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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一路急行,很快就到了迎风酒楼。
小乌就靠在墙角,正在独酌。
“小乌!”
玄青踏入酒楼内,视野里,小乌脸色煞白,再也没有往日的骄傲,见玄青呼唤他,他将杯中酒狠狠罐下,这才站起身子,沙哑着嗓音道:
“主人……”
声音刚喉咙里划过,一滴眼泪就从眼角滑落。
玄青看着小乌,心头忽然提痛。他的最好的兄弟小乌,从来就没有这么颓败过。
那原本梳的油光水滑的一头青发,此时也蓬乱着,几丝乌丝张扬地竖在头顶,看起来有几分邋遢。
玄青掀起衣角,坐在了小乌的对面。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乌信笺上说的含含糊糊,必定有不得的苦衷,玄青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眸光看向玄青,看着玄青关切的眼神,顿时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涌动。
他静默了好久,才缓缓说道:
“主人,上次你听得懂鸟语的时候,我告诉你我乃乌鸾王族,那时,我只说了一半……”
“实际上,我乃是乌鸾的二王子,只是一直贪玩,从来没有将家族的事放在眼里,我以为一切有父亲和大哥,我只需要坐一个纨绔公子就好了&”
小乌说到这里,心里升腾出一股强烈的悔恨很来,他的情绪有些波动,手指狠狠攥着酒盏,似乎鼓足了力气一般,接着说道:
“那个时候,大哥是****,将来乌鸾族是他来继承的,而父王也在竭力辅佐,我就尽情的玩。每次母后交道我要努力的时候,我就说一切又大哥呢……”
小乌的话忽然哽住了。
“就在前天,我接到了本族一个忠仆冒死传来的消息。父亲死了,而我的个哥哥也被关押起来,生死不明。整个乌鸾祖现在被我二叔控制着,我二叔崇尚权利,乌鸾的人,只要有一人不服,就格杀勿论。
他还扬言,要带着乌鸾族的人征战,称王称霸,榨干每一滴乌鸾一族的血液……”
乌鸾一族偏暗一方,想要称霸谈何容易,要知道,在征战中死掉的,都是我的父老乡亲和兄弟姐妹……
现在民怨沸腾,希望我赶紧回去主持大局。”
玄青静静地听着,家族巨变,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小乌身上,这种压力可想而知。
玄青提起酒坛子,往两个杯子中注满了酒,端起酒杯仰脖喝干。
小乌将一杯酒喝的一滴不剩。
“此去,生死未卜,我小乌跟随主人一场,此番就算是诀别了。
现在满城都是追杀令,而且二叔已经掌握主要兵力,我回去无疑意乱卵击石。”
小乌接着道:
“可是,身为王族中的一员,我有这个责任,只要让我凑齐四个灵巫,加上灵女的血,我就能成功完成浴火,那个时候,我将会拥有整个乌鸾族最强的力量,一定能将二叔打败的。”
小乌说道最后的时候,语气忽然软了下来。
他知道,那种力量不是轻易就完成的,现在的他说这种话语,无异于白日做梦。
最后,他苦笑一声:
端起酒杯,看向玄青的双眼:
“来,干了这一杯,我们总算主仆一场,小乌从没有遗憾。”
玄青缓缓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酒摇晃着,忽然定定说道: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无比的坚定。
小乌忽然一怔,抬起脸来:
“主人,你是说?……”
玄青肯定地点了点头:“对,我会和你一起。刀山火海,我们一起闯荡。”
“真的?”
尽管小乌听的清清楚楚,他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
可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担忧道:
“据我所知,近几日就要大法传承,那关系到将来的宗主之位,你不在的话……”
玄青却挥挥手,豪放地道:
“不管它,一个虚名而已,宗主之位没了,我不会少什么,但是兄弟没了,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小乌一苏杭乌黑的眼睛眨了眨,禁不住热泪盈眶。
“谢谢,谢谢主人……”
他说的有些更些,玄青听了却板起脸:
“还是不是汉子?男儿有泪不轻弹,懂?”
小乌破涕为笑,急忙拿袖子抹干了眼泪,”好,我不哭。“
有了主人一路同行,小乌觉得心底把握多了一分胜算。
“那青阳宗那边呢?”
