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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处理问题的过程中很难做到“不忘初心”,有的路走着走着就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这似乎是一种常态。任天堂作为全球经久不衰的游戏公司,原来是做日本当地的一种扑克牌的;阿里巴巴原来是做黄页的,等等。“事在人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太难。人们都会自然而然的偏向于自己喜欢的人和事,又有几个人真正的学会了反思呢?于是我们开始笃信命运,用生肖、星座、五行八卦来为自己的种种弱点开脱。
如果经理人都做不到“从一而终”,又怎么能要求老板始终信任经理人呢?这些问题会成为永远的悖论,但历史上也有做得好的。一代贤相管仲,差一点就杀掉了自己未来的老板,也是在不断的改革试错中成长起来的。应该说管仲和齐桓公的成功不单是管仲的改革成就,更是齐桓公史无前例的包容的结果,也为后世树立了圣君贤相的榜样。齐桓公最终给了管仲“贵、富、亲”这三样资源后,齐国的改革才开始见到成效。而像齐桓公这样,给予一个差点杀死自己的人如此充分的信任,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刚回到项目,老广来电话,让晓白马上去样板房,晓白进门才知道老广已经到了。老广似乎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看到晓白进来,用眼神打了个招呼。晓白跑过去,叫了声“广叔”,本想跟他握个手,老广却没有没有要握手的意思,晓白撅着个屁股颇为尴尬。老广似乎已经和小广聊得差不多了,转头对晓白说:“我约了P城的书记,明天跟我去他办公室,今晚我们准备一下资料。”
“好的。”晓白拿出少有的严肃。
“你坐过来,我问你几个事情。”老广看了晓白一眼。
晓白挪了下屁股,靠近一些,挺直腰杆坐了下来说:“广叔,请指示!”言语中似乎又恢复了几分玩世不恭。
这样的态度似乎触动了老广的某根神经,马上板起个脸,说道:“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这种时候千万不要以为老板是要你跟他汇报具体情况,他要的是你的态度,态度!
“当然只能在广叔您的带领下才能推进工作,难道我们还敢自作主张啊。”晓白这番话,俏皮中带着强硬。明智的老板应该会想一想这种员工的价值,但这样也会激怒昏庸的老板。
“你们两个来这里一个星期了!要你们做的事都不去做,不要你们做的你们通通都做了!”老广突然提高的嗓门把整个房间的人都吓了一跳,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大家突然都停了下来。“公司损失了两千多万,怎么你们都没感觉的吗?”老广越说越来情绪,突然间又转向广玉玲说:“别人在搞我们家的钱呢!你不知道吗?”搞得小广一头雾水。
大家沉默了好一会,晓白打破沉寂说了一句:“广叔,我们是不是应该为明天的会议准备资料了?”
“既然你提出来了,那就你来做吧。”老广说着,并没有抬头。
如果你准备给老板做重要的文字资料,一定要对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非常清楚,至少带上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同时,我们需要了解老板的解决思路,不能跟老板的思维相冲突,否则再好的解决思路也无法派上用场。强势出击说服老板的桥段都只会出现在电影里。
“还是我配合您比较好,毕竟我进公司的时间不长,再说我的水平也还不够啊。”晓白回答道。
“你发给我的信息里面不是说得很好吗?”老广缓和了语气,“其实你的很多想法是对的,关键是怎么落到实处,今后要多跟我学,知道吗?还有,你们两个在这边要团结,要一条心才行啊,这些现在就不说了。”
老广站起身来对晓白说:“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说完转身就走。
晓白一边答应着一边跟了上去。
出门下楼梯,老广选择了从围墙边绕到小区门口。一路上晓白套起了近乎:“广叔什么时候到的啊?”
老广似乎对晓白的套路完全不感兴趣,转头跟晓白说:“你怎么能跟玉琳产生分歧呢?她社会经验不足,很多事情想不到,你要想办法团结大家才行啊。”
晓白心想:你要我团结得上啊,她是老板我是员工,没有合作的基础,要处理如此复杂的问题,不武断一点怎么行啊。但话可不能这么说,只能这么说:“广叔说的是,但不全对。”
“嗯?”竟然有人对广大王的观点存在疑虑?
“我在前面的工作中确实没注意团结内部力量,但您说玉琳经验不足我可不同意,她在很多方面远在我之上啊。”晓白观察到老广的嘴角微微上扬,就继续说道:“比如在文字方面,在P城的社会关系网络方面,我都没办法跟她比的。”
走到车旁,老广让晓白开车,往P城城区方向走。上车后老广把地址发给晓白,晓白按照导航小心翼翼的开车前进,从项目到中心城区要经过很长一段的郊区,差不多三十公里,而且大多数地方没有路灯。好不容易到了P城中心城区,老广约了电话那头的小伙伴在茶楼见面。
“在街边随便找个茶楼。”广大王又发号施令了。
“好嘞,老板!”晓白回应道。
P城也真是奇怪,转了三条街,就是找不到一个茶馆,难道P城的人不在茶馆谈生意打牌扯淡的吗?在第四条街中间,终于找到了一个新开的茶楼。广大王踱着方步走进大厅,叫了声:“服务员!两杯茶!”晓白跟在后面上了楼,生怕惊动了广大王的气势。没过多久,邀约的人到了,老广给介绍说此人名叫“谢书记”。随后进入两人的密谈时间,把晓白晾在了外面,完全没有让晓白参与的意思。其实这样也好,轻松惬意的吹着空调、刷着手机,放空一下脑袋,不时叫服务员添茶倒水。
大概一个小时后,老广和谢书记走了出来,说了声:“走!”。也不知道谈好了没有,没有太多的迹象表明他们的谈话取得了多大进展,老广似乎另有安排。随后晓白开车送谢书记回家,老广说起了这次和谢书记的会面的用意:“你知道这个谢书记是谁吗?”
“啊,不知道啊。”晓白一头雾水。
“他是P城一个下属县城副书记,我想利用他的资源来解决目前项目上的问题。你认为呢?”老广看了一眼晓白。
“嗯,如果能这样当然是最好。但有的东西也要多方求证才好啊。”晓白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哈哈,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他明天会带我去P城的一些重要部门,我看他的关系到底怎么样。”老广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或许再高傲的人也有柔软的一面吧。
“你好好开车,我睡一会。”老广打了个呵欠,安静下来。晓白开着车,在陌生、漆黑的道路上驰骋,他坐直了身体,全神贯注,两眼睁得铜铃一样盯着路面,丝毫不敢松懈。
“官吏”这个中国古代特有的制度,原来在我们这代人看来,仅仅是古代帝王制度剥削和管控人民的工具。现在看来,这样的观点还是太浅薄了。古代的中国,幅员辽阔、地形复杂,隔山一个调、隔水一个音是普遍存在的。当国家逐渐形成统一的管理制度,皇权必须依托于官员对国家进行管控。但古代民众普遍的教育程度低,甚至大部分没有经历过教育,又怎么能与皇权委派过去的官员进行沟通呢?自然就形成了“官吏制”,“官”是皇权委派的人员,“吏”是当地推举的受过基础教育的人才,官负责中央政策的上传下达,吏负责与当地百姓对接。这样就解决了方言众多无法管控的问题。现在老广所面临的问题也是一样,如果能利用好当地的政治资源那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