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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陌紧紧闭着双眼，鲜血从他的右眼之中汩汩流出。
他咬牙切齿，强忍剧痛，不让自己喊出声音。
太痛了。
这颗万灵血珠变成了金色菩提之后，竟然直接撞破他以虚灵境的力量凝成的壁障，轰入了他的右眼之中！
陈陌觉得，自己的右眼已经完全爆裂了。
痛，无比的剧痛……
眼睛的神经连着大脑，右眼破碎，被异物侵占，陈陌的脑袋都疼得难以忍耐！
这个意外来得没有任何征兆！
太突然了！
陈陌浑身都开始颤抖，明明以他虚灵境的身体，已经非常强悍，但是这个灵珠侵入他的右眼，竟是让他觉得浑身都要撕裂开来一般，痛得心神震颤。
陈陌的面目都变得狰狞，他捂着眼睛轰然倒地，右手死死地抓住地面，手指陷地三尺，他太痛了，神智拼命压制着，但是依然忍不住浑身抽搐。
陈陌震痛不已，手指狠狠一抓，周围的树木竟是轰然炸开，变成无数的木屑粉末飞散开来。
恍如神佛震怒！
就在陈陌痛苦难耐之时，他的右眼忽然生出一道暖意，与此同时，淡淡的金光从他的右眼之中焕发出来。
同一时间。
陈陌体内的九天神佛像，蓦然睁眼。
一道冥冥的念头，伴随着绵绵不绝的经文诵唱之声，灌入了陈陌的脑海。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龙身。赤色，居钟山下。”
突然，陈陌就感觉到剧痛消失了。
陈陌眼前一片黑暗，忽然间光芒一闪。一座无比高大的山脉呈现眼前，陈陌知道，这是钟山。
这里是北方极寒之地，终年飘雪，风雪不断。
一头人脸龙身的怪物。红色的皮肤，身有无尽鳞片，长达千里，盘着钟山腾起。
这是远古的钟山之神，烛龙！
那个冥冥不定的混沌声音继续诵唱：
“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
陈陌眼前的画面陡生变化。
只见烛龙的眼睛一张开，黑暗的长夜就成了白天；它的眼睛一合上，白天就变回黑夜。
它吹口气就乌云密布，大雪纷飞，成为冬天；呼口气又马上赤日炎炎，流金铄石，成为夏天。
它老是蜷伏在那里，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不呼吸——因为它一呼吸，就成为长风万里。
它的神力又能烛照九泉之下，传说它常含一支蜡烛。照在北方幽黯的天门之中。
蓦然之间，那道天门里走来一个人。
一个身负长剑，身着八卦道袍的修士。
他对着天门，就斩出了一剑。
这一剑仿佛从云中来，又仿佛从月中来……
这是天门一剑！
这一剑要将天门斩碎！
烛龙震怒，一吐息就将剑光轰碎。直起身来，就化作了一团光芒，隐隐约约显现出了一个高大无比，雄壮威严的轮廓——
轰。
画面就到这里结束了。
陈陌睁开了眼睛，右眼不再疼痛，而是炽热无比，好像在发着光和热。
陈陌现在如果有一面镜子，一定能看得到，他现在的模样，变得无比妖异。
他的左眼跟常人一模一样，眼瞳漆黑，而右眼，却是金色透亮，隐约之中有一条巨龙在里面盘旋！
但是以陈陌的心智，就算看不到这一切，也能从刚才九天神佛像传递给他的念头，还有眼中的变化，猜测到了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异象。
眼生烛龙！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陈陌恐怕都不会相信，世间竟然真的有龙存在。
尽管陈陌施展出剑气化龙，但是那也不过是他脑海之中根据剑谱和种种图解臆想出来的剑气化形。
他没有见过真的龙，自然也臆想不出来，真正的龙，长什么样子。
龙，在尘世间，在修真界，仅仅只是一个传说。
尽管有无数修士游历天下撰写游记，千方百计说明自己见过真正的龙，但是其中文字千百般的错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龙，终究只是一种臆想。
然而今天那股意念，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陈陌，龙……是真的存在的！
陈陌所见，毫无疑问是《海外经》之中描述的远古祖龙——烛龙！
而在传说之中……烛龙在升仙化神之后，遗留下了一颗龙珠，就是千万修士梦寐以求的洪荒至宝。
多少年过去了，都没有人证实这个龙珠的存在。
但是陈陌在清醒过来之后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仙缘强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万灵血珠竟然不是什么魔道至宝，而是一颗龙珠！
