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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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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眼前之人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小悟空不由得往前走出几步,然后又死死停住。
他目光有些模糊,看着背影,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先祖……”
便再没有说下去。
小悟空吸了吸鼻子,眼泪一时间没收住,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
旁边,少年小虾米一阵惊愕,但也是暗中舒了一口气。
看来,当前的困境,有所转机。
先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和小悟空面对面。
见状,小悟空也赶紧抹了一把眼泪,和先祖对视,终于,也看清了先祖全貌。
先祖个子不高,身形还显得瘦弱,若从身后看,可能给人的印象就是一种“贼眉鼠眼”的猥琐模样。
但是转过身来后,先祖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小悟空发现,先祖的相貌十分俊朗,挺拔的鼻梁镶在当中;一对剑眉描画,十分锋利,似要出鞘;两边朗目则明亮无比,炯炯有神;整个脸部结构,给人一种十分匀称之感,又显俊逸,又显唯美。
小悟空相信,先祖若是顶着这副面容走在大街上,定能收获无数芳心。
看看先祖这副隽秀的人形身躯,再瞧瞧自己此时的猴子样,小悟空那本就显红的猴脸,此时更是红晕缭绕,有些难为情起来。
先祖回身的时候,刚好看到他擦去眼泪的动作,一对俊目显现温和之色,然后轻声道:
“小悟空,放松心神,让我看看,在我沉睡的这段时间,你的经历如何。”
他单手伸出,小悟空的脑袋,便能感受到一股无比轻柔的力量,在试图对他的记忆进行探视。
若是除了大长老以外的其他人,他小悟空是绝对不可能让其随意搜索自己的记忆。但,面对先祖,面对他第一个认识,也是他所知的世界上唯一一个和他有血脉关系的亲人,他不会抗拒,也不想抗拒,任由先祖的灵力探寻自己的记忆。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记忆都拿出来,和先祖好好分享分享,他多么希望能和先祖好好说说话,聊聊天,他虽然不是孤独的,可也很羡慕其他人,能有亲人陪伴着自己。
他好不容易才见到这位先祖的真颜,而非上一次的心声交流,此时此刻,他有一种想把无数话语都倾诉给后者的冲动,但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小悟空死死忍住。
先祖微微闭目,须臾,便睁开了眼睛,轻声叹息。
“没想到你还遭受了这种委屈,真是辛苦你了。”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正好,我和它也有少许纠葛。”
小悟空重重地点点头,眸光依旧残留着晶莹,但是早已盛放笑颜。
三人头顶上方,恶灵的巨大瞳眸在小悟空先祖之影出现后,就一直没有动唤,只是冷眼旁观。
此时,听得后者道出这一句后,恶灵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它”指谁。其环绕瞳眸的赤红色之芒略微闪动,声音再次高高在上地传来:
“你和我有纠葛?你谁啊?我认识你么?”
这副措辞,当真是不客气,小悟空双眼立即冒火,就要回骂。
先祖却是摆手阻止了小悟空的动作。他微微仰起脑袋,仔细眺望着这对几乎囊括了他大半视野的赤红双眸,眼睛微眯,点了点头,须臾又再次恢复如常,然后轻声淡笑:
“你不是它,当然不认识我,但你也没必要认识我。你只不过是它后来衍生的第二魂灵,没有独立的人格,没有独立的灵魂。只能如寄生虫一般被迫依附,着实有些可怜。”
闻言,巨大的眼眸也如先前先祖那样,猛然眯起,之后又舒展开来,声音传到三人耳里,便是冷笑连连:
“可怜?在我看来,你这猴子的先祖也没好到哪里去,我看你现身的时候,是从他心口显现,怎么着?你也是不完整的,对吧?”
小悟空微微一怔,连忙看向先祖。
感受到身后目光注视,先祖转过头来,有些无奈地道:
“这恶灵没说错,我其实只是一道灵力化成的虚影,而非实体,只是因某种原因,被我本尊以某种神通刻印下来,但不知为何,却印在了你的身上。”
小悟空嘴唇微动,呐呐无言。
“你还记得,之前你对战那个名叫莫甘的人,最后力竭之时,身上爆发的猛烈白光吗?”
