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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完,气叹的更厉害了,“你说哀家能护他一时,也护不了他一世,终究这些路还是要靠着他自己走。”
每年到先帝祭日的这一时间,宇文染都要带着后宫的嫔妃和皇室成员一同去京郊外的伽蓝寺里里祭拜先帝。
伽蓝寺在京郊四十里外的半山腰,马车匀速行驶,大概要走两到三个时辰。
宇文染今年打算一切从简,除了还在黔州的襄王,后宫嫔妃中就只带了身为皇后的顾言月。
太后一早就叫人把东西都装进了马车里。
宇文染也在昨天晚上收到了自己暗卫从黔州带回来的消息,姚锦乐所报皆是属实。
现下黔州百姓已经死了将近千人了,暗卫问宇文染要不要下圣旨,让他们将襄王和州府贺书寰从黔州押回京中,听侯宇文染发落。
宇文染没有出声,只是叫姚锦乐先去从京城出发到别的州去筹备好粮食,然后等他到了黔州再一同进城,杀襄王和黔州州府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人证物证都在了,也不用在多费时间去搜集襄王到底有没有玩忽职守,将百姓的性命当儿戏的证据了。
宇文染跟姚锦乐在御书房里商议了一夜,上了马车不久便都昏昏睡去。
顾言月见宇文染黑着眼眶,想睡也不敢睡的模样着实可怜,便劝道:“阿染先眯一会儿吧,等到了伽蓝寺我再喊你起来。”
宇文染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下外面,摇了摇头,“我不放心你。”
顾言月哑笑,“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人就坐在这里,又不会乱跑,你就放心睡吧。待会还要去祭拜父皇呢,你要是没有精力,会被母后挑出错来的。”
宇文染摇了摇头,坚定自己的想法的道:“前几次你出门都遇到了刺客,万一待会我要是睡着了又遇见了刺客可怎么办?”
“前几次都是秦冉冉叫人来刺杀我的,现在秦冉冉都已经被你下令斩首了,就连秦国公都被你发往边疆去了,你说说这偌大的京城中还有谁会想要我的命?”
顾言月将宇文染掀帘子的手拉了回来,“你就安心睡吧,你带了那么多的御林军,还怕他们保护不好我吗?”
宇文染靠在顾言月的肩膀上,嘴里还是喃喃自语,“那些御林军全都是饭桶,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阿月……待会要是遇见了危险一定要把我叫醒,我保护你,不靠御林军……”
宇文染说到最后渐渐的得就只剩下了呼吸,顾言月拿过毯子给宇文染盖好,再给他理了理头发,宇文染这几日都一直心忧着黔州百姓,昨天晚上更是在御书房里待了一夜没有合眼,再这样下去,哪怕是铁打的也会倒下去的。
等终于伽蓝寺到达时,宇文染也睡的差不多了,他醒来的时候正好马车就停了下来。
他刚刚睡醒,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阿月,这是到了吗?”
顾言月点了点头,“嗯,已经到了。”
这伽蓝寺是皇家寺院,就在京城三十里外的伽蓝山的半山腰上,在这伽蓝山的山顶还有一家也是叫伽蓝的尼姑庵,香火也是同样旺盛的。
宇文染带着皇后和太监来伽蓝寺里面祭拜先帝,给先帝祈福上香,寺里极为重视,派了不少的人手来安排这食宿。
等安顿好了后,宇文染就跟顾言月到了外堂吃斋饭,宇文染带着顾言月过去的时候,看见太后也在外堂,不免有些吃惊,上前去问:“母后怎么也在外堂吃饭?是在厢房住的不称心吗?”
太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叫顾言月和宇文染一同坐了下来,“不是不称心,只是哀家难得出一趟宫,不想就在厢房里面待着浪费了时间,想着要到这外面来多看看。”
“母后要是想的话,时刻都可以出宫来着伽蓝寺为父皇祈福烧香,我想父皇在天之灵要是看见了母后这般放心不下他,想来也是会很高兴的。”
宇文染直接曲解了太后那话的意思:“要是母后想的话,甚至都可以不用回宫了,就在这儿伽蓝寺里常住下,为父皇和朝廷好好吃斋念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太后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个,但面对宇文染说的话只能讪笑道:“等再过些年来吧,哀家现在还没见到皇后诞下皇帝的嫡子,也没看见皇帝立了太子,还是有些舍不下。”
宇文染看向太后,笑道:“朕想母后可能是误解了朕的意思,朕只是给了母后选择的机会,并不是一定要逼着母后来着伽蓝寺里每日祈福。这要是被传出去了,那民间指不定会怎么骂朕呢。”
“今日舟车劳顿,寺里主持为我们安排了明日进香,同时还要燃长明灯保平安,余下的事等明日过后再说吧。”
她一边说着此行安排,一边看了一眼宇文染和顾言月,心里有些不痛快,沉声道:“你们做为我朝皇帝和皇后,就得有个表率的样子,明日一定要好好给国运祈福。”
宇文染也接道:“那是自然,朕定然会好好为国祈福,母后也不要忘记为远在黔州的襄王好好祈福。一定要祈福祝他早日能够从黔州平安回来。”
太后垂下了眼帘,看向了宇文染,“皇帝这是何意?这是在威胁哀家吗?”
宇文染看着太后紧张襄王的模样,不由嗤笑道:“母后这是哪里的话?朕就是再怎么,也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反观襄王就不一定了。”
因为宇文染的这一番话,这顿饭接下来的气氛都是闷闷沉沉的,期间就连顾言月想要开口缓和一下气氛,都无从下手。
终于大家都吃饱搁下碗筷,顾言月就跟解放了似的,长出一口气。
饭后各自散去,宇文染拉着顾言月走得慢了些,“阿染,你刚刚怎么要跟太后说这一番话?”
宇文染回道:“我只是想炸一炸她,要是她跟襄王没做什么亏心的事,又怎么会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