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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林平之的话,田伯光自然是嗤之以鼻,凭借他的实力,别说林平之,就算是再加上一个令狐冲,他也未必惧怕。
无他。
惟在自己独有的轻功。
田伯光之所以跟林平之拼命,无非是因为林平之搅了局,这不仅让他满身的火气无处释放,更是因为颜面问题。
所以林平之说的追杀,他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中,他自信如果要跑,就算是岳不群也未必能够追得上,更何况是林平之?
不过,仪琳可是他的心头肉,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他便深陷其中,固然有欲望的驱使,但也不是没有一见钟情的爱意。
于是林平之话后,他哼的一声,然后道:“敢押着小苾刍尼,今天便是余沧海那牛鼻子老道来了,你们也一个跑不了。”
田伯光本是独来独往的光棍一条,而且自身实力与余沧海也在伯仲之间,哪里会怕什么青城派?
是故话毕,便犹如狼入羊群,手起刀落之下,一个个人头冲天而起。
“仪琳师傅,快把眼睛闭上。”
早在田伯光动手之时,林平之便猜到会有大屠杀,于是提前招呼一声。果不其然,林平之话音刚落,一副单方面屠杀画卷便自此开始。
“啊……”
“师兄救我……”
一时间整个二楼沉浸在,此起彼伏的呼救、惨叫之声,猩红的血液,使得本来已经被他们三人,拆的七零八落的阁楼,此刻遍布鲜红梅花朵朵,偶尔还伴随着一些肠子,豆腐脑散落一地。
“呕……”
“咳咳咳……”
楼上不仅有武林人士,也有游学士子,以及名媛闺秀,看到这般情景,犹如看到阿鼻地狱一般。
“快走快走……”
“妈耶……”
有的人狂吐不止,有的人哭爹喊娘,悔不当初在这里看热闹,如今看到如此生鲜一面,直接突破自己的心灵防线,更有甚者,宛若无头苍蝇,四处乱撞,一路踉踉跄跄滚到楼下,生死不知。
“龟儿子,你好大的胆子!”
罗人杰听到师弟们的惨叫,以及呼救之声,当即回首反顾,见到师弟们一个个在田伯光刀下,变成一个个冰冷的尸体,不由睚眦欲裂。
师弟们生死,罗人杰并不关心,但却不能死在他的带领之下,不然到时候余沧海追究下来,他即使活着,也会难逃其咎。
更何况,田伯光视他为无物,在他眼皮子底下,残杀他的师弟,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他还如何在江湖立足?
藉此,怒发冲冠涨红着脸的罗人杰,也不管林平之,而是反身持剑向田伯光杀去,还一边对着剩余几十个师弟道:“布阵。”
凭借着田伯光杀人如麻的速度,罗人杰已经知道,自己想要单打独斗杀了田伯光,已经是不可能之事。
但是他人多势众,可以拿人命去耗,只要杀死田伯光,到时候即便师傅追究,也不会太过无情。
林平之一弹剑身,冷哼一句:“哼,罗人杰,你怕不不知道现在处境吧?跟我对战,还敢反身去救你们青城派畜生?”
令狐冲也在此刻发话:“罗人杰,你们青城四畜作恶多端,今天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你们青城派绝学最后一招,平沙落雁屁股向后式有何了不起,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行邪教手段。”说完提剑欲上。
令狐冲当然知道青城派是与五岳剑派,同为武林正道,如果他这个华山派大弟子出手,无疑是掀起正道内斗。
可这又如何?
谁说正道就一定无斗争,一定会同气连枝?
如果真是这样,当年华山便不会有气宗、剑宗之争,一个门派尚且如此,何况仅仅只是一个口头盟友?
而且武林内斗,也不是一次两次,华山势大,青城山式微,华山占理,青城山行邪魔手段,如何不可以秉持正义进行处决?
武林为何有正道、魔教之分?
无非就是在魔教想要一统武林,无数武林高手,怕被魔教剥削,所以团结一起,进行反抗罢了。
而青城派动辄杀人灭族,掳掠正道门派弟子,残杀无辜之人,又为何不可以对之绳之以法?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同为武林正道?
那还要区分魔教、正道干嘛?
令狐冲本怀侠肝义胆,更深知青城派对于福威镖局所作所为,此刻他与林平之倾心相交,见到朋友敌人在眼前,如何帮不得?
