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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支由玉石雕琢而成的飞凤衔珠钗。
整支凤钗赤金为底,由五色玉石雕琢成五只形态各异的鸾凤,而更为奇异之处在于,每只鸾凤的口中都衔着一枚精巧夺目的珠子。
那珠子在不同的光线之下,竟然能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不光在座的贵女们看的目不转睛,就连一众男人们都无法移动自己的目光。
“这就是飞凤衔珠钗?”魏轻轻惊呼一声,犹自不敢相信。
飞凤衔珠钗乃是前朝一位公主,花了无数心血钱财遍寻天下美玉,请最好的工匠花费三年时间才打造而成的宝钗,是名副其实的“公主钗”。
若说受宠,平遥公主的确多得了皇帝几分怜悯,可若说是她是最受宠爱的女儿,怕也不见得,可这样一件独一无二的宝物,竟被皇帝赐给了她。
“真没想到……”云楚忱见了这“公主钗”,才不得不相信,平遥公主的确有他人所不能及的本事。
她转头去看魏妥妥,魏妥妥也正看着她,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不由暗道:“还真是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人。”
云楚忱收回目光,却瞥见魏轻轻眼眶发红,眉头紧蹙,袖中的手紧紧攥着,甚至有些微微发颤。
她目光痴痴的看着那支“公主钗”,甚至没有发现一旁有人在看着自己。
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最是能吸引女人的目光,但每个人的感受各有不同。
魏轻轻看着平遥公主头上的飞凤衔珠钗,眼眶酸涩,竟然有种委屈从心底勃然冲出。
平遥公主她确实比不了,也无法让她生出嫉妒之心。
可一旁的云楚忱就不同了。
云楚忱是过继的,但她的身份也是正经的侯府大嫡女,周身一应事物都是顶好的,衡阳郡主身家丰厚,云老夫人又时时捧着她,生母出身商户也是个不缺银子的,所以云楚忱手里的好东西着实不少。
先前她在云楚忱身上所见过的首饰,金银玉石珍珠等制成的发钗耳坠、项圈禁步,数样皆成一套。
同是公侯之家的嫡女,她跟云楚忱的身家差距却如此之大。
金银对于魏家来说,就像头顶的太阳,只能远远的看一看,勉强用一用。
她时常琢磨着将自己屋里的东西卖一件,可又不敢,因为那些东西卖了就没了,到时候连装门面的东西都没有。
所以,她实在太着急让云楚忱嫁过来了。
只要她嫁过来,那些金银玉器,珠宝首饰全都会变成她的!
可偏偏这桩亲事九曲十八弯,到了现在也没定下来!
她这般想着,下意识的去看云楚忱,却没曾想正正撞到云楚忱的眸子里!
魏轻轻吓得一个哆嗦,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来得及收拢。
云楚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轻在想什么?”
“我……没,没什么……”魏轻轻心虚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只是……看见这支钗很惊讶……”
云楚忱笑了笑没再追问,重新将目光落在那支飞凤衔珠钗上,说道:“说的是,我也十分惊讶。”
魏轻轻收回视线,垂下眸子,缓缓呼了一口气,心脏怦怦跳的厉害,暗道:“我怎么能这么失态,若是让她察觉,就全完了……”
此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平遥公主已经走到主位上坐好,挥手示意宴席开始。
因宾客都是各府的公子千金,并无长辈在场,宴席又是大皇子妃操持,所以气氛十分放松融洽。
金樽玉觞翡翠盘,宫女们穿梭来去,为众人添置酒菜。
挨着平遥公主坐的是大皇子与王知以,王知以正与平遥公主说着什么,姑嫂二人神色自然,言笑晏晏,倒看不出平遥公主有什么敌意。
大皇子也与自己右手边的二皇子交杯换盏有说有笑。
想到二皇子的用意,云楚忱不自觉的往魏子修所在的方向看去。
魏子修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穿着露草蓝的卷草纹锦衣,衬的一张小白脸十分耐看,朗朗如明月入怀,萧萧如松下之风。
他身边围着好几个人,看神色应该是在询问他的腿伤如何了。
连坤被硬生生弄断了两根肋骨,恐怕又要在家躺上几个月,所以今日并未到场,众人也不怕连坤再闹起来,围着魏子修问东问西。
当然,最好奇的还是温玉散。
这么神奇的东西,跟活死人肉白骨也没多大区别,恐怕没几个见过。
魏子修对答自若,但云楚忱依旧能从他面上看出几分不自然,想来那日当众被打狗,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的。
这么想着,云楚忱便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她又挪动目光,便看见晋亭一个人在那里埋头饮酒,眉头蹙着,很不开怀的模样,连身上的衣裳也都换回了从前的款式。
云楚忱见状,心里好似爬着几百只蚂蚁,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赶紧挪开目光。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来雪,映着殿中明亮的灯烛,显得有些灰蒙蒙的。
笑闹声中,有人提议做些游戏取乐。
众人皆觉得提议甚好,不过玩什么,却有些难选。
毕竟是平遥公主的生辰宴,大家要做什么都要考虑到公主的心意,而且平遥公主身子弱,一来公主不能饮酒,二来不能消耗太多体力,是以宴席中常见的酒令,投壶等,公主都不能玩,着实让众人有些伤脑筋。
最后还是魏子修提议“木射”。
木射,又名"十五柱球戏"。
其玩法是在场地一端竖立十五根笋形平底的木柱,在每根木笋上用红黑颜色各写一字,红黑相间,作为目标。
然后用木球从场的另一端滚去,命中红笋者为胜,中黑者为负。(类似于现代的保龄球)
众人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王知以便叫人去准备。
二皇子笑道::“诸位都是个中高手,便不要与姑娘们较劲儿了,单列一场比试,再添些彩头如何?”
