身子十分僵硬,好半晌才放松下来,不知为什么今天的精油格外好闻,她迷迷糊糊的问:“今天的精油是什么味道的?好像不是玫瑰的!”
美容师殷勤的笑道:“这是新来的精油,里面放了茉莉、玫瑰和依兰花,有美容、保湿、保养卵巢促进女性新陈代谢的功效,我们的老客户都很喜欢这种新的精油”
不过是那些熟悉的推销类说辞,她懒的听,电话忽然响起,陌生的号码,她皱皱眉,这种时刻,她讨厌公事电话,不过这个非常时刻,她还是不敢错过一点信息,懒洋洋的接起了电话。
“陈小姐,我是雷樱,还记得我吗?”声音很甜美,显然声音的主人很年轻。
雷樱?她当然记得,Q市□□的千金,岳沉婉曾经的同学好友。当年雷樱的那场风波,在圈子里也有耳闻,听说当时的雷副省长一怒之下几乎铲平了整个陈家,陈家元气大伤,若不是出了陈归人,估计这会儿还起不来呢。
“记得,雷小姐找我什么事?”
“想送个消息给陈小姐。”
“什么消息?”
“岳沉婉在通达集团有股份,而且是大股东,通达的陈归人曾经是岳沉婉的男朋友!”
陈静初霍然翻身坐起,通达集团?
通达集团是这五年才走上正轨的集团,据说是陈家洗白身份才成立的,最初的名字叫四通八达,名字恶俗的要命,可什么生意都做,五花八门,海阔天空,匪夷所思,不过还是以商贸大楼和团购网站为主要经营项目,他们买断的振兴路烂尾楼,没多久,政府居然开发了振兴路一带,那里成了寸土寸金的商业圈,那座地处中心位置的烂尾楼顿时炙手可热了,通达藉此把写字楼改成了大型的百货商场,里面的店铺直线飙升,国外连锁快餐业的加入更让那里繁华起来。通达集团藉此一跃而起,成了本省的知名企业。
陈归人以私生子的身份居然异军突起,陈龙生病后,陈归人正式接手陈家所有生意,黑白两道的生意都做的风生水起,通达上市的消息传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挂牌,可在商圈内,人人都知道,通达仅在团购网站这一块,总价值就超过了十亿。
陈静初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忘了自己未着寸缕,这么冷不丁的坐起来,美容师被吓了一大跳。
“陈小姐,你”什么事啊反应这么大?
陈静初挥挥手,让美容师退出去,美容师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温顺的走了出去。
“你怎么会知道的?”
“呵呵,我现在是陈归人的助理啊,这样的消息怎么瞒得住我?”
陈静初的笑容狰狞起来:“你想要什么?别跟我说你是路见不平呢,说实话吧,你不是阿婉的好朋友吗?怎么会传递消息给我?”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谁都给不了,我传递消息给你,不过是因为我想要岳沉婉感受一点挫折,我不喜欢看见她那么一帆风顺下去”声音是慢悠悠的,完全听不出一丝狠毒和厌恶来“当然,如果你能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挫折,我更加乐见其成”似乎是笑吟吟的,然后利落的挂机。
陈静初放下电话,清丽端庄的脸蛋忽然狰狞起来,她冷笑的自言自语:“岳沉婉,你说你不在乎岳氏的死活,你当然不在乎,因为你另外有了依靠,你有通达的钱,怎么会在乎我们将来的下场,哼,姜向晚,陈归人,你们真行,给岳沉婉当依靠是吧?我倒要看看,一马跨双鞍,你们两个男人会不会共享这份荣幸!”
她起身穿起衣服,准备去公司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奔驰小跑刚打着火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起来,一种麻酥酥的热从小腹升了上来,她觉得很热,将车窗放下后,还是觉得很热,舔舔嘴唇,越发的干,很渴,就在此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磁性中带着几分慵懒:“宝贝,你都好久不来我这儿了,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啊”
“石观?”石观是她刚回国时交往的男友,本市最知名的慢摇吧里的乐队主唱,高大英俊,邪魅狂狷,充满男性的魅力,女人见到他都会有膝盖发软的感觉。
陈静初跟他交往过一段时间,石观喜欢她大家闺秀的气质,当然对她陈家小姐的身份也有一定的向往,她喜欢石观的魅惑,尤其是石观的床上功夫,器大活好,花样翻新,让她如染上毒瘾般欲罢不能。两个人好了半年的时间,陈静初经家人介绍认识了程书记的公子程家耀,程公子的身份地位当然不是石观可比,陈静初立马甩了石观,当然,石观对她也没那么死心塌地,他本身就是个玩世不恭,浪荡成性的人,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从来都片叶不沾身。
这会儿,石观磁性的声音霍然在陈静初本就发热的身体里泼上了一桶油,她觉得浑身发热,□发痒,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石观那些令人沸腾的姿势来。
想了想,她决定先去石观那玩一会,下班时再回家跟父亲说这件事。
等她浑身酥软,满面□□的从石观的公寓回到家里,迎接她的居然是陈顺之铁青的面色。
陈建亨脸色阴郁的几乎要滴出水来,许秋莲母女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看着她。
“爸,怎么了?”陈静初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贱货,跟你妈一样无耻□□”陈顺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将陈静初打出去一米多远,陈静初的嘴角当场就裂开了,脑袋都晕乎乎的 ,半晌才反应锅来。
陈静初是陈顺之的长女,从小聪明伶俐,很得陈顺之宠爱,从小到大,陈顺之连骂都不舍得骂一句,现在居然打了她,陈静初颤巍巍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狰狞的脸:“爸,到底怎么了?我我做错了什么事?”
