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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霄战看了一眼屋内的婢女,指了指春喜,问道。
“本侯问你,今日大小姐是吃了什么忽然晕倒的?”
春喜颤抖着声儿回答说。
“回侯爷,小姐是……是吃了……”
白霄战见这小丫头如此胆怯,有些恼火。
“支支吾吾的,快给本侯把话说清楚了!”
春喜被这么一吓,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磕了个头,一口气说道。
“回侯爷,小姐是吃了老夫人送来的补药晕倒的。”
听到这话,叶国公立马站起身。
他对着春喜踹了一脚,指着她警告道。
“谁让你胡言乱语!竟然胆敢诬陷老夫人!”
春喜被踹倒在地。
她爬了起来,还是没有改口。
“老爷,奴婢没有胡言,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小姐确确实实是吃了老夫人送来的补药才……”
“你给我住口!”叶国公甚是凶狠地打断了春喜的话。
毕竟被牵扯进来的是老夫人。
何况现在这白霄战也在场。
白霄战摸了摸腰刀,冷哼道。
“看来本侯该去找老夫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钟姨娘自然也难以相信,老夫人怎么会对大小姐下手。
“侯爷,这事儿还没有查清楚,老夫人心地慈悲,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沉默许久的叶卿颜也糯糯地说了句。
“舅舅,倾颜也觉得祖母不会害我的。”
沐衡忍着笑意。
若非师妹临时让他过来帮忙,他还真就要错过一场好戏。
没想到师妹是算计到了自己的祖母头上了,真是有够绝的。
但是他既然是师妹找来的,自然要帮着自己的师妹做事。
“是不是老夫人做的,让我查一查补药就知道。”
春喜恍然,连忙点头。
“对,补药。还在桌上呢,大夫,那就是老夫人送来的补药。”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领着沐衡到桌边。
众目睽睽之下,沐衡拿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将其探入汤中。
很快,那根银针从下至上慢慢变得乌黑。
叶国公的脸色铁青,右手紧握成拳。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母亲会下此毒手。
所以,他宁可相信母亲是被人陷害的。
叶卿颜看到银针变黑后,很快调整表情,故作震惊与恐惧。
“难道是祖母下毒害我吗……为什么,我以为祖母只是不喜欢我……”
白霄战沉声道。
“好得很啊,这就是平日里吃斋念佛、慈悲心肠的叶老夫人。叶震南,你还有什么话说!”
叶国公自知理亏。
而此时,湘园内,老夫人也得知了自己送去竹苑的补药有毒的事。
风娘气愤不已。
“老夫人,这算怎么回事,您也是中了毒的啊!”
老夫人站起身,对风娘吩咐道。
“总不能等着人家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走,陪我去趟竹苑。”
风娘甚是担心老夫人的身子。
她快速地拿了件披风,然后马上搀扶着老夫人走出了屋子。
“老夫人,您慢着点。”
就在老夫人带着风娘往竹苑去的同时,梅苑也得到了消息。
秋姨娘正在屋子里惬意地午休,刘嬷嬷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着急。
“姨娘,出事儿了。”
秋姨娘立马惊醒,坐起身,看向刘嬷嬷。
“怎么了,难道是湘园那边出岔子了么?”
刘嬷嬷一边说一边开始准备给秋姨娘更衣。
“本来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居然也中毒了。”
秋姨娘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确定自己没有听岔,她追问道。
“什么意思,你说叶卿颜那小贱人也中毒了?”
“是啊姨娘,老夫人送去竹苑的补药里有毒,一顿午饭的时间,老夫人和大小姐相继中毒了。”刘嬷嬷说出这番话,自己都觉得太过奇异。
将老夫人中毒的事儿诬陷给大小姐,是她们安排好的。
但是大小姐这么一中毒,瞬间打乱了她们所有的计划。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镇远侯也来了,现在正在竹苑向老爷讨说法呢。”
秋姨娘听完刘嬷嬷的禀告,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好的一盘棋,不能就这么废了。
她换好衣裳,刚要走出屋子,却忽然停下了。
刘嬷嬷感到奇怪。
“姨娘,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得赶快去竹苑啊。”
秋姨娘退回到屋内。
面对刘嬷嬷的不冷静,她很是平静地说了句。
“就这么去竹苑干什么?看个热闹就回来么,刘嬷嬷,你现在是越发糊涂了。”
刘嬷嬷被秋姨娘这么一说,一开始是错愕。
然后很快就明白秋姨娘话里的意思。
的确,她刚才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自乱了阵脚,所以才会如此不镇定。
秋姨娘站在窗边,目光看着远处,脑子却在飞速转动着。
现在的情况她已经大致清楚了。
且不管叶卿颜那个小贱人是怎么中的毒,但那毒绝对不是老夫人下的。
再者,她不能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她之所以会安排这么一出谋害祖母的戏,是为了不让叶卿颜有机会参加宫宴。
但是现在看来,这盘棋明显被人错下了几子。
那人想要害死叶卿颜,却坏了她的事。
想通这些点后,秋姨娘眼中冷光乍现。
“刘嬷嬷,你莫不是忘了,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刘嬷嬷知道秋姨娘是指的钟姨娘。
但她有些疑惑。
“姨娘,这跟我们……”
不等刘嬷嬷说完,秋姨娘冷笑道。
“这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扳倒钟氏那个贱人,拿回我的掌家权力。”
“可是姨娘,大小姐那边……”刘嬷嬷表示了自己的顾虑。
秋姨娘却笑得越发阴森了。
她眯着眼看向刘嬷嬷,幽幽地说了句。
“只要我能够拿回掌家权力,对付一个蠢钝无知的贱丫头,岂不是易如反掌么。”
刘嬷嬷恍然大悟,忍不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秋姨娘的佩服。
“姨娘,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我可听说老夫人已经往竹苑去了。”
秋姨娘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面色森然道。
“老爷不是派护卫搜查各个院子么,我们之前安排好的人证和物证,得物尽其用才行。”
刘嬷嬷眯了眯眼,脸上恢复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就在刘嬷嬷按照秋姨娘所说的准备时,风娘已经搀扶着老夫人走到了竹苑。
此时的竹苑,因为白霄战和叶国公二人的互不相让而充满了火药味。
白霄战的声音十分洪亮,对着叶国公怒骂道。
“你个呆怂!你老娘敢下毒害人,老子就敢把她告到皇上那儿!”
“白霄战!你……你敢!”
“老子怎么就不敢了,你个呆怂!!”
“我……我……”叶国公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旁边的钟姨娘大气不敢出,一直躲在叶国公身后,生怕被白霄战的腰刀给削了。
叶国公愤怒的连气都喘不顺了,他脸色煞白,高声咒骂道。
“白老五,你好大的命啊!当年李御史没有打死你,连打仗你都活着回来了,每年都死那么多人,你怎么不去死!”
叶国公一向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正直斯文,今天完全是被白霄战给逼得原形毕露。
在场的人听到叶国公这番话,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就连叶卿颜都没有想到,父亲如此能忍的人,居然真的被舅舅给逼急了。
白霄战一点都不介意被人如此咒骂。
他反倒显得十分高兴,很很地嘲讽道。
“老子就是命大,我们白家的人都命大,否则我四姐和倾颜丫头早就被害死了。”
叶国公气得差点站不住,直直地坐在了凳子上。
门边忽然传来一阵略显苍老但具威严的声音。
“镇远侯,我们叶家也是名门之后,容不得你在这儿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