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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夜转过头,无声的笑了笑。
这笑容既没有鄙视,也没有喜悦,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意义的笑容。
白海云心里没底,对这个儿子,他从未掌控过。
白司夜刚想说什么,一阵孩童的哭声就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哇哇哇……”
小孩哭的很凄厉,白司夜皱眉。他大概知道是谁了。
白海云心头一跳,下意识的看了白司夜一眼,见他眉头紧锁,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司夜挑挑眉,看着他说,“你孙子哭呢,还不去看看,不怕出什么事?”
白海云苦笑,仿佛失语一般。
“司夜,我的心思,你应该懂得。”
说完,他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白司夜目视前方,淡淡的说,“你想让我回来,那不可能。一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妈。她当初就是在这个房子里死的。”
白海云听到他提起他的母亲,心也冷下来。
“老爷,小少爷一直哭,他……少爷。”
保姆抱着一个小孩跑进来,手足无措,看到白司夜时,吃了一惊,赶紧开口叫他。
白司夜顺着目光,看到她怀里的小孩。
孩子还很小,没满月,五官都皱在一起,看不出像谁。
白司夜忍不住笑了笑,觉得非常可笑。
这孩子,是他“前未婚妻”和“哥哥”的孩子,而且一开始还是那个“好哥哥”准备栽赃给自己的。
还真是造化弄人。
白海云扫了那孩子一眼,叹口气道,“宣儿估计是病还没好,叫王医生来。”
保姆忙抱着孩子下去了,顺便带上门。
白司夜摇摇头,准备离开,手机忽然响了,他以为是张玮凡,一看,却是手下的。
这个时候打过来,一定是有要紧事。
“什么事?”
“老板,有人在车上动了手脚,差点刹车失灵。”
“什么?”
白司夜猛地一惊,整个人都快暴怒了。
“怎么回事!说清楚!”
“刚刚夫人和小少爷从医院到对面的酒店时,上了车后,车的刹车忽然失灵,差点出事。”手下一五一十的报告。
白司夜眼睛猛地眯起,全身都是肃杀的气息。
他想起医院走廊上的那些人,然后猛地回过身,恶狠狠的瞪着白海云。
白海云心里一震,被这一眼吓得无法动弹。
“查看监控了没,是谁?”
“人抓到了,严刑拷打后,招了,是孟心薇。”
孟心薇?
很好,她果然行动了。
虽然没出事,但白司夜仍然非常不爽。
“你们让事情发生在眼皮子底下,各自去领罚,不用我说。”
这些人,他不过几日不在b市,就松懈成这样,实在没用。
“是。”
挂了电话,白司夜本想迅速打个电话给慕琉星,但忍住了。
他直视白海云,又想起刚刚那个孩子,然后说,“孟心薇母子,你只能留一个,要么去母留子
,要么去子留母。”
白海云早就从他刚刚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他猜也是孟心薇在作妖。
当初接她回来,不过是因为宣儿刚刚出生,离不开母亲,不忍他太可怜。
虽然对她的意图,白海云一清二楚,但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就连这次,他知道孟心薇想对慕琉星不利,也只是派人去医院看守,以免孟心薇造成大错,惹白司夜发怒。
可现在,她居然胆子这么大,不动慕琉星的哥哥,而是白司夜的车。
这一次,他也无话可说。
“你放心,孟心薇不过是个外人,随你处置。”
白海云表明了态度,白司夜却嘲讽的笑了。
“你可真是现实,不过,你做的选择很对。否则,我就要他们母子一起死!”
孟心薇这个女人不除,他寝食难安。
想到这儿,白司夜不再多待,立刻拉开门出去。
“司夜!”白海云猛地叫住他。
白司夜一半身体已经出去,一半留在房内。
他听到这声嘶哑的呼喊,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
“你能偶尔回来看看我吗,我……”白海云有些哽咽的说。
白司夜望着前方,闭了闭眼,决绝的带上了门,离开了。
身后的白家大宅被他远远的甩在后头,连同所有回忆,恩怨。
白司夜没有时间感伤,也没有精力去想他的过去将来,因为他很忙。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要为他的妻儿安排好一切。
而白海云,早已不是他生命中的人。
“老板,老板,手机响了。”
就在白司夜托着下巴思考的时候,保镖轻轻的叫他。
白司夜回过神,接过手机,竟然是蓝兮。
他此刻刚刚离开白家大宅,正思考和张玮凡见面的事,并不想接电话。
手指已经移到挂断的地方时,又想到孟心薇的事,最终还是接起了。
“喂,什么事?”