“我已用传音螺留言了,宗主会理解的。”
玄青说道。
两个人又点了两份肉,吃了一个酒足饭饱,连夜上路。
……
小乌和玄青一前一后出了酒馆。
刚出门,却见外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路途。
“我去给店家要个火把来。”
小乌说了一声,就要再次回到酒家。
玄青却一把拉住了他,“不用,我有办法。”
小乌怔了怔,诧异地看着玄青。
玄青此时,翻开手掌,掌心忽然凝结出一团三寸长的火焰,那火焰闪动片刻,立即将周围的路面照亮了。
“这是巫火。”
玄青凝视着眼前的火焰,淡淡说道:“当初在云雾森林的时候,一个巫师朋友教给我的。”
“路途太远了,否则我可以御剑。”
玄青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是步行吧。”
两个一路前行,出了青阳宗一直向西而去,期间翻过了三座大山,淌过了十条河流,途径了百余个村庄,终于到达了一块开阔的平原。
“走了半月之久了,距离你家乡还有多远?”
玄青抬头望了一眼,天上毒辣炙烤的太阳,侧头看向小乌。
“我们要寻到四个灵巫,他们分别在乌鸾族领地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其中一个我认识,就在南城,我们先去找到他再说。”
玄青点了点头。
这是一片很开阔的平原,举目四望,绿油油的没有边际。
两个人一路前行,又走了半日,在上午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南城。
城门外,戒备森严,那些守卫一个手里提着长刀,目光森寒地盯着过往的人。
看在守卫身后的墙壁上,张贴着尹张图像,从那图像的形貌上来看,就是小乌。
玄青的脚步忽然顿住,看向小乌。
“怎么办?到处都在悬赏缉拿你,就这样进城,无疑自投罗网。”
小乌也是一筹莫展,变化容貌这样的事,从来都不是他的擅长。
玄青从储物袋中翻出以前的道袍,给小乌换上,又寻了一顶兜帽,给他带上。
“这样,行吗?”
小乌穿戴好之后,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跟在我身后。”
玄青和小乌一前一后,朝着守卫走过去。
其中有一个守卫叫住了他们,指了指小乌的兜帽:
“摘下来,检查!”
玄青眸光一闪,手肘朝着那人的小腹上狠狠一戳,那人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侧转过头,一把脸上小乌,手中的剑左右挥舞着,这帮守卫多半是普通人,玄青很轻松地对付了他们,带着小乌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
他的手缓缓松开。
“这就是你告诉我的办法?”
小乌有些哭笑不得,他还以为玄青会送命仪容大法术,没成想,竟然是硬闯。
玄青吸考了一口气,淡淡道:
“其实,小乌,我只是想用刚才的事,告诉你一个道理。”
“嗯?”
小乌有些疑惑。
“那就是,有些事,你想躲是躲不过去的,要勇敢的面对。不管将来如何,你的父亲你的兄长如何,你都要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面对一切,不管这一切是不是你想要的。”
下午沉默了半晌,之后点了点头。
他必须面对,逃避,确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好的,主人,我明白。”
玄青环视了一下四周,”你知道那位朋友住哪里吗?“
小乌点点头,抬起手臂朝前一指。
“顺着这条路过去,再转三个弯就到了。”
顺着小乌指引的那条路,很快就来到了一个荒废的院子里,没有门,只围绕着一层层破壁的栅栏。
“有人吗?”
小乌喊了一嗓子,里面并没有人应答。
见没有人应答,小乌索性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院落中,坐落一个破壁的草棚,里面空无一人。
院子里,荒草丛丛,一点都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中间一棵大树,藤蔓曲曲绕绕,遒劲的树干哼在头顶,树枝丝丝缕缕坠落下来。
“荒废成这样,确定有人住?”
玄青拨开树枝,朝前走着。
小乌却笑笑。拨开树枝朝草棚走去,“他这个人邋遢的很,家里从来不收拾。”
刚走出没几步,却见一道身影从树干上倒挂下来?;
“谁说不能住的?我不就住的好好的?'
玄青抬眼一瞧,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单手抓着树干,另外一只手抱着一个包裹,里面古荡荡地似乎放着什么东西,头朝下倒挂着,少年看到小乌的时候,雅静忽然一亮。
小乌看到少年,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声:
“你小子,又去哪里偷了?”
少年一听哈哈大笑,身子灵巧的一翻,立即从树干上行窜下身子来。
“说好听点好不好,偷多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