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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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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兄真够意思,一定知晓了在下曾天南地北的找寻过张兄。”

    不服全藏一开口,就开始了和张残的心理交锋。

    他这句话,潜意识在告诉张残。我寻你不到,你却不知好歹地自己送上门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而且,他故意不看张残,轻视张残,也是为了给张残营造“你根本不值得我重视”的氛围。

    但是,他一定不知道,他没有选择一上来就动手,而是选择和张残心理交锋,张残却不惊反喜:当时得了老天的眷顾,张残不仅逃过死劫,更重伤了不服全藏。看样子,不服全藏还未完全从那场败绩中完全恢复过来,他的心底最深处,仍旧存在着心魔。

    不然的话,他武功远超张残,若无心魔干扰,一上来就和张残硬碰硬的话,张残根本没有信心能在他手下走过十刀。

    现在,知道不服全藏有心理上的破绽,情况当然不同了。

    张残微笑着说:“不服兄乱我中华,天怒人怨,张某只是顺天应命,来送不服兄上路罢了。”

    句话里连说了两个“天”字,张残也是在提醒不服全藏:上次能伤你,或许正是老天要收拾你。

    俗话说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那么这一次我张残站在这里,说不定老天还会帮我,甚至,这一次直接天罚之下,令你客死他乡。

    不服全藏仍未望向张残,谈淡地说:“张兄确保上天一直会帮你?”

    张残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有任何的怀疑,反而很肯定很不容置疑地笑着。“张某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

    不服全藏倏忽转身,正面望着张残。一头乱发飘然而动,气势顿时攀升到了顶点:“那么,我再屠一次天又有何妨?”

    受不服全藏气势所迫,张残不由眉头一挑,甚至不由就开始思索起了不服全藏的话:他用“再”字,莫非以前,他真的做过什么了不起的逆天之事?

    而不服全藏何等高明,立刻就捕捉到了张残心神的松动,他不仅没有趁机动手,反而却哈哈一笑:“张兄心怯了!”

    张残身子不由一抖,旋即就看见一把明晃晃的武士刀,像是超脱了时间与空间的桎梏一样,凭空出现在了张残的眼前。

    同时,一股汹涌浩瀚的刀气,已经将张残彻底封死。

    张残顿时觉得,四周的空气粘稠了起来,令他呼吸和行动似乎都因此而变得迟缓。

    而且不服全藏趁着张残气势稍稍松懈的那一瞬主动出击,更加显得他这一刀有断天裂地,欺山倒海之势。

    张残自知常规的迎击招式,根本无法抵挡得住不服全藏这一刀,他心中一动,左手拇指应指而出,“嗤”地一声,一道很细很细的指风激射而出,看上去它显得弱不禁风,哪知,它却以推枯拉朽的猛烈势头,将不服全藏布下的层层刀气彻底击成了一片齑粉。

    一指头禅,专破内家真气。

    不过就算如此,就算张残的行动,不再受不服全藏的刀气所束缚、恢复了自由,终究还是慢了一拍。

    所以说,为什么对敌之前,一定要占了先机?

    不服全藏刀气加刀势,一气呵成,合二为一。

    张残被动反击,就不得不先“破”掉刀气,然后再去想办法应对不服全藏的刀招。

    好吧,用最简单最简单的说法,就是张残先后必须使用两招功夫,才能抵挡住不服全藏看上去只有一招的功夫。

    高手之间,争得就是电光火石的一瞬,张残此刻,也自然慢了一拍。

    张残没有慌乱,没有紧张,其至,他都没有去做任何的反击,似乎任由不服全藏那一刀,劈向自己的额头。

    值此关头,张残手上的自行起舞,苗刀竟然不可思议地突然上浮,刀尖更是分毫不差地抵在不服全藏下劈的刀锋之上。

    “叮”地一声,张残全身剧震,退了两步,不服全藏也闷哼了一声,收刀回撤。

    “张兄好胆量,竟然真的以身意挡了在下这必杀的一刀。”不服全藏也赞了张残一句。

    所谓的身意,简单来说,就是身体在意识之前所做出的反应。

    比如说我们踩到了一支钉子,痛感让我们在大脑判断“赶紧挪开”之前,我们就已经先跳了起来。

    这些前文都有说过,在此就不哆嗦了。

    张残置之死地,身意与求生的潜能齐齐爆发,使得他才后发先至的挡住了这一刀。

    “可能张某真的受眷顾吧。”张残淡淡地说。

    他故意不说受“天”的眷顾,但是,却更加让不服全藏去注意到张残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服全藏冷哼了一声:“雕虫小技罢了!”

