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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群情激奋、讨伐声此起彼伏之时,地面隐隐传来轻微震动,接着啸亭西侧通往南阳郡的官道之上,一只巨大的凶兽出现在官道尽头。
这只凶兽由远及近奔驰而来,地面的震动越发强烈,秦风举目望去,但见这凶兽身高九丈,体长百米有余,深红的肤色中,有点点黑斑,长着鸟头、长脖,却有蝎子一样的尾巴,六只脚在地上飞踏而过,速度快如闪电。
此兽一处,全场百姓非但没有丝毫恐惧之意,反而欢呼雀跃,因为此兽乃帝国战神,夏墉元帅的坐骑,九幽狻猊兽。
《军列驯兽》中记载,九幽之山,无草木,多火。有鸟龟,其状如龟而鸟首虺尾,其名曰狻猊,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见则天下安宁!
九幽狻猊兽在《军列驯兽》列为七大军驯神兽之一,大洛帝国,有且只有这一只九幽狻猊兽,二十七年前被夏墉偶遇并将其收服,训为坐骑,这二十多年来,夏墉元帅南征北战,东抗大楚雄军,北拒大汉蛮王,西镇藏林兽潮,南伐各路公国,立下赫赫战功,军中威名只在大亲王一人之下。
九幽狻猊兽距离啸亭三里外停下,身后浩浩荡荡跟随而来的千骑双犄龙马,威风凛凛的停在身后,那桀骜难驯的龙马,此刻整整齐齐的排列成阵,就连马头的高度,四蹄的位置,都整齐划一。
纵然相隔千米,这只千骑军团都让秦风隐隐感受到一股沉闷的杀戮气息,这股杀戮气息比那蔡廷不知高出多少品阶,然而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让秦风心生震撼的,是军团闪烁着的忽强忽弱、白暗交替的光阴。这暗光与当初在藏龙殿青铜门前那远古道场之上,所镌刻的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秦风半虚着眼,神情陷入深思,眼前这支军团的出现,完全颠覆了秦风对这个世界构架的理解,军团所散发出的白光,应该是这千骑将士自身修为所产生的灵气波动,这说明这千名将士,修炼的是同一套功法,而且修为至少达到灵境,而这交替的暗光,应该是身上的铠甲具有吸收自然光源的效应,导致周围光线灰暗。
秦风此刻心中暗自猜度,如果这铠甲吸光效果达到极致,是不是根本就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这就如同前世隐性战机无法被雷达捕捉的原理一样。
但有一点秦风可以肯定,这只军团如若夜袭,怕是无人能防。
十大戒律中,修真界不能参与世俗界的事务,这条戒律只是单方面的限制,并未限制世俗界不能参与修真界事务,时过境迁,帝国发展到今日程度,世俗界的力量,怕是早已渗透到修真界,想到这里,秦风不难猜测道:当今大洛帝国的话语权,估计并不弱于各大宗派的话语权,洛灵陛下二十九岁登基,这位千古奇女子,定然有不为人知的恐怖一面。
就在秦风思绪万千之时,突然从九幽狻猊兽背上飞出一道灰白身影,这身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虚幻感觉,仿佛并不存在,又的的确确从眼前掠过。
秦风定了定神,这灰白身影,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应该是所修炼的功法,或者说所修炼出的真元,具有吸收光源的效果,也或者是他这身白衣,能够减少光的反射,故而才给人一种虚幻的错觉。
管中窥豹,单单凭借这份本事,就可见这位夏墉元帅,非同一般。
这三里路程也就几个纵身,夏墉便来到啸亭,旋即上前拜道:“禀报大亲王,游奕军已按大王要求,驻扎城外,夏墉随时听候调遣。”
夏墉的到来,顿时让秦风眼前一亮,只见他一身水墨灰衣,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居然显得有几分妩媚,却又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这模样,到有点像女装般的李玉刚。
秦风当即在想:这夏元帅如若是个女子,怕是妖媚众生、祸国殃民之辈。
大亲王放下手中书卷,起身上前一步,双手托着夏墉肩膀将其扶起,左右看了看,憋着嘴,语气不爽的说道:“啧啧,我说,你那狗屁“天花宝诀”就别再练了,都练成个娘娘腔了。”
大亲王对夏墉的言语虽然不雅,却带着几分亲切与关怀,秦风也注意到大亲王看向夏墉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份愧疚。
“哎,大亲王,别人不理解,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当年你我关雎城一战,我中了天阴宗的九阴凝血掌,那阴毒随时随刻都会要了我的命,如若不是这“天花宝诀”,能将这阴毒转化为真元,恐怕十年前我就一命呜呼了,这“天花宝诀”其实挺好的,虽然有些副作用,但却让我三年入玄,如今已半只脚踏入虚境。倒是大亲王你那功法……”
夏墉说到这,突然停顿,接着面色疑惑,又带着几分焦虑,目光死死盯着大亲王,半响后才不解问道:“大亲王,你,你入玄了?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破境?你……”
大亲王摆了摆手,没让夏墉继续说下去,而是反问道:“此事以后再说,你怎么晚了半日?”
