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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残察言观色,低声问道:“你在她的剑下吃过亏对吗?”见莫岁寒不语,张残心中却生出了一丝复杂的同情:这么沉重的担子,不该让一个孩子来承担。忽地想起一件事情,但是张残刚开口就后悔不已:“苏帮主他……额。”
这个时候,终于见到了莫岁寒的小脸上,表露出人类才有的愤怒神色。
叹了一口气,张残轻轻拍了拍莫岁寒的肩膀:“别多想了,祝苏老在泉下,依然笑傲群雄。”
看着握紧了拳头的莫岁寒,张残知道他很想放声大吼两句以宣泄,但是他还是牢牢地记住了传天的教诲,硬生生忍了下来。有那么一刻,张残甚至生出了一丝好奇:人长时间不说一句话,会不会把语言能力给彻底忘却了。
无所谓了,只要不该忘却的,牢牢铭记即可。
叮叮咚咚,几声琴声响起,整个喧哗的大厅倏忽之间便安静了下来。
绿萝奏琴,没有人能够抵挡这有如天籁的魅力,最佳的做法,便是闭上眼睛,任她用她轻柔的芊芊玉手,来彻底唤醒你心头最为真挚的感情。
“飘飘落雨,涤洗龙钟老态。轻柔如昨日,今时空留憾。黄鹤一去,只盼翩翩归雁来,几声啼血,白发荣生君不在。誓言情话假,却换妾心真,驾鹤西去枉寻君,只怜坟头骨臭,君子把酒言欢明月楼。”
这首词唱的是一个容颜不在的女子,却被心上人冷落辜负的凄惨场景。低转惆怅的琴声,却伴着绿萝清脆婉转的声色,高音和低音相辅相和,错落有致,把那“女子”的伤心和失落唱得声声啼血,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过了好久,余人才从中回味过来,全场不约而同爆出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余人以喉唱歌,绿萝以情奏曲,高明之处,何止百倍,当真让人如痴如醉。
“在下高丽金轩麟,久闻绿萝姑娘琴艺天下无双,不知可否三生有幸,能够目睹姑娘仙颜?”
那个和完颜仲康完颜无我两皇子并肩而入的俊秀青年,仰头望着紧闭的二楼,开口询问。
铮铮几声琴鸣,绿萝清脆的声色柔柔地说:“绿萝蒲柳之姿,又疏于装扮,羞于怠慢贵客。”
那金轩麟被绿萝拒绝,但是风度翩翩,没有半分不悦之色,反而诚恳地说道:“是金某福浅!也是金某冒昧,唐突了佳人,罪该万死。”
张残暗骂这金轩麟步步紧逼,追女孩子要有耐心,你远来是客,这么把话说绝,干脆说不见绿萝一面你就挥剑自杀或者挥刀自宫不得了!
果不其然,绿萝轻声道:“明日午时,待绿萝梳洗打扮,希望还能见到金公子。”
金轩麟脸上闪过一丝热烈,朗声道:“多谢绿萝姑娘开恩!”
“贱人!”张残心底暗骂。而且据张残所想,恐怕暗骂的人,绝对不止张残一个。
而后金轩麟将目光投向了莫岁寒:“我们又见面了,小弟弟。”
张残心中一紧,还未说话,裴元却率先道:“殿下竟然认识裴某的义弟?”
金轩麟哈哈一笑,显得极为畅快地说:“那么,我们废话少说,三场定输赢如何?”
这话干脆得简直令跳跃性思维的人都反应不过来,金轩麟又道:“不过既然裴兄认了莫小弟义弟,那么我等赢了之后,只是将莫小弟带回高丽,十年之后再将他安然送回如何。”
裴元微笑道:“殿下盛情,裴某感激不尽。不过顽弟年幼身弱,怕是经不得舟车劳顿,所以好意心领。我等赢了之后,只求殿下高抬贵手,放过顽弟即可。”
张残抓紧了莫岁寒的小手,但是却没有感受到他手上的血肉有任何紧张感,不过还是低声说道:“一会儿见势不妙,自己机灵点。”
张残自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够低和够小心了,然则话音刚落,立马脸上火辣辣地疼,高丽那边几道实质性的锋利目光,狠狠地刺在了自己的脸上。
金轩麟也是漫不经心地瞟了张残一眼,然后微笑道:“在此之前,金某想要先领教一下赵兄的高招,不知金某可有这个荣幸?”
张残还以为他说的是赵擎云,但是赵长风却站了起来,淡淡地说:“承蒙殿下赐教,赵某欣喜若狂。”
“若金某侥幸得胜,不知赵兄可否将真龙之血赐还?”
张残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赵长风只身一人潜入高丽的重宫之内,窃取了他们的镇国之宝真龙之血,并且还全身而退,安然返回中土。他的胆大包天,令整个高丽上下都因此蒙羞,金轩麟首先向他挑战,完全在情理之中。
赵长风微笑道:“殿下有所不知,那真龙之血回我中土之后,便自行遁去,不知花落谁家了。”
金轩麟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去吧!只是希望赵兄切莫耻笑金某的修为粗鄙,这么久了,还做不到收发自如,”
赵长风昂然挺胸:“收发不能自如,这倒是殿下和赵某的相似之处。”
忽然之间,比试较技便成了生死对决。
相对而立,金轩麟微笑道:“金某不才,先行献丑了!”
只看金轩麟敢于先行出招,便知他对自己有着超绝的信心。所谓不动如山,在没有找到对手的破绽之前,先行攻击,其实就是落入被动。
放眼整个天下,除了耶律楚材的剑之外,没有谁的招式能够做到完全没有不给人可乘之机。
那么在你强行出手的那一刻,其实就是把自身的弱点与不能顾及的短处,完全暴露在对手的视野之中,只会被对手后发先至,以守代攻以逸待劳,从而占得胜利的先机。
金轩麟笑声而止,右手伸出食指,由上而下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像是力劈华山一样,划破气流,让人亲眼得见一柄由气劲凝成的刀锋,朝着赵长风当头劈下。
赵长风叫了一声好,他手上所戴着的那副透明且纤薄的手套,连张残的厚背刀都不能割破,又岂会惧怕区区真气。
同样伸出右手,像是抓住一条吐信的毒蛇一样,捏碎了那道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