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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大人艾萨克亲自到访,带着激流商会会长克雷吉一同来求情,布莱恩是万万没有想到。
幸好,如今的马蹄旅馆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整个翻新之后,也有了安置贵宾的豪华套房,厨子、多琳加上兰洛的姐们帮忙,一顿丰盛的晚宴也能及时准备出来,就算大家暗地里骂对方的亲娘,当面的礼数可不能怠慢。
子爵府的会客室,双方行礼,各自介绍完毕,克雷吉就开始哭泣起来,大声哭诉委屈,狠狠责骂自己,希望子爵大人能够完成铁器的订单。
布莱恩劝慰几句,并表示出自己的无奈,暗地观察艾萨克,从他的表情判断,侯爵显然十分焦虑和懊恼。
艾萨克很清楚,自己低估了治安官出身的布莱恩,也许在枫叶镇,他还觉得子爵并不是什么劲敌,但是到了托比镇,他彻底明白自己错了。一切现象都证明,以后最强大的对手,就在自己隔壁,这种竞争免不了。
商业上,人类总说地精狡诈,其实又比绿皮肤的矮个子能好到哪去?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总之是便宜自己挤垮对方,但是这次,激流商会完败,如果这么大的订单不能兑现,刚刚从战争复苏过来的封地,恐怕会极为被动,艾萨克不得不亲自来交涉,哪怕他的爵位高出几级。
布莱恩现在才知道,萨琳娜向激流商会订了八十晶钻的铁器,尼玛,都可以堆一座铁山了。双方签订了协议,托比商会先付四晶钻的定金,然后其他的货到付款。最要命的是,这次订购的全部是修建围栏用的四角钉,不是常用农具,如果托比商会不买,别的地方几乎也没有多少需求。激流商会大意了,一则托比商会每次采购铁器都很痛快,需求量也在不断增加,二则枫叶镇真的在建围栏,所以他们几乎用尽了自己现有的铁矿石,耗费大量人力,快要完工的时候,萨琳娜宣布不要了,四个晶钻当作违约金,赔给克雷吉。
托比商会损失四个晶钻,还是萨琳娜的私产,侯爵封地至少损失五十晶钻,也就是五千金索伦,虽然不至于把他们饿死,但是会很长时间都喘不过气来,一切都处于低谷刚刚起步,就是两千金索伦也受不了啊!运转资金短缺,工钱都付不起,想把铁钉重铸都困难。
怎么办?艾萨克当然不能指责托比商会无耻,萨琳娜也拿出了理由,他们有了矮人工匠,可以制造更好的铁件,不需要激流商会的次品,而且很快,托比商会的优质铁器就会流入泥陶城,彻底横扫所有的铁器铺,除非双方绝交开战,否则无法阻止。艾萨克现在只能拿出真诚甚至恳求的态度,来跟布莱恩商量,希望他履行协议,挽救一下当前的困难局面。
萨琳娜惊呆了,布莱恩居然答应了,她当时就差点坐不住,想指着布莱恩的鼻子骂一顿,她用自己的钱财做赌注,眼看就要压制住激流商会,不给他们抬头的机会,所有努力就被该死的男人几句轻飘飘的话给彻底破坏了。艾萨克的封地面积可是布莱恩的四倍多,它缓过气来,要再跟它争斗就很难了!
布莱恩虽然惊异萨琳娜这妖妇的胆魄,他心里还是非常感激她的,如果不是见过芭芭拉,今天的选择,一定是拖下去,拖得侯爵封地实在吃不消之后,再稍微缓和一下,收购他少量的钉子。布莱恩是想给艾萨克一个教训,让他明白不要随便打别人的主意,大家聪明点就坦诚交往,正当交易。
艾萨克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现在经济紧张,军费开支有限,他只养了八百人的常规军,但是如果再开战,只能以饿死一部分子民为代价。他还不想这么做,看到自己哥哥邓普洛的昏庸,让底层长期处于穷困饥饿状态,他在囚禁的时候就发誓,将来要建立一个强大富足的封地,怎么可以一掌权就违背初衷?况且,就算打仗,艾萨克有一种预感,自己似乎会战败,托比镇的状态,让人心悸。
但是侯爵万万没想到,布莱恩很快就答应先买下一半的铁钉,这等于是救命!四十晶钻,对于一个大封地来说,也许并不算多,可是关键时刻可以盘活很多事情,艾萨克心里充满了感激。他对布莱恩产生了由衷的敬意,子爵只是警告而已,并没有打算摧垮对手。
“我希望和子爵大人结盟,以后我们两个封地互助互补,不再内耗。”艾萨克提出了他的想法。
“我也正有此意。”虽然四十晶钻让布莱恩同样吃不消,但是获得一个强力盟友还是值得的。
“过几天,我再带人来,和您订立盟约,商议合作的细则。”侯爵很客气。
“先把一半铁钉运来,我会马上付钱,盟约的事,我去您那里谈判。”布莱恩道。
“那好,十分欢迎。”两个男人握手。他们没有想到,这一握,奠定了鲁凯大陆南方统一的基础,今后的日子,两个封地依然擦出几次火花,但是最终合在一起,创造出史无前例的辉煌。
萨琳娜不高兴,尽管她仔细一想,觉得布莱恩的做法还是更高明,可是心里就是不爽,好像自己并没有立功,反而惹出了大麻烦。封地一下子拿出四十晶钻,这几乎是布莱恩的老本,虽说几个月后能赚回来,可是会严重迟滞猛龙要塞的建设,矮人村的改造和军事行动,等于打乱了所有计划。
“没关系,我们再想应急的办法,不过这种事以后你最好和我商量一下,动作也太大了。”布莱恩道。
“你这是在责备老娘喽!”萨琳娜转过身,突然哭了起来。
布莱恩从后面搂住了萨琳娜抽动的身体,柔声道:“好了,别哭了,我没怪你。”
“放开手!”萨琳娜挣扎道,“让我来一巴掌解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