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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离原院,看似安静的只有她、玉知、玉新和苏平时但明显能感觉到肃杀之气。四周应是暗伏了诸多高手。
小蕊叫来玉知:“幼年时进京,吃过全楼的菜,至今难忘。我刚到这里身子有些乏。你去给我买些几个菜来,那道鱼羹不能少,还有它家的米酒。”
“娘娘,鱼羹好说,米酒就免了吧。”
苏平说道:“卑职替娘娘去吧。”
小蕊冷笑:“你替我去做甚?你领来的命令难不成不是一步不离地看着我?”
苏平听了,素来严谨的他也略微局促。
“我原是出来散心的,不是被你们里三层外三层监视的。”
“皇上的旨意是让卑职们保护您的安全。不在监视。”
“我无仇家,也没有谁兴师动众地要取我的性命。”
“卑职职责在身,还望娘娘谅解。”
玉知打圆场:“行行行。娘娘,我这就让人备马车去。指定让您吃上热乎的。”
玉知一路忐忑,进了全楼更是心跳到了嗓子眼。她迅速瞟了西边唯一的靠窗位置,果真有一人头戴绿巾,喝着小酒。
她拿出菜单子并一锭银子,说:“我们家主人想要吃这些。你们用上百倍的心思去备菜吧。”
掌柜立刻应声去了后厨。
她装作走得热,用手扇着风,漫不经心地往那桌子走去,坐在那人对面等菜,吹窗外进来的凉风,看窗外的风景。
“姑娘,旁边这么多桌子做不得?”
“就这里有些风。”
“这是我的位置。”那男人说道。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公子何必介意?”
那人说道:“我甚是惧内。你若坐这,我也不好赶你走,我走便是。”
说着就把铜板放在桌上,推向一碗菜的边上。
玉知等那人走了,一只手用丝绢扇风,一只手伸进了桌子面下的缝里摸索出了一张被折的小小的纸张,然后将自己袖子里的纸塞进缝里。
原来,上次通信小蕊和元和已经约定,让元和每天中午派心腹去全楼,头戴绿巾,绿巾在一边靠窗的位置坐着,并约定接头暗号。将要传递的纸条放进桌底下缝隙里。
元和在信中说,这段时日,他在做两件事,一是按照小蕊画的方向去寻找,果真在京城西南八十余里地有个法坛,被重兵包围着,谁也不能靠近。
二是找到了寒英。元和断定海捕公文上的人就是寒英,得知是从锦州之战后,寒英便失去了联系,离奇地为了韩资禹的外室,并且杀了韩资禹!他四处找寻未果,想到寒英的弟弟生子,去了和园。
和园是小蕊长大的地方,并未和京城高家的家产一并没收。小蕊让宋临解了封条,让生子他们继续住着。
生子虽不声不吭,心里却是个极明白的小伙子。寒英确实来看过他一次,并且知道寒英的大概去处,告诉了元和。元和终在一个小破庵里找到了已经剃度出家了的寒英。
那日,寒英终于见到了逼了许久才出现的韩资禹,韩资禹看她的眼神,由不耐烦成了厌恶。
寒英看着那种厌恶,心理一阵冷笑:“韩公子,你还记得我们初见时,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吗?你说你今生唯有我了,将我放在眼里心里,一刻也离不了。我求你来见一面,居然花了一个月,如果不是我去你府上闹,你也不会来。”
“你有何事,你就说。若是迎你进门,不可能。”
“迎我进门,你也配?我来是告诉你,我寒英,对不起所有人,唯独没有对不起你。大公子说的对,我的心若不自守,将有祸患。错的根虽在我,但你把我逼上绝路!”
她忽然拿起剑,一剑刺进了韩资禹的胸口。韩资禹本是一个书生,哪里能抵挡得住,更没想到,心心念念都是他的一个小女子,有胆量杀了朝廷大员。
韩资禹大叫。
寒英抽出剑,又捅了进去:“你和我是一路的货色,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你我都对不起大公子!你该死了,我也该死!但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先死吧!”
杀了韩资禹以后,捅了他二十多刀之后,她迅速逃亡。想着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在和园边上找了一处山洞过了三个月,避开风头,然后给自己剃了头,扮成尼姑,找了个已然破败的尼姑庵出了家。
她回想起自己的一生,父亲是个赌鬼,毫无子女亲情;母亲一味纵容,搭上自己和孩子的未来;弟弟性格懦弱,只知在厨房里做菜。唯有小蕊一心为她着想,呵护她。但她却迷失了心智,背叛她,伤害她。如今想来,后悔不已,唯能做一二分弥补。
因为亲眼目睹甚至参与了宋临与么魔神的勾结,也知道高伦并没有完全死去,立志一定要将高伦找出来。
她一边乔装好自己化缘走访,打听到京城西郊有一座法坛,重兵围守,料想么魔神就在此处修炼。装作经过法坛时果见守卫众多,段然是进不去。
于是找了离法坛最近的福佑庵,投身住下。法坛后有片荒山,没有人烟。她找了条合适的山沟,离法坛大概有五里路之远。她从小便是个极其有毅力的,整整挖了一年时间,计算着终于快挖到了法坛底下。此时元和找到了她。
元和分析了地道的走势之后,觉得不宜再挖,得先弄到法坛的内部结构才能再继续。
前些时日因得了小蕊抄写的法坛建造记录,知道了其中领头工匠靳梁发的名字。李元和借着要为母亲建个新佛堂为由,四处打听能工巧匠,打听到靳梁发家里。重金聘请他为自己的母亲建造佛堂。对他敬重有加,完全不当匠人来看。
靳梁发对元和的一片孝心和对自己诚心很是感动,在前日元和留饭中,喝了个大醉,元和套出了他曾在一年多前,建造法坛的事,并说出了这个法坛着实奇怪,底下留了一个巨大的地库,看设计的样子,是拿去做冰室用的,自己做石匠这么久,确实没见过法坛下面做冰室的。
元和不停给他添酒,又叫上甜美的舞姬跳舞作兴。靳梁发没见过这阵势,人更是迷糊。元和趁机问他冰室有多大、多高,在法坛哪个部位。然后和小蕊给的纸条一比对,便知晓的一清二楚了。
再有五六日功夫就能挖到冰室。
小蕊读完信后,心里不能平静。这冰室装的什么她不敢奢望,但若一挖开,一定惊动宋临。她死是不要紧的,但元和不一样,他上有高堂,下有娇儿。一家几百号人,难不成都要陪葬?!
她立刻写了书信,告诉元和挖到最后切不可轻举妄动,她这几日一定会和他见面,当面详谈。
玉知说,苏平日日跟着皇上,法坛一定是去过的,应该可以帮忙。
“他是皇上的心腹,怎么能帮我?”
“他不会背叛皇上,但他也不会为难你。”
“为何?”
“苏平向来沉稳,不苟言笑。但上次娘娘被打,他明显慌乱,失了分寸。是他抱着娘娘进的屋,这可是大罪过。”
“这么说来,他对我也是好的。我原只以为,他不近人情,只认宋临。没成想,还能将我当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