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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欣然的享受这种时光,温柔地凝望对面这个自己嫁了三年的男人。他们还都年轻,所以岁月的痕迹不重。即便三年的时间过去,跟初见仍旧没有多少分别。她该庆幸才是……庆幸他们的始终如一。
段楚生想问她吃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付谣盯着自己傻笑。
“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至于笑成这样?”
付谣说:“跟你一起吃饭难道不是开心的事么?”
段楚生也忍不住笑起来,复而低下头说:“什么时候学会说好听的了。”
又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付谣记得这家的水煮鱼做得不错,一年前和段楚生来这里吃过。
“水煮鱼怎么样?”
段楚生拿起笔直接写到菜单上,又点了三个付谣平时喜欢吃的,交给服务生等着上菜。
付谣撑着脸问他:“素素现在乖不乖?平时她会想我么?”
“照其他孩子还算乖的,可是小孩子哪有不哭不闹的,真发起邪的时候,也是让我拿她没办法,非等她自己哭累了,窝在怀里就睡了。”
至于对付谣的想念,这个时候不太看得出来。因为从素素出满月就不太见付谣,所以对于妈妈的需求似乎没别的孩子那样大。但段楚生不敢说,只说:“当然想你,只是小孩子现在还没办法表达。”
付谣听得一脸心疼:“她真哭的时候你得想办法哄哄她,也不能任由她一直哭啊。”话是这样说,也知道如果是自己的话,只怕更加没有耐心。
段楚生顺着她说:“怎么可能真的一直任由她哭,你就别瞎操心了。”
接着问起她工作的事,知道现在年景不好,业务员的压力大得不可思议。要么就是货销不出去,有的时候就算销出去了,价码也被极限的压低。
付谣说:“以前很多做得有生有色的企业今年也都开始放假了,常常休息日没什么事做,就在办事处闲呆着。那时候才最是让人感觉迷茫的时候,由其到了晚上心里空空的,觉得自己无所作为。”
不过她又表示这样的压力自己能够承受,毕竟跟其他几个区比起来,他们办事处做得还算好的。
这一点段楚生不怀疑,认识付谣的时候她就是个工作狂。即便是个小小的业务员,做起事来也是兢兢业业。现在当了区域经理,只会比那时候更努力。看她瘦得仅剩一把骨头,忍不住唠叨:“再忙也得好好吃饭,在外面毕竟不像在家里。也不用刻意省那么几个钱,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
这样安心的时刻让付谣的心里美滋滋的:“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想了一下,又说:“楚生,反正素素现在也大了,抱出门很方便。不如你们什么时候过去住一段时间,这样我也可以多陪陪孩子。平时在那边也有空闲时间,到时候我们带着素素转一转。”
这本来是老早就有的想法,可那时候孩子才几个月,抱出去很不容易,加之先前的工作不是特别稳定,计划就一推再推。
段楚生觉得也好:“等下个月天气不是太热了,我就带着素素过去。”
付谣当即乐不可吱。
两人吃过饭是打算去看电影,难得独处的一个晚上,非要排得满满当当才感心满意足。可是才从饭店里出来,段楚生的电话就响了。
是付妈妈打来的,接通后说:“楚生啊,素素哭的厉害,怎么哄也哄不好,你回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电话有一点儿漏音,付谣在一旁听得七七八八。问段楚生:“素素怎么了?”
段楚生皱起眉头:“妈说素素哭的厉害,可能是发烧了。”
吓得付谣嚷起来:“那我们快回去吧,看看素素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拦了出租车直接回家去。
一进门就听到素素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声音响彻在付谣的心口上,顿时将她的心哭散了。
段楚生鞋也没脱,过去从付妈妈手里接过啼哭不止的素素。
付妈妈说:“刚给她测量了体温,果然发烧了,你们快带她去医院吧。”
付谣想从段楚生的手里抱过孩子来,可是刚一伸手,素素揽紧段楚生的脖子,反抗性的扭过头去,那哭声更大了。
她有些心凉,但还是收回手来。
段楚生说:“我来抱吧,你拿上包,我们这就去医院。”
一路上素素就那样窝在段楚生的怀里,每次付谣想抱她,或是凑近一点儿,她的哭声都会变大。最后付谣实在不敢轻举枉动了,只跟在段楚生的身后拿着东西。
医生检查后是感冒导致的发烧,这段时间流传一种病毒性感冒,症状就是高烧,一般要打几天的针才能好。
当晚两人给素素办理了住院手续,孩子怕打针,在段楚生的怀里扭动得跟根麻花似的。付谣想帮忙可是插不上手,就只能看着素素声嘶力竭的哭闹。
她躲到外面去掉眼泪,瞬间觉得段楚生之前说的都是谎言。素素根本不想她,在她的潜意识里甚至是没有她这个妈妈的。
她紧紧的咬着唇,眼泪还是如大雨般滂沱而下。即便是业务最低靡,受人刁难到举步维艰时,她也没有现在这样绝望过。但是,现在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陌生人一样驱逐她,付谣的整颗心脆弱如同千刀万剐。
素素那穿透墙壁传出的哭声就是一把磨得雪亮的刀,将她的心彻底割裂了。那样疼。
于是脚上的步伐加快,将一切远远的甩到身后去。她就像个逃兵,遇到了无法面对的事,除了逃跑她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最后付谣扶着医院的长椅终于痛哭失声。那些生活给予的压力,原本她不在乎,可这一刻却铺天盖地,如千金重担一样压跨了她。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负荷了。
以至于她坚硬的脊梁骨都在节节下弯,身体一点点滑行到草地上抱紧自己,连呼吸都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