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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文卓早上练了遍拳法沐浴一番才去看陈慕,那人平躺在chuang上,手掌交叠放在腹部,便是睡着都不难看出皇家仪态,他却更喜欢前些日子这人歪斜的睡姿,走上前查看了他的手腕,纱布被重新包扎过,平整精细,上面打着精巧的结,鬼使神差般摩擦着,大约是弄痛了他,陈慕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因为发热眼皮胶着着睁不开,那副虚软无力的样子显得整个人乖顺柔和起来。
齐文卓不清楚皱了皱眉,突然烦躁起来,对外吼道:“备水。”
陈慕被这一声吼得虎躯一震,猛地坐起来,眼前一片花黑,嗓音嘶哑:“你要干吗?”
齐文卓也不说话,只嫌弃的看着他,陈慕心里越发没底,掀开被子要跑却被人一下捉住,手腕剧痛,血珠冒出来,陈慕一下子歪倒在chuang上,额头上肉眼可见多了一层冷汗,齐文卓见他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痛,满是愧疚:“抱歉,我·······”
被掳来的久了,陈慕知道这人不会伤及自己的性命,不似前几天畏畏缩缩,此时剧痛,脑仁都一跳一跳的抽疼,不禁用嘶哑的嗓音吼道:“你到底要干嘛!”
齐文卓一向沉默寡言,此时也不解释,等人将浴桶抬进通室才看向陈慕,只是语气不知为何没了底气:“去沐浴吧。”
陈慕瞪他,红着眼睛像在闹别扭:“不去!”
“你身上都臭了。”
“······那也不去!”
齐文卓抿唇看着他,对面的人因为生气脸色微微发红,本就松垮的寝衣露出xiong前细腻的皮肤,他不禁咽了口口水,随即伸出手去。
陈慕瞪大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齐文卓伸手过来意图抱起自己吓的向后躲了躲,口中大骂道:“你个登徒子!不要脸的武夫!朕就是不洗澡!你别过来!”本是十足怒意的话,却因为那副嘶哑的嗓音变成了委屈的控诉。
齐文卓心中升起一种诡异的欢喜,手臂穿过他的腋下和腿弯,将人从chuang上一把抱起进了通室。
“你出去!朕不用你伺候!”
陈慕欲哭无泪的被人扒光衣服愤恨的坐在浴桶里,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了,也没力气说了,只在心里腹诽齐文卓真是个变/态,他不就是几天没洗澡吗?刚开始被他绑架的时候比现在臭多了,那人死活不让他洗,现在生着病呢倒亲自伺候他,他的伤口根本不能沾水却被摁到水里,想想又要好几日养不好。低头看了看大腿内侧仍是红肿一片的伤处,陈慕下了个结论:齐文卓真是脑子里有坑!
齐文卓长得ting拔英俊,但到底是军人,手上厚茧丛生,力气又大,拿着布巾替他搓背简直像是给猪拔毛,陈慕疼的吸了口气怒呵:“轻一点。你是想搓死朕吗!”
齐文卓一愣,看着隐约冒出血珠的光滑后背口干舌燥起来,他在军事上天赋羡煞旁人,对□□却天生缺了一根筋一般,此时懵懵懂懂只觉得眼前这人横眉冷竖的样子也勾人的很,那把充满委屈的沙哑嗓音几乎是直接响到了他的心底,令他不可抑制的俯下/身子。
却不知此时此景他低头的动作让人误会,陈慕腾地一下起身,飞溅的水珠露在齐文卓身上打湿了他新换的衣物,陈慕扶着桶边站稳了,抿紧嘴唇装作威严的样子,一张嘴却漏了怯:“朕,朕是九五之尊!你不能以下犯上对朕动粗!”
他只顾着害怕齐文卓打他,却忘了自己此时站立除了没在水中的大腿,其他部位一览无遗。
齐文卓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突然鼻尖一阵湿濡,他抬手擦拭,只见一片血红晕开,如同一朵红莲。
“流血了!啊啊!齐文卓!你流鼻血了!”
陈慕有点慌,站在桶里四处找布巾递给他,等到两人出去已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般疲惫。
衣衫半解趴在chuang上的皇帝身材出乎意料的好,他朝旁边站立的人翻了个白眼:“快点!”
他的嗓音比方才更沙哑却也让人更难耐,齐文卓g边,捏着细颈白玉瓶轻轻的为他撒上药,方才被他搓破皮的位置此时一片粉/嫩,隐约可见的血丝遇到白色药粉瞬间变成一片粉红,齐文卓又咽了口口水,身体不可言说的燥热起来,他想大约是暑气未消,死活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上了药将手腕和腿上的伤处处理好,陈慕不在意的拉上衣服从chuang上爬起来:“传早膳吧,朕饿了。”
齐文卓点头,越发的沉默寡言。
许是相处的时间长了,陈慕有些随意,懒洋洋的舔掉嘴边的粥,正欲说话就听见旁边一声哐当脆响,挑眉去看,骁勇的大将军看着在碟子上滴溜溜打转的小碗,淡定的扶正,陈慕诧异了一下他的失神,才道:“你什么时候把我送回去啊?朕丢了,宫里怕是要乱成一团了呢。”
齐文卓扫了他一眼,不说话,陈慕却有点急了,哑着嗓子努力保证道:“你是不是怕朕回去治你的罪啊?你放心,只要你把朕好好地送回去,朕绝对绝对不会惩罚你的!”
