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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还在劝他呢,殷老,要不让你的人过来给他说说,或者,我说出我的身份?”
殷老头在那边说:“嗯,你说出你的身份吧!”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心里暗骂,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他娘的真是不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我和天光呆在他办公室里,我就当讲故事,跟他讲了我三局的身份,讲完,跟他说:“天光,现在咱们是为国家办事,你知道该怎么做比较好的,我有幻城,既然帮你打下来新义安,肯定不会想着从你手里夺走,只是没办法,就当是借我用用,怎么样?”
说完,我还故意轻轻眨了眨眼睛。
他会意,但还是说:“戚哥,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你这,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我拍了桌子,冲他吼:“你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
他也猛地站起身,盯着我,好半晌,最后沉声说:“好,我答应你。”
我点点头,掏出手机给殷老头打电话:“殷老,说好了,你派人过来吧,我们在义安公司等。”
殷老头说了句好,然后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随后,仅仅是不到十五分钟,就有个西装笔挺,带着金丝眼镜的家伙过来,是由义安公司的前台领进来的,很帅,风度翩翩,极像个成功人士,让得前面带路的前台小姐偶尔都忍不住回头去看她,我看这小姐的眼神便知道,她对这个几到中年的男人有些许幻想。
也是,中年男人的成熟魅力,有时候真不是我们这些年轻人能够想比的。
他刚进来,李天光就挥手让前台出去了,而且,脸上还装出极不高兴,极不欢迎的模样。
我倒是脸上堆着笑脸,问他:“你是殷老的人吧?”
这人还挺会装逼的,沉着脸点头,也不说话。
我转头对天光说:“天光,召集你的人过来吧,让他们听他的指挥,新义安手下所有的生意、公司,也都交给他。”
天光瞪着眼说:“戚哥,我们新义安这么多产业,真交给他?”
我猛地冲着他吼:“我他娘刚刚不是跟你都说明白了吗?”
他嘴里嘀嘀咕咕:“这交接也得给我几天时间吧!”
这话,刚好就我和中年男人听到,中年男人嘴角泛起意味深长的冷笑,而我,则是故意无奈的摇摇头。
其实,这个时候我很着急,因为,殷老头没有出面。
我的目标,是他,他不出现的话,我只能另外再找机会,这种事情,迟则生变,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没见着殷老头,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现在我不敢调人去找他,只能在这里哭哈哈的等着他送上门来。
只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还是有些低估他的谨慎了。
天光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打电话让他们新义安的管事的人过来公司开会,中年男人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来,掏出根雪茄点上,竟然也没有给我和天光的意思。这家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局的人,不过看他的模样,即便是,也是腐败了的那种,现在,他们已经是开始有些得瑟起来了啊!
这样,他们离灭亡也就不远了吧?
我也坐在办公室里,没起身,同样掏出根烟来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大概是十多分钟后,新义安的双花红棍、坐堂、管堂、白纸扇等等重要人物就陆续来了,因为都住在华人街这片。我们所有人都到会议室里面,正儿八经的坐在椅子上,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了,只怕会真以为这是正经企业在开高管会。
天光,坐在最上头,那男的坐在他的左下首,我在右下首。
新义安的这些大佬都见识过我的手段,所以对我坐在前面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只是纷纷向那个中年男人投去有些疑惑地眼神。不过,我和天光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也都不会开口说什么。
我见天光迟迟不说话,叹息着对他说:“天光,开始吧!”
中年男人只是苦笑,对我和天光可都没有丁点客气的意思,好像他就吃定了我们似的,这让我心里更加肯定,殷老头已经是彻底的腐败了,撕破脸了。
天光瞧瞧我,敲敲桌子,说:“诸位……”
他才吐出两个字,这时候长桌上的固定电话却是响了。
他不得不打住,接通了电话,然后看向我:“有五个人要上来,带头的说他叫殷老。”
我喜得差点站起身来,但强行忍住了,说:“快请殷老进来。”
他点点头,对电话里说了句请他们上来,然后便将电话给挂了。
接着,天光没再开口,我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在椅子上等着。
直到殷老头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我这才连忙站起身来:“殷老,你怎么过来了?”
他还是鹰钩鼻,还是那么精神奕奕,却又不显得摄人,像是那种修炼了几十年太极的老人,自然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或高或矮的男人,但我看得出来,他们都是高手。
而且,只怕身手不是寻常的高。
中年男人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看着殷老,殷老头却没管他,只是笑眯眯地冲我摆摆手,说:“坐下吧,我这次啊,是带着任务过来的。”
任务,任务个屁,我心里暗骂不已,要不是瓷娃娃的师傅告诉我,我说不定还真会被这个老狐狸给蒙住。
我点点头,让他们都坐下,然后才又看向天光,让他继续讲。
他看看我,又看看殷老头,还是那副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接着说了:“诸位,我才接掌咱们新义安,知道大家心里边也可能没有把我当成老大,觉得我年纪小,现在,我决定,让殷老接掌我们新义安,大家鼓掌吧,有殷老的带领,我相信我们新义安可以迅速地走向昌盛。”
说完,他带头鼓掌,我也跟着鼓掌。
但是,新义安的这些个头头老老们可是懵了,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去十多秒,他们中有几个才犹犹豫豫的跟着鼓掌,殷老头的眼神在他们的脸上扫过,始终笑眯眯。
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搏一搏,冒险动手的时候,殷老头突然竖起了他的手掌。
他身后,那四个高手,还有那个在座位上坐着的中年男人的手都迅速的朝着腰后面摸索过去。
我心里猛惊,意识到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连忙大声喊道:“小心!”