夏墉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接着扬起左手一挥,三里外一名游奕军飞驰而来,马背后还捆绑这一人。
这名身穿灰色轻铠的游奕军于啸亭外两百米处停下,单手提起马后捆绑之人,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朝着啸亭走来,
走来的游奕军并未说话,而是将那捆绑之人带到夏墉身前,又对大亲王与夏墉行礼后,便转身返回队列。
这捆绑之人乃是一少女,披头散发,面容憔悴,浑身血迹斑斑,秦风虽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然而夏墉一席话,让秦风知晓了眼前少女是为何人。
“禀报大亲王,来的路上,遇过御魂殿,随便找他们要了两个人,一个被微臣当场砍了脑袋,至于这个冯妙佳嘛,毕竟和世子有些关联,也就留了她一命,等待大亲王发落。”
“喔,御魂殿的殿主裘千崖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你小子本事没什么长进,胆子可大了不少。”大亲王轻描淡写的瞟了一眼瘫倒在地的冯妙佳,半开玩笑半是询问的说道。
夏墉淡然一笑,自嘲道:“我得到消息,那裘千崖已经有半年没回宗门,说不定早已横尸荒野,不然哪敢这般嚣张的找到御魂殿要人。”
秦风望着瘫倒在地的冯妙佳,在那凌乱的散发之下,藏着一双怨毒的眼神,也正死死的盯着秦风,只见秦风面带悲色,踉踉跄跄的走到冯妙佳身旁,为其松绑后,还扶起她坐在啸亭西侧的石墩之上。
夏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言不语,也不阻止,也不帮忙,心中却对秦风带着三分不满,世子喜好女色,这怜香惜玉之事,自然没少做,夏墉之所以留下冯妙佳的性命,原因就在此。
不但夏墉这么认为,看热闹的百姓、城墙上的宇文丞相,包括大亲王都这般认为,秦风与冯妙佳有过男女之欢,不管过程怎么样,这事实就是如此,秦风有这般举动,不足为怪,反倒合情合理。
然而只有秦风自己心中清楚,裘千崖那老贼已经命丧黄泉,此刻御魂殿群龙无首,这可是个好机会,秦风两世为人,哪有那么多怜香惜玉花花肠子,眼前这少女,可是一个控制御魂殿的突破口。
扶风大陆十大戒律,约束宗门不能干预俗世事务,却并未约束俗世不能参与宗门事务。
秦风这般举动,大亲王却误解了他的用意,单手一扬,身侧的两名骁骑军出列便将冯妙佳带走,随即大亲王神情严肃,语气却颇为柔和的对秦风说道:“风儿,自古以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年岁也不少了,也该收收心,以后这种糊涂事,可不能再犯。”
秦风转身跪拜,对着大亲王点了点头,语气诚恳的表态道:“请父亲放心,孩儿经历这几番生死考验,终于明白这世间制定法度的缘由,定然不会在做违法乱纪之事,也明白了天道从善的道理,日后孩儿必然洗心革面,奋发图强,重新做人。”
秦风言语真挚,态度诚恳,大亲王甚是欣慰,又联想到数月来,秦风不但勤于读书,钻研符道,学习音律,还广交好友,礼贤下士,倒还有几分成大事的气度和潜质。
可越是欣慰,大亲王越感觉寒芒在背,今日若非夜子轩冒死带来证物,若非谢玉泉及时赶到,又若非如此多的忠义之士频繁制止,大亲王恐怕此刻面对的是秦风冰冷的尸体,而且还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背后策划这一切之人,果真阴险至极、可恶至极。
大亲王走出啸亭,显示朝着城墙上宇文丞相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便是一条条如山军令,有条不紊的下达,这些军令指向明确,战略清晰,没有丝毫避嫌与隐瞒。
于世俗力量层面的较量,大亲王统治这帝国六军,而通天塔一方势力只拥有郡州地方军政的控制权,在军事层面的对抗,大亲王拥有绝对碾压的实力,故而根本无需隐瞒用兵策略,反而那连坐屠杀与降而不杀的军令,更让反对势力闻风丧胆。
敢于反抗者,无论士兵或是官员,都将满门抄斩,投降者,士兵不追究责任,官员只需降职一品。如此极端的两种策略,大亲王携正义之名,又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跟随通天塔一方势力的州郡地方将士,如何选择自然不会太消耗脑力。
大亲王恩威并释,顿时使得围观众人喝彩叫好,然而只有少数位高权重之人心中明了,通天塔的势力核心,并不在世俗界,而在修行界。