跟一群弱女子比试当然没什么意思,赢了也无趣,于是众人纷纷应和。
晋亭扫了一眼魏子修,突然开口道:“不如再将木球换成琉璃珠,一来增加些趣味,二来增加些难度。”
木球沉重,脱手之后力道不减反增直撞木笋,只要准头够,基本都能中。但琉璃珠小巧,只能用几根指头使力,不但不好控制力道,也不好控制方向,这样一来,难度增加数倍。
但在场的富贵公子们寻常斗鸡走狗,放鹰游猎无一不精,都是爱玩爱闹的,新奇不已,连声叫好。
云楚忱皱眉看了一眼晋亭,不知他为何要在此时出这么个主意,难道还想让魏子修当众难堪?
只是今日这个局,就是要让魏子修出尽风头才好……
云楚忱想着找机会与晋亭透个话,宫人们已经清出一块场地,摆好了木射所需的一应器具,众人抓签分出了各自的队伍。
平遥公主被几个贵女围着,听她们讲解规则。
魏轻轻给平遥公主做示范,平遥公主试了几次,木球都偏离了轨道,要么就撞倒了黑笋,不过也看得出来,一次比一次有进步。
平遥公主露出笑容,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魏轻轻说道:“要不,咱们也添些彩头来比试吧,不用分队,就看谁中的最多,如何?”
在场贵女无一不是出身富贵,并不在意那一两件首饰,闻言纷纷摘了自己的发钗,镯子等物,兴冲冲地加入游戏当中。
规则是每人投十球,之后再计数比较,最后五人淘汰,其余众人再投,直至选出胜者。
魏妥妥在云楚忱耳边嘀咕道:“恐怕谁也想不到,我大姐姐其实就是冲着这些彩头去的吧!”
云楚忱冷眼看着魏轻轻,露出一丝坏笑,“那咱们就别客气了。”
魏妥妥掩唇嘻嘻一笑,跟着云楚忱凑到了前面。
沈嘉儿跟阮笑笑也是各中高手,平时去魏府找魏轻轻的时候,几人就经常玩这个,但都没有魏轻轻厉害。
魏轻轻心中卯着劲儿,一定要得到那些彩头,球投的十分认真,第一局竟然打满了十连贯!
众人都没想到魏轻轻看着纤瘦没什么力气,竟然玩的这么好。
平遥公主也是连声赞叹,跟在她后面投球,却只投中了一次。
但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
阮笑笑恭维道:“没想到公主这么快就掌握了窍门,我刚玩这个的时候,好几天才打中一次!”
平遥公主听了更加高兴,招呼大家都上前投球。
擅长木射的有不少,但除了魏轻轻,后面的人最多中了八球,再没有十连贯的。云楚忱跟魏妥妥对视一眼,笑着走上前去,拿起木球放在手中掂量了片刻。
魏轻轻笑道:“楚楚,你平日里就不是我的对手,也就能跟嘉儿她们比一比了。”
云楚忱没有看她,而是一个漂亮的抬手,将木球以十分标准优美的姿势投了出去。
木球沿着轨道一路滚动,砰的一声!中了!
不仅中了,且那木球从脱手到打中木笋,轨迹笔直,半点都未曾偏离。
众人连声惊叹,平遥公主开心的拍着手:“原来高手在这!”
紧接着是第二球,第三球……一直到第十球,每球必中,全部是以最完美的轨迹击中。
魏轻轻的笑容有些僵硬,干笑道:“楚楚什么时候便的什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