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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纨绔齐齐竖以白花花的中指。
李德奖疑惑地看向方言,皱眉道:“大家伙儿都看好房遗爱胜,你怎地反其道而行之?是不是有内幕消息?快说与哥哥听。”
众纨绔精神一振,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已经下注的钱财捞了回来,气得牛封川暴跳如雷。
“是啊,我也正纳闷。”
长孙冲指着场中旗帜鲜明的双方,道:“看两方人马罢。房遗爱带队的,尽是些身材魁梧的壮汉,一看就很有派头。而侯杰一方,却都是些身躯瘦弱的,看似一阵风刮来就能被吹倒,我估摸着啊,他们连球都拿不住。”
众纨绔纷纷点头,却还是没有下注,等着方言给个解释。
方言想了想,笑道:“哪里有甚么内幕?不过啊……”
遥遥指着正在热身的双方,解释道:“房遗爱那一方虽然人高马大,魁梧壮硕,但技术却是略逊于另一方的,试问,空有蛮力,如果却连球都抢不到,怎能赢球?踢球,最重要的不是身体如何,而是技术,配合还有主教练的战术素养……你们有谁觉得,房遗爱那楞头小子有战术素养?”
众纨绔齐齐摇头。
所以最终的结果便是,牛封川望着押注侯杰胜的这一侧高高摞起的钱财欲哭无泪,而房遗爱那一侧,不出所料地是个零蛋。
“小言,哥哥要是赔了这六千多贯,父亲非得活活打死我不可。到时候你可别见死不救!”
幽怨地朝略显羞愧的方言吼了一嗓子,牛封川双手合十,短短时间内便拜遍了满天神佛……
又是哐当一声锣鼓喧天,尉迟宝琳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大唐第一场足球比赛正式开始!”
哔哔哔——
李泰适时地吹响了口中的木哨,瞬间点燃了观众们的气氛,足球场内登时热火朝天,人人手舞足蹈,狂热地呐喊,吼叫,掀起阵阵热浪。
“现在,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首发名单!从左往右进攻的是遗爱队,由邢国公之子房遗爱担当队长,相反,从右往左进攻的是侯杰队,由潞国公之子侯杰担当队长!球衣背后,写着球员的名字和号码!下面,我为大家详细介绍下各队队员!”
尉迟宝琳举着铁皮大喇叭,涨红着脸大声吼叫,以便让自己的声音能传遍球场的每个角落,一时间,竟压倒了观众狂热的呐喊声。
“首先,遗爱队!队长房遗爱出任前锋,身穿九号球衣!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门将的名字叫作丰源,身穿一号球衣!唔,球回到了一号球员丰源的脚下,丰源分球,给了四号球员,四号也叫丰源?哦,他们可能是兄弟,众所周知,不少百姓因家境贫寒,目不识丁,兄弟两人共用一个名字的事情也屡见不鲜。好球!这个球传给十号传得非常好!咦,十号怎么也叫丰源?可能是这样的,这家人的孩子比较多……漂亮!十号连过两名防守队员,一脚劲射破门得分!十一号上前祝贺,十一号的名字叫做……丰源??”
尉迟宝琳使劲揉了揉眼,停顿了好大一会儿,才艰难出声道:“对不起,丰源是印在球衣上赞助商的名字——咳咳,就是丰源渔记!”
众人:“……”
现场陷入了难言的寂静,落针可闻,连庆祝的球员们都呆立当场,忘记怎样去拥抱庆祝。
房遗爱与侯杰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李泰口中的木哨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仿佛一尊静止的雕塑。而场边,方言等人呆若木鸡,眼神直勾勾地昂起头盯着羞愧得几乎要把头埋进裤裆的尉迟宝琳,面目呆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围观的百姓更不用说,早已陷入震惊中不可自拔。整个足球场内气氛煞是诡异,寂寥无声。
过了不知多久,也不知是谁,忽地发出“哈”地一声嗤笑,被微风带到球场的各个角落。紧接着,仿佛是平地起惊雷,无数道哄笑声汇成一道道钢铁洪流,铺天盖地而来,瞬间湮没了整座球场。
“天爷,笑死老子了!”
“哎哟,特娘的窦德素究竟给了尉迟宝琳多少好处?”
“哈哈哈,这都,这都啥玩意儿?”
“……”
李泰瘫坐在地上,笑得鼻子眼泪流了一脸,疯狂地捶打着地面。房遗爱叉腰仰天狂笑,侯杰早已没了丢球的懊恼,勉强扶着周围球员的肩膀才不至于倒地。方言使劲捶着牛封川的大腿,喉咙都有些嘶哑,长孙冲撕心裂肺,李思文喘息不已……
李承乾掐着自己白嫩的脖子倒地,脸色涨得通红:“我,我不行了,恪弟,记得告诉父皇,是尉迟宝琳谋害我!”
“……”
木架高台上,尉迟宝琳躲在锣鼓后不敢露头,微风吹动,一角衣襟探出头来随风起舞,看起来无助又凄凉。
百姓们早已抛开了对世家高门的恐惧,颤抖地指着高台上狂笑不止,有几个胆大的,甚至站起来叫道:“丰源,丰源!”
“丰源,丰源!”
“丰源,丰源!”
四面八方的呼喊声雷霆般如约而至,嗡嗡乱响,朝尉迟宝琳急袭而去。
众纨绔“哎哟”“哎哟”地笑得更大声了。
这场热闹竟持续了一刻钟有余,随着众人气力的散去,喧嚣声逐渐趋于平静,在以方言为首的无良纨绔不怀好意的千呼万唤中,尉迟宝琳终于肯从锣鼓后钻了出来,只是脸上的羞愧确实怎么也挥之不去。
接下来,比赛便正常进行了,双方毫无保留,你来我往地大打攻势足球,如潮进攻令观众打呼过瘾,场内的欢呼声、呐喊声从不曾断绝过,激情似火,气氛爆棚,最重要的是,尉迟宝琳总算恢复了正常解说水平,一番抑扬顿挫饱含激情的解说有时也能赢来观众们的掌声。
下半场快结束的时候,方言望着记分牌上的比分,忽地觉得有些尿急,刚站起身,却被面目狰狞的李承乾一把拽住。
李恪的声音幽幽地从一旁响起:“先生,遗爱队才领先三球,你怎地不等看完再走?”
转头望去,一群牲口红着眼睛,犹如觅食的饿狼般齐刷刷地正自盯着他看,龇牙咧嘴,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