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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霁风一进来,脱掉外套说:“你先去洗手,我去把饭热一热。”
厅进了厨房。
许云依站在门口打量整个客厅,一切和她离开之前都没有什么变化,就连她的拖鞋也都原封不动的摆在手边的鞋柜里。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生疼。那股热流很快遍布全身,被许云依硬生生的压了回去。接下来的日子都要快快乐乐的,时间本来所剩无几,经不起半点儿挥霍。
许云依很快收敛自己的情绪,换好鞋后去洗手间。
那边韩霁风手脚麻利,已经将菜热好之后端上桌了。
许云依一边过来,一边问他:“吃什么?”看了一眼,四菜一汤,都是极清淡的,她故意说:“没有肉吗?我要吃肉。”
韩霁风抬眸,若有所思的动了下唇角:“晚上给你吃肉。”
许云依看到他说话时微微滚动的喉结,实在太性感了,竟忍不住的咽了下口水。视线往上,看到他的眼睛之后,整张脸都红了。
啐他:“不正经。”
韩霁风说:“你正经还跟我要肉吃。”
“我说的肉不是你说的那个肉。”
她想说他思想肮脏。
韩霁风轻飘飘的:“我说的是哪个肉?嗯?”
许云依发现一段时间不见,他越发的不要脸了。干脆低下头吃饭,理也不理他。
韩霁风坐在那里兀自开怀。
从今天开始终于不用再孤枕难眠了。其实从许云依离开开始,他的睡眠质量就极度下降,很多时候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常常都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上一会儿,时间一到,又要爬起来上班去。就连主治医生都说,他的这个生活状态对病情十分不利。但是,想改善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医生给他出了几个改善睡眠的法子都无济于事之后,不由感叹:“心病还需心药医。”
所以,夜晚过后,白昼来临,阳光下他们形同陌路碰在一起的时候,表面看着韩霁风永远是冷漠而高高在上的那一个,仿佛这场恩怨纠葛之后受伤的只有许云依一个人。岂不知私下里他的难过无人能及,真像丢了魂魄一样。
若说他哪里更胜一筹,只能说他的演技比许云依更佳。
此刻想来,那段日子竟然跟一场噩梦似的。那样惊悚且无望,韩霁风都怀疑自己是怎么一天一天走过来的。
名副其实的妻离子散。
抬手给许云依夹了一块鸡蛋放到碗里。
“多吃一点儿。”
许云依“嗯”了声。
韩霁风看着她:“怎么不敢看我?”
许云依只差呼出声来,现在的韩霁风要不要这么讨厌?
她佯装镇定的抬起头来:“我为什么不敢看你?”
韩霁风指着她说:“眼神闪烁,目光飘忽,明显是不好意思看我。是因为我们离婚了吗?”不等许云依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他当即说:“到什么时候你只能是我老婆。”
许云依提醒他:“我们离婚了。”
韩霁风靠到椅背上,慢条斯理:“提醒我这个,是打算让我告你重婚吗?”
许云依不由瞪起眼睛。
“什么意思?”
韩霁风告诉她:“当时你给我的离婚协议就放在我的书房里,我没有签字。”
“为什么?”
“让你保留全法的财产继承权,否则我死了,这些东西便宜谁?”
谁也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多少资产,到最后他韩霁风一定要是a城顶极的富翁。
刹那间许云依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答案她没想到。宛如千金重的一句话,从韩霁风的嘴里听到,却不轻不重的。
心酸到极至,这算他的遗嘱吗?
许云依冷冷的说:“韩霁风,你想也别想。”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把人生都交付给他了,还为他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他凭什么说走就走?想用钱来打发她,许云依劝他想也不要想。
韩霁风笑了声:“你才是个难缠的女人。”
家里除了客厅没变,从卧室到洗手间,其实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不论是窗帘的颜色,还是地毯的牌子,甚至是床罩的花色都是许云依选定的,后来她走了,原本都要被更换的东西,却都原样摆在那里。
许云依站在那里打量。
韩霁风从身后揽住她,下巴蹭着她的脖颈,气息吹在她的肌肤上痒痒的。
“想什么呢?”
“想你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生不如死。”韩霁风坦然说:“直到逼你离开,我才意识到原来我韩霁风也有错到离谱的时候。”
许云依侧首:“现在知道后悔了?”
“何止,早就后悔了。”
从得知她和秦漠一起去美国开始,心如刀绞。
许云依扬首含住他的唇齿,韩霁风以为是要亲吻,目色含笑,捧起她的脸。下一秒轻哼出声,咸腥之气漫进唇齿中,许云依毫不留情的咬了他,只差咬下一块肉来。
韩霁风将她挪开,皱起眉头:“这什么女人啊,属狗的么。”
许云依警告他:“再崇尚英雄主义,看我不吃了你。”
付谣忙完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出来时给同事回电话,之前在客户那里,打来的电话都被按掉了。
同事要她去办事处吃饭,说是亲自下厨煮了东西。
付谣盛情难却,就说:“好啊,那你等我一会儿吧,我马上就过去。”就问:“还需要带点儿什么不?”