故而令狐冲这番行为,甚是附和他放荡不羁的性情,以及心中被岳不群日夜垂教,所诞生的侠义心肠。
但是林平之则想的更远,他和田伯光现在是孤家寡人,一直独来独往,杀了青城派弟子,即便是打不赢余沧海,只需绕道而行便是。
而令狐冲则不然,他是华山派大弟子,一旦他动了手,指不定余沧海,藉此暗中刺杀华山门派弟子,那可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一直在林平之心中深种。
林平之不意他人借故残杀他身边之人,自然也就不想,因为他而给无辜之人,带来无妄之灾。
更重要的便是,此刻林平之还不想引出岳不群。
因为打心底,林平之便对岳不群有着深深忌惮。
此人明明紫霞神功练到登峰造极之境,一手华山剑法也是当世一绝,可偏偏却喜欢藏拙,在没有必胜把握之下,从来都是躲躲藏藏。
这种人,如果玩弄起心思,只怕十个林平之也不是对手,所以林平之自从来到《笑傲》之后,便是一直敬而远之。
于是便道:“令狐大哥且慢,华山与青城山同为武林正道,你若参与其中,甚为不美。
此等宵小之辈,我自一剑杀之,你且在旁边喝酒,处理身上伤口,待我杀完之后,再来陪你浅酌。”
“可是……”
林平之直接打断令狐冲之言:“没什么可是。虽然我此刻负伤在身,但这几个小瘪三,还不是我一合之敌,且放宽心。”回了一句之后,弹剑便上。
“平之贤弟小心!”
令狐冲见林平之说的有理,虽然心中依然有些意难平,但也没有继续坚持,提醒一句之后,便退回座位,开始默默处理身上伤口。
孑然一身,除了一柄华山制式铁剑,与一个葫芦之外,身无旁物的令狐冲,走到座位便在林平之包裹里面找出药瓶,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
而心怀怨恨的林平之,此时则早已欺身上前,大势屠戮青城派弟子,双方血海深仇,不杀个痛快,不足以一泄心头之愤。
“啊……”
“跑呀……”
“师兄快跑……”
“快去请师傅。”
“师兄一定要让师傅替我们报仇……”
一时间,惨叫声再次响起,二楼很快变成尸山血海,粘稠的血液,顺着二楼地板,早已遍布四处,甚至已经开始往一楼渗透。
阁楼栏杆、屏风、灯笼、窗门,此刻无一不是发着腥味的红色、白色斑点,一条条大肠,在地上盘城一圈,令人恶心至极。
时至初秋,万物尚未伏寂,蚊虫依然猖獗蹿飞,满地鲜血、以及豆腐脑,在炎热的阳光发酵之下,不过一会儿,便闻一阵令人头皮发麻“嗡嗡嗡”之声。
定眼一看,一个个硕大的绿头苍蝇,成群结队开始往二楼非来,品尝着它们认为的,世间少有佳肴。
随着时间一点点划过,苍蝇不但没有丝毫减少,而且越聚越多,不过数息时间,二楼不再是雅间,而是人间炼狱。
鲜红的血液、白花花的脑浆、圆滚滚的肥肠,以及那铺天盖地,扒在地上、窗棂、灯罩、桌子、凳子、盘子……的苍蝇,正在大口朵颐“美味佳肴”,好似根本不曾在意人群,勤快的煽动小翅,发出令人恶心的振翅之声。
二楼打斗,自然引起了整座回雁楼的注意,无数酒足饭饱的顾客,开始饶有兴致下楼、上楼观看热闹。
回雁楼斗殴常有,刚开始大家只听到砰砰砰声音,直道是谁在打架,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也算是见怪不怪。
可没成想这场战斗,持续近一个时辰,依旧不见落幕,也便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有道是好奇害死猫,不外如是。
众食客一到二楼,看到如此生猛一面,除了一部分以及司空见惯的武林人士,其他人一个个哭爹喊娘,呕吐不止的爬出回雁楼。
如林平之和田伯光造成的一边倒杀戮,别说是平常人,便是一部分武林人士,都已觉得超越承受范围之内。
普通武林人士相争,多数是一对一单挑,偶有单挑群,但无一不是手脚利索,选择割喉,刺胸这般一剑毙命招式。
而田伯光、林平之二人则是仗着速度,开膛破肚,削首劈脑这种,导致青城派弟子,不但死状惨烈,而且死后没有一个是完整尸体。
罗人杰看到师弟们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吓得两腿打颤,一股热意从裤管开始往地上流去。
毕竟当初余沧海屠灭福威镖局的总局,以及各地分局所带来的惨烈之状,与今日相比,也稍有逊色。
脸上苍白,如见鬼神的罗人杰哆哆嗦嗦望着林平之,哽咽到:“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他知道辟邪剑法,也知道辟邪剑谱,可他同样如同于人豪一样,对于林平之为何武功一日千里,到达今日这种,杀青城派弟子,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感到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