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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济不解的看向姬若离,“等?”
“不错,只能等。”
姬若离再一次肯定,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方,裴济刚才是在他们上方掉下来的,可是如今再看,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蔚蓝色的天空还飘一样的云彩,若不是因为他们身在水牢,这忽然变幻出的天空,还真的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他伸手指了指天空,“你们看到变幻后的天空了么,其实浅浅和我们应该在同一个区域内,但是她在迷阵中,刚才裴济也说,浅浅告诉她这是容家的先祖的阵法,我们这里所有人应该都没有她熟悉,她既然将裴济扔下人,一是护着他,还有一点,应该是不想让他碍事儿,且不说我们能不能好运到找到浅浅,若是真找到了,这迷阵中,稍有一个纰漏,就会斗转星移,我们怕是也只能帮倒忙。”
君非白听了姬若离的话,一阵沉默,他看了一眼唐淼,见她也没有反对姬若离的话,淡淡道,“就照世子说的,我们等等看吧。”
奇门幻术与五行,并不是君非白擅长的,但他相信唐淼的判断,她都没有说话,就证明姬若离说的并不错,他们贸然行事,会有触碰到迷阵,扭转阵内乾坤的危险,这无形中会加重容浅的负担,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原本,他甘愿落入陷进,是因为有自信可以问且熙讨要的了血色牡丹后出去,却没有想到,如今竟然成了容浅的负担,他不但没有把她想要的带出去,还连累了唐淼他们。
君非白仰头凝重的超头顶看去,余光下意识的瞥到自己脚上的镣铐,他握拳的手不断的收紧,心中抱怨自己的同时,祈祷着容浅在迷阵中能够平安无事。
且说容浅一人困于迷阵中,四面八方就如裴济说的那样,永远都是杀不死、杀不尽的敌人。
幻境中的黑衣人虽然不真实,但其中掺杂着真正的黑衣人,容浅在面对黑压压的人群时,或许根本来不及分清楚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在和众多黑衣人缠斗、牵制的同时,她的衣裳已经破了好些细小的口子。
“容浅,这不是你容家的迷阵么,怎么在这里面,你这当家人竟然也不能来去自如么?”
一阵笑声从众黑衣人身后传来过来,黑压压的人群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且熙轻蔑而缓慢的走向容浅,带着几分的高傲与得意。
“终于肯出来了?”容浅低眉看了一眼左肩上新划拉出来的伤口,右手轻轻的覆盖在左手的虎口处,她看了眼四周,笃定道,“这阵法被人改过,伤门、死门、杜门、景门、生门、惊门都被人篡改了,据我所知,你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纵观整个陈国,怕都没有人有这样的本事。”
“哈哈哈,容家主就是容家主,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这么精于算计呢!”
且熙大笑不止,她两手不住的拍手,“原本我还在想,容家主这次是开窍了,君非白或许这次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没想到啊,到了这时候,容家主关心的问题,竟然是我身后的人是谁,难道你该关心的,不是君非白的安危吗?”
“且熙,我与小白之间如何相处,与你何干?”
容浅冷冷的看着且熙,她这生冷的话,犹如一记闷雷,彻底炸开了且熙的情绪,“与我何干,容浅,你说的还真是理所当然,你所依仗的不就是君非白喜欢你么,如果不是这一点,这么多年,你凭什么这么嚣张,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命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
且熙咬牙面露凶光,她激动的有些扭曲,右手一扬,容浅眉间忽然一松,她迅速的甩出自己的左手,已经被她拆来的天丝雪线迅速的缠上且熙的右手。
且熙余光瞥见容浅嘴角微微上扬,还没有想明白她忽然间笑什么,右手已经不知为什么被桎梏住,好像有人用线束缚了她的手,但她却看不清楚那根线。
“且熙,难道没有告诉你,随意的改变阵法,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么?”
容浅瞬间已经掠到且熙的面前,她惊讶的看着容浅,带着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你会……”
“为什么我还能运气,还能使用内用而不反噬是么?”容浅轻松的掰开且熙的手,从她手中取下她手掌心的红色玉石,“你刚刚自己也说,这是我容家的阵法,里头有我容家先祖的精血,试问怎么会反噬作为容家后人的我呢?”