一旁的许秋莲和陈颖之唇角微挑,抱着肩膀看大戏,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
高贵吗?淑女吗?你不是一直子啊嘲笑我们母女是乡下来的□□吗?看看你自己吧,比我们高贵多少?不一样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蔡书仪目光呆滞的看着女儿,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
江曼抱着个电脑笔记本走过来,打开来放在陈静初的面前,轻声道:“两个小时前在网上开始的,现在点击量已经超过七百万了”
屏幕上,一对男女在疯狂的翻滚,白花花的*让人的视觉感受极大的刺激,女人因为极度的□□尖声叫着,头部高高抬起,面部画面极为清晰——陈静初。
陈静初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不,不,那不是她,不会的,那不是自己,画面上那个沉沦在欲海的女人怎么会是自己?不,不,完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名誉、地位、财富全都毁了,程家耀不会娶自己的,自己那么长时间的努力,努力的做出淑女的样子博取程家的认可,这一下全都毁了
她疯狂的尖叫起来,一声接一声,这叫声刺激到了蔡书仪,她清醒过来,扑过来抱住女儿。
一时间屋内死一般凝滞,只有陈静初尖锐的叫声在回旋着,让人毛骨悚然。
“她怎么样?”
“崩溃了,医生说,短时间内不能受刺激,蔡书仪准备送她出国休养,不过陈顺之似乎准备放弃这个女儿了,一个大字儿都不愿意出了!”
“星月湾计划不能再搁置了,陈家准备再寻求加盟融资,我为陈家准备了一个非常好的合作对象,你想办法引荐给陈顺之!”
“嗯,好,如果,岳氏真的垮了,我,我该怎么办?”
“放心,我在你瑞士的户口上已经打进了一笔钱,这件事情结束后,你可以去瑞士,我会为你安排妥当的!”
“好,那,什么时候我能见到合作方?”
“过几天,有人会联络你的,你等着就行!”
“好!”
放下电话的女人,神色茫然,很久,才闭上眼睛,一滴冰冷的泪猝然滑落腮边。
岳沉婉接到上级指令,帝京发生了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要求岳沉婉取消休假,火速归队。
来送行的王暖暖笑道:“估计你爷爷和二叔要准备鞭炮庆贺了,你终于走了,你瞧瞧你回来一次,陈家成什么样了?跟邱氏的合作泡汤了,陈静初和程家耀的婚事也吹了,你简直是灾星中的战斗机啊”
岳沉婉微微一笑:“人必辱人而后自辱之,依兰花精油不过是有着微微的催情作用,就算只有一般的自制力也可以自制的,她愿意放纵自己,那就必须承受放纵自己的后果!”
王暖暖一竖大拇指:“你牛!我说牛师傅,我过几天跟京剧团进京演出,到时候你要尽地主之谊!”
“放心吧!必须滴!”
飞起在巨大的轰鸣中起飞,岳沉婉望着窗外越来越小的楼群,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又一次飞离这个城市,心里忽然又微微的酸楚,那样茫然而苦涩的心情,就像昨天在父母和祖母的墓前一样。
很多年没有去看看爸爸妈妈的奶奶了,她在墓前坐了很久,姜向晚一直安静的陪着她。
她摩挲这冰凉的石碑,看着石碑上的照片,太过久远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他们的容颜,几乎不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反而是刻薄强悍的祖母在她的记忆中更为鲜明。
整个祭拜的过程,她几乎是一言不发的,姜向晚只是默默的陪伴着她,他明白,在这样的时刻,安静的陪伴比安慰的话语更有用。
岳沉婉讨厌这个城市,尽管她在这个城市有很多相亲相爱的朋友,可这个城市埋葬了她为数不多的亲人,也曾经埋葬了自己,这座城市留给她太多的痛,她在这里成长,也在这里死去
同一时间,陈归人站在十六楼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一望无垠的天空,安静的吸着烟,他深黑的眸子有着说不出的寂寞。
身后一个年轻的男人低声汇报:“都走了,十二点的飞机,老大,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继续盯着陈静初。”
“听说那个娘们已经崩溃了,一个疯子盯着她干嘛?”
“那女人生命力很顽强的,我不信她就这么疯了,不过,如果她没疯,可以帮帮她,最好让她真疯,不然死了也行,我还是认为死人的威胁小一些!”声音很轻,也很淡,似乎他在讨论的不过是今晚要吃牛排还是披萨,完全不是一个人的生死。
“那,雷樱呢?”
“留着,我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姜三少那边”
“姜向晚”名字在他读来分外用力,几乎是一字一顿:“他要的,也是我想要的,那就看看,我们谁更高一筹吧”
残阳如血,一层浓郁的金色霞光披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仿若神祗一般灿烂辉煌,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如魔魅般冷厉乖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