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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休显然知道一旦进入密林,他和张残等人就会角色互换。
之前的猎人会转变为猎物,之前的猎物又会变为虎视眈眈潜在暗中的猎人。所以周休倒也并未完全失去理智,将人手聚集在一起,步步为营。
分散搜寻?
劲弓不在,估计除了周休,其余人根本没有躲过张残等人任意一人的偷袭。所以分散搜寻,就是在平白无故的送人头。
所谓的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就是现在的样子。
密林中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周休等人皆会绷紧了神经,格外凝重。
但是张残却眯着眼睛,不露任何感情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周休此刻也反应了过来,心头的怒火因为紧张的气氛而慢慢压下,摆了一个手势,示意撤退。
终于,他的那些帮手看了这个手势之后,心中顿时有些放松,因为再这么神经紧绷,怕是自己会先把自己给累死。
张残极为清晰地把握到弥漫的杀气和沉重的氛围荡然无存,就在他们微微松懈的这一刻,张残忽地串出,爆出一声荡人耳鼓的怒喝,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这一声呼喝,在对手分外注意倾听的耳中,简直有如炸雷般的巨响,登时震得所有人为之一抖。
下一刻又见到张残激发出的漫天剑影,使得本就无光的密林之中登时华光璀璨,亮如白昼。
故意消耗真气催生剧烈的剑光,张残就是为了使得敌人陷入短暂的致盲状态。
如此一来,再加上刚才那声大喝,他们耳目皆为所慑。
而刚刚的松懈,那为之舒缓的神经又岂是轻易间就能紧绷。
张残的呼喝和剑光空有其形,将绝大部分注意力成功吸引之后,有如无声无息伺机而待的毒蛇一般的完颜伤,发出了致命的一击。
打个难听的比方,会咬人的狗是很少叫唤的。所以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张残身上,那就是失策。
完颜伤重锤无风,锤身哑然无光,却一如炮弹一样,狠狠地锤在离他最近的那名好手身上。
而那人也不简单,危机及身,一把长刀挟起扑面劲风,转而斜挑完颜伤的重锤。
当地一声巨响,完颜伤虽说不如平常的功力,但是在张残先声夺人之下,他又是偷袭出手,自然占据了上风。
一锤子砸得那人剧烈一震,下一刻,完颜伤凝聚着真正功夫的左手锤以快若闪电之势,砸得那人胸骨,命中之时,爆发出噼噼啪啪的骨头碎裂声响。
当所有人惊而望去的时候,除了一具即将及地的尸体,又哪还能看得见完颜伤的一片衣角。而张残也如惊鸿一瞥般,纯粹是打了个酱油,再度钻进密林深处。
周休更是当机立断:“退!任何情况不许逗留!”
张残如意算盘倒是被打乱了,他还以为周休会因此而暴跳如雷,转而被怒火烧了理智进而继续深入哩。
上官艾却拦住了退路,伴以一声狂笑:“走得了吗?”
张残想都不想地再度疾射而出,本以为敌人会被上官艾的突然现身所吸引,哪知敌人竟然学了个乖,还分出一半人手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这个方向。
张残顿时知道偷袭失败,而身在半空,有个麻利的好手一箭射向自己的右腿。
好在张残状态绝佳,长剑险之又险地拨开箭矢,落地之后,又是麻利的一滚,避过两支劲箭,一个翻身飞进了灌木之中。
周休再度叫道:“退!不许追!”
张残偷鸡不成差点反蚀把米,叫道:“为什么你们要有这种完全多余且没有必要的智慧!”
周休冷笑了一声,倒是没有说话。
而上官艾见这么突然出现根本没有起到该有的效果,自知不可能完全将这些人抵挡,便暗叹了一口气,一个转身,也钻入了密林深处。
周休仍旧在发号施令:“不许追!先退出去再说!”
只杀了对方一个人,张残心中极为不甘。然而这时候完颜伤冒了出来,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形,即使我们追上去,也只是寡不敌众为对手所杀。”
上官艾双目也喷着火,他脾气本就暴躁,一点就燃,但是这一刻也只能赞同完颜伤的看法:“追上去,只会让我们化有利变无利,别说占便宜,自己不折了就算不错了。”
张残闻言苦笑了一声:“两位老哥真当我是傻子么?我又不是不清楚。”
看着两人狐疑的目光,张残正要辩解,却听到了一把淡然如水的声音:“几位还想活命?”
冷光幽的声音从周休等人的退路处传来,张残登时心中一喜。
是的,冷光幽一来,他一个人就足以解决全部的对手。
上官艾的阻拦和冷光幽的阻拦,威力绝不可同日而语。张残分明看到所有人乃至周休,都惊骇地望着突然闪现在眼前的这个催命阎王。
相较于对手的惊骇,张残等人自然是喜出外望,更是觉得勇力倍增,三人齐齐一声叫喝,飞扑了出来。
一眼之下,冷光幽已经先声夺人的削飞了两名敌手的脑袋。
这下前有狼后有虎,周休等人顿时目不暇接,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先去攻击冷光幽好,还是先去抵抗张残等人妙。
周休等人确实围成了一圈,但是这种阵型,却因为冷光幽的出现,不攻自溃。
张残等人偷袭成功,更觉得心应手。但闻气劲相交之声和惨叫声相互应和,等这些人真的沉淀下心神的时候,还没做出有效的反击,冷光幽却已经孤身直入他们的防守圈内。
一剑荡天下。
寒光一闪,四颗脑袋齐飞。
就张残估计,同龄之间,或许除了聂禁和不知深浅的赵擎云,绝大部分人,估计都不是冷光幽的一招之敌。
没办法,无论聂禁还是冷光幽,他们杀人从来都不用第二招,是以张残实在判断不出到底谁高谁低。
就再张残还在想着的时候,冷光幽已经痛快利落地将所有敌手的脑袋全都削飞。
看着冷光幽的气定神闲,张残只觉得脖子处莫名一冷,支支吾吾地说:“拓跋殿下他……”
冷光幽淡淡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张残见冷光幽似乎没有怪罪自己等人的意思,脖子就又舒展了开来,问道:“那冷兄有什么打算?”
冷光幽淡然道:“拓跋俊然已死,我和他再无干系。”
张残不由怒道:“你竟然不准备为他报仇?”
冷光幽反问道:“你要为他报仇?你凭什么要为他报仇?”
这一句话让张残登时无法接口!好像自己和拓跋俊然的交情,确实不值得为其卖命报仇。
想了好久,张残才说道:“至少拉达是被我害死的,我怎么也要为拉达报仇。”
冷光幽点了点头:“那是张兄自己的事,同样和冷某无任何干系。”
张残沉吟了好久,才说道:“他们生前都是冷兄的同伴,冷兄当真绝情得好潇洒!”
不怪张残故意这么道德绑架,因为没有冷光幽的相助,张残真的是一点信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