先祖却是转而说了另一个话题。
小悟空有些莫名,不知道他为何要提及这个。突然,他想到了某种可能,目光微颤:
“难道那次是先祖您在暗中助我……”
先祖轻笑了一声,解释道:
“那道光,名为‘勇气之光’,和‘希望之光’一起,是属于我们家族的能力,我这道虚影受限,分别只能用一次‘勇气之光’和一次‘希望之光’。两次机会,皆已经用完了。”[①]
“希望之光……?”小悟空轻声低喃。
先祖微微一笑:
“不就是那时,我第一次通过心声,和你说话的时候?”
小悟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时候的柔和白光是……”
“一道不屈的勇气,一道平和的希望。两种能力,各有千秋,我借勇气之光,助你逃脱危机,借希望之光,为你重拾自信。现在看来,这两种能力没有浪费,你和之前相比,进步了很多。”
先祖看着小悟空,笑容不减。
“嘿嘿……”小悟空挠挠头,也憨憨地笑了起来。
上空,赤色眼眸郁闷地看着这一对祖孙又开始对起了话,一阵窝火,然后猛喝一声:
“你两个聊完没有?”
“你倒挺懂事,知道礼让前辈。”
先祖轻笑着摇摇头,单手伸向后方,将身后小悟空和小虾米以灵气护罩保护起来。
做完防御措施之后,他这才转过身来,向前走出几步,在小悟空眼里,却只能看到一阵虚影轻晃。须臾,先祖之影就出现在前方远处,正在这赤色瞳眸下方。
恶灵自然不会因为这句调侃而气急败坏。它没有打断两人对话,也有理由。
一来,即便它是神魂内衍生恶灵,却也是神,还不至于行此肮脏手段,它也不屑于这么做。
二来,虽然那只猴子的先祖是一道虚影,但他身上释放的气息,也让它瞳孔微缩,很显然,对方的实力可能不下于自己,并且和自己可能处在同一层面。若是偷袭,对方也能瞬间反应过来,并无这种必要。
“我且告诉你,他俩能否活下来,全都取决于你。你可要好生祈祷你最好别输,或许还能正常离开。但若你输了,这俩人都要当作祭品,献出元神!”
不过,被前者如此调侃,恶灵的语气也很明显的比之前坏了许多,冷然喝道:
“不劳你费心!”
先祖傲然挺立,双手负后,眉间含笑。
恶灵不再废话,眼眸闭合,赤红色之芒缓缓收敛,这方广阔空间也随之暗淡,当亮光再次照耀起时,小悟空看到的却是环绕在这对巨大瞳眸周围的,灼灼燃烧着的烈火。
“先吃我一招!”
恶灵声音覆下,其眼球也是明晃晃的火焰燃动。先祖正负手站立,就见自己头顶上方,猛然降下一方飞火,须臾,化作了一只展翅神鸟,直冲而下,朝先祖扑来。
和这神鸟相比,先祖的身影当真是渺小无比,但后者的脸色,却始终古井无波,丝毫没有因其体型之大而产生悸动。
远方,小悟空十分担忧地看着这一幕。
他虽然被先祖以灵气护罩罩住,却也能远远地感受到威能之强,便知道自己绝对连这一招都撑不下来,即便自己开了秘法。
两者才刚交锋,就是这么强的招式,先祖他……能接得下来吗?
只见远方那道身影,单手伸出朝上作托举之状,竟是要单手来接下这一招!
恶灵见状,心生嘲讽,想要托大,以单手接招?未免太不把它放在眼里了。
神鸟之影距离先祖的手心越来越近,小悟空的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咫尺之距,恍若光年,但终于,两者相碰。
先祖的头顶上方,火鸟如熔化一般瞬间变为原形,往先祖身上攀附而去,浓烟随之产生。且以其为中心,泛出多道猛烈的波动,迅速朝四面八方散开。
“先祖!”
小悟空惊喊出声,眼眸睁大,十分害怕。他的眼前,只能通过烟雾,看到先祖已经被熊熊烈焰完全包围,全然变成了一个火人。
小虾米也有些不安了起来,他看向小悟空,刚想出声安慰,就惊然发觉先前因两者碰撞产生的波动中,有一道直接朝他们飞来!
转瞬之间,波动已至,发出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但所幸,护罩只是微微一抖,就将波动悉数化解。
护罩撑过这股余波之后,两人重新放眼远望。此时,浓烟已经淡下,先祖的身影,也随之显现。
“先祖!”
