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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最宠爱的潇妃,只听她道:“臣妾也觉得‘悦容坊’这个名字甚好,止忧大夫果然蕙质兰心,卓尔不凡。”
说着,潇妃还偷偷朝刑若悠眨了眨眼,目光中闪烁着只有二人才看得懂的暧昧。
刑若悠没有被潇妃迷死人的眼神给电到,反而被唬得后背发麻,生怕她在皇上面前说出些要命的话,忙应着:“潇妃娘娘赏识,是草民百世修来的福气。”
其实刑若悠能感觉潇妃对她并没有恶意,可自从上次之后,她见着潇妃脸上就臊,背上就麻!
说不上原因!
潇妃还没答,濮阳钰却先道:“母妃,止忧是男子,怎么可以用‘蕙质兰心’?”
“呀!”潇妃故作恍然,“本宫的错,该怎么形容来着,皇上?”
“还能怎么形容,就是有些小聪明罢了!”言罢,皇帝已挥手在在白纸上写下了“悦容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正准备交给王公公叫人去打造金字招牌,潇妃却接过皇帝手中的笔,睃了刑若悠一眼,提笔在纸的右下角洋洋洒洒勾勒一晌,已画出一副梅花凌雪绽放的美图,这才收了笔,将纸递给王公公。
潇妃的画无疑是为皇上的字画龙点睛,刑若悠忙千恩万谢退出了大殿,将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今日,刑若悠又一次感觉到了皇帝对潇妃的恩宠之深,进御书房居然可以不经过通报,估计魏国建国以来也就这么一位妃子了。
其实她最开始想将医馆的名字叫“悦容轩”,可濮阳澈却一口否定,原因都没告诉她。
她盯着名字冥思苦想好一阵,才后知后觉发现“悦容轩”的“轩”和濮阳轩的“轩”赶巧是同一个字,当时只觉一排黑线自脑门哗哗直掉,最后试着将“轩”改成了“坊”,再送到濮阳澈面前时,他还真点头同意了。
刑若悠只当濮阳澈是对濮阳轩恨之入骨,压根儿没往濮阳澈是嫉妒濮阳轩曾经与她“相好”这方面想过!
出了皇宫,刑若悠则开始忧心另一件事情。
她的医馆从大夫到下手都是男子,若仅仅是看诊治病就罢了,可她主打的养身保健,若是只接待男子,少赚一大笔不说,引来流言蜚语可就不妙了。
刑若悠觉得必须得想个法子解决!
问濮阳澈借人是不行了,难不成还要她把那些男子弄成女装不成?
这也想不通呀!
刑若悠一路苦思冥想,不知不觉已从医馆的地下通道回了王府,意外地发现笑笑竟已苏醒,身体已无大碍。
刑若悠惊喜的同时,计上心来,当晚就来到濮阳澈跟前商量:“王爷,医馆没有女大夫。”
濮阳澈垂眸忙着自己的事,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其他医馆也没有。”
刑若悠当然知晓这是三国医馆都有的行情,别说女大夫,连女助手都没有。
可仍不想放弃:“王爷,臣妾开的医馆跟他们的不一样,有养身美容的内容,不能没有女大夫。”
濮阳澈手上的笔顿了一瞬,依旧没有抬眸:“你的意思是,想以女子身份去医馆?”
“当然不是。”
就是她想,也不敢,皇帝面前她都是男儿身,现在又突然换回女装,欺君之罪下来,她脑袋可是得搬家的!
见濮阳澈依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心有不爽,大着胆子过去夺了他手中的笔,让他不得不与她对视,这才一字一句道:“王爷,臣妾的意思是让笑笑去。这丫头自小照顾臣妾,各种药材的用途早已熟悉了七八,训练些时日,作为医馆的副手绝对不成问题。”
濮阳澈将她手中晃悠的毛笔夺了回来,低头继续自己的事,声声冷萧:“你保证她不会泄密,她就能活命。”
刑若悠连声保证后,蹦跳着准备出门,却在前脚已踏出门边时赫然回头,将垂眸疾书的濮阳澈定定望着:“王爷,明日医馆开业,你会来么?”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水柔欲滴,细听之下却能听出其中的希冀。
再看她单手扶着门边的模样,说不出的俏皮可人。
刑若悠见濮阳澈根本没搭理她的意思,只得垂眸掩去眼中的失望,默默走开了。
直到她步出庭院,濮阳澈才重新抬头,望着她刚刚站着的门边出神。
……
笑笑苏醒后就回了自己房间,正静着清理当日的思绪,门赫然被扣响,吓了一跳,本能地警惕起来:“谁呀?”
“你主子我,还要汇报?”
