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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灯是一种用来确认该修士是否已经死亡的法器。
祁乐杀死陈小磊的瞬间,陈小磊的体内便冒出了一道灵光,这道灵光会在瞬间回归到陈小磊的魂灯之中,使之熄灭。
灯灭,便代表着陈小磊的死亡。
祁乐没想到这名兵士居然还拥有魂灯,那么显然他在大唐军队的职务并不低,魂灯一灭,定然会引动军方的人出现。
这一次,祁乐第一次生出了一丝后悔之意,他不应该杀死这名兵士。但若是不杀,祁乐不认为陈小磊在得到炼盐法之后,会放过自己。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在大唐,军人的地位很高,杀死一名唐军,便意味着对大唐的蔑视,这就是在找死。
所以祁乐顾不上其他,立刻窜进了临海城外的山脉之中。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数道身影骤然落在了此地。
为首的是一名一头灰发的老者,老者的身侧,则是一名白袍将军,他全身都覆盖在铠甲中,他头盔上的红缨随着风轻轻的摇摆。两人的身后,还立着两名黑甲将军,衣着都非常靓丽,显然在大唐中的职位都不低。
老者立在陈小磊的尸体前,但眼瞳却落在了其旁那已经被打翻了的锅内,里面还残留着一些盐晶。他躬下身子,沾了一些放进嘴里,砸吧砸吧嘴,这才道:“这种盐你们以前吃过吗?”
身后的三人都摇了摇头,老者在四周扫视了几下,这才道:“洛安,你怎么看?”
那白袍将军往前一步,恭敬道:“应该是陈小磊想要杀人越货,结果被反杀了。”
“此人跑得倒是挺快。”老者轻叹一声,指尖忽的一旋,点点的曦光自虚无间汇聚而来,在他的指尖勾勒成了一道古朴的符文。他眼中画面更迭,此地的时光仿佛倒转,祁乐的脸骤然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跑得再快,但在您的百念法前,一切虚妄都将无所遁形。”洛安低着头,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老者收起术法,手掌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嘴角更是直接溢出了一丝血迹。
这是反噬。
“大人!”白袍将军慌了。
老者擦掉嘴角的血迹,摆了摆手,饶有兴趣道:“没事儿,此子居然与我有这么大的因果,我倒是要去会会他。”
老者想了想,继续道:“回去发布一道通缉令,就说只要能够抓住杀死陈小磊的人,赏五等爵。”
大唐的爵位虽然是世袭的,但每一代都会被消减一级。而且在当今唐皇的治下,只有军功才能封爵。
五等爵在大唐就代表着十万人长,已经是极高的地位。
抓住一个凶手,便能封五等爵,这让整个临海城内自认为有些实力地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
祁乐以最快的速度窜进了山脉之中,在各种林木之间不断地穿行,以它们枝叶的气味,掩盖自己的气息。
一盏熄灭的魂灯会把唐军中的谁招来祁乐并不清楚。但不管是谁,祁乐自问在对方的面前,自己绝对没有自保的能力。
而且这只军队可是陆三金的军队,大唐最强大的一只队伍,战力无可匹敌。
陆三金是谁,他是大唐的军神,生平大小战役上百,未尝败绩。
其西镇魔族,北御古灵,乃是当世有名的高手。
若是那道魂灯把陆三金引来了,其后果祁乐不敢想象。
在山林间穿行了十数里,祁乐靠在一株巨大的青木下,气喘吁吁。
此处是这片山脉的半山腰,抬眼便能看见临海城。祁乐呼吸渐渐平缓,然后他忽然哑然失笑,觉得自己太过惊弓之鸟了一些。
杀了一个唐军在这大唐的确是一件大事,可是这茫茫人海,对方想要找的自己似乎也不是很容易,很何况自己还深谙杀手的潜行之道,祁乐觉得即便身后有人跟着,在刚才自己一连窜闪躲之下,也把对方甩掉了。
天黑了。
祁乐趁着夜色摸进了临海城中。
一入城,便在城门口看见了一道通缉令,说是通缉一名杀了唐军之修,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关于这个凶手的信息。
祁乐知道这就是在通缉自己,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消息一个也没有透露出来,比如那两名唐军来找他是为了炼盐法。
难道是因为不想要暴露炼盐法?
经过了这么几日的熏陶,祁乐已经深深懂得了在这片大陆上,食盐的重要性,若是他们真的为了一种新的足以改变盐行业的炼制食盐的方法而封锁消息,祁乐觉得这样的做法是对的。
小心翼翼地回到客栈,祁乐发现米米三人已经不见了。
旁敲侧击地问了问食客,没有唐军来过。
看来小和尚戒空的确很聪明,知道自己出了事,已经带着米米和莫小心离开了。
这让祁乐松了一大口气,城里的戒备很森严,就这么短短的时间祁乐已经看到了好几拨巡逻的士兵。
临海城是待不下去了,祁乐果断出了城,又回到了山脉之中。
“眼下不能使用临海城的传送阵前往大唐了。”祁乐在山间穿行,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
距离临海城八百里,才是另外一座大城池,看来只能去那里了。
夜幕低垂,忽然就落起雨来,且越来越大,祁乐在山林间飞奔,看到远处有一道幽幽火光,靠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座道观,非常破旧,其内火光很盛,应该也是向祁乐一样躲雨的人。
立在虚掩着的门前,祁乐叩了叩门,道:“里面这位道友,今日雨水深重,难以避体,故借贵地一用,不知方便否?”
“大家都是来往客,有何不可?”里面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祁乐推门而入,只见一堆篝火之后,盘坐着一中年男子,他闭着眼睛,左脸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祁乐进来,他也没有睁眼的意思,祁乐轻轻掩上门,兀自坐在了火堆旁,口里呼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在火光的映照下,眼瞳微亮。
时间流逝,两人都沉默着,气氛有些尴尬。
忽然间,一窜急促的脚步声猛地响起,配合着雨水四溅的声响,老旧的门被猛地推开,屋外的冷气呼的一声便钻了进来,使得篝火一颤,暗淡了不少。
三名蓑衣人立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