同事连忙说:“不用,什么都不缺,直接过来就行。”
出于礼貌,付谣还是买了水果过去。
同三个同事一起吃火锅,情绪很高涨,就每人喝了三听啤酒。吃完饭后区域经理非要送她回来,被付谣拒绝了,说一个人打车回酒店。其实从办事处出来,就一直沿街慢慢的走着。
包里的电话响起来。伸手摸出来一看,是乔玄。小家伙似乎很闲,每天都要有电话打来。
付谣接起来,很闲散的说:“小朋友,又怎么了?”
乔玄对这声‘小朋友’相当的不满意,嘟囔说:“你这是年纪歧视。”
“我可没有。”付谣笑了声:“你打电话有事吗?”
“问问你在这里的生活还习惯不。”
付谣说:“酒足饭饱,再好不过。”
乔玄就说:“怎么跟个江湖浪子似的啊。”
“我本来就是行走江湖的。”
乔玄无奈:“跟你这种自认老成的女人聊天没意思。”
“那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乔玄说:“惦记你。”
付谣本来就没有喝多,听了这话更清醒了。眸光一闪,语气淡然说:“我有什么好惦记的,都是孩子妈了,说惦记也是我惦记别人。”
乔玄吃惊道:“你结婚了?”
“很奇怪吗?如果我没结婚,现在可是大龄剩女了。”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乔玄淡淡的“哦”了声,问她:“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付谣打哈说:“你是查户口的啊。”
乔玄当即说:“不方便说算了,我没别的意思。那行,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付谣说:“好,再见。”
“再见。”
收起电话,晃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胃里的食消得差不多了,感觉舒服不少。
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认得她,见人进来,叫住说:“付小姐,您回来了。之前有位先生给您留了点儿东西。”
付谣狐疑:“一位先生?”
经对方一描述才知道是乔玄,他不仅来过了,还给她带来了水果和零食,都是这个城市里比较经典的小吃。
原来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酒店,明知她还没有回来便故意在这里等她。据酒店的工作人员说他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离开。
付谣看了眼时间,接过东西说了声:“谢谢。”便转身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后,给乔玄发短信说:“东西已收到,谢谢。”
很快,收到回复说:“不用谢,晚安。”
付谣将自己摔到床上,望着天花板想,晚安。
早上韩霁风和许云依都睡过头了。
其实昨晚睡得相对比较早,两个人什么都没做。韩霁风洗漱之后,钻进被子里就来抱她。
许云依一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提醒他:“就算你不怕精尽人亡,也得想一下自己的脑袋。”
灯光下,韩霁风狠狠的瞪她:“臭美呢吧?真当自己的姿色可以让我欲罢不能?”
许云依说;“没想这个最好。”
主要是她的腰酸得厉害,自两人在办公室里疯狂的做过那一次之后,她腰上的骨头就跟断了一样,到现在还酸麻酸麻的,不得感慨真是老了。
韩霁风将人揽到怀里来,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没多久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沉,一睁眼就七点半了。
许云依吓得差点儿尖叫,但一想自己已经不上班了,即便迟到,那人也是韩霁风,而不是她。所以安心了一些,伸手推他。
“韩霁风,起来了,你上班要迟到了。”
韩霁风“嗯”了声,表示自己听到了。可是,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许云依推了他几下,烦得他拿枕头盖住耳朵。一向自持的韩霁风竟然懒到不想起床。许云依看他那个样子真是既生气又好笑,扯过枕头说:“顶个枕头一样要迟到了,你这个样子,就不怕国森的员工笑话你么。”
韩霁风懒洋洋的:“国森的员工又不是我老婆,怎么听看到我床上什么样。”许云依坐在那里,他一抬手正好握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拖,把她拖到在床上,而他顺着这个力道起身覆上,眼睛还惺忪的眯着,微微的哑着嗓子说:“报下时间,看看还能做多久。”
说着,大手探进她的衣服里。
许云依骂他“神精病”,硬是按着他的手不再让他有进一步的动作。只道:“韩霁风,你正经点儿,真要迟到了,还有十分钟八点,不信你自己看。”
韩霁风一看,果然如此,郁闷的将头埋进她的胸口处:“不然,我也辞职算了。”
许云依骂他:“去死。”
韩霁风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竟说不出的阳光灿烂。
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得起身上班。
许云依帮他找衣服的时候,韩霁风去洗漱。等收拾好,已经八点十分了。司机早就已经等在楼下,秘书也打电话提醒过早会的时间。韩霁风在许云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告诉她:“中午一起吃饭。”后,火急火燎的出门了。
穿着睡衣站在那里的许云依真是哭笑不得。
这样的韩霁风别人肯定没有看过。
夏符东和吴雪半上午的时候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