龙，是万物至尊。
这就难怪……这万灵血珠什么血什么力量都能吞噬，还会筛选其中最纯净的精血之气。
试想一下，一头神龙会随便吞下什么废物来侮辱自己的胃口么？
陈陌心中暗暗猜测这万灵血珠的真正来历，就一阵心惊胆战！
但是，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想。
而且，为何这个‘龙珠’会突然激活，融入他的右眼之中，为何九天神佛像会传递给他知道这段烛龙的故事，他也依然一头雾水，想不通透。
不过……如果这个万灵血珠真的是龙珠的话，那么很多之前的疑惑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为什么白梦瑶要如此小心翼翼地守护这个至宝，为什么她只传给启阳剑主，为什么连掌门她都不告诉……
陈陌现在很想把白梦瑶抓过来问个清楚，这个万灵血珠，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绝对不可能只是魔道至宝那么简单！
它真正的来历……被所谓的历史悄然掩埋，或者，有人在故意掩盖他的来历，只是大肆宣扬这是魔道至宝，利用魔道来追踪这颗‘龙珠’！
然而白梦瑶已经仙逝。
而陈陌的一切想法，也仅仅只是猜测。
“这万灵血珠，或者说龙珠……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陈陌轻轻按住自己的右眼，呢喃自语，心中腾起了无比巨大的谜团。
太神秘了。
这其中的秘密牵扯到的因果，恐怕都不是陈陌能够承受得了的。
陈陌第一次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竟然如此沉重！
还有九天神佛像……这个神佛像，究竟是什么来头？
莫非，跟两百年前陈国覆灭真的有关？
两百年前的大因果，远古龙神烛龙的龙珠，九天神佛像……
这些让刚刚晋升虚灵之境的陈陌，才觉得心中畅快，却马上有些喘不过气来。
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根本无法承受这一切。
就是得到了这龙珠，眼生烛龙，陈陌都不知道要怎么使用它，或者说……
他根本没有使用这股力量的境界修为！
龙珠哪里是那么容易催动的？
别说龙珠……就是只把它当成万灵血珠，陈陌都控制不了！
所以现在陈陌看似仙缘深厚，羡煞旁人，连龙珠都有了，眼生烛龙，但是其实对他而言十分鸡肋。
根本用不了嘛。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不用担心万灵血珠的问题了。
这让陈陌有些哭笑不得，本来想上交给宗门，交给掌门师尊保管的。
这下可好了，万灵血珠直接融进了他的右眼，谁都发现不了了。
现在陈陌的右眼已经恢复正常，异象消失，如果陈陌一直不催动这颗龙珠，只要陈陌不说，恐怕无论是谁，都想不到万灵血珠就在陈陌的右眼之中。
不过就是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信吧。
龙珠撞入右眼融为一体，这简直是神迹！天方夜谭！
到市井说书，倒可能还有客人打赏几个银钱，捧个钱场。
眼生烛龙？这种事情，整个修真界都没有一本古籍描述过。说出去也没人信。
因为这万灵血珠一闹，陈陌又耽搁了盏茶时间。
他揉了揉眼睛，打坐调息片刻，终于恢复过来。
“呼……不管了，还是先找到露儿，解决了符家的事情。”
“对了，我都忘了启阳剑。”
陈陌心念一动，掉落在几十步之外的启阳剑就自动飞了过来。
虚灵之境，一个念头，都能催动与自己心神有联系的法宝。
启阳剑的剑灵早已认主，跟陈陌的羁绊不知道有多么深刻，所以他到了虚灵境，一个念头，就能让启阳剑自动飞来。
在陈陌身边五十步的范围之内，以陈陌虚灵一变就有九道虚象的强大修为，操纵飞剑，就是随心所欲。
境界低一点的修士或者魔道，随便就能给他控制飞剑打败，斩杀。
“起。”
陈陌念头一动，就跳上了飞剑之中，驾驭着启阳剑直冲上了九天云霄！
御剑飞行的速度何等之快，陈陌乘风御剑，满面清风，只觉得无比畅快，眼睛还不断扫视，心神同时感应，捕捉仙鹤啾啾和符露儿的存在。
之前仙鹤啾啾和符露儿是朝着枫城的方向飞的。
陈陌扫了一眼，就确定了枫城的方向，快速地往前飞去。
还没飞出几个呼吸的时间，突然就有一道影子快速地朝他扑来。
而那熟悉的气息，也是让他心头一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