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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间隙,夏连一路解决掉几个黑衣人靠近我身边,与我背对背迎敌,愤愤道:“早晓得吃个烤羊腿要花这么大的代价,就算逼老子吃老子也不吃。”
一个黑衣人提剑朝我扑来,我一个横掌便将他劈晕倒地,我笑道:“咱们也许久未动手了,正巧练练拳脚,你若是害怕,便先行找机会离开,我随后再来找你。”
夏连单脚踢飞一个,哼一声道:“笑话,我夏连何曾怕过什么!”
他话音刚落,打斗中便响起一阵爆炸之声,滚滚浓烟袭来,我和夏连被呛得咳嗽几声,急忙伸手捂住鼻嘴。等反应过来开,我们皆是大惊,看来这帮人是有备而来,竟然连火药也用上了,不晓得苏晋那厮到底得罪了谁,以至于要让对方花这么大的功夫,照这阵势来看,分明是想将我们这一行人一个不剩的解决了。
烟雾很快散去,我抬眼一瞧便瞧见正前方云鄂正被数十个黑衣人围成一团,他原先稳当的招式竟然渐渐有些散乱,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右腿被血水浸湿,正滴答滴答往下淌血。好狡猾的黑衣人,看来方才那火药是朝着云鄂去的,他们们若是先将几个厉害的解决掉,剩下的以多敌少打起来再不费劲。看那云鄂的模样,想必伤得不轻,但这火药竟然未能将他炸死,命倒也是硬得很。
我推一掌夏连,往云鄂的方向指了指,他看清云鄂境况,我都还未开口说话,他便不屑道:“老子才不去救他,这等人渣死了最好!”
我摸一摸鼻子:“我有说让你去救他么?只是叫你瞧瞧热闹。”一个黑衣人冲上前来,迎面便刺向我的胸口,若是再分心些,恐怕就叫他得逞。我闪身让开,又反手一掌,那黑衣人便弱不禁风的噗通倒地,我又看一眼渐渐力不从心的云鄂,道:“你还是趁现在多瞧那云鄂几眼罢,不多时你能瞧见的便只是他的尸体了。”
“鬼才要瞧他!”夏连怒道,手中动作泄愤一般用力起来,又听见他懊恼的啐了一声:“这个人渣,就只会托老子后腿!”
下一秒,便见到夏连长了翅膀一般越过重重敌手,迅速冲到云鄂身边,接着便是黑衣人连连的惨叫之声。得救以后,云鄂终于有些支撑不住的单脚跪下地去,一只手用剑撑着身子,抬起头和夏连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脸色一变,夏连神色怪异的别过头去:“打不了就别死撑着,尽给老子找麻烦。”
云鄂板着脸,眉间因为忍疼紧紧皱拢,面无表情的冷冷吐出四个字:“不用你管。”
夏连那脸顿时跟喷了乌贼汁儿似的,黑得只剩下呲着的牙齿,毫不留情的朝云鄂的肩膀踢了一脚,“要死死别地儿去,别死老子面前!”话罢便再不管云鄂,转身离开继续应敌。
这臭小子!要赌气能这个时候赌么?方才那副形容分明就是个活脱脱的小媳妇模样,这两人都是一个德行,死鸭子嘴硬。
我叹一口气,颇为无奈的飞身过去,替云鄂挡掉几个趁机攻上前来的黑衣人,矮身下去扶住他:“你没事吧?”
他抬起头看我,眼中有些怪异之色,似乎是没料到我竟然还会管他,很快又恢复镇定,摇一摇头,便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我见他行动颇为费劲,便准备伸手去扶他,他却突然脸色一变,猛然睁大眼睛往一处看去,我随他视线扭头望,顿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
远处一棵树上蹲着一个黑衣人,若不是月光正好照到他那一处,定要将他与茫茫夜色分不开来。他蹲在哪处自然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手里正拿着一副弓箭,而那弓箭此时对着的正是夏连那小子,似乎下一刻那利箭便会离弦而出。而夏连只顾着应对不停涌上去的黑衣人,根本不能发觉自己早已身陷险境,命悬一线。
我顾不得多想,大叫一声:“夏连,当心身后!”便飞速俯身下去捡起地上一把长刀准备向那偷袭之徒射去,等站起身再看,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树上黑衣人的心口便正中插进一把长剑,瞧见他脸色惨白一副不可置信之容,而后便后知后觉的痛叫一声跌下树去。
那长剑到底是如何将那黑衣人一剑毙命的,竟然连我也没有看清楚半分,以方才我的动作,就算够快,也不一定能拦下那即将离弦的长剑。正惊愕此等力量时,身边的高大身影却歪歪一斜,噗通一声彻底倒下地去。
“云鄂!”我急忙蹲下身去,只见他两眼紧闭,气息不稳,想必方才投出手中的长剑不仅用了极大的外力,内功也花了不少。这家伙虽常常目中无人,但此时他费心救了夏连,我对他怎能不心存感激。正准备运功替他疗伤,几名黑衣人提剑朝我冲来,我将云鄂放稳,闪身到他前面挡住攻势。
正在此时,旁边突然闪出几道迅猛的身影,竟和攻上来的那几个黑衣人对抗起来,他们皆是黑袍加身,铁具蒙面,且招式奇特,个个身手不凡,不多时便占了上风。再往四周看去,战局中不知何时也加入了许多与他们打扮一致的高手,我们这一方顿时轻松不少。
这是什么个情况?这些铁具人到底都是哪里冒出来的?眼看着情势越加复杂,我正郁闷之时,草地飞奔出一辆马车,轿帘被掀开,苏晋沉稳有力的朝我道:“上来!”我未作多想,用力扶起云鄂便跃上马车。马车飞速穿过打斗的人群,血光四溅之处,我一把拉住夏连,他借势一跳,也上了马车。
我们坐稳后,苏晋问我:“你如何?有没有受伤?”我摇摇头,将云鄂放稳,道:“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他吧,你的云兄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他这才注意到云鄂,却不见神色有何松动,只是伸手探了探云鄂的的鼻息,淡然道:“死不了便可。”
我嘴角抽了一抽,便懒得理他,只坐正身子替云鄂运功疗伤,夏连一脸嫌恶的擦掉自己身上的血迹,又不解道:“你救这人作甚,似他这般的人渣,叫他死了最好。”
我狠狠剐他一眼,“死小子,人家救了你的命你不晓得就算了,还说出这等恶毒之言,也不害怕遭了报应。”
夏连瞪着眼睛:“你莫不是被打傻了,你方才又不是没瞧见,分明是我救了这家伙,是他自己毫无心肠不肯领情,你不帮我打抱不平也便罢了,竟还反过来责怪于我,”一脸痛心的拍拍胸口:“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我只一心顾着替云鄂疗伤,自然无暇理会他,是以未曾多说,只等稍后才将事实告知于他。云鄂被炸药所伤,为了救夏连又伤动内腑,我虽懂医术,但身边无一药材,纵是神医在世也束手无策。目前我只能是先用功力帮他稳住心脉,尽量拖延时间让他能捱到城中找到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