    说完之后,他踏前一步,武士刀斜劈张残的右肩。

    这一刀蕴含的森然与浓浓的血腥意味,配以武士刀惨白的银光,让张残轻而易举地就嗅到了其中“死亡”的味道。

    而且这一刀没有任何花俏,简单至极,却给张残一种大巧不工的朴实,反而让他更加觉得难以抵挡。

    即使手中用的是最擅长的长剑,张残依然不是不服全藏的对手,更不用说拿刀去和不服全藏这种用刀的“大行家”交手,这完全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然而张残没有丝毫的怯意,他这时双手执刀,刀尖直指青天,脚步不丁不八,像极了东赢武士出手前的站姿。

    这个站姿,虽令不服全藏稍有错愕,但是却依然不减他的速度与气势。

    伴以一声长啸,张残手中的苗刀一瞬之间,连半点光芒都消失不见,似乎整个苗刀变得有青石一样黯淡无光,连带着它所有的锋锐,似乎也全都潜伏在了刀身的本体之中。

    同一时间,张残从右到左以苗刀画了个半圆,不仅布下了一层层的刀网,到最后苗刀更是自下而上,斜挑不服全藏的下巴。

    “当”地一声,苗刀画出的半圆,终究减慢了武士刀的速度,从而使得张残斜挑的苗刀,也恰好追上了不服全藏下劈的武士刀。并且,两把刀毫无花哨的激

    烈的碰撞到了一起。

    两人同时全身剧震,闷哼了一声。

    同时,在两把刀相交在那瞬,黯淡无光的苗刀,却忽地一下爆发出堪比烈日般刺眼的强烈光芒,甚至这一瞬过后,连张残都觉得眼前的视线都为之昏暗。

    这当然是强光太烈,因此对他造成了短暂的视盲。

    这一拼的声势之大,引得正在厮杀的余人都停顿了一下,也把日光纷纷投在了正针锋相对而立的两人。

    “张兄这一手,尽显狂光刀法的真意!”不服全藏微微眯着眼,格外在注意张残手中的苗刀。

    张残这时也没有自吹自擂,反而笑道:“没办法,张某之前没少被这刀法欺负,所谓久病成医,时间久了,就理解了一些此刀法的皮毛。”

    不服全藏随意地点了点头,又看着张残手中修长的苗刀:“这便是苗刀么?”

    张残嗯了一声,随后反问道。“不服兄觉得这种苗刀如何?”

    不服全藏这才把光投注到张残的脸上,顿时一股冰寒之意由面部蔓延至张残的全身。

    张残的心中不由一凛。也不知道眼前之人,究竞屠杀过多少生灵,才能散发出如此如有实质的杀气。

    随后,不服全藏却把杀气回收,哈哈一笑,不屑地说:“还能如何?破铜烂铁罢了!”

    说完之后,他一个转身,高声叫道:“我们走!”

    曲忘这时却一个箭步,长剑像是破空而来一样,刺向正跃下城墙的不服全藏的左肋。

    不服全藏人在半空,刀在右手,左方空门大开。

    而且曲忘乃是何人?

    中原武林的武林盟主!

    我们不只一次说过,武功高的,不见得能成为武林盟主,但是能成为武林盟主的,一定是武功高的。

    曲忘这一剑无论是时机角度或者力道,拿捏的全都分毫不差。

    不服全藏嘿了一声,这个时候他也虽惊不乱,那兵器伴他一生,两者之间早就形成无比的默契。只见那武士刀蓦然腾空,他的左手也反手一抄,握住兵器之后,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动作,勉强背手格挡。

    不服全藏的整个动作快若闪电,甚至连张残都没有看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已经避过了这次的死机。

    “扑通”一声闷响,不服全藏落地之时,双足落地后明显有沉闷声,想来负伤不轻。

    “堂堂中原武林盟主,竟然能做出这等偷袭的小人行径!”不服全藏脸色虽然煞白,但是却含着笑意望着曲忘。

    曲忘淡淡地说:“不服将军来我中华,所行皆是禽兽之举,莫非还在幻想得到人道的待遇?”