齐文卓还是不说话,冷静的吃完饭擦了擦嘴起身就往外走,陈慕拉着他的一角被带到门口还在嘟囔着:“朕许久不回宫,朕的儿子会担心的,还有那些妃子,朕不在了,她们该多寂寞啊!”
“啊!你打我干嘛?”陈慕缩回手,对着通红的手背吹气,抬头再看齐文卓已经走了老远,他气急了,声音也冷了下来,“齐文卓!朕和你说,你要是再不把朕送回去,朕就治你死罪!你听见没有!”
齐文卓自然听到了,正因为听到了他才走的更急,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狰狞的面孔,他向来是讨厌这人的,因此早早的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只等着时机一到将人从皇位上拉下来,可几日相处,他有些不忍心了。
这人的性情若是生在普通贵胄之家做一个无所事事贪图享乐的小公子定然能得到一番美誉,可他生在皇家,便是大忌。
齐文卓不舍又愤怒,无奈打小沉默寡言的他只能把情感憋在心底,他在院子里不停地打拳练剑,大汗淋漓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可脑子里装的还是那人的音容笑貌。明明是个皇帝却没什么架子,被他抓出来也不怎么害怕,病了也不说,用那双红眼睛瞪人的时候大约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漂亮······
他躺在地上,分不清楚身体的热度是因为运动还是想念那人,片刻又愤怒起来,自己对他这般好,他倒是只想着要回去!
像是任性的孩子,明明心底里知道自己此时是在无理取闹,嘴上却死硬着怪到别人身上去。
陈慕的病一天天好了,齐文卓却一日比一日沉默,浑身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肃,这日神清气爽的皇帝吃完午饭,笑眯眯的看向齐文卓:“唉,你是不是病了?”
齐文卓压下心底的欣喜,皱眉疑惑的看他一眼,不说话。
陈慕咂了咂嘴,喝了口茶润喉:“你若是没病,能不能找个时间送朕回去?”
齐文卓身上的气势陡然凌厉,陈慕搓了搓胳膊,看着外面的树冠咂了咂嘴,被捉过来也有半个月了,算算也差不多该被送回去了,剧情里提过,这处宅子距离京城不远,但是陈慕不相信自己的认路技能,与其逃出去受尽磨难,还不如老老实实等着被人送回去。
可齐文卓的样子明显的不想他活着回去,陈慕犯了愁,也不知道饭菜什么时候撤的,反正等他睡了一觉再醒来外头天光已经散尽,屋子里点着火烛,齐文卓端坐在桌边。
陈慕穿上鞋走过去,看了看桌子上精美的饭菜,乐呵呵的去洗了手。
齐文卓难得收了身上的气势,坐在那里被火光一映倒也算得上半个翩翩贵公子。
两人坐在一处,齐文卓声音低低沉沉的与往日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陈慕看了他几眼,剧情书里似乎也有提到这次醉酒,齐文卓将他灌醉然后便连夜将他送到接到命令四处搜寻的梁元风手上,一想到可以回去陈慕整颗心都放松了,对于这场注定躲不过的醉酒甚至有些期待,吃了几口菜接过齐文卓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好酒!满上!嗝~”打了个酒嗝,陈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接着喝了几杯这才晃悠悠拿了筷子要去夹牛肉,可怎么也夹不住,如此几下他便有些烦,噘着嘴扔了筷子瞪大眼睛要下手,被齐文卓攥住,男人目光沉沉,如同天边的乌云笼罩在酒意下看不真切,陈慕打了个寒颤,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片刻却又被酒意麻痹。
吃吃喝喝直到再也抬不动手指,被人扔到温水里,陈慕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全然不知自己此时多危险。
方才那酒是齐家自酿的烈酒,行军过程难免气候冷冽,喝一口烈酒暖暖身子几乎成了常识,齐家这酒比别处卖的酒更烈,起初刚酿出来,一坛便醉倒了数十名大汉,陈慕酒量浅,方才一杯一杯接着喝,虽然量不多也足够他不省人事。
软软倒在浴桶里的人面色绯红,嘴角噙着笑意,温顺的模样令人忍不住去疼惜,齐文卓细心的替他洗过每一处,看到他终于结痂的手腕目光越发深沉,将人拎起来看到他终于休养好的大腿以及上面因为冷风而站起一半的位置呼吸紧了紧,忙将人用布巾包起来。
他站在chuang边,盯着那人,身体因为发烫而颤抖,只好在心里一遍遍安抚自己,我只想抱抱他。
只是单纯的想要抱抱他而已。
房中酒气氤氲,被放在chuang上的人自觉的耸动身体找到枕头身体一扭便要入睡,齐文卓看了他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翻身上榻,窗幔散落,他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躺在他的身边虚虚的搂着他,但那人似乎醉的狠了,睁开眼睛翻过身来,举手挑眉间已是万众风情,更不提那被酒液烧灼的魅惑嗓音:“你,是来伺候本···朕的吗?”
他痴迷的看着齐文卓,慢慢的抬起手臂试图贴上去,下一刻却猛地跌落,眼睫也轻轻的阖上,似乎方才只是梦境。
齐文卓气息不稳的望着他,心中冒出了一点警觉的念头却别自己强行压下。
我只亲一下。
他这般告诉自己低头吻上那双肖想已久的唇,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许久他似乎醉了,醉在这双柔/软的唇瓣里,先前的想法全被抛到九霄云外,他翻身笼罩在那人身上,双目迷/离,嗓音低哑,说出的话宛如情/人呢喃:“是。今夜,臣来伺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