当看到后者的状态之时,小悟空一如先前惊喊道。只是,前者是慌,现在是喜。
先祖瘦弱的身影依旧挺拔,完全没有被恶灵的这一招所伤及。而上方瞳眸周围燃烧的赤色火焰明显一顿,然后,便传来不屑的笑声: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
恶灵语气不屑,但其实有些心惊。虽然是第一招,但它已是使出自己的七成气力,还在碰到对方之时,以法力将招数分化缠绕,更显威势。结果对方不仅单手接下,反而毫发无伤?
而且只是一道虚影?
那么……倘若本尊前来,自己岂不是直接凉凉?
恶灵一声轻笑,将心中念头掐灭,便听见下方小人的话语传来:
“你送我一招,我还你一招,有来有往,很公平。”
它当即心神紧绷,已是做好防御姿态。
先祖话音刚落,其左脚一跺,微微蹬起,身形直线上升,然后单手伸出,将武器现于手中。
而小悟空隐隐约约看到了先祖手中武器的外形之后,直接瞪大眼睛,嘴巴大张。没想到,先祖所用武器,居然也是棍棒?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惊然万分。
先祖手持棍棒,直接迎向上方巨大瞳眸,身影一晃,瞬移至瞳眸正下方,棍棒向上打去,且顶端显现了一道金芒,十分耀眼。
落在小悟空眼里,只能看到一颗金点,细微如沙,但是,他此时已是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股波动……
和自己所学的《傲来棍法》,真的好像……
就在小悟空念头轻转之时,先祖已然擎着武器,身形移动间,同恶灵打了数棍照面。其步伐之迅疾,让小悟空完全无法捕捉。
前期,恶灵还是单以防守姿势应对,结果硬接其棍棒威力之后,它越发感到惊骇,想要快速将战斗落下帷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看来,以攻为守,是最好的选择。
它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又是召唤了两方飞火扑出,而这次,一方化作一只火之神鸟,另一方化作一头火之巨兽,呈现包夹之势。
神鸟和巨兽,身上火焰恐怖而振奋,一左一右,向先祖齐齐攻来。
先祖也做出了应对。其身上周围有一道淡金色护罩将其护住,两只握棍之手手势一变,先后往神鸟和巨兽的方向捅去。
三个身影在空中游移,虽然这两只由飞火化形的鸟兽,想要以包围来钳制先祖,可直接被后者趁空隙,灵活地抽身而退。
就在先祖刚要擎着棍棒对前方两只妖物反击之时,突然发觉后方有一道波动朝自己袭来,身形迅速躲开。
远处小悟空的反应自然是慢上一分,在先祖已经躲开之时,他的声音才喊了出来:
“先祖,小心你身后!”
先祖看向原本自己漂浮位置的后方,此时那里,正飘着一头火龙,如前两只妖兽一样,也只能看得清大致轮廓。
此时,这火龙身后巨大的翅膀张开,同一鸟一兽,直接冲向先祖那渺小的身影。
手中棍棒再度擎起,先前只在两端闪耀的金芒,此时已是覆盖棍棒全体,然后轻喝一声,金芒再度延伸,直接覆向他的身形,不多时,便染成通体耀金之色,极具视觉冲击力。
望见此幕,小悟空一阵眨巴眼睛。
先祖此时,怎么就和自己开启秘法的时候一个样……
先祖左脚侧迈,便是嗖嗖几声,再度与这三只飞火化成的妖兽纠缠起来。
小悟空看着这四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在这方天地上空蹿来蹿去,以他的目力已然无法跟上,只能静静等待结果。
他看向小虾米耷拉着脑袋,似乎是想到什么事情,而展露出一副难过的神情。他便想到之前恶灵说的话,跳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有我先祖在,这个恶灵一定会被消灭的。到时候把你们真正的火神大人唤回来,和它好言劝说,让它解除对你父亲的控制,并将你们全族的诅咒尽数消除。”
小虾米怔然看向他,呐呐无言。
“我们要满怀希望嘛。”
小悟空笑容灿烂。
小虾米眼神定定,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方才轻轻点头,两人重新看向上空。
小悟空却有些讶然。他忽然注意到,此时那对悬挂高空的巨大瞳眸,周围火焰火势,好像减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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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勇气之光出处19章,希望之光出处5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