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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您怎地来了?”
马景忙迎了上来,方言的身影从人群外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地似乎要滴出水来,身侧两个陌生男子杀气腾腾,方二一脸怒送,至于赵柱子,早已拿着一柄长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本侯爷不来,难道打算被人拆了侯府不成?”
方言盯着赵五运,冷冷道“两个选择,断脚或是断手。”
声音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只是冰寒彻骨。围观众人顿时哗然,有知道赵五运身份的,不免有些期待——传说这位侯爷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一人硬扛范阳卢氏而不落下风,而蓝田赵氏乃百年望族,诗书传家,在蓝田县声誉向来是极好的,更有族人官至吏部侍郎,实力断然不可小觑。今日究竟是赵家嫡三子断手断脚,或是新晋侯爷被扫了面子,对围观群众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奇事。
赵五运回过头来,嘴角勾出一抹嘲讽,不去理会方言,却对身侧之人笑道“前魏高祖曾云三世长者知被服,五世长者知饮食。此言被服饮食难晓也。夫珍玩必中国,夏则缣总绡穗,其白如雪;冬则罗纨绮固縠,衣叠鲜文,未闻衣布服葛也。方侯身出山门虽见识不凡,言语间却颇为粗鄙,喊打喊杀,那是贵族的事么?”
与赵五运随性而来那几人本想附和,待看到方言浑身冒着杀气,知趣地不敢言语。
赵五运见没人应答,颇有些尴尬,却还是高傲地扬起头颅,眉宇间不屑一顾。
“若是你将来死去,有幸见到汉高祖时,大可将此话对他说去……现在,就让本侯爷领教一下蓝田赵氏的贵族风范!”
方言冷笑着欺身上前,狠狠地一巴掌扇在赵五运的脸上。
“啪!”
赵五运猝不及防,一个趄趔倒退数步,白嫩干净的脸上瞬间起了五个指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胀起来,只觉脑袋嗡嗡乱响,连牙齿都有些松动。
呸地一声,一口血水重重吐了出来,赵五运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腹部又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瞬间如同虾米般弓起了腰,紧接着,一连串的击打如同雨水般砸了下来,令人窒息。
“方山侯,老子入你娘……”
砰地一声,方言一拳往赵五运的嘴上砸去,姿势标准,出拳迅速。
“草你娘,这就是三代学吃,五代学穿?这就是贵族风范?你娘的,老子还以为你真是翩翩贵族!”
没啥说的,使劲打就是了。
赵五运的同伴本欲上前劝架,被方言冷冷一扫,登时噤若寒蝉,赵五运的哀嚎如同鼓点般回荡在图书馆门前,围观之人早已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
“嘶!方山侯身居高位,却屡次与人大打出手,实在是令人不齿!”
一位书生摇头晃脑地表达着对暴力的批判,冷不丁瞧见马景冰冷的目光,忙又道“不过人活一世,当快意恩仇也!”
马景冷哼一声,指着那书生道“你,以后禁止踏入图书馆!”
书生顿时大急,图书馆里藏书如此丰富,且不像其它人家一般敝帚自珍,孤本绝本更是层出不穷,更何况科举在即,若是此时不能进入图书馆,怕是不知要被赶考的其他书生甩到哪里去。一时间,又慌又愧,不断朝马景拱手作揖。
众书生见状,忙收起小心思。
马景不去理他,继续盯着场内看。方言单方面殴打赵五运确实解气,但他总感觉此事怕不是如此简单,再联想到向来流连王家村的唐善识、程处默、长孙冲等纨绔今日竟同时去了长安……这样想着,眼皮子跳了跳,忧思更甚。
“方山侯,你安敢如此!”
回应赵五运的,又是狠狠一脚。
“哈哈,咳!”
赵五运双手抱头,呼哧不已,见方言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不由怒从心起,狂笑道“是不是老子说到你的痛处了?咳咳……”
任由方言的拳脚雨点般落下,赵五运浑身疼痛,却半句求饶的话也不说,又不知死活地叫道“你娶了个望门寡,等着被克死罢!”
癫狂的笑声远远传了开来,围观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怀疑赵五运是不是被打出了失心疯,被打成这样还敢言语刺激方言,这不明摆着找死么?
赵五运一嗓子吼出,本以为会迎来更惨烈的殴打,却忽然察觉,方言惨无人道的击打瞬间停了下来,心底先是一喜,紧接着,一股不祥的预感忽地冒了出来,与此同时,无数声惊呼此起彼伏。
颤抖地睁开眼,却刚好看到方言提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棍,足有碗口粗细,一脚将上前劝阻的马景踹翻在地,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缓步朝自己走来。
赵五运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想要爬将起来,四肢却瘫软地如同面条,丁点气力都没有,只能绝望地看着方言,颤声道“方山侯,我大伯可是吏部侍郎,爷爷是前隋致仕刺史,蓝田赵氏,百年望族,你,你……”
“侯爷,侯爷,您不要冲动,这厮今日一反往常地一直刺激您,定有阴谋!断然不可上了这条狗的恶当!”
赵五运脸色微变,马景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窜步死死抱着方言大腿,苦苦哀求不已。片刻后,一阵剧痛从胸膛处传来,手指瞬间便没了气力。
马景绝望地看着将自己踹翻的方言不管不顾地欺身上前,大吼一声“狗日的赵柱子,快,快去找唐三小姐,快去寻夫人!”
赵柱子如梦方醒,撒腿往外跑去。
花腊八皱了皱眉,与席君买对视一眼,刚上前几步,方言便似后脑长了眼睛般,笑道“你们也要来阻止侯爷我?”
花腊八叹道“如果这人不傻,便知道纵然卢氏也要避你锋芒,区区蓝田赵氏,也竟敢如此,背后定有蹊跷。”
方言沉默片刻,不紧不慢地道“此人辱我,我可能一笑置之,也可能跟他喝上一顿酒。辱唐衣,辱林潇潇……今日我放过他,明日他便可能辱花腊九,老花,你还要阻拦我么?”
花腊八认真地想了想,将长剑扔了过去。
“你这手里的木棍容易断折……”
马景绝望地躺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
赵五运瞳孔缩了又缩,惊骇欲绝,语无伦次地道“方山侯,方山侯,我知道错了,我承……啊!”
长剑带着一道炫光,迷乱了众人的目光,狠狠地斩在赵五运的双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