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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满意地点了点头,搀扶着林潇潇往里走去。已有门子飞快地去汇报,烟波楼后院一阵鸡飞狗跳。主仆俩一路行来,尽皆是艳羡的目光,方言贵为长安城炙手可热的新贵,又屡立大功,作为侍妾,林潇潇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而被富贵人家看上从此飞上枝头不就是青楼女子的梦想么?
无暇去理会各种各样的眼神,与几个相熟的姐妹轻声交谈几句,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得了门子禀报的苏清寒款款地迎了出来。
“妹妹,许久不见,越发地好看了。”
“姐姐谬赞,姐姐的风采也越发迷人了。”
姐妹俩虚伪地寒暄着,并肩朝楼里行去,婀娜多姿的身姿令人心折。
委身于烟波楼数年的林潇潇自然对此处熟悉无比,苏清寒带的路也正是通往自己之前的香闺,想到这里,目光有些复杂。
“这是要勾起我的愧疚心……”
林潇潇暗自轻叹,路过一处房间时,里面忽地传来一阵摔打声,似是甚么东西被扫落在地。
“凝荷这几日被我禁足了。”
苏清寒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将诧异的林潇潇迎进香闺,分座坐下,轻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妹妹已贵为方山侯妾室,却还来这等腌臜之地,传了出去,怕是会影响方侯清名。”
苏清寒的目光从林潇潇略微隆起的小腹扫过,落到那张出尘绝美的脸颊之上,有些唏嘘,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如今满长安谁人不知,偌大的方山侯府是这位当家?手里掌管的家业如香水作坊、四轮马车作坊、造纸作坊、印刷作坊、图书馆等,哪个不是令人眼红的存在?虽说林潇潇乃侯门妾室,但满长安敢给她脸色看的,怕是没有几个。
不去理会苏清寒话语里的夹枪带棒,林潇潇开门见山地道:“姐姐,烟波楼的耳目遍布长安,妹妹有一事相求。”
“可是方侯身陷囹圄的真相?”
林潇潇轻轻颔首,苏清寒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赵五运之死,确有蹊跷,不瞒妹妹,姐姐手中确实有些线索……”
美目瞥见林潇潇神色激动,摆了摆手,又轻笑道:“妹妹你也出身烟波楼,自然知晓烟波楼的规矩,且不说其他,单论妹妹背叛一事,好像便绝了咱们昔日的情分呢。”
“背叛?妹妹从来没有归心过,又何谈背叛?”
林潇潇美目直视着苏清寒,面容有些凄苦。
苏清寒蹙眉道:“妹妹这话便说的有些没良心了。妹妹七岁那年,林公因言获罪,被皇帝抄家问斩,若不是掌令好心收留,如今妹妹与冬儿怕不知魂归何处了。做人呢,最重要的便是知恩……”
“知恩?”
林潇潇的美目之中怒火隐现,银牙紧咬,娇躯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若不是掌令,妹妹怎么可能会家破人亡?”
一句话石破天惊,冬儿惊恐地捂住了小嘴,强行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苏清寒霍然起身,轻斥道:“妹妹慎言!你背叛掌令在先,烟波楼看在方侯面上,不与你计较,谁知你竟大放厥词!你莫要装作不知,凡背叛者,必遭万蚁蚀心之痛!掌令好心放你一马,不你可莫要不知好歹!”
苏清寒掌管长安烟波楼日久,虽向来左右逢源,杀伐果断却也是不缺的,此时凤眼含怒,气势如虹。
林潇潇却丝毫未见惧色,眼眶虽已泛红,语气却冰冷彻骨,恨意无限。
“我林家出事颇为蹊跷,妹妹这几年来暗自遣人探查,始知其中内有隐情。掌令不过是看中了妹妹的美人胚子,却残忍到将妹妹一家毁灭。依姐姐来看,妹妹真是该感谢掌令么?”
苏清寒如遭雷击,娇躯微颤,俏脸煞白,喃喃地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林潇潇泪水涟涟,沉默半晌,方道:“凡事有因必有果,掌令毁我林家,如今却也怪不得妹妹。”
良久,苏清寒才慢慢平息了心情,目光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甚么。
“说起来,姐姐也是自幼父母双亡……”
苏清寒的纤手几乎要将手帕绞断。
林潇潇摇了摇头,不忍继续往下说,叹道:“我家侯爷如今麻烦缠身,妹妹便不打扰了。”
说着,起身朝外走去。
冬儿大急,正欲开口,却被林潇潇用眼神制止。
苏清寒只是怔怔地发呆,却在林潇潇和冬儿即将踏出门外之时,忽地开口道:“赵五运腋下有一个细如毛发的伤口,应该是为银针所伤,传闻前礼部侍郎卢冠的管家乃郎中出身,却也有一身好武艺。”
林潇潇停住脚步,轻声道:“谢过姐姐。”
“妹妹……”
身后传来苏清寒细如蚊蝇的声音,略显犹豫:“你对方山侯是日久生情了么?”
林潇潇回眸一笑:“不是,我对侯爷是一见钟情!”
……
“赵五运尸身腋下果真有细如毛发的伤口?”
李二负手而立,目光冷冽。
下首,张武义垂手而立,恭声道:“回陛下,那道伤口极为细微,若不细瞧,根本难以发现。”
“恨不得致方言于死地的人不少,但有胆量这么做的,却也不多,查罢!”
“喏!”
张武义的身影退去,刘桀从黑暗处缓步走出,笑道:“二郎,卢冠的管家是个医武高手。”
“能被大伴称之为高手的,可多不见。”
李二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道:“卢氏该死!那老头儿已经动身了罢?”
“卢老太爷已于前几日动身,从范阳进京。”
李二冷哼道:“朕倒要看看,这老倌儿要给朕怎么个说法!”
刘桀想了想,似是有些犹豫,李二笑道:“大伴可有话说?”
“老奴只是感觉内里颇有些蹊跷……”
刘桀皱紧了眉头,白花花的眉毛拧成一块。
“大伴所想,与朕不谋而合。”
李二笑得有些诡异:“卢冠非但不傻,相反心思透彻得很,且罢,总要给那小子一个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