笑笑一听是刑若悠,忙不迭地冲到门边,满脸歉意:“王妃,奴婢不知道是你,以为……以为……”
“我又没怪你,你紧张什么!”刑若悠将笑笑上下又打量了一回,认真道,“笑笑,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离开我,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让你隐姓埋名,保你下半身衣食无忧。因为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王爷已经将你‘死亡’的消息放了出去,王府不能再有你这个身份的人。”
而那个已死的笑笑,自然是那个假“笑笑”,做戏是给皇后和濮阳轩她们看的。
笑笑一听刑若悠要赶她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声音虽带着哭腔,却又不敢真哭出来:“王妃,是奴婢没用才会被那个坏女人抓住,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说的,求王妃相信奴婢!”
说着,笑笑已跪了下去,任刑若悠怎么拉都拉不起来,只是自顾自地保证着:“奴婢保证往后加倍勤练王妃教的功夫,勤学医术,一定不会再被坏人抓,不会拖王妃的后腿,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不要赶走奴婢……”
笑笑自小跟在刑若悠身边伺候,早将伺候和保护刑若悠当成生命的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部分,如今突然让她割舍掉这部分,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潜意识里,笑笑知晓刑若悠是为了自己好,不想自己牵连进入她自己都不敢去想的恐怖斗争中。
可与离开刑若悠相比,那些危险已不值一提,笑笑根本不用犹豫。
面对笑笑的苦声哀求和决然的态度,刑若悠轻闭了眼,内心深处突然蔓延过一种似乎不属于自己的悲凉情绪。
笑笑的衷心是对原主的,刑若悠担心若是有一天笑笑发现自己愿意用生命去效忠的人早已逝去,不知笑笑对她还会不会有此时的忠诚。
踌躇了一瞬,刑若悠睁眼时眼中已一片坚定。
不管笑笑效忠的是谁,她都帮到了她。
往后笑笑用生命效忠她,她也会用生命来保护她,绝不会让笑笑为此时的决定而后悔!
笑笑见刑若悠半响不语,以为她已铁了心不要自己,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压抑着哭出了声。
刑若悠却在这时哂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傻丫头,哭什么呢!不是说了让你选择么,我第二个选择都还没说出来,你哭个什么劲!”
笑笑讶然抬眸,也不去擦哭花了的脸,想也不想就道:“奴婢选第二个!”
六个字,铿锵有力,毫不犹豫。
刑若悠嘴角轻抽:“你都不知道第二个是什么就选?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奴婢绝不反悔!”笑笑再度坚定。
刑若悠却继续动摇:“你可想好了,这条路可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小命随时都可能都没了的!”
“奴婢绝不反悔!”笑笑三度坚定,表里如一。
刑若悠终于笑了,那笑虽美,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笑笑虽然也有些怕,却没有退缩。
接下来长达十日的时间,笑笑经历的是那十二名护院双倍强度的魔鬼式“调教”。
除了开始她被刑若悠的架势惊了一阵,之后就再没喊苦喊累,还时常给自己加大强度。
悦容坊的女神,就是这样诞生的。
……
次日,刑若悠一大清早就从暗道赶往医馆,出门时早不见了濮阳澈的身影,一路上努力扫开心中的失落,心情终于在到达医馆时转好,开始检查开业前的准备情况。
濮阳钰是幕后老板,自然也老早敢来助阵,还给刑若悠带来了意外的惊喜——上回他们在巷子里一起救下的那个小孩的一家人。
刑若悠赞赏地朝濮阳钰竖起了拇指,她昨天只是简单对他说了一些促进医馆营销宣传策略,他就连“托儿”这招都想出来了。
不过濮阳钰这个是真的,刑若悠也借了濮阳澈的一大票水军来捧场,身份高低贵贱什么样的都有,还会怕开张没人?!
早在前几日,刑若悠已动用濮阳澈的实力在京城各个大街小巷都发了医馆的“传单”。
“传单”的内容新颖独特,设计精美,还特意将“皇帝亲笔御赐牌匾”打了出去。
是以,如今医馆还未开业,蹦着“皇帝御赐”名头前来的人,已将这个交通本就有些闭塞的巷弄挤得水泄不通,场面比刑若悠料想得还要火爆。
可问题又出来了,京城的那些贵族出门多乘坐马车,如今巷子挤成了这样,他们多少都显出不耐,甚至有些已打了退堂鼓。
远远的王少卿朝刑若悠和濮阳钰招手后,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徒步挤了过来,凑近了道:“你们不知道昭阳公主准备今儿来砸场么?还把排场搞这么大?!”
闻言,濮阳钰微锁了眉,刑若悠则一脸不解:“昭阳公主是谁?”
为什么要砸她的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