    不服全藏眼中的锋芒一闪而逝,转面笑着抱了抱拳:“曲盟主说的话,在下一个字也不会忘!'

    随后不服全藏喝了一声东瀛话,一众的东瀛刀客全都有条不紊的撤离。

    “刚才那种情况下他都能逃生,可见此人何其丰富的死战经验!若不趁早将之解决,他势必会成为乱我苍生的心头大患!”曲忘喃喃地说。

    张残这时见了东瀛刀客全都撤离,终于再不用支撑,身子剧震了一下,转而脸色煞白,喷出了一口淤血。

    他干脆“咚”地一声躺在了地上,回想起刚才不服全藏的那一刀,也是禁不住喃喃地说:“万幸老子会演,不然,真的还被你成功得手、又屠了一次天!”

    悠悠转醒之后,张残只觉得全身虚弱,身了像棉花一样酥软,没有半点力气。

    也不知道他昏了多久,现在只觉得脑袋有些迷糊不清,视线也有些模模糊糊,看见了那大致的身影,他便理所当然的低声叫道:“杜姑娘?”

    “杜什么姑娘?”

    很明显这不是杜媛媛的声音,虽然,这个清丽声音的主人也很熟悉,但是张残昏昏沉沉之下,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

    “怎么,听见我不是杜姑娘,就懒得和我说话了?”那笑意很狭促,也显得很熟络。

    又沉默了一会儿,待脑袋稍稍有了点条理之后,张残便问道.“顾小姐怎么会在这里?令尊顾掌门也在此地?”

    顾如雨嗯了一声,说道:“我们分别之后,父亲便带着我四处游玩,准备走遍中原的山河大川,结果,还没走完一半,就听说曲盟主亲身坐镇佛山城,并立誓要和佛山城共存亡。”

    “父亲说,曲盟主一生从不二话。所以,他想来看看,以防万一。”

    顾如雨的意思也很明白,所谓的“以防万一”就是指东瀛攻破了佛山城,曲忘势必会战尽他最后一丝热血,以身殉城。那么,这一次,很可能是曲忘最后一次留在人间。所以顾所愿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赶来了佛山。

    张残斟酌着顾如雨的语气,问道:“你一口一个曲盟主,干嘛不尊他一声曲叔叔?难道顾小姐不知道他和令尊曾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顾如雨轻笑了一声:“张大侠也说到了‘曾’这个字不是吗?父亲四面楚歌的时候,他的所谓的这些‘曾’很要好的朋友,又有谁伸出过援助之手?”

    张残皱了皱眉,感觉曲忘绝不是那种见朋友有难反而会袖手旁观的人,便皱着眉说:“应该不会吧?”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听人说有这么一回事!”顾如雨居然还说的很理所当然。

    张残不由就笑道:“听来的事情,很多时候都算不得真。”

    随后张残做了一个内视,知道了不服全藏那一刀蕴含的杀气太烈,差点断了自己的生机,直到现在,经脉才有“活”过来的迹象。

    “我昏迷多久了?”张残问道。

    “半天都不到!”

    张残瞅了瞅窗外昏暗的天色,也知道已是黄昏。

    “这中间一直是顾小姐在照顾张某?”

    顾如雨把一双大眼晴打量了张残好久,才抿嘴一笑:“你想问什么,我又不是不说,何必非要拐弯抹角?”

    张残哈哈一笑,摇着头说:“如果顾小姐想看到张某的某些羞态,那么顾小姐肯定要失望而回了!好吧,杜姑娘呢?她没事吧?”

    张残平平淡淡还挂着微笑,很自然很随意地向顾如雨询问杜媛媛的下落。

    “这里有很多嵩山派的人,她当然和他们在一起了。而且,其中有个特别俊的小哥,看样子,似乎,似乎……”

    顾如雨还在斟酌着字眼,张残便微笑着说:“看样子,俩人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是吧?

    顾如雨忍不住再次端详着张残,疑声道:“你和她没什么?”

    张残诧异地反问:“我和她,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