“这阵法困得住旁人不实用内功心法,却防不住我,帮你的人难道连这个都没有告诉你么,那他也还真是挺不济的。”
容浅左手别于身后,并未放松手上的力道,她一面走,一面拉紧天丝雪线,拽着且熙跟在她后头走,
她一路朝着西南角走,穿过一处幻象中的水流,站定在西南角上的一处假山石前,她右手一阵摸索,掏出一块黄色的玉石,假山石也在瞬间消失,露出了藏于幻象背后的圆形凹槽。
且熙的眉头不自然的紧蹙,她看着容浅将红色玉石放了进去,西南角上假山流水立刻消失殆尽,剩下一隅荒废丛生的杂草。
“怎么会,你……怎么……”
且熙被容浅拽着,却怎么都想不通,明明刚才她亲眼看到容浅在阵法中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身上的口子也证明了她无计可施只能任人宰割的模样,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她好像知道所有的机关陷阱一样。
容浅丝毫不客气的拽着且熙跟在自己的身后,“你只知道拿着你手中的玉石可以随意变换阵法,可你却不知道,你手中拿着的是置换各个交错阵法的阵眼。”
“这里面的玉石不明白阵法的人是不能随意改动的,不然想要出去都难,如果你知道呢,我倒也佩服你,可现在看来,你显然是不知道啊。”
容浅回头看一眼且熙,眼眸中带上了几分的同情,可在且熙看来,她的笑容十分的讽刺,她冷冷的看着她,讽道,“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可笑的。”
“笑你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啊,如果那个人仅仅是没有告诉你我在阵法中会如何,或许我还能说他不济,可如果他连玉石的作用都没有告诉你,却告诉了你改如何做,那我只能说,你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
“对方想要假借你的手,把我、把小白都活埋在这水牢的迷阵中,至于你么,自然最后也是出不去的,不过么……”
容浅又倪了一眼且熙,这次倒是真的轻蔑的哼了一声,“显然他并没有什么好的眼光,让你来做这个活埋我们的人选,显然你还没有到家,或者我应该说,他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妒忌心,刚才,你看着我在迷阵中毫无办法的时候,心里一定高兴坏了吧。”
“刚才……你是故意的!”且熙想起容浅刚才的话,还有她刚才来去自如的模样,忽然发现自己蠢的厉害,如果迷阵真的像容浅所说的那样,她一早看出哪里变化了,又能用内功护着自己,怎么可能会像刚才那样,一点儿内用不用,硬生生的挨下那些人一刀又一刀。
容浅这女人,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女人,她的心可狠着呢,刚才她掠到她身边后,她身后的黑衣人可是一个不落的全都被她在瞬间秒杀,连眼睛都没有在眨一下的狠戾、冷血。
“刚才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看到你受伤,故意让我现身,故意激我,目的就是……”
且熙的声音越来越到,最后尖锐到失了声,容浅好心的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故意的,没有那样的刻意,我如何有机会夺走你手中的玉石呢?”
且熙的声音又尖锐了几分,“容浅,你卑鄙!”
她的眼神怨毒而刻薄,容浅静静的看着她,且熙的脸上还有着十分的惨白,她瞟了一眼她的肩膀,昨晚那夸张的伤口该是没有好,或者她并没有很好的处理,在她激动的情绪下,她胸前的衣服又开出了血花,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卑鄙?”容浅忍不住冷笑,“且熙,至少我从不会利用小白来对付任何人,也从不会给他下套。”
“容浅,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卑鄙么,是,我承认,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并不光彩,可是,你做的一切比我更加可恶,更加卑鄙不是么?”
且熙又是一笑,到了如今这副田地,她再无任何胜算,眼中的激动、不屑、不满似乎也达到了巅峰。
“容浅,这么多年来,你是从不曾用过什么阴招,你是从不曾对君非白隐瞒过什么,可你敢说,你逃婚、你呆在上京这么多年,甚至你对他隐瞒了你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这么多的事情,你敢说,你做的这么理所当然,不是因为仗着他喜欢你么?”
“没有!”
且熙一字一字不依不饶,“没有,你敢说从来都没有吗,哪怕一丝一毫的片刻都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