“白先生,我,我,那个,那件事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吧,很快你就可以解脱了。”蓝兮非常兴奋的。
白司夜皱眉,这女人之前说请了贫民窟的妓女勾搭孟心薇,现在又这么说,估计是真的行动了。
他此刻懒得管这事,现在见张玮凡的事才是重点。
“嗯,知道了,我在谈合同,挂了。”
“啊,你又在忙啊?”
蓝兮似乎没料到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这么冷淡,心里非常失望。
白司夜嗤笑,淡淡的说,“我是什么身份,一天要见的人说不定比你一辈子见的人都多。”
蓝兮不禁羞愧,她想起白司夜似乎是个什么总裁,大家公子,这样的人,当初和她这种贫民不能比。
“那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白司夜挂了电话,冷笑一声。
“老板,到了。”
白司夜抬头看了看这家幽静的会所,淡定的进去了。
这家会所是他合作伙伴周佳奇的产业,非常低调保密,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他需要的就是私密,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
nbsp;??店里的人都认识他,径直把他领去保密通道。
等了一会儿,张玮凡姗姗来迟。
他看起来很担忧,一进门就紧紧盯着白司夜。
白司夜摇晃着红酒杯,定定的看着他,然后把一份资料扔过去给他。
张玮凡接过来一看,顿时尖叫出声,“这是真的?”
白司夜晃了晃酒杯,盯着殷红的红酒,并不说话。
他的态度却让张玮凡知道了答案,不相信都不信。
“怎么会这样,连病因都查不出吗?那,孟心薇他们怎么办?”
张玮凡忧心忡忡,既然白司夜来找他,那肯定是做好了打算,要交代他一些事。
白司夜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看我的运气吧,好的话,一切好说。坏的话,就只能靠你了。”
“你是说……”
张玮凡意识到他是在托孤,心里一凛。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人都要死,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白司夜无所谓的笑了笑。
“慕琉星他们都不知道吗?”张玮凡忍不住问。
“知道了还会管你儿子的事?那肯定是围着我转了。”白司夜嘲讽的说。
张玮凡不管他话里的嘲笑,而是心痛的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最终他叹口气,无奈的说,“可我明天就要配型,如果成功,就要动手术。到时候,我恐怕自身难保。”
他说的是事实,割肾非同小可,一个不注意,他和何雨心都会死在手术台上。
又或者手术成功了,后期却排斥感染,照样是个死字。
白司夜点点头,道,“这个是我考虑不周,应该也告诉卫宇轩的。他和刘玲是一对,刘玲对慕琉星绝不会置之不理。不过,卫宇轩这个人,我并没有深交,他的为人,我并不能太信任。”
没错,卫宇轩是合作伙伴,也是竞争伙伴,托付家人这种事,似乎还没到那个程度。
张玮凡叹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对白司夜说,“也许你应该去国外试一试,你这个症状特别像是植物中毒,就像吸毒的症状。罂粟也是植物,估计有渊源。国外有很多植物学家和探险家,他们见多识广,肯定有知道的人。只要找出致毒的植物,就能对症下药。”
“你是说,这可能是外来物种?”白司夜掀掀眼皮,冷淡的问。
“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如果是国内的物种,那么这么多年来,你的人翻阅了所有的记录文献,都没有找到相似症状或案例,那答案肯定就在国外了。”
白司夜沉默不语,他确实这样想过。
否则,从他少年时中毒至今,国内早就被他翻个遍,没道理查不出病因。
但他当初的思维,是把目标锁定在亚洲金三角,他也确实去过几次,却都无功而返。
“也许你可以去澳大利亚试试,我有朋友是探险家,他认识很多科学家,野外探险,动植物都有。”张玮凡诚心的建议道。
“这个时候,我能离开?”白司夜没什么表情的反问。
张玮凡和何雨心的手术在即,孟心薇动作频频,袁家也可能反扑,他实在脱不开身。
张玮凡却严肃的说,“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因为早一分钟治疗,你就多一份把握。毒素藏在体内太深,如果一直拖,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到时候,可能就晚了。”
白司夜一言不发,默默的盯着手中的红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