同时,我自己也连忙去拔藏在腰后的手枪,天光也同样如此,但他的反应还是比不得我们这些人,他还没有掏出枪的时候,殷老头那边的五个人都已经把枪举起来了。
我顾不得多想,伸腿把天光连人带椅子给踹翻在地,开枪朝着那五人射击。
他们,恰巧都在我的对面。
枪声,在会议室里响起来,此起彼伏,伴随着惨叫声、痛哼声。
我们这边,就我和天光带着枪,其余的老大,到会议室里来都是不准带枪的,现在沦为了活靶子,而殷老头他们那边却有五把枪,而且都是高手,我很快被压制得不敢冒出头去,天光更是被我死死地摁在办公桌下,不让他冒出头去。
这样的场合,他的实力还太不够看了。
我没想到,我在算计殷老头的同时,他竟然也会想要把我们这些人全部都给灭口,这让我心焦如焚,只想外面快点进来些人帮忙,但是这里是新义安的公司,而不是大本营,压根就没有几个枪手,我能够依靠的,也只有那些前台能够报警了。
在这里的枪手,也就只有那几个贴身保护天光的人了。
但是,他们刚冲进来,就被子弹把额头给洞穿了,仅仅不过是给我争取了几息的开枪时间而已,虽然这瞬间的机会也让我毙掉了殷老他们那边的一个人,但对于整个局势来说,还远远不足以成为颠倒胜负天枰的筹码。
殷老头已经躲到办公桌下面,一直没有冒头。
我手枪里的子弹很快打光,把天光的手枪抢到手里,刚冒头要射击,却有几个子弹飞过来,吓得我连忙蹲下身子,也仍感觉那几颗子弹擦着我头皮过去的炽热。局面,对我和天光来说太不妙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结果,貌似也只能是等死。
这时候,或许是心急如焚,都不足以形容我心中的焦虑。
我不甘心,不甘心在这最后的关头失败,不甘心在眼看着就可以真正金盆洗手的时候撇下我的老婆们,我的亲人们,我的兄弟们,我想活下去,我想和他们安安稳稳的过以后的日子。
恰在这时,我旁边有个人中枪倒在地上,睁眼看着我,是白纸扇,也就是狗头军师。
他的眼神,大概也如我现在的心境差不多,不过就是多了不少怨恨而已。
我不禁怔怔神,但脑子里灵光闪现,咬咬牙,伸手揪住了他的胸前衣服。
紧接着,我单手提着他,单手持枪,猛地站了起来,嘴里怒吼着,用白纸扇的尸体挡在身前做人肉盾牌,手里的枪朝着殷老头的那四个人愤怒地射击过去。
他们没料到我用这招,子弹打在白纸扇的尸体上,有两个猝不及防被我打中,倒在地上,其中便包括那个中年男人。
压力,似乎没那么大了。
我刚松口气,这个时候,却只见到从那边的办公桌下,飞过来黑乎乎的东西。
手雷!
巨响、震荡、头晕眼花、剧痛。
我只来得及把白纸扇挡在身前,然后便被气浪掀飞出去,有碎裂的东西砸在我的身上,我脑子里刚刚泛出天光两个字,便双眼发黑,晕死了过去。
这次,我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撑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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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没有别人,只有黑暗。
我不知道在黑暗中呆了多久,似乎是无数个世纪,只能感觉到我自己。
我孤寂得无法想象,不知道是在弥留还是在地狱,听人说,人弥留之际的时候会回想起整个人生经历过的事情,就像是看电影那样,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只有黑暗。我想喊,喊不出声,我想叫,叫不出来。
终于,眼前有许许多多的亮点,四周,也有,很多很多,像是萤火虫。
我细细地看这些亮点,像是看着世间最精彩的东西,只有经历过无尽黑暗的人,才知道色彩是多么的令人炫目。看着看着,这些光点似乎在变幻,变幻成人脸。
“陈虹……”我喊她:“是你吗?是你,真的是你,你是来接引我去地狱的吗?”
“伟群,你也是来接我的吧?看你笑咧了的嘴,放心,阿梅和你的儿女,我们都照顾得好好的,长智打算用幻城的钱给他们最好的培养,什么都给他们最好的,你可以放心了。”
“苏姨……妈,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那个害死你们的人死了没有,我也没有机会,再照顾小妮子了,我没有几乎再照顾她们了。”
我感觉自己喃喃地在说着这些话,但听不到声音。
想到小妮子,我心如刀割,喃喃地喊着她、樱雪、幽幽、紫薇姐、诺丝。
直到,眼前,陈虹、刘伟群、苏姨他们的笑容在慢慢地消散,消散,光亮,出现在我的眼里。
满目,都是光亮,很亮很亮,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哭,有人在喊,有人在慌乱,有人在惊喜,有人在欢呼雀跃。
终于,我能够适应眼前的光亮了,小妮子的脸最先出现在我的眼前,梨花带雨,“戚哥哥,你终于醒了,呜呜……”
我喃喃说:“我还活着么?”
“嗯嗯!”小妮子狠狠地点头说:“是爱丽丝救了你,是她带人去救了你。”
原来,是爱丽丝么……
我嘴角渐渐泛起抹笑容,然后又被浓浓的